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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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动静各异,神韵相类,隐然契合剑仙门“定斗”两道。倘若依样而为,完全可以衍生出一种攻防兼具的新剑术。思之弥深,愈感着迷,她站起身运气绕圈,尝试着将松鹤姿态融入元罡五雷步中。从最基本的功法入手,添加新悟的法义,此乃剑仙门创制剑术的常规步骤。然而真气凝成菊英剑气,一经提运立致心脉大痛,天风龙宝几乎破裂。连番努力受挫,她抚按刺痛的胸部,转念想到“为什么我一定要强运真气?仙鹤,青松斗风战雪,何曾有真气可用。”
第一回 大梦方醒论道玄3
悟到了这点,当即放松筋脉,任由真气流转诸穴,果然步伐轻灵,痛楚大减。手臂摹仿鹤翼开阖,浩荡的剑气似要随势溢出,而静站如松之际,剑气又回转丹田蓄存,绵淳宛似温泉。片刻间菊英剑杀气的生冷感降低,非但心里十分受用,精气神也随之倍生。有时候感觉真气流转太快,浑身燥热,便即捻诀盘膝,以剑仙门坐功徐徐导化,心下寻思“常说炼气修道,实际上只要顺合自然,真气自会积厚,强行收敛是最笨的法子,难怪我以前炼剑进展缓慢。乱尘大师开设道场讲法,曾将‘自然’二字反复强调,可惜那时我修为低浅,领悟不到其中的真谛。”又想“师哥所刻并非剑术法术,象松鹤两种变化,纯是天地自然生态,看来玄门法理蕴藏于天地间,只要用心揣摩,就能汲取运用。”
如此边炼边想,一天匆匆而逝。偶尔桃夭夭手里的水晶磨损,呼喝:“拿笔来!”小雪心里就涌起温暖,感到意中人陪伴在侧,一身无比的安然舒畅,修习剑术自是顺当。到了黄昏时分,魔芋大夫带几名弟子进来,搀扶韩梅出外歇息,问道:“要不要送饭?”炼成玄门仙体可以辟谷,留在地宫里的几人里只有小雪没成仙,还须人间饮食养身。麻姑却道:“真气充实可抵饥寒,先莫要打扰她修炼,你们去歇着吧。”转过脸又问:“神农首徒,你们看过的法理都学会了?”
魔芋大夫道:“师尊一醒来打破水晶罐,取碎块刻字画图。当时燕师妹他们在场,一看之下入了迷,胡乱照着炼功,差点走火入魔了。幸亏看的不多,某些词义我还能想通,帮他们演示一番,这会儿已经转危为安。”答话时凝视麻姑,眼神始终没向墙壁移转,其余神农弟子更是以袖遮面,只敢盯着自家的足尖,战战兢兢如深渊走索。小雪隐约想到“墙上文字包含玄门九阳的修行法门,因为太过艰深,各门弟子见了有害,所以禁止他们擅入。”
麻姑摆了摆手,示意神农门徒退下,转向李凤歧道:“剑仙首徒,观看三易的效果如何?”
李凤歧注视正前方那片石壁,笑道:“还好,我只看相关天王盾的部分。那几幅连山卦图,喻示山海生成,还暗合天王盾的运使路数,果真玄妙的紧。”他曾得神木甲法诀入身,此时与墙上的山海图样,卦形爻线印证,对防御之道体悟愈深。
水晶碎块在墙上刻划,磨成闪亮的粉末飘洒掉落。等到只剩三块水晶时,已是第四天的清晨。化婴室开凿的很宽阔,百十丈空间构成地下宫殿,长宽顶三面密密麻麻,刻满好几千万的字形图纹。桃夭夭面部距墙壁三寸,几天里未曾稍离,身子有时直上直下,有时横斜挪移,有时底部需要精细描摹,就头朝下正面相向。似这般全神贯注,几无停顿,渐渐手动如飞,刻到后来直若蜻蜓点水,快的超乎目力所及,终于在写下“连山,归藏,易经尽解于此”的结语后,桃夭夭抛掉水晶,吁口长气跳下地,慨然道:“这个世界的奥秘,都写在这洞里了。”
麻姑道:“三易尽解,可喜可贺。深睡数日彻悟天道,此等功果祖师也未必能达到。”
桃夭夭转过身施礼:“前辈谬赞了,彻悟天道谈不上。我脑中记着连山,归藏两种卦图,因经历的风波冲击心魂,感悟由心而生,于是依照印象生硬的描画出来。”说着向李凤歧作揖,道声:“大哥,久违了!”一转脸忽见小雪,霎时呆立如痴。李凤歧笑道:“好兄弟,桃师尊,呵呵,你到底活过来了。”一指小雪道:“要不是师妹把心给你,咱们兄弟休想重见。”小雪颤悠悠立起,向那魂牵梦萦的少年迈步,唤道:“师……师哥……”膝盖磕着李凤歧肩膀,忽觉称呼不妥,忙道:“不,不是师哥。”
李凤歧道:“叫师哥有何不可?你跟他哪能论长幼尊卑?咳,再过些日子,大伙儿都要叫你师娘了呢。”两句话好似化骨稣风,小雪腿脚都软了,暗道“再过些日子……我若能活很多日子,那该多好。”悲喜如潮涌来,加之几天没吃喝,全仗丹田真气充裕,不至饥渴虚脱,这会儿心潮激荡手脚绵软,禁不住向他怀里倾倒。桃夭夭猛地惊醒,伸手搂住她道:“小雪,你怎么了!”顺势蜷腿盘坐,将她横抱在膝间,向麻姑致歉:“失礼处前辈莫怪。”
李凤歧道:“没关系,你们自便嘛,怎么舒服怎么坐,玄门中人哪讲那么多俗礼。”告诫小雪道:“师妹不要朝别处看,当心被墙上图形迷了神。”
小雪仰视桃夭夭,双眸霎也不霎,轻声道:“我不看别的,我只看他,只想看他……”泪影轻晃,红唇微颤,那脸蛋美如含露的白海棠。桃夭夭轻抚她肩头,霍地惊问:“你怎会这么瘦,是生病了吗?”
