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Ⅲ:璀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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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宣怀风,还是白雪岚,都在心里怀着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快乐的晚饭之后,便是快乐的洗漱,快乐的换衣,快乐的上床。
自然,那快乐的顶点,无疑是上床之后关于爱情的运动。
白雪岚因为从前常常遭到拒绝的缘故,作出这方面的要求来,总带着一点会落空的警惕,谁知宣怀风现在却是断然地改了态度,十二分的乖巧。
见白雪岚压上来,宣怀风只是耳朵微红,默默地就让他解了扣子。
白雪岚要亲,也只是默默地让他亲。
白雪岚把手掌贴在他胸上,宣怀风蓦地屏了息,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白雪岚不禁笑了,和他咬耳朵,说:「你胸膛里藏了一只小鹿吗?」
宣怀风抿着唇,不好意思的一笑。
脸颊上泛起一点桃花瓣般的浅红,霎时艳色夺人。
白雪岚自己的心也禁不住了,怦怦狂跳起来,却还是按捺着问:「你身体还疼吗?」
宣怀风说:「疼是疼的,不过不碍事。」
白雪岚说:「这样回答,要我怎么办好?疼就必然碍事。如果不疼,我就真要来了。如果疼,我大不了忍着。」
宣怀风问:「为什么忍着呢?」
白雪岚看他又用小鹿般纯洁的眼神瞅着自己,忍不住低头在眼睑上亲了两下,说:「只不过是心疼你罢。」
宣怀风说:「看来,我是应该接受你这心疼的好意了。那么,我们就互道晚安吧。」
转过半边身去,作出要睡的模样。
白雪岚忙拉了他,不甘心道:「就这样互道晚安吗?不成不成。」
宣怀风把脸藏在枕头里偷笑起来,反问他,「前面那些话,又怎么解释呢?」
白雪岚厚脸皮地一笑,「两句场面话,你也当真。我今晚还让自己饿肚子,我就不叫白雪岚。」
宣怀风说:「我就知道你仍旧是强盗的作风。偏要装出民主分子的外在,被我揭穿了吧。」
白雪岚英俊的脸庞逸着笑意,透出一丝邪魅,故意做出电影里反派的腔调,低声说:「既然被你揭穿了,我就露出原形罢。」
把宣怀风翻过来,正面仰躺着,对着自己。
摸着丝被底下的光滑大腿,慢慢把身体靠过去,稍停一停,缓缓地顺着往里去。
宣怀风脸上露出忍耐的神情,极是诱人。
好一会,才想起了呼吸似的,短促地低低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别太用力了,我怕……」
一语未了,白雪岚已脱缰狂马似的抽动起来。
宣怀风忍不住叫了一声,跌入颠倒迷离的惊涛骇浪,抱着白雪岚的脖子,如抱着求生的浮木,瞬间额头、项颈、胸前、脊背都刺激出一层薄汗。
那不要太用力的话,竟是两人都顾不得了。
第十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放到白雪岚身上,自然也很有准头。
在白雪岚心里,自然顾念着宣怀风受了伤,要多加体恤;但身体要和心里的想法达到一致,在某些要紧时刻,就显得相当困难了。
例如一条饿得发狂的狼,见了汁液淋淋的美肉在眼前,还要它保持用餐的仪态,那全然是个笑话。
第一口或许还矜持些,第二口、第三口,就已是原形毕露,把宣怀风压在身下,尽着本能求索。宣怀风落在他掌握之下,求告无门,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他便越发肆意玩弄。
直过了三四个回合,眼看爱人实在不胜蹂躏,他又稍稍充了一点饥,才渐渐放缓下来,只缓缓地进出,拿大手抚摸着两人相连的地方,指尖沾着那些溢出的粘滑液体,心底感到一阵不可对人言的骄傲,微笑着问:「胀得慌吗?」
宣怀风到这时候,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喘息似的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雪岚问:「我这次慢一点吧,你也舒缓一下。」
宣怀风薄唇透着樱花的艳丽颜色,半张着,还是嗯了一声。
白雪岚一笑,从善如流,便又心满意足地要了一次。
总算他还算知道分寸,这一次后,就端了暖水给宣怀风清洁一番,放了宣怀风去睡。
宣怀风一靠枕,就昏昏沉沉了,他自己却神清气爽,彷佛从宣怀风身上榨取的精气,都到了他的身上,精神极为亢奋,竟是一点倦意也没有。
