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珍宝 作者:李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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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脸红了红,双手接过碗和勺子;小声说:“哥,我自己来,你也吃点。”
兄弟俩吃完东西,白擎又在白臻身边躺下,关了灯将他揽到怀中。
夜还很长,但他却完全没了睡意,白臻也是如此,两人在黑暗中沈默了许久,突然同时转过身,脸对著脸开口:“哥!”
“小臻!”
“……你先说罢。”白擎揉了揉白臻的头,轻声说道。
“……哥,”白臻顿了顿,其实他想半天也不知道该跟哥哥怎麽说,犹豫了许久最後还是问:“你……你怎麽……你知道……”
“什麽?”
“你怎麽突然回来了?”话到嘴边,白臻还是转了方向,说完这句话,白臻暗自松了口气,先这麽问吧。
“小臻,”白擎突然将白臻抱紧,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道:“我跟你讲一件事情,你别害怕──前几天父亲和我母亲出了车祸,都是重伤,我母亲已过世,父亲已脱离生命危险,但现在还没苏醒。”
“──!!”白臻猛的抬头,“哥,你,你说什麽?!怎麽会这样!!”
白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是很意外,现在谁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过别怕,还有哥哥在。”
听到林姨的死讯,白臻瞬间浑身冰凉,那天还好好的,那天还指著他的鼻子骂他,怎麽转眼间人就没了,而父亲,那麽厉害的父亲,居然就这样重伤昏迷不醒──白臻觉得无法呼吸,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肯定与我有关,一定是的──
察觉到白臻浑身都在颤抖,白擎忙将弟弟抱紧,“没事的,没事的,这都是天灾人祸,这样的意外,谁也无法预料,你别怕,爸爸会好起来──我母亲,唉……她连自己的孙子都没见过,就突然这麽走了……”
白擎的无心的话,更加刺激了白臻,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很快鲜血就染红了他的双唇,白擎忙拍打著他的脸:“白臻!你做什麽!松开!松开!”
白臻抬眼,望著一脸焦急的哥哥,松开了牙关,喃喃的说道:“这都怪我……怪我……”
“说什麽傻话跟你有什麽关系,”白臻的脸苍白得可怕,更显得唇上的血触目惊心,白擎心疼的替他擦著,又安慰他:“你别害怕,别瞎想好不好,有我在,有我在的。”
白臻闭了眼,眼泪再次从脸颊滑落,他想起林姨骂他的话,说他是个贱种,连父亲的床都要爬,说他的子宁是乱伦的孽障,说他就是下地狱也不能赎罪,後来又笑了,笑得那麽开心,她说如果她妈妈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後悔生下他来,这都是报应,她的报应,她活该!
死去的母亲再怎麽对他冷淡,也毕竟是他的母亲,是她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上,给他生命,将他养大。他还记得母亲最後的日子,躺在病床上,一脸的不甘,眼里有对白臻浓浓的担心,她拉著儿子的手,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流下的泪让白臻知道,她是爱他的……他怎麽能忍受别人这样讲她,抱起子宁就往外走,白太太那时候也是在气头上,甩了一把钞票在他身上(那原本是准备来打发所谓小三的),又叫人开了车把他扔出去,越远越好──
白臻收了眼泪,再睁开双眼,一语不发的看著哥哥,这个给他带来了无限温暖和光明的男人,他对他这麽好,从没有嫌弃过他,一直这麽心疼他爱护他,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弟弟和父亲已经做下了这样肮脏的事,还害得他失去了母亲──
“哥哥,对不起。”白臻放松了身体,靠进哥哥怀中,汲取著哥哥的温暖:“哥哥,对不起。”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宝贝,”白擎的心亦如刀绞,“是哥哥对不起你,不该离开你──”他将温暖的手放到白臻柔软平坦的腹上,手都有些抖,“告诉哥,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顾医生说,你还……我知道,去年5月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白臻听了心中一惊,没料到自己极力隐瞒的事,这麽轻易就被哥哥戳穿──“你,你知道了?”他直起身体,离开哥哥的怀抱,机械的重复著这句话:“你知道,你知道了?”
