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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公然挑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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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为一家有权有势的机构工作,拉弗·奥德利斯科深感幸福。这机构权力无限,连政客和商人们自己都不得不臣服于它。

是的,这就是托里尼黑帮。

而他,拉弗·奥德利斯科,成了这个黑帮的第二把手。

再过几个星期,他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亲自出面了。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接受考验,为了向托里尼表明,他无所不能,同时也想得到手下的尊重。乔这种人必须明白,即使在实际事务中,他也胜过他们。

他望一眼手表。

好了,还没太晚。自从联邦调查局的头头海从袋子里取出他的手机以来,刚刚过去三分钟。第一批巡逻车虽然已经到了,但他们肯定还没有能够组织好封锁。

他们得小心翼翼。

毕竟随时都会有电话打来。

保持安静,朋友们,要不然科顿就飞上天了!而且不是一块块地,是化成了粉!

想到这里,拉弗冷笑一声。他合上箱子,最后透过阁楼窗户望一眼。

它又来了——那先前深深地刺痛他眼睛的东西。见鬼,这回那感情还要强烈。

那不仅仅是看到珍尼特,不仅仅是这复苏的、无法解释的对她的渴望。

那是……

见鬼,是的,他不得不承认!

……妒忌。

他看到,那个狗屁保镖如何在那下面神气活现。雅森·琼斯。原海军陆战兵,警察!

拉弗从托甲尼那甲获悉了全部有关这家伙的信息。一名警察兼职当保镖——好吧,这种事越来越常见。这些傻瓜,他们以为他们必须以所谓的诚实方式挣他们的钱。他们自以为太善良了,不想轻松地挣几个钱塞进袋子里,比如间或给像卡洛·托里尼这样有权势影响大的人帮点忙,或通过提醒要大搜捕、不停地侦查或类似的小事。这既伤害不了谁,大家又都能相安无事。

但下面那一位宁可去其他地方逢迎。

他以他的身体保护珍尼特,以防再发生爆炸。他护着她躬身跑向主席台。休和帕特丽霞趴在那后面的地上——当然没有得到足够的保护。

而保镖非常机灵,他行动果决,知道怎么补救。他目标明确地迅速将全家转移到安全地点,将他们一个个带到一辆梅赛德斯越野车后。

那辆高大的越野车就直接停在玻璃前墙边,那是展品之一,驱车驶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它们。

因此能非常清楚地看到贝宁格一家,他们蹲在掩蔽物后——那位无私的先生,那个新保镖,他当然在以他的身躯遮挡爆炸引起的碎片。

多么高尚的人啊!

当你亲眼目睹了这么毫不为己的助人举动时,你会钦佩得五体投地。

拉弗感到遗憾,他再也不能使用喇叭了。他真想再用用这玩意儿,当着众人的面嘲笑这位狗屁海军陆战兵。

好吧,下次有机会一定会补上。

但所有这一切都无法帮拉弗忘却那个他此刻正清晰地看到的事实。

珍尼特崇拜他这个大块头。

拉弗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妒忌。

珍尼特仍然是他的人!

这一信念一直沉睡在他心底,现在又浮现出来了。离婚之后,他只不过是将这一感情压抑下去了。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失去珍尼特。

此刻,当他看到另一个人向她抛媚眼时,他就丝毫也不怀疑了:

他必须夺回珍尼特。

不计代价!

6

菲尔·德克尔没法再像从前那样了。他的朋友和搭档失踪了,线索杳无。这是件让人无法就这么撒手的事。

在联邦调查局共度的岁月里,他们曾经无数次地陷入巨大的危险。但另一位总是及时地赶到,避免了最糟糕的事发生。

这绝对不是天生的——这是不知疲倦的严格训练的结果。有时累得筋疲力尽。他们从不考虑自身。

只要搭档命运未卜,其朋友和同事就不可能有一分钟安宁。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一个完美无缺、配合默契的二人小组。

对于所有探员所有警察来说,那情形都像是一场噩梦:失去搭档,并不仅仅意味着震惊。

第一反应是自责。你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阻止事情的发生?你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听之任之?

