宜昌鬼事2-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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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的本事范围能扩大到无限就好了。”疯子已经累得无法动弹,躺在后座上,不忘跟方浊开玩笑。
“你不着急吗?”方浊说道:“黄坤现在可能出事了。”
“早知如此,真不该带他。”疯子懊丧的说道,“我又多连累了一个。”
方浊不再说话,越野车在路上开得飞快。
黄坤看到师父和方浊回到了四合院,走到自己面前。黄坤都不知道这样呆呆的站了多久。
四合院里的人都慌乱的到处奔走。看到方浊回来了,涌上来对方浊说道,“老严走了。”
“不是走了。”另一个道士打断,“是张光壁,我看清楚了是他!”
“你有没有事?”疯子上上下下的打量黄坤,“他在你身上做了手脚没有,还好,你没事,我以为……”
“以为怎样?”黄坤盯着师父说道,“以为我被他弄死了,对不对?”
“你没事就好。”疯子停了一会,又说道,“你怎么净想着铜钱,你差钱用么。老严给你铜钱了?”
黄坤看着疯子这种表现,心里想着,师父表面上做出一个关心自己的样子,却不动声色的打探自己的心思。张天然没有骗自己。
黄坤慢慢说道:“张光壁上了老严的身。走出去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没有?”
“没有。”黄坤说道,“他要我给你们传个话,要你们不要再和他作对。”
“那就好,那就好。”疯子安心了,“你没事就好。不然你爷爷死了也不安心。我答应他了要照顾好你的。”
黄坤彻底明白了,刚才布幡上的那些事情,师父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而且张光壁给的这个铜钱,已经施了法术,师父不能更以前一样,探知到自己在想什么。
四合院里混乱不堪,很多人都拿背着行李向方浊告辞。方浊一个都没有挽留。
只是有几个术士要走的时候,方浊说道:“所里的东西……你拿走干嘛……”
那几个术士根本就当没听到。方浊随即说道:“算了,好好保管,知道是有用的东西就好。”
有人在惊慌的喊道:“失火了。”
方浊和疯子随着众人跑到失火的房间前,这里是藏书室。旁边的几个人去砸破消防箱,打算灭火。
“不用了。”方浊说道:“这火是浇不息的。”
这下众人才看到,这个火焰只是在藏书室燃烧,和其他的房间保持着界限。
火焰熄灭之后,藏书室的房间的结构仍旧保持完整,就是里面的木器都烧完了,特别是书籍,烧的干干净净,一张纸片都没留下。
方浊和疯子看着废墟苦笑,也顾不上黄坤。
其余的人也都在四合院内站着,黄坤看见他们都是一脸的麻木。
疯子看到这种情况,也无话可说,到了深夜,找了一个房间休息。第二天起来,黄坤问师父,“是不是该告辞了。”
“看看再说吧。”疯子说道,“也许你以后再也不用跟着我瞎混了。”
方浊把留下来的人召集起来开会,疯子和黄坤没有参加。但是一连开了两天的会,方浊散会后,疲惫不堪。
第三天的中午,有人从门外走进来了,全部是便服。
为首的一个老年人走到方浊面前,对方浊说道:“方所长是吗?”
