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五信箱-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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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吧,只是为了让他哥走得安心。
我想起封毅说的那句话:“他一点儿也不弱,他比我还强,他是棵竹子,只要劲儿缓一点,哪怕压到地面去,一松手,他就能立刻弹起来。”
是的,恐怕只有他才完全了解许延。我在他去世后很长时间,才看明白这点,也才理解他为什么不让许延看着他患病,宁愿骗,也要骗来这一个缓冲期。而他的那个决定,也是直到那时,我才真正赞同。
许延会好好活下去,不是破罐子破摔地熬日子,而是用心地活,至少在他妈妈和妹妹都需要他照顾的时候,他确实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我也不用再为他担心。
只是我常常想,像他们这样几十年镂心刻骨的相遇相知相守,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封毅和许延的想法当然不用问,可照我来说,我宁可这辈子也别让我碰上。还是像现在这样,可有可无地谈几场恋爱,到了点儿找个看得顺眼的,她也能接受我的姑娘,一块儿顺顺摊摊地成个家,生个孩子,到老到死,哪怕同床异梦呢。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感情,我这种人恐怕既碰不上也养不起。我不可能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心交到对方手里,也受不了那样的痛。光是追秦可可的那几年,已经把我给累坏了。咳,所以,想也是白想。
手里的烟快烧到烟屁股了,我把它捻到垃圾桶里。今天阳光不错,再过个个把月,又该热起来了。海滨城市,还是夏天比较舒服,只要不像去年那样闷。
那两兄妹已经一前一后从医院里出来。我开了车门让他们上去,坐好了回头打个招呼:“紫菱,要回家了,高兴吗?”
夏紫菱还是不说话,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手。
“菱菱,丁大哥问你话呢,怎么那么没礼貌啊?”许延笑着揉揉她的头:“以后得改了,知道吗?不然,哥可不给你买这么漂亮的衣服了。”
他说着从购物袋里拿出条红裙子,颜色很亮的那种红。我一向不喜欢女孩子穿得太艳,不过紫菱那么漂亮的姑娘,皮肤又白,穿什么都压得住。他把那裙子轻轻放到她手里,声音也很轻:“菱菱喜欢吗?哥挑了好几天了,觉得菱菱穿着一定好看。”
夏紫菱没应声儿,姿势也没变,但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手握紧了那条裙子。我吸了口气,踩下油门把车子开出去。中午时间,又开始塞车了,跑跑停停堵得不行。可是,只要能一直开下去,就总会有出路吧。
永无结局 最终章
“哥,哥,你电话来信息了,”那声音直冲耳膜,许延一惊,却听见夏紫菱的声音比他还惊,抽气问:“哥你咋啦?!怎么哭了?!”
许延猛地睁开眼睛,见夏紫菱正一脸焦急拍着他,不由大喜过望:“你叫我哥?菱菱,你醒了?!”
夏紫菱呆了呆:“我醒了?是你醒了吧?你都瞌睡半天了。”她噗嗤一笑,压低声音说:“你瞧,那老和尚看着你呢。”
和尚?许延茫然四顾,暗淡的禅房,半旧的黄幔,凝滞般缓慢抽扯的青烟,从长了锈的铜制香炉中静静流泻出来,倦怠地绕上老僧枯槁的指节。那老僧长眉白须,轻捻着佛珠,声音也像是刚睡醒般倦怠:“施主,你因何而哭?”待到掀起眼帘,目中却精亮异常。
许延蓦然记起,这和尚竟然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讲禅的方丈。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跟着尹心玥来这里听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还丢了颗糖……
许延一把掏出裤兜里手机,擦眼一看:“许总,周局我约好了,订了明晚七点新梅园的房,您记得过来。”发信人:张健强。日期:二〇〇四年九月……
许延挂着满脸泪,猛然抬起头,看着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良久:“我丢了……一个梦。”
老和尚温声宣个佛号:“你用一个梦,换了一颗糖。”
许延怔怔吸口气:“那,眼泪呢?”
“泪着,缘也。”老僧敛眉微笑,念一句:“苦海迷途本如梦……”又再正襟危坐,漫声开始说禅。
窗外,山巅,遥遥传来一阵雄浑的钟声,在潇潇秋雨里轰然回荡,空旷而悠长……
许延没打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速度奔下山,窜上车,跑进候机厅,更不知道是以什么速度冲进A市人民医院。他突然发现,只要有契机,其实谁都能当刘翔。
封毅正坐在急诊室的办公桌后面,拿着听诊器按在个病人背部,见他冲进来,立马愣了神儿,瞪着两眼好半天:“你,你干啥?咋跑这儿来了?”