麻姑道:“她把心脏给了你,甘受剑气摧命之苦,是以体质衰弱。”桃夭夭道:“什么心脏?剑气催命?”当下麻姑扼要讲述前事,如何利用断发复活,如何失败八次,小雪又如何献出心脏,作为育成新魂的“魂所”,方使死去的峨嵋师尊重见天日。桃夭夭目瞪口呆,一霎间热血沸腾,低下头道:“你怎能这样,不顾惜自己……”小雪盯着他嘴唇开合,笑道:“你活了,还跟我讲话,我好高兴。”桃夭夭喉头哽噎,手掌按住胸口,感受怦怦不绝的震动,暗想“当初我拼命追求她,一多半是因意气冲动,一小半是想废掉旧婚约,真正的情意我又懂得多少?她不怪我混帐,反而以命相付,这份深情我如何报答的来!”不由得眼眶湿润,拿起她的手,贴着脸腮轻轻磨蹭。小雪好象读懂了他的心思,道:“我不要你感激,我才不喜欢那样。”嘴角微撇,惯常的倔强之色又浮现面庞,又说:“我的心你用合适,往后你就用吧。”赠给他清风剑时,也是这样两句话,那种“不分彼此”的深情平淡道出,真能令人潸然动魄。
第一回 大梦方醒论道玄4
桃夭夭抚摩她的头发,轻声道:“我没有感激你啊,我是在寻思,谁的心在我胸膛里跳?是你的?还是我的?从今后可分不清了。你想出这法子让咱们永不分离,当真聪明的很。”小雪粲然一笑,低声念道:“永不分离,从今后,不分离…。。”话音低落,透着难以名状的苦涩。
李凤歧虽是洒脱,目睹此景也是心绪沉重,转开头呼出口闷气,暗想“他们还能相处几天?一个才活转,一个又要死去,贼老天啊贼老天,忒地捉弄煞人!”忽听桃夭夭笑道:“哭丧着脸作甚?我答应不和你分开,说到做到,还有什么好愁的。”小雪是直性子,从不矫情作态,凄笑道:“是我做不到,很快要离开你了。”桃夭夭“哦”了声,脸上神情似乎并无多少惊讶。
麻姑讲出实情:“她失去清风剑的防杀之效,魂魄被菊英剑气催破,肯定活不到今年秋天。”
桃夭夭不言语,两眼上视墙顶,出了会儿神,说道:“我跟小雪初会是在梦里,摄魂门的梦局预示未来。彼时她身处元始峰顶,穿着长裙起舞,可没性命垂危的迹象。”麻姑点了点头。
桃夭夭道:“摄魂门窥探未来之景,卜筹门善于预测吉凶。小雪的命数有多长,前辈理当早有预知,恐怕不止今秋吧。”
麻姑道:“依据卜筹门法学,从命理,事理推断,东野小雪近日必死无幸。但事在人为,预测的结果并非绝对。尤其是你现今通晓天理大道,倘若于中施法,小雪的命运或将另生变数。”
数言入耳,李凤歧面上变色,插话道:“听两位意思,小雪尚有活命之机?”这些日子为了救治小雪,他殚精竭虑的想法子,几乎熬干脑汁,然而要把菊英剑从魂魄中分离,必须推翻剑仙门基本原理,实非人力所能办到。忽闻有法可施,便似暗夜里望见一抹光亮,怎不大喜若狂。
麻姑道:“我看‘松鹤寿者相’比较浅显,适合小雪参修长生之义。但终不能化除菊英剑气,要救命还须桃师尊另思良方。”李凤歧转向桃夭夭,眼里充满热切和惊异。桃夭夭道:“良方暂时想不出,不过小雪总归会没事。”李凤歧道:“你那么有信心?”