方浊点点头。
“老严是不是失踪了。”那个老年人问道。
方浊仍旧点头。
“这是编制变动的通知书。”老者拿出一张信函出来,“我是第0**研究所的主任。来接管你的部门。”
“卸磨杀驴的真快啊。”疯子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叫徐云风。”老者对着疯子说道,“我知道你,道教的过阴人,可是我们部门可不信奉什么唯心的封建迷信。你们今后工作的方式要改变。”
“我才懒得管你们做事的方式。”疯子对方浊说道,“走吧,方浊。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我很有诚意的挽留你们。”老者说道,“不过既然你们下定决心……”
疯子笑了起来,对方浊说道,“走吧,走吧。”
方浊已经没了主意,对疯子说道,“我去收拾一下。”
“你有什么好收拾的。”疯子说道:“你来的时候,不也是两手空空。”
宜昌鬼事Ⅱ 六十 过阴之张天然6
“也是。还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方浊听了也笑了出来,对着那个老者说道,“那以后就仰仗你们了。这些道家的同门,有些人是很有本事的……”
“只要是愿意留下的。”老者说道,“我会尽量安置他们。你尽管放心。”
他的语气表明,他早就迫不及待的要控制这里的一切,鸠占鹊巢,得意的很,就差没下逐客令了。
方浊和疯子不再多说什么,带着方浊走到四合院的大门口。
黄坤看到方浊在即将踏出四合院的一霎,回头望了望,再回过头来,脸上全是泪水。
“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年,除了这里,我没家了。”方浊终于哭起来。
“当年你离开终南山的道观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哭鼻子。”疯子没心肝的跟方浊打趣,“别哭,你好歹是个所长呢,别让他们看不起。”
黄坤对这些发生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他心里不停的在想自己的事情。这个研究所,实在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三个人走在北京的大街上,没有方向,就这么随意的走着。各怀心思,相互无言。
可不巧的是天上竟然下起雨来,夹杂着雪花。
“哈哈。”疯子笑起来,“真他妈的跟拍电影一样,倒霉的人,老天爷都不待见。”
三个人跑到附近的地铁站内,买了票,站到站台里。
一辆地铁到站,停在他们身前,门开了。
方浊轻声的说道:“去那里呢。”
于是三人都呆呆的站着,看着忙碌的人群上下。疯子带着方浊做到站内的座椅上,刚点燃一支烟,一个保安走过来,疯子连忙把烟头给掐灭。
黄坤仍旧站着,看着地铁开过后,那深邃的隧道。心里茫然焦灼,那隧洞黑暗一片,看不到尽头。
疯子懒洋洋的靠着座椅,身体舒展。方浊慢慢的把腿收起,两个手臂把膝盖抱住。
“回终南山吗?”疯子问道。
“回不去了。”方浊下巴搁在膝盖上,慢慢说道:“我是最后一个门人。山门早就没香火了。”
“那就退了册籍,找个工作上班吧。”疯子说道,“我也不搀和了,我去当保安去。给王八的公司守大门。”
“瞧你这出息。”方浊扑哧笑道,随即声音又低沉,“我发现我好没用,除了当道士,什么都不会。”
“你可千万别回所里了。”疯子说道,“别把他们把你弄成张宏堡那样,跟耍把戏似的。”
方浊说道,“现在如你所愿了。说真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回宜昌呗,反正王八每个月给我生活费。”疯子说道,“我找老婆生小孩去。”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这样吗。”方浊说道,“可我不像你,你有父母,有王师兄这个兄弟,可我连个亲人都没有。”
“不如这样。”疯子说道,“我娶了你。我就有媳妇,你再生个小孩,你也有亲人了。”
“你这张嘴。”方浊终于笑起来,“就没一句是正经的。”
疯子看到方浊总算是心情好了一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黄坤这小子跑那里去了。”
黄坤正在看一个小孩在耍把戏。
那个小孩十岁上下,大冷天的,把胳膊给露出来。这小孩,在地铁站卖艺也不知道吆喝。开始黄坤以为他是乞讨的小孩。
可是那小孩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嘴里说道:“你们快出来,都听话,乖乖的啊。”
等候地铁的人,本来都没在意,可是看到那小孩手上的小盒子里,蹦跶出几十个小跳蚤出来。整齐的排列成一条线,趴在小孩的胳膊上,于是有几个乘客就凑近了看。
“跳三下,给大家伙鞠个躬。”小孩说道。
这下就有趣了,那些跳蚤,真的整齐划一的在小孩的胳膊上跳了三下,还带着转圈的。
这下旁边的人都觉得有趣。都聚过来看小孩卖艺。
“立正!”小孩说道,“向右看齐!”