于是下床,顺手披了一件外衫在肩上,走到孙副官的屋子里去,问他,「宣副官的弟弟,关在哪里?横竖无事,我要瞧一瞧。」
孙副官问:「大半夜的,现在就去吗?」
白雪岚点点头,又皱了皱眉,斟酌着说:「宣副官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这个人,我是不能杀的。」
孙副官说:「那是,总不能不给宣副官留一点面子。」
两人说了几句,孙副官才领着白雪岚过去。
白公馆是过去一座王爷府改来的,地方极大,自白雪岚得了这里,没做多大改动,主人们住和玩乐的地方仍旧是那样,只多了一些时髦摆设,女佣和听差等也住在西边一个院子里,只是在后院处把原来放杂物的两排屋子整理出来,住着从山东调过来的那些大个子护兵。
那屋子现有一间空着,就被孙副官利用起来,在门窗上钉上木条,充当了临时的囚室。
宣怀抿就被关在这里。
护兵们对宣怀抿的态度,很是不友善。
这些粗汉子虽没怎么读过书,却也自有一套区分的标准。
他们是海关总长的护兵,自认为是海关衙门的人,广东军一伙敢来打总长副官的埋伏,那就是把大大的耳光打到了他们脸上。
加之敌人手段很毒辣,把跟随的满车子护兵炸得尸骨不留,又把队长宋壬打伤进了医院,这就是带血的仇恨了。
因此总长杀俘虏,别人看来或许觉得残忍,在这些上过战场,看过死尸的护兵眼里,却是理所当然。
宣怀抿既然是在林子里抓的,那也就是敌人的身分,护兵们也不管他是哪一位的弟弟,毫不客气,把他两手绑了,从屋梁上挂一条粗绳下来,把他两脚离地地吊着。
晚饭自然也没得他吃。
白雪岚跟着孙副官走进屋子,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宣怀抿被吊在梁上,头深深垂着,萎顿不堪的样子。
孙副官说:「把他放下来,总长要问话。」
两个护兵过去,把宣怀抿从梁上放下来,又把他手反绑着,推到一张木凳子上坐下。
这屋子里的凳子都不干净,护兵不敢让白雪岚坐,赶紧到外面客房里搬了一张太师椅,端过来说:「总长,您请坐这。」
白雪岚悠闲地坐了,隔着半间屋子的距离,打量了宣怀抿一阵,说:「你今天做的事,我也不问你了,大家彼此心里明白。你是该死的人。不过,你哥哥心很善,给你求了情。」
宣怀抿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把头垂着,一言不发。
孙副官站在白雪岚身边,皱起眉说:「怎么不说话?来人,给他清醒清醒。」
护兵立正叫了一声「是」,立即出去打了一桶井水,拿起来,哗啦一下泼在宣怀抿头上。
虽然是七月底,但这深夜的深井里的水,是极凉的,带着透骨的寒气。
宣怀抿猝不及防,被泼得浑身一激灵,几乎跳起来,抬头咬牙地说:「姓白的,别人怕你,我宣怀抿可不怕你。我也不要谁帮我求情,你有胆子,只管杀了我。给你求饶一个字,我就不姓宣!」
白雪岚清冷地笑笑,问:「这话说得有点胆色。就不知道你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那位展军长会不会为你这个好副官哭一场呢?我看他心里,很不把你当一回事。」
宣怀抿听见展军长三字,彷佛听了魔咒一般,那狠劲便是一滞,脱口问:「他逃出去了吗?」
白雪岚说:「逃出去了。」
宣怀抿便笑起来,显得很欣慰。
白雪岚说:「你要死,我本来很愿意成全你,不过我不能不顾及你哥哥的求情。如今我来,是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你把你们在首都里贩卖海洛因的头目线脉都据实写出来,还有,货物的来路,怎么个接头方式,都写明白,我就既往不咎。」
他一边说,宣怀抿就一边冷笑。
白雪岚说:「你不愿意?」
宣怀抿说:「我们广东军,是为国打仗的,谁见着我们贩卖海洛因了?你要诬陷好人,这个我不能配合你。」
这时护兵捧上刚泡好的香片来,白雪岚接了,缓缓啜了一口,才道:「你不说,我也犯不着逼你。你们那些做的事,我私底下很清楚。该知道的,我总会知道。」
宣怀抿不屑地说:「那也未必。」
白雪岚笑了笑,从容地说:「九里香大街六栋十二号,爱国饭店506,这些你听着熟悉吗?」
宣怀抿不禁怔了怔,即刻警惕起来,装着咳嗽掩饰脸色。
白雪岚眼光老辣,这自然瞒不过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上面两个地址,不是你的分内事,你不知道也不为奇。那么,我再说一个,同光路二十九号,你总知道了吧?」
宣怀抿心底一惊。
这个地址,是他们秘密的一个交货点,怎么竟让海关总长知道了?
