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下部-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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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个评委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曹老的关门弟子杨小空。”
白左寒张口结舌:“什么?他不是没参加吗?”
“怎么没参加?他初选就第一个脱颖而出,”那评委翻开手上的资料照,“瞧,就是这幅,其余作品和他的拉开老大距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还有谁能和他争金奖?”
白左寒不可理喻地看着那张作品照,心中喜怒参半,喜自不必说,怒的是他催过杨小空参加展览,杨小空都一再推脱说没作品可送交!漆画不比别的画种,完成一幅作品至少要花两个月,而近两个月,他别说没见杨小空在这幅漆画上动过一笔,就连草稿都没见一根线条。
白左寒怎么也想不明白,杨小空为什么连送交一幅作品都要这样处心积虑地瞒着他?就这么鄙视他护短走后门的行为?就这么想显示自己恃才傲物、谁都不求的本事?
果然是翅膀长硬了!杨小空以前挑根领带还要询问他选什么颜色,现在则所有事都自作主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永远都喜欢
防洪堤外围的景观立雕工程只差后期修整工作,白左寒去视察了一通,估摸着比预期要提早一个月完工,情况基本还算满意。这批石雕施工队虽然是老手,但工人毕竟只是工人,能将效果图以百分八十五相似度还原成实物就很不错了。不少行里人管城雕叫菜雕,顾名思义,是庸俗工艺,多为粗制滥造敷衍外行人,真想挑剔也挑剔不来,白左寒只能尽量讲究些,点出上百处细节需要修改,又多定了一批石材加高底足,到银行去转给石材厂一半定金。
这一次大额转款不能在柜员机上操作,白左寒只能去贵宾专柜刷卡,转完钱后顺口问一句还有多少余额。柜员小姐报出一个数字,差点没把白左寒气吐血:户头上平白无故多了三百万出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哪个贱种干的好事!
方雾的联系号码白左寒是删了又加,加了又删,此时找不到号码,便硬着头皮打电话问杜佑山。杜佑山纳闷:“他就在我旁边,我们开会呢,什么事?”
“叫他接电话!”白左寒没好气。
方雾接了电话:“喂……”
白左寒气势汹汹地吼:“你有病吧?你哪来我的账户号?”
方雾不回答他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我送你钱唉,你的态度怎么比对偷钱的人还更恶劣?”
白左寒恶声恶气地问:“你在哪?”
“拍卖行。”
白左寒掐断通话,真想提三百万现金出来扎成砖头状砸死那个暴发户。
方雾乐得嘴都歪了,推推杜佑山,“散会吧散会吧,办公室让给我。”
杜佑山不满:“不要太嚣张啊,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方雾整整领带,催道:“啧,够不够兄弟啊?别这么不给面子。”
杜佑山只好起身招呼几个分公司的经理去忙别的,把办公室让给这个喧宾夺主的混蛋。
方雾好心劝道:“佑山,多锻炼锻炼,你有点瘸。”
杜佑山晴天霹雳,:“胡说,谁说我瘸了?谁说的谁说的?”
其余几个经理皆摇头:“没啊,一点也没。”
方雾抽抽嘴角:“那,可能是我眼花了。”
白左寒以最快速度直扑杜氏拍卖行,进门就丢给方雾一张支票:“呐,三百万还你,老子不缺钱,你别自作多情。”
方雾好脾气地笑问:“我愚钝,不知道你生什么气。”
白左寒懒得废话,还完钱就要走。
方雾截住他:“你的小男朋友呢?”
“要你管?”
“他有没有坦白偷钱干什么用?”
“谁说偷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就算借吧,他打算什么时候还你?”
白左寒垮着一张脸,“我的钱就是他的钱,什么还不还的?再说,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好好好,我不管。”方雾拽着他不放,央求道:“我手头的事刚好打点完,既然你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白左寒冷笑着讽刺:“杜氏拍卖行过手的都是顶级收藏品,需要你来打点?杜佑山好歹还有点艺术修养,你就一暴发户,懂个屁,别拉低了人家的档次!”
方雾不顶嘴,只是笑微微地欣赏白左寒的怒容,“那我这就打电话定位置。”
“恕不奉陪了。”白左寒甩开他的狼爪,摔门就走。
方雾紧随其后:“你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跟炸了毛的小白猫一样?”
