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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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崖余低声说:“哥们,你真会做思想工作,能够摆布一只妖魔,够厉害,等以后得抽空好好跟你学两手。”
丁能打算再接再厉,继续说服工作,看能否糊弄这棵可恶的树,让其乖乖听话,然后找到某个合适的机会将其消灭。
“阿花——。”他温柔地呼唤,“难道你不希望当一棵体面而尊严的树吗?想一想这样的情形,微风细雨中,你屹立在路旁,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做一名永远的旁观者,在适当的时候用你理智而富有经验的语言提醒一下那些悲观厌世者,或者拍打一下情绪失控者,用这样轻描淡写的方法参与到人类的生活当中,提供合理的帮助和指导,这样是多么轻松又是多么有意义,如此生活才符一棵树的生存哲学,我敢肯定你会愿意尝试这样的改变。”这时丁能已经不怎么仔细考虑语言,开始胡说八道,目的只是再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槐树妖的裂缝开始活动,发出隆隆语声:“我曾经做过你说的这种事,可是人类根本不领情,根据我的经验,人的胆量非常小,一棵会说话的树会把他们吓死或者吓晕,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当事人大喊大叫着跑掉。”
“你可以变化,就像先前那样以一副慈祥的老太婆外形出现,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丁能说。
这时成崖余用手指捅了捅丁能,提醒他注意身后。
那群小鬼似乎早已经吃光了牛肉干,一张张破烂的面孔上全是期待的目光,盯着三个人看,其中一些性急并且不怎么挑捡食物的人小鬼甚至拿出刀和叉,看样子似乎打算把人吃掉似的。
在这个空间内,小鬼们呈现实体方式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与地府鬼街里的那些阴魂有点相似。
槐树妖发话了:“小的们,把这三个人吃掉,他们的肉可鲜美了,尤其是当中那个银色头发的洋婆子,吃到她的肉能够增进法力,益智壮阳。”
小鬼们一个个伸出舌头舔嘴唇,缓缓逼近。
“你们别乱来啊,当心我让你们魂飞魄散。”阿朱严厉地施予威胁。
这时丁能突然想在古屋的池塘里对付骷髅的经验,于是轻声提醒:“用那种水。”
灭妖
阿朱轻声回应丁能的提议:“我想到了,只是有点担心,不知道练形池水对于这样一只妖魔会取到什么样的作用,如果让它变得更厉害怎么办?不过用来对付这些小鬼倒是没问题,可以把他们送到地府去。”
“可是我们也没有其它办法,不如试一试。”丁能说。
“你们倒是赶紧行动啊,小爪子都伸到我身上了。”成崖余大喊。
阿朱和丁能同时拿出水枪,朝周围的小鬼喷射。
这东西依旧很管用,小家伙们被喷中之后立即消失,不见踪影。
丁能从口袋里拿出的一瓶容量为二百五十毫升的练形池水,递给阿朱,想要她用意念的力量把这些液体弄到槐树上。
阿朱接过瓶子,摇晃了几下,就像喝某些止咳糖浆前需要做的那样。
槐树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你们对我的鬼奴做了什么?为何她们全都消失?”