随之出现的就是那种没用感。值勤时没了搭档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同事们怎么说服怎么解释都没用,他们知道:不管怎么做,都摆脱不了这种至少没做够的感觉。

另一方面菲尔又明白,只有当他头脑清醒时,他才能帮助杰瑞。

他想保持头脑清醒。

他的时间以每天二十四小时的速度迅速流逝。

海善意地让他随意休假,他拒绝了。海非常理解。如果他是菲尔,他也不会有其他举动。

当海先生和联邦调查局的同事们留在事发现场时,菲尔陪着痕迹寻找小组来到杰瑞·科顿绑架案的第一个和惟一一个线索的发现地点。

绑架者们在里面掉换车子的那座高层车库距“布鲁克林·巴伐利亚汽车贸易公司”只有一石之远。

无论是痕迹寻找人员还是探员们都不觉得这事意外。

甚至模型货车曾经装在道奇车货厢里的事实,都不是太令他们吃惊的。

歹徒们试图以这种方式讥笑他们的追踪者们,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是在讲:给你们留点线索,你们可以到处找指纹,直找到眼睛昏黑!那对你们一点用没有。你们永远抓不到我们!

发现这一点后,痕迹寻找人员才停下来休息。

菲尔拿手机给贝宁格店里的同事们打电话,请求从排爆指挥中心派个专家过来。

他还获悉,已经搜遍了展览厅和相邻的大楼。在排除过大厅之后,炸药专家们先是发现了另两包炸药,予以排除了。

搜查结束后发现,无论是大厅还是生产车间里都没有其他炸药了。

两位炸药专家开始处理那辆小食蚁兽。它的拖厢里果然藏着一颗梯恩梯炸药。它也重50公斤,这没有人怀疑。l

当高层车库被封锁起来排险时,菲尔跑回汽车经销公司。

约翰·德·海将他的临时指挥中心设在休·贝宁格的办公室里。

那间办公室布置高雅,以未来派的设计为主。中间摆放着一张不锈钢的大办公桌,来客坐的椅子和两张茶几也是不锈钢的。

海先生在跟指挥和控制中心通电话。菲尔听出来,上司要了解通缉措施和封锁街道的情况。海先生抬手一指室内被隔开的正方形部分,从门口看不到那里。

菲尔走过去,见到珍尼特·奥德利斯科和保镖雅森在里面。

窗户是隔音的,街上的嘈杂一点传不进来。

珍尼特和雅森端上了咖啡、糖和牛奶。

菲尔真想享受这种舒适的环境。为了保持清醒,他非常想喝咖啡。

“您的父母怎么样了?”坐下后,他问珍尼特道。

那位褐红色头发的女人感激地望着他。“我坚持送他俩去医院治疗了。我不知道他们那个年龄的人受惊后会产生什么后果。”

“说服贝宁格先生和他的妻子真不容易。”雅森·琼斯补充说。

“他们至少没受伤。”珍尼特说道,“更重要的是弄清您的同事怎么样了。”

菲尔点点头。

“托里尼逃脱不了。”雅森坚信地说道,“很明显,这是一场报复行为。但他这下惹得全纽约的警察反对他了。这可够他受的。”

菲尔宽厚地一笑。“问题只是,他还让杰瑞活多久。”

“他不敢的。”雅森颤声说道。他站起来。“您知道吗,长官,如果我抓到了这家伙,那……”

“谁?”菲尔问

“托里尼。”雅森又坐下了。

菲尔摇摇头。“您抓不到他算您运气。”他端起一杯咖啡,呷一口。“然后请您去掉‘长官’两个字。”

“行,长官——呃……”雅森咬住下唇。

珍尼特和菲尔开心地对望一眼。

“军队生涯深入他的骨髓了。”珍尼特说道。

“当一回海军,永远是海军。”菲尔理解地点点头说。“海军陆战兵的症状——对不对,雅森?”

“一定是这样的,长……菲尔。”雅森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约翰·德·海打完了电话,走进来。

“什么也没有。”他遗憾地说道,又坐下去,望着菲尔。“可惜这座高层车库没有摄像监视器。不然的话我们也许会有个依据。可我们连杰瑞是被怎样一辆车运走的都不知道。”

雅森为海先生倒上一杯咖啡。

菲尔指着窗外街对面的房屋。“那边也还没有发现什么?”