“小臻!”白擎伸手想再将弟弟抱到怀里,却见白臻往後一闪,躲了开,又想将手放到他肩上,白臻退得更远,迅速翻身下了床。
他光著脚站在冰冷的地上,挺直了身体,一字一顿的说了句话:“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永远,都不知道。”
那漫长的夜仿佛没了尽头,黎明迟迟不来,窗外甚至落起了小雨,白擎不断的试图安慰白臻,说都是哥哥的错,无论今後发生什麽,再也不会离开他,他永远是他的好弟弟,最重要的家人,他会一辈子对他好,补偿自己犯下的错。
可白臻从那句话之後,再也不肯发出任何声音,一直缓缓的摇著头,连哥哥的拥抱都彻底的拒绝。一旦习惯了黑暗,白擎也能借著微光清楚的看到白臻的脸,脸还是那张脸,甚至五官比从前更加精致,更加漂亮,但那苍白破碎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告诉白擎,从前的白臻,再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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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珍宝 30 炖肉前奏~
白臻13岁的夏天失去了母亲,随父亲回到白家;刚满14岁就经历了流产,并很快再次怀孕,生下一个孩子;转眼到了15岁夏天,他又离开白家,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城市,回到了自己与妈妈的家。
当时母亲过世後,这房子没卖,他心里隐约觉得,或许有天,他还可以回来。果然,短短的两年而已,他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躺在那张狭窄的、并不柔软的单人床上,他望著金色阳光中漂浮的那一粒粒细小的尘埃,心慢慢的安静──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他终於可以回来。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顾医生家住著,一来是身体未恢复,需要医生照料,二来是一回到白家,每一个角落都让他想起父亲,想起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更无法面对哥哥,他成天想或许下一刻,哥哥就知道了他跟父亲的关系,那让他怎麽面对哥哥?他觉得与其每一刻在哥哥身边惴惴不安的等待著,不如自己独自一个人先离开。
他跟哥哥说想要离开白家,白擎自然不肯,顾医生知道之後,反而觉得这样也好,白擎成天忙著,一家人神经都这麽紧张,不如让他回自己的家好好的静养,便趁著白擎不在,将白臻送回了家。
白臻想,我回来了,可不可以,就当我从没离开过?
他和母亲住的那个小城市,比不得S城繁华,街道不大,楼也是当初的职工老楼,楼梯间是赤裸的水泥,永远脏乱不堪。但这一切白臻并没有觉得无法忍受,反而觉得亲切,他和母亲的家,虽然简单陈旧,但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家务事也早在他十岁出头、母亲病後就已做惯。
他每天花很多时间来打扫房间,把每一件能够清洗过的东西都拿出来彻底洗过,又将地和墙反反复复的擦净,连窗户的玻璃也擦得透亮。他家并没有空调,午後最热的那段时间,他就躺在客厅冰凉的地砖上,闭著眼听天花板上吊扇呼啦呼啦的旋转;或是在浴室不断的洗澡,站在花洒下让水流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著自己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够如同从前一样干净和单纯。
顾医生的嘱咐,他基本一个字都没听,好容易恢复点的身体,经他自己这麽一折腾,很快又病倒。尤其是夜里,小腹处的疼痛就没断过,比当初初潮时的隐痛还要折磨人,让他想起冬天临产时那些没完没了的日日夜夜,想起白子宁──那个幼小的婴儿,明明应该在他怀中熟睡,现在却孤独的躺在孤儿院里,受著陌生人的照料──他长大之後一定会恨我的,白臻迷迷糊糊的想,可是,要怎麽办才好,宁宁,如果你知道有我这样的父亲(还是母亲?)你一定更恨我,一定情愿自己只是个孤儿,一定是的……
白臻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还是错,只知道一想到他,自己的眼泪就一直不停的流。
还有父亲,哥哥带他在重症室外看了父亲,他那时候已经醒了,但说不了话也不能动,只有一只眼睛睁著,浑浊的目光定定的看著自己,他怕极了往後躲,哥哥将他揽进怀中轻声安慰,父亲瞬间睁大了眼,那目光让他迅速的挣开哥哥的怀抱,之後父亲才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夏夜非常闷热,但白臻却难受得浑身都冰凉,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想象著这是哥哥的怀抱,回忆他曾经拥有过的温暖──那是自己再也不配拥有的温暖。