这次他有了准备,只管微笑着,不让脸上露出一点端倪。
但白雪岚看人,不看表情,只盯着宣怀抿眼睛一瞅,便把喝了一半的香片让护兵接了去,两手放在膝上,态度开放地说:「就是我的意思,肯合作的人,总有好处。天底下谁不想要好处呢?你不肯说,自然有别人肯说。而我为什么要你坦白,把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再说一次?自然有两个原因,第一,为着你哥哥,我愿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招供出来,立点功劳,在政府那一头,我也好为你说话。第二……」
说到这里,孙副官似乎喉咙痒得忍不住,站在白雪岚身边,咳了一声。
白雪岚停了说话,抬头瞧他一眼。
孙副官伏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总长,借一步说话。」
白雪岚点了点头,对宣怀抿说:「你仔细想想。」
站起来,和孙副官走到了屋外。
等屋里没人了,宣怀抿僵硬的微笑才消失了去。
他的五官其实也生得精致,只是常常显出一种不自然之感,比不上宣怀风的温泽润雅。
此刻,这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低沉的紧张,绷紧的颊鼓线条,似乎隐隐抽搐着,很快,又咬紧了牙关似的,恶狠狠地目光瞪着白雪岚留下的空太师椅。
他当然不想死。
换了别个,他想也不想,就能出卖个干净。
但现在这样个境况,他招供了,又能怎样呢?
放了他,他能去哪里?
一想到出去之后,连展露昭也不会容他,他立即把这条路在心底断绝了。
死就死!
也让展露昭瞧瞧,谁才是死心塌地,把命也给他的!
宣怀风,算个什么玩意儿。
宣怀抿在心底硬气地嚷着这一句,房门咯吱一下,被人推开了。
他身子颤了颤,看着白雪岚和孙副官重又走回来。
白雪岚仍在太师椅上坐了,问他,「想好了没有。」
宣怀抿头一甩,说:「没什么好想的。我还是那一句,我们没做不可告人的事。」
白雪岚缓缓收敛了笑容,颔首道:「好,我是仁至义尽了。我不是罗嗦的人,这事我们就此不谈。」
说完,抬起头,和孙副官交换了一个眼色。
宣怀抿看在眼里,心忖,一计不成,他们一定又打算使别的计谋。
警惕性更加强起来。
孙副官便开始说话了,声音倒颇温和,「宣三少,你也是有学识,有志向的人,何必为了几个流匪,葬送了大好性命?今天城外的事,我们总长的意思,就算数了,你们广东军,杀了我们不少兄弟,我们呢,后来也要你们还了几条人命。两下打个平手。说实在话,总理的意思,海关总署和广东军,是很应该做互相扶持的朋友的。」
宣怀抿越听越糊涂。
怎么一下子转了腔调?
孙副官说:「想必你不明白,我们对展司令,一向有钦佩之心。你看,广东军在首都许多作为,我们不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不过……」
他一说不过,宣怀抿就知道,重头戏来了。
表面上不屑一顾,其实竖着两只耳朵听。
孙副官说:「不过你们那位展军长,却惹下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