还是那样的眉,还是那样的脸,还是那样要笑不笑,又坏又迷人的,傻样儿……许延猛一把捂住鼻子,上前扯下他的听诊器,拽了人就跑。
“诶,你等等,我交代一下……”封毅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以为出了啥事儿,也开始着急,赶忙揪住他:“一分钟,就一分钟,我找个同事接我的班儿。”说罢拖着他来到挂号窗,冲里面喊:“小刘,你打个电话叫陈大夫来替我的班儿,我临时有点急事儿。”说完才跟他一块儿向外走。
许延从头到尾都揪紧封毅的前襟不放,只觉浑身一时冰一时热,两耳嗡嗡乱叫,腿发抖,手发麻,心蹦得不像自己的,一路死瞪着他。妈的,这混蛋,他真的还活着,还活得挺滋润!
“到底怎么了?诶,你,”身上的白大褂让这小子快扯成咸菜干,那架势跟捉贼似的,连周围困顿的病人瞅着两人的怪样都发笑。封毅红了脸,别扭地夺衣服:“你别揪我啊,别人都看着呢,我跟着你不成吗?快放开……”
“不放!”许延掉头大喝一声,吓得那小子两眼发直,门口的保安也哧溜一声绷紧了腰,脑袋上的帽子都差点给晃掉。
“行,行,不放。”封毅怕又出丑,再不敢反抗,一把拉住他快步跑出门诊楼,进了院子才停下来,转过身着急地问:“咋了延延?出啥事儿了?”上午打电话那会儿不还好好的吗,这神仙隔了大半天竟然就下凡了。
“你宿舍在哪儿?”许延瞪着他,呼呼喘着气:“一人间两人间?”
“就后面,一人啊,”封毅越发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问:“咋啦?”
“走,”许延拼命推他:“快。”
“呃,干吗干吗,你别推我啊,去就去啊。”看那小子满头大汗跟个急眼兔似的,又是担心又好笑:“抓奸啊你,那也不用这么急啊。”
“少废话,”许延狠狠踹他一脚,瞪圆眼睛:“快走!”把那家伙唬得立马闭了嘴。
两人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回宿舍,封毅刚想开口,许延就一脚把门踹上,二话不说掐着脖子就按上床。
“喂,诶!疯了你!烂了,”封毅吓得哇哇叫,又不敢真拦他:“衣服撕烂了,慢点儿!”
“烂就烂!”许延红着眼睛,三下五除二剥光了跳上去,抓住那根东西一口含进嘴里,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眼泪鼻涕一串串往下掉。口腔里那恍如隔世的味道,记忆里抓心抓肺的痛断肝肠,比一辈子更长的磨难……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他还好好儿的……现在是在做梦吗?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
“嘶,呀……”下面被弄得又痒又疼,封毅一巴掌拍他屁股:“你咬死我了……”那小子却突然哭得稀里哗啦,吓得他赶紧撑起来抱住人:“延延,咋啦?延延?”
许延猛地掉回头扑进他怀里,声音哭得连调儿都找不着:“哥,呜呜,呜呜呜,我梦见,你病了,你还瞒着我……哇……”他边打边骂边哭:“你个混蛋,你不让我死,你就一直骗我,还装着跟菱菱结婚,还逼我跟别人好……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呃……”封毅眨巴着眼睛,憋住气不敢笑,搂着他一张一张抽来纸巾,把那张糊满了眼泪鼻涕吓得发白的脸擦了又擦:“乖啊,乖啊,宝贝儿不哭……”边擦边分他的神儿:“这不是醒了吗?哥都抱着宝宝呢,啊,乖,不哭,”说着揽进怀里:“哥咋会跟菱菱结婚呢,哥只喜欢延延呀,逼你跟别人好?那就更不可能了。”说罢眉毛一皱把人扶起来:“你做梦跟谁好了,嗯?”
“周,周涛……呜呜……”许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你给我的项链儿都断了,有块儿明明是你帮我找的,你还让他给我送回来……呜呜呜……”
“周涛?”封毅一听就不得劲儿:“他缠你了?”
“做梦啊?是啊。”许延往他脖子上蹭眼泪:“不是你使的招儿吗?”
“谁跟你说做梦,”封毅恼火道:“我说真的。”
“没有啊,你不是才走吗?”许延纳闷儿道:“咋啦?”