桃夭夭微微一笑,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实力今非昔比了。”一言未几,身影向后瞬移,脊背轻触墙壁,倏然又返回原处,右脚挺伸左脚斜盘,上半身稳如磐石,一去一返如平沙雁掠。李凤歧惊道:“鸿冥剑!”瞧他姿态正是剑法基本功“雁坐”,而身形飘逸又平稳,怀中小雪竟没觉察移动,仿佛象是下过上百年的苦功,不禁骇然道:“你几时炼过鸿冥剑?”
桃夭夭道:“就是此时此刻,鸿冥剑法理尽在我心中。打根基的坐功容易贯通,炼全剑术尚要花费时日。”
麻姑道:“胸藏宇宙演化玄旨,遍知万物生灭法则。而今的桃师尊,不是过去那个蒙昧少年了。”
李凤歧道:“胸藏宇宙玄旨,遍知万物法则……”扭头观看那墙上的刻迹,越往后越是博大繁深,包含太极,卦爻等图形,以及一些奇形怪状,前所未见的符号,想必那喻示着世上还没发现的真理,口里嘀咕:“我只当你参透了玄门九阳的法义,没想到远远不止,包藏宇宙万物玄妙……这等至高修为,一定出自连山归藏神易的助益。”陡觉神志恍惚,似欲陷入那玄深的境界,当下不敢多看,硬生生将脖颈转过。
桃夭夭道:“连山记述天道,归藏记述地道,易经记述人道,若将天地人的道理尽数铭记。探察这世界的奥秘,便如观看自己的掌纹。”
麻姑道:“正是如此,师尊熟记三易奥妙,岂但鸿冥剑术,就连卜筹,摄魂等玄门九阳的法学,甚至道宗仙宗各派所有的法术,也都了然于怀,修炼起来易如反掌。”话音未落,桃夭夭右臂轻挥,一层淡红色气圈荡开,竟是子虚天师的浩然天罡!规模偏小,而质性别无二致。随即五指箕张成爪,地宫四角忽现红色气柱,赫然又是血蝠妖王的盲牙笼,收功笑道:“归藏连山易经在心,仙术妖术尽可运使。天地万法皆自三易化生,也可从三易化解,菊英剑气怎能是例外?”俯首看着小雪,轻握她的小手道:“放心吧,我会设法让你康复。”
小雪钻研松鹤相入迷,三天没合眼,此时心事了结,周身舒泰安然,微笑道:“弟子多谢师尊。”打个哈欠倦色转浓,枕着桃夭夭的大腿甜甜的入睡了。李凤歧细想前面的言谈,欣然道:“万法皆可炼成,天地间谁是敌手?破昆仑灭妖皇自当不在话下。”桃夭夭手指轻拨,替小雪整理鬓旁乱发,一边说道:“会炼万法是一回事,可否炼至最高级,施发威力又是另一回事。我正想就此请教麻姑前辈。”
李凤歧道:“世界的奥秘尽已掌握,你还有什么疑难要人教?”
桃夭夭道:“即使通晓宇宙万法,因果仍然深繁难明。法则是必然,因果多出偶然。孔子注疏易经,于易理通解无碍,为何遇见麒麟还大惊大哭?人世法则孔子无不透彻,却不能预察世上事物的变故。”
李凤歧手摸下巴,仔细咀嚼话中深味,桃夭夭道:“事物最简单的变化,包含的因与果都是亿兆斯数,后续效应更超乎思议。比如此间吹过一阵微风,或将引动万里外的一场风暴。此刻掉落一颗种子,千年后兴许会变成一片森林。其中因果交叉繁复,何人能够洞彻全部。”
李凤歧笑道:“孔圣人且不论,都说佛祖遍知因果,洞彻万物前生后世,师尊还没修到佛祖的层次。”
桃夭夭也笑了:“佛家经论多属虚妄,我们是玄门道家,当知自然易变无穷无尽,焉有遍知之理。”转朝麻姑,正色道:“卜筹门精研祸福易转之学,前因后果判析甚细,大约能帮我解开疑题。”
麻姑道:“你有什么疑题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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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伸出手指说:“我沉睡这几十天,得与上天通灵传神,万法解悟通彻,另有三个疑团却始终解不开。”
麻姑道:“先说第一个吧。”桃夭夭伸手指一晃,金黄剑芒一闪即隐,整座地宫立时隐隐轰鸣,仿佛千万利刃纵横交激。李凤歧凛然道:“宇宙锋!”霍地跳起,急欲运功抵抗魔剑。
桃夭夭道:“不用理会,眼下的剑势减弱万倍,已无灭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