那些跳蚤立即规规整整的立在小孩的胳膊上。众人都看得有趣。黄坤暂时不去想那些纠结的事情,也凑近了去看。
“报数。”小孩说道,“一二三四……”
小孩嘴里念着,那跳蚤就随着报数的声音,一个一个的跳一下。
观众开始鼓掌了。
“不够努力啊。”小孩对着跳蚤说道,“大家伙都不喜欢看呢,我们休息吧。于是拿着盒子要把跳蚤放回去。”
“别介啊。小孩儿。”一个乘客说道,“很有意思。”
小孩听见了,对着跳蚤说道:“这大叔说你们好话呢,可是大叔既然喜欢,怎么不给个赏呢?”
围观的人都笑了,这小孩停机灵的,才露了一手,就伸手要钱了。
那个说话的乘客,不好意思,掏了一块钱的零钱,丢在小孩的身前。其他几个也掏了钱给了。
小孩一看,连忙说道,“别偷懒,再露两手给大叔阿姨们瞧瞧……向右转!”
那些跳蚤在小孩的胳膊上统一向右转。
观众都嗡的一声笑起来。
“齐步走!”小孩说道。
跳蚤们,真的在小孩的胳膊上走起来。走到小孩的肩膀上,被捋起衣服给挡住,第一个跳蚤就停下,第二个就爬到第一个身上,第三个又爬到第二个身上……几十个跳蚤叠成罗汉,竖了起来。
“大叔阿姨们要给钱了,还不谢谢他们。”小孩说道。
那个跳蚤竖起来跟一根小木棍一样,上方弯曲,对着观众,弯曲三下,就如同在鞠躬一样。
观众都被逗乐了,纷纷掏出零钱,扔到小孩面前。
“给大叔阿姨演个戏瞧瞧。”小孩说完,就开始唱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星星参北斗啊……”
那些跳蚤立即兴奋起来,做出各种动作,而且各具姿态,竟然有了梁山好汉的姿态,黄坤仔细看了,同时演着几出戏呢。有武松醉打蒋门神、有鲁智深大闹野猪林、有卢俊义逼上梁山的桥段……其中还有潘金莲和西门亲苟且的动作,旁边的那个小跳蚤,就是活脱脱的王婆……
黄坤突然发现这小孩实在是太牛逼了,那些小跳蚤完全就靠着动作和姿势,把水浒人物的神态表现的惟妙惟肖。
黄坤也掏出零钱给了小孩。不多时,小孩面前至少扔了几十块钱。地铁站内的保安,也被吸引住了,竟然没有赶他。
小孩边唱歌,眼角瞄着地上的钱,突然不唱了。
小孩嘴里说道:“我们饿了。吃饭时间到。大家都歇着吧。”那些跳蚤听了这话,真的都不演戏了,趴在小孩的胳膊上,所有的跳蚤屁股慢慢涨大,隐隐有了血色。
观众看到这个场景,也不要意思让小孩继续表演,小孩把跳蚤收回盒子。把面前的零钱都捡起来,收到怀里。嘴里说着,“谢谢各位大叔阿姨,好人一生平安,各位大叔阿姨,个个升官发财,子孙满堂……”
说着话,就揣着钱一溜烟跑了。
观众都看着这小孩嘴甜,知道他是耍把戏骗钱的,也都笑着散了。
黄坤看了这小孩的小伎俩,心情好了一些,等众人散去,看到师父也站在身边。
“厉害、厉害。”疯子说道,“天下的能人真多,这地铁站都藏龙卧虎。”
“这屁孩不是个骗子吗?”黄坤问道。
“不是。”疯子说道,“这是实实在在的本事。不是骗子。这小孩不得了。”
疯子和黄坤走到方浊身边,方浊忽然说道,“我有地方去了。”
“你去那里?”疯子好奇的问道。
“我师兄那里?”方浊回答“师兄总不能嫁人了,就不管我了。”
黄坤现在才知道方浊是有师兄的。
方浊的师兄住在一个普通的单元楼里,三个人转了几趟地铁,又坐了十几分钟的公交车才找到那地方。
三人走楼梯到了四楼,看到楼梯左边的门已经开了。一个三十上下的女子站在门口,对方浊说道:“在阳台上就看到你来了……这两个是……”
方浊连忙介绍,“这位是王抱阳的好兄弟,这个是他徒弟。”
“过阴人啊。”方浊的师兄说道,“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