“你别理那人啊,”封毅咬他嘴唇一口:“那家伙一看就不安好心,上回我陪你去他办公室,他瞅着你都不带转眼珠子,后来还是叫我给瞪回去的,”他一说就来气:“奶奶的,啥玩意儿,得想个招儿治死他……”
“说啥呢你,人家挺好的。”许延推他一下,见他瞪起眼睛要发飙,赶忙说:“我是说梦里,挺斯文和气的,还有不少特长,下棋啊,钓鱼啊,开船啊,都玩得不错,而且,也没打什么坏主意。”
“是吗?”封毅捏起他下巴,斜眼看着他:“我还知道他一样特长,就不知道你做梦发现没有。”
“啥特长?”许延诧异地问,心想,这醋缸子竟也会夸别的男人?难道转性了?
封毅搂紧他的腰,正颜道:“包 皮特长,你不知道?”
“啥?包……”许延睁圆了眼睛,突然醒过神儿,一巴掌抽上去:“你个死流氓……”
“哇,痛啊!”封毅大笑着,一翻身把他压在床上,抓住那两只爪子按在枕头边,挺着腰轻轻磨着他下面问:“快说,你做梦有没让他……嗯?”
“呀……嘶……”许延羞得满脸通红,让那根东西烫得立马控不住打颤,想蜷起腰躲开,却被那混蛋捞起腿连手腕一起握住,急得乱叫:“混蛋,没啊,没让他……呃……”
“真的?”看那哭包终于收了泪,封毅贼笑道:“那还差不多,不然,”他挺腰慢慢插进那滑嫩的小洞,哑着嗓子说:“看我今天不干死你。”
“呃……死流氓,话还没说完……”臀部被人提起来,眼见那根东西越插越深,许延胀得眼冒金星,气得大叫:“啊……你先出来!”
“才不出,”封毅猛地一插到底,趴下去用力碾他:“边干边说。”
“放屁,你一干,还……还……啊……啊……”那处烫得像油泼火燎,顷刻就湿了一片,被那混蛋捅得滋滋乱响,许延话都说不清,软了身子眯了眼睛摊在床上大口吸气:“呃……哥……哥……”嵌入体内那根巨物,仿佛能将他整个生命充实起来,濒临极限的饱胀感,幸福得催人泪下。
“那就……干完再说……”封毅一边动作,一边咬住他耳朵:“以后,做梦也不准想别的男人!”
“混……混蛋!呃……”许延被他插得气都出不来:“你,你慢点儿……啊……我哪儿有想别人……”
“嘿,”封毅笑着往他脸上亲一口,用力加快动作:“慢点儿怎么成,都那么晚了,我还想多干几次。”
“你……你……”许延气得口齿不清,下面被他蓦然提速,插得跟抽了筋儿一样乱颤,情不自禁挺腰迎上去,只觉蓦然跌进了浪头里,没边儿没沿儿地翻腾颠簸。
“宝宝真乖,”封毅噗嗤一笑,握紧他的臀,直插进深处缓下来,爱怜地轻轻研磨那片儿迷人的嫩滑:“翘起来插得更爽。”
“你……流……呃……氓!啊……”许延臊得快晕过去,想沉下臀却被人紧握在手里,只能任由那混蛋将下面磨得一塌糊涂,紧闭起眼睛死咬着唇,顷刻就逼上了临界点。
“不流氓,”封毅抽出来,再突然捅进去一阵猛顶,握起那根粉嫩的娇挺,轻轻一捋,接住那激射而出的蜜液,坏笑道:“怎么能让你换个地方冒水儿。”说罢撑开他的腿压下去,挺腰激烈冲刺。
“……”许延彻底闭了嘴,连脑子也罢了工。除了体内那火热的坚硬,身上那熟悉的重量,腿间那狂野的冲撞,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殆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休了战,一块儿跑进洗手间。封毅帮他洗着身子,突然想起来,问:“你梦见我得啥病了?那么伤心?”
许延眼前一阵黑,回身猛钻进他怀里,抖着嗓子好半天才说出口:“弗里德赖希共济失调……”
“你打哪儿听来这病名的?”封毅吃惊地抱紧那瑟瑟打颤的身子,又心疼又疑惑:“那么拗口也记得住,这是遗传病,我哪儿会得?”边说边慢慢抚着他的背哄道:“别担心,我妈那是中风……哥没事儿的,知道不?宝宝乖,来,快洗干净了,别着凉。”
“你,你放在桌上那本书,什么神经内科学……”许延红了脸,呐呐道:“我昨儿晚上没事,拿来翻了翻……”
“呃……”封毅不禁失笑,拍他屁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