白左寒不搭腔,忍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气径直走出大堂,迎面遇到杜佑山。杜佑山热情洋溢地招呼道:“左寒,怎么匆匆忙忙地来了就走?”
白左寒吊起眼角瞟他一眼:“杜佑山,奉劝你去医院拍个片,做做复健,你瘸了。”
杜佑山僵化成石柱:“胡,胡说……”
白左寒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出了大门,好似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快步走向陆虎。
方雾走得更快,堵在他的车门前:“左寒,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不好吗?”
白左寒扳开他,非常非常“心平气和”地说:“谈吧。”
“你瞧,太阳这么大……”方雾死皮赖脸地卡在车门处:“一起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谈。”
白左寒不胜其扰,发狠拽开他,钻进车里用力带上车门:“老子不惜吃你的饭!滚!”
方雾干脆横到车前:“连和我吃个饭都不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怕什么?不喜欢我你会那么怕吗?你就是这样,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只懦弱的鸵鸟!”
白左寒稍微松开离合,不轻不重地拱了他一下,恐吓道:“闪开!否则撞死你!”
“撞呗。”方雾两手支着车头,泰然自若:“告诉你,我今天偏就要约你吃饭!”
“我不吃不行吗?你这哪是约?你是强迫!你神经病!”白左寒当然没种真的撞上去,他一边口出恶言一边掰了掰倒车镜观察车后情况,见后面还有点空位,忙慌手慌脚地换挡倒车,哪想仓皇之下挂错了挡,脚下离合一松,砰地把方雾撞出两米远。
当下,站在门口抱着手看笑话的杜佑山大惊失色,匆匆跑下台阶:“方雾,你没事吧?”
白左寒由于惊吓过度而煞白了脸,跌跌撞撞跳下车扑过去,“喂,喂……”
方雾忍着肋下刺痛努力撑起上半身,惊愕且悲愤地瞪着他:“你还真撞我?啊?”
白左寒拙于解释,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方雾涵养尽失,钳住白左寒的手腕,恨声道:“竟然为了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想撞死我?他给过你什么?你有良心这样对我?白左寒,我牺牲过多少?你忘记了叫佑山提醒你!我有错我不是诚心悔过了吗?你还要我怎样?你现在是教授了不起啊?我暴发户?我没档次?你清高什么得意什么?没我你能有今天?”
“不是的,我是想倒车,挂错挡了,对不起……”白左寒见对方疼得面无人色,也是追悔莫及,慌乱地在他身上摸索:“伤到哪了?没,没事吧?”
杜佑山阻止道:“别乱动,赶紧去医院拍个片!”
白左寒这才冷静下来,与杜佑山合力把方雾扶进车里送去医院。
做完全面检查后,基本能确定方雾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伤得不算重,只是一根肋骨轻微骨折,甚至不需要做胸廓固定,另外有些无关紧要的部位有筋骨淤血的现象,并无大碍。杜佑山建议他住院观察两天,方雾嗤笑:“我哪有这么娇气?没事,不用住院,我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杜佑山没辙:“那你就回酒店去好好休养吧,不是什么大伤也得留意着。”
医生开了两瓶药水让方雾挂完就可以走了,杜佑山有事要忙,嘱咐两句便先行告辞,剩下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白左寒被方雾看得全身发毛,干笑两声:“你还住酒店?”