“是这样的。”约翰·德·海承认道,“我们动用了40多名同事去那里向住户打听。到现在为止没有收获。”

“我可以讲句话吗?”雅森插言道。

“那还用问。”海先生含笑示意道。

“这坏蛋只需要给对面的某个人付一大笔钱——那就谁也不会知道他藏在哪里了。”

“为什么是这坏蛋?”珍尼特插进来,“难道不可能是许多个吗?”

雅森耸耸肩。

“完全有可能。”约翰·德·海说道,“假如是琼斯先生猜测的这么回事的话,那我们想查出来就要大费周折了。到时候对我们还有没有用,就很难说了。”

“能不能做点什么呢?”珍尼特问道。

“能做许多。”上司海信心十足地回答,“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我和菲尔将共同领导这次行动。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绑架者稍有差错,我们马上就会抓到他们。”

菲尔知道,上司讲这信心十足的话说到底也是想为他鼓气。但实际上要困难得多。

主要困难在于,现在轮到托里尼先发制人。没有办法夺去他的这一优势。

也许将托里尼当作凶手,根本就是个错误。完全有可能是斜刺里钻出的另一人在坐收渔翁之利。

像杰瑞·科顿这样的联邦探员理所当然会招致一大堆仇敌。他们当中有一位意外地被释放出狱,将一个酝酿多年的复仇计划付之实施,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几回了。

这意味着,托里尼并不一定就是此次绑架的指使人。这一认识又突出了那个杰瑞至今线索杳无的痛苦事实。

没有一点点线索。

我的意识在复苏,我不熟悉我首先听到的声响。无论如何我觉得是这样的。

一种澎湃声。

时而上涨为怒吼。

另有一种轰鸣声。它涨涨落落,涨涨落落……

当我的意识渐渐清晰时,我理解了,那轰鸣声是有节奏的。涨落的时间间隔相同,总是差不多相隔两秒钟。

当我谛听这一声响时,我明白了,我一点感觉不到我自己和我周围的存在。

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

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我闭上眼睛又张开。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天色黑乎乎的。

没等感觉变清楚,我就开始回忆了。坐在模型货车里行驶。我身下的小轮子转动。喇叭里嘈杂的发动机声。人造柴油的臭味。

然后是弩枪,射击。

令人吃惊的是我感觉不到糊涂。我不头痛不恶心也没有其他什么副作用。歹徒们使用了一种估计每位医生和每位药剂师都会推荐的麻醉剂。

另一种气味钻进我的鼻孔里,挤开对柴油的回忆。

盐水。

海藻。

海的气息。

我恍然大悟。

那时涨时落的轰鸣声来自浪涛。那澎湃和怒吼来自推波助澜的风。

我这是在海边的某个地方。在纽约,要去大西洋边不成问题,甚至可以坐地下电车驶往孔奈岛的海滩。

我也可能是躺在一座船坞里、在一个船码头上或在一幢能眺望大海的别墅里。

我真的是躺着吗?

我不是站着吗?

我其余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了,我开始感觉到我的身体。胳膊和腿痒兮兮的,但跟手腕和脚腕处的绳子被取下后的刺痛无法相比。

痒痛减弱,我的双手又有了感觉。我动动手指,抓向身旁。

沙子。

潮湿的粗沙子。

这么说这里是个海滩了。

我仰面躺着。

我的平衡意识似乎也恢复了。见鬼,我怎么能以为我是垂直的呢?

我重新闭眼、张开,再三重复,直到我认识到天色并不像我先前以为的那样黑洞洞。但我还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挂着一层厚厚的云,看不见月亮和星星。

风从我身上拂过。时而狂风大作,将细浪花吹过来。

虽然寒透骨髓,这纤细的潮湿每次都让我感觉很舒适。

我脸皮发热,火烧火燎的。

我不是被绑着。

我可以动。

没人阻止。

我收曲双腿,成功了。我举起胳膊,挥动双手,这也行。

我支撑起上身,吃惊地发现这也不费劲。连头都不晕。

现在,海风吹着我,脸上的炙热感也减轻了。

我看到翻滚的浪花。

我坐在那里谛听。

除了风声怒吼、浪涛澎湃我什么也听不到。我附近的沙子上没有沙沙响的脚步声。没有人声。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

我不可能是单独一人。

见鬼,这些坏蛋绑架我,总不能是为了将我放置到大西洋边的一座荒无人烟的海滩上吧?

天很黑。这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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