“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现在应该到了地府,在鬼卒的带领下安家落户,等等转世投胎的机会。”阿朱说。
“看来门道挺多嘛。”槐树妖说。
“这些小孩子全是你杀死的吗?”成崖余大声质问,他总是最关心刑事和罪行方面的问题,这显然是职业习惯。
“是我弄死的,她们的脸全是我咬坏的,怎么了?想不通吗?”槐树理直气壮地说。
“应该杀掉你,为那些无辜的死难者报仇血恨。”成崖余大义凛然。
“就凭你们几个,恐怕不可能做到。”槐树一根枝条做出竖起食指摇动的样子,跟穆托姆博倒也有几分相似。
这时地面上的泥土开始有了动静,感觉好像有些什么强悍的东西在下面钻,渐渐向三个人靠拢,一些固定得不怎么好的骨头和枯枝飞起来。
“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回去请锦衣卫来处理此事,他们装备更好,如果做了烈士的话抚恤金挺多。”成崖余说。
一条有胳膊那么粗的树根从泥土里悄悄伸出来,缠住了丁能的脚踝,想把他拖入土里。
丁能挥刀斩落,把树根砍断。
灭妖
被弄断的树根迅速缩回泥土里,还留在外面的那一段从丁能足踝上爬开,仿佛一条巨型蚯蚓,试图钻回到泥土当中。
槐树妖狂笑不止,枝条四下挥舞,仿佛开心得岔气。
成崖余不顾周围正拱出泥土的大量树根,举枪朝槐树的树干射击,一口气打光了所有子弹,成功在树皮表面制造出许多个小洞。
然而槐树什么事也没有。
这期间阿朱很平静,嘴里轻轻念叨着什么,估计是咒语,也可能是发大招前的准备工作,比如聚气什么的。
树根完成了对三个人的包围,数以千计的触手状物离开了泥土,直立在空中,有些高达三米,有些则贴地面蠕动前行,看上去很像是几千条脏兮兮的蛇,感觉非常恶心。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树根们渐渐组成圆桶状的墙壁,把目标牢牢包围在中间。
一直保持镇定的丁能开始感觉到慌乱,看了看阿朱,确定她正蓄势待发才稍稍放心一些。
“你们将会被撕碎,然后埋到肥沃的泥土里,充当我的养料,哈哈哈。”槐树妖得意地狂笑,“然后你们的魂魄将成为我的鬼奴,每天帮我做事,杀人揍人什么的。”
“我们谈判一下怎么样?大家从此遵守两项基本原则,互不干涉罪过,偶尔合伙做点坏事或者在一起喝一杯什么的。”成崖余大声喊。
“哥们,就算死也得有点尊严,别求这妖魔。”丁能平静地说。
“我这是想拖点时间嘛。”成崖余说。
这时树根距离更近了,丁能提着刀把接近阿朱的触手状物削断,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树根的断口处居然流出红色的粘稠液体,乍一看仿佛人血,嗅着味道也很像是人血。
如果全是人血的话,那说明什么情况?显然老妖婆喝了许多的血,而这些血当然不可能是源自血站和医院。
此时,阿朱发动了,一道强烈的红色光芒以她为中心向周围扩散,感觉就像谁朝汽油桶里扔了一只燃烧的火炬然后导致的情况。
放火
丁能的眼睛被强光刺激到,一时无法睁开,就算努力睁着也看不到什么。
他不知道阿朱发光的过程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只是发现她的手臂架到他的脖子,显然把他当作拐杖什么。
这显然说明阿朱很累,他明白这一点,于是努力把眼皮撑开,想要看清楚可能出现的威胁和危险,以便保护好心爱的女子。
努力了大概一两分钟(这段时间对于丁能而言似乎有一个星期那么长),他终于成功地看清楚面前的情况。
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根不见了,地上倒是趴着一些蛇状的东西,一动不动,散发强烈的腥臭,仿佛什么动物的尸体严重腐烂了。
前面那棵巨大的槐树所剩无几的叶片掉光,嫩树枝表皮曾经的绿色消失无踪,只有枯黄。
树干上有大片的树皮剥落,露出牛皮癣一样的木头,以及木头表面的虫洞,这让丁能感觉到不可思议,原来已经成精的槐树也会被蛀虫攻击,看来一物降一物的说法非常有道理。
种种迹象表明怪物已经完蛋,被彻底击败了。
成崖余一手捂眼,另一只手挥动已经没了子弹的枪,嘴里喊着:“我杀,我杀,我杀杀杀。”
阿朱满脸是汗水,显得非常娇弱,靠在丁能怀中喘息得厉害。
“你没事吧?”丁能问。
“还好,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阿朱勉强地微笑。
成崖余终于能够看到东西,不好意思地收起了枪。
丁能从阿朱的包里摸出那瓶发胶,递给成崖余,让他过去放火把槐树烧掉。
这个空间内曾经的幽蓝色光芒消失了,头顶上雾状的东西渐渐散开,露出淡黄色的云层,光线更亮了。
先前由于亮度不足而无法看到的景色变得清晰了许多,这时丁能发现到处都是人骨,大部分是年龄较小的儿童,有一些甚至是婴儿。