白擎很苦恼,家里的事情已经一团糟,自己不过是回B城办好母亲那边的事情,再给父亲安排妥当做长期治疗,几天的功夫,白臻就走了。白擎知道白臻在躲他,甚至有点怕他,心里已经够失落,但好歹还看得见人,现在连他的面都不想见了。当然白擎也不会由著他任性,知道白臻的去向後第一时间就赶到白臻的家,果不其然,又病了。
白擎想抱起弟弟就送医院,白臻惊醒了却怎麽也不肯。白擎花了几天功夫陪著弟弟,他已经决定只要白臻不说,他就什麽也不会再问,只要白臻一天不愿意回白家,就让他想住哪儿就住哪儿,白臻发著烧,看见他就一直念:“哥哥,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白擎过起了四处奔波的生活,医院里的父亲,B城的外公外婆和弟弟,一团乱麻的公司,以及在美国的妻儿,都需要照料,他觉得自己每天24小时都不够用,就算是精力充沛的25岁,也觉得吃不消。但即便这样,去看白臻依然是白擎日程表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三天两头往弟弟家里跑,没两个月那陈旧狭窄的两居室里就装了空调换了所有能换的家电,甚至如果不是白臻不愿意,白擎想把家具也都换掉。他一次次载顾医生来看白臻,又仔细将药和食物都安排好,时不时的打电话和亲自来监督,白臻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可这样白擎觉得还是不够,一想到白臻一个人孤零零躺在他的小床上心里就难受得慌。有时候他连续几天在外地,一回来就往白臻那里赶。也不太远,车开得快些,2小时就能到,因而他常常深夜到了,在那里睡上一小觉,第二天又往回赶。只有亲眼见著白臻好好的,他才会觉得安心──他觉得不是自己亲眼见的,都未必是真,一年了,他一直以为白臻过得不错,可结果呢?
白臻其实在白擎晚上来看他,门一开他就察觉到了,但大部分时间,他都装著睡著。因为睡著的时候,哥哥会轻轻的抱住他,还会吻他的额头和面颊,久久的也不放开。
白擎不知道的是,他在看完弟弟之後,窝在客厅里沙发里睡觉时,因终於安心,总是睡得很熟,很沈。
接近黎明的时候,白臻醒得很早,他会跪在哥哥的面前,一眨不眨的看著哥哥的眉眼,伸出手指碰触他的下巴,那里冒出了扎人的胡渣,还有下眼睑的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发。哥哥有多累,他知道,可哥哥从来没有埋怨过他的任性,只是尽可能的宠著他,对他笑,甚至比从前还要温柔。
清晨的微光中,他闭著眼睛轻轻的吻著哥哥的双唇,长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嘴唇与嘴唇间最浅的碰触,让他的心又酸又胀,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样的滋味,似乎非常难过又觉得说不出的幸福。
他总是直到双腿发麻才起身,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静悄悄的为哥哥煮上一锅粥和鸡蛋。事情很简单,但因为不想吵醒哥哥,他总是开著很小的火专注的守著锅,有时候连白擎醒来站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
白擎看著晨光中的弟弟,柔软的黑发搭在脸庞上,抿著双唇,眼神那麽认真,白皙干净的手捏著一个不锈钢勺子在锅里慢慢的、一圈又一圈的搅著,白擎捏紧了厨房的门框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走过去,不将他从身後抱住,不把头埋在他白皙的颈间,不将他的脸扳过来,深深的亲吻──他什麽都不能做,他是他的哥哥,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白擎反反复复对自己这麽讲著,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弟弟,再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有一天让他知道,是谁这麽残忍的伤害了他最珍爱的宝贝,不论是谁,他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不会!
“哥,你醒了?我吵到你了?”白臻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忐忑,放下勺子,局促的站著。
“没有,是小臻煮的粥太香,我才醒了。”白擎微笑著走过去,将火关上,伸出了手,像是要抱他的样子,但终究还是顿了顿,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谢谢小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