“是啊,要不住哪?”方雾话里带话。
得,一句话把白左寒噎得心慌意乱,不敢再乱找话题说。
方雾趁护士和医生不在,握住他的手陶然自得地摸了又摸,又捉起来放到唇边吻一吻,柔声道:“对不起,我说话太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想不往心里去多难?那些话字字句句戳进心里,搅得人寝食难安,白左寒试图抽出手挪远一点儿。
方雾握得更紧,语重心长地说:“左寒,你就够幼稚了,还找个比你更幼稚的小鬼,早迟要不欢而散。我是全世界最了解你的人,你就是心软又没主见,舍不得那个小白脸。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他到底适不适合你?不是我说,一旦失去新鲜感你就会累了。我不强迫你,站原地等着你回头,谁叫我有错在先?不过我们总归是要在一起的,你还不如及早醒悟,少走点弯路。”
白左寒没有挣开他的手,眼中聚集了满满的雾气。
柏为屿拉着乐正七去村头那家十年没有改进设备的街机店打游戏,乐正七现在可玩的东西五花八门,对这种老式街机不那么热爱了,俩人兴致缺缺地玩了几把,旁观左右,发现都是一些小学生在那玩,顿觉没趣,悻悻地出了店去吃晚饭。柏为屿感到很遗憾,想起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带乐正七来玩,乐正七是多高兴啊——高兴得直冒鼻涕泡!那时的小七仔才一米四几,细胳膊细腿儿,脸蛋却很有肉,皮肤像剥了壳的水煮蛋,眉目漂亮得甚至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稀罕死了,可劲儿地讨好宠爱对方,却偏偏要摆着一张臭脸凶脸,张口就是损人挖苦,贱兮兮地巴望乐正七来殴打他纠缠他。
天黑了,俩人在路边摊各要了一纸碗水煮,连椅子都没有,便就地蹲下,头对头呼噜噜吃起来。乐正七含着一个贡丸,脸颊鼓起一个包,口齿不清地问:“小空最近忙什么?影子都没见。”黑猫在他身边喵喵叫着绕来绕去,他时不时喂它一块肉。
“天晓得。”柏为屿呱吱呱吱地嚼着牛百叶,“你不也忙的很?三天两头不在。”
乐正七一捶大腿:“研究所那几个老头见我好用,个个拿我当枪使!日啊!”
“你是把好枪就多使使呗,别废话。”柏为屿把自己碗里的鸭血夹进乐正七碗里。
乐正七则把自己碗里柏为屿爱吃的东西夹给对方,“指不定我一毕业就被研究所要去,麻烦!”
“哈!那还真不错!”
“不错你妈!”乐正七白眼:“你怎么和魏南河一调子?”
“那你毕业想干什么?”
乐正七答不上来,气鼓鼓地说:“我也不知道。”
“唉我说,你看清楚再夹,我不吃鸭肠。”柏为屿嫌恶地拨开乐正七夹给他的鸭肠。
“那是通心粉。”
柏为屿咬了咬,啊呸一口吐出来,“通你的头!”
两个人蹲着挪到路灯下,看清楚后接着吃,乐正七一筷一筷地把鸭肠从柏为屿碗里夹出来塞进嘴里:“这不吃那不吃,娘们!”
柏为屿顺手从地上夹起只死蟑螂丢他碗里,“你倒是吃啊。”
乐正七气定神闲地在汤里漂了漂蟑螂,一口咬掉半只,“啧,不新鲜。”
“败给你了成不?”柏为屿连打三个哆嗦,刚才筷子夹过蟑螂,他也不敢再用,连碗带筷搁地上。
乐正七阴森森地一笑:“蟑螂最好吃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肚子里的黄汁……“
柏为屿毛骨悚然:“嗷……闭嘴!”
乐正七吐舌头,舌头上趴着那只死无全尸的蟑螂:“有汁不?”
“好恶心——嘴巴别靠近我!”
“偏要靠近你!”乐正七吐掉死蟑螂,放下纸碗欺身而上,啪叽在柏为屿脸上亲了一口。
柏为屿左躲右闪,学夏威大惊小怪地嚷嚷:“呀灭跌~呀灭跌~”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啦!咪啾咪啾~”乐正七狞笑磨牙,打打闹闹中亲错了位置,一嘴亲在柏为屿眼睛上。
柏为屿抹一把糊眼的油,又撩起衣摆擦了擦,奋起反抗:“小子,敢跟哥哥我耍流氓?皮痒了是吧?”
乐正七立马示弱,抱住脸撒娇:“为屿,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过路行人无语地看着那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乱搞。
柏为屿推翻乐正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亲了老子几下?十倍还来!”
乐正七把脸捂了个严严实实:“你变态!杰士邦——救我!”
黑猫懒懒地喵了声,埋头啃骨头。
“啊呀哈?是哪个变态先亲的?”柏为屿找不到地方下口,抠他的手指:“把手拿开!”
乐正七捂脸扭屁股,得意忘形地闷笑:“求我啊~”
“不求你!”柏为屿捧着乐正七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乐正七从指缝中偷瞥一眼,看到柏为屿笑嘻嘻的,眼中却有泪光。
一定是被油给呛的,他想。
走在回家的路上,满天的星星照亮山间的羊肠小路,柏为屿走在前面走,乐正七连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