成崖余踩着不再动弹的树根走向槐树,沿途看到干树叶就收集一些,终于来到槐树下方,他把周围的枯叶推到树干周围,然后用拿出打火机,喷射发胶,点燃了枝叶。
千年树妖
火焰腾空而起,迅速往上漫延,吞没整个树干和只有枯枝的树冠,看来放火比想象中更为容易。
成崖余赶紧后退,不然头发可能会被引燃,走回到同伴身边站着。
“怎么跟干稻草一样容易燃烧?”丁能说。
“这是千年老槐树精,它体内可能有些特殊的物质,容易被起火。”阿朱说。
现在她仍然在喘息,脸色稍稍好一些。
“妖怪彻底完蛋了吗?”成崖余问。
“应该是这样。”丁能说。
他们并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奥门,郊外一个坟场当中,一棵枝叶茂盛的老槐树有短短几分钟之内干枯了,绿色的叶子迅速变黄,然后纷纷落下,曾经粗壮而结实的树干和枝条迅速变黑、腐朽,其中一些树枝由于无法承受自身重量而折断,落到地上。
几位上坟的人看到这情形,一个个吓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逃走。
这棵树历经千年沧桑,见证了方圆几里的一切,它默默注视着周围的山坡从荒芜的渔村渐渐变得繁华和热闹,它见识过许多次战争,元朝的时候残忍的北方蛮族把数百汉人妇女和小孩子像对待牲口一般驱赶到它的旁边,然后一个个刺死或者斩首,无数的新鲜热乎的血液从人体内溢出,渗入泥土中,然后接触到它的根。
就在这一天,大槐树生平头一回体验到鲜血的味道,并且从中感受到强烈的怨恨以及不甘心,还有无法消解的恐惧,正是从此时开始,它的自主意识在慢慢觉醒,有些什么东西开始萌芽,让它感觉到躁动不安,它开始思索这个世界与自己的关系,考虑如何才能改变自己目前的处境。
漫长的岁月当中,它看到过来自遥远南欧的强盗,看到过骑着马疾驰而过的信使,看着周围的森林变成农田,小河沟被弄成了荷花塘。
周围许多大树都被伐倒,而它幸运无比地存活下来。
在朱元璋成为皇帝之后又过了一百多年,槐树终于找到了离开的办法,它分离出另一个自己,留下了没有意识和思维的原身,由于担心树身被毁坏,所以它不敢远离,而是一直住在附近,偶尔把某一家的孩子偷来吃掉。
此后的日子里,它化身为女子,多次与一些年青男子在野外亲热过,并且从中体验到某种莫以言状的乐趣。
千年树妖
岁月流逝,千年大槐树在变老,高大的树干上,干枯的枝条越来越多,而树妖也在随之渐渐老去,它无法再维持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外形,再也没有男子愿意在清醒状态下与它亲热。
它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制造一些怪异的场面吓唬人,让大槐树周围的村民明白它的原身是不可侵犯的,否则会招致可怕的灾难,它打算以这样的办法来保护自己。
不再担心原身受到伤害,它就能够放心地离开故乡,实现多年来的心愿,环游世界。
它真的这样做了,那是十九世纪后期,它搭乘一艘用煤做燃料的客货混装海船离开了生活千年的故土,开始了游历地球之旅。
那个时代不像后来那么麻烦,没有护照并非什么大事,只要口袋里有钱,或者愿意工作,似乎去哪里都没问题,不像二十世纪中期以后那样复杂和困难。
它曾经见过那些曾经被称为猪仔的年青华人奄奄一息地呆在底舱内,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死掉,尸体被扔进海里,历经飘泊之后,幸存者终于上了岸,迎接他们的却是艰苦的劳动和生活,并非盼望中的天堂。
它看见过海盗,那个时代的海匪无比残忍,往往把整船的人杀光,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它只想见识一切,不喜欢干预人与人之间的事,所以它总是保护好自己,做一个公正的旁观者,无视一切,把身外发生的事当作过眼云烟。
海盗登船之前和之后它总是习惯性地保持冷漠,既不帮助船员和乘客,也不帮助那些凶残的坏蛋,只是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安静地呆着,直到周围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出现,设法重新登上另一艘船,继续环球之旅。
它搭乘过许多的船,因为它在任何一艘船上都不能呆得过久,因为它需要吃人,只有这样才能够维持它的生命,它喜欢小孩子血肉的味道,实在没有小孩可以享用的情况下,它也会吃成年人,有时实在没得选择,它甚至连老年人也凑合着吃。
这个时候的它外形是一名慈祥而善良的中年妇女,即将步入老年,它身体强壮有力,能够做出一些好吃的菜,可以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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