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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绮罗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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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身坐到她旁边。‘我只要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

‘为什么你那么容易满足?’她讷讷地问、心中的小鹿狂奔乱跳。

他的手突然捧住她的脸蛋,热气吹拂着她的额前发丝。‘把眼睛闭起来。’

‘做什么?’她不是明知故问,而是她乱了方寸。

‘我要吻你。’他的脸很自然地凑近。

‘我们真的可以吗?’她小声问,其实是在问自己的良心。

‘没什么不可以,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此时他的唇已触到她唇上。

她羞涩地承受期盼已久的初吻,如她曾幻想千万次的一样,他的唇温热柔软,她醉了,彷佛饮下一壶甜酒,醉中带甜。

她感觉到他的舌分开她的唇。像在采蜜般吸吮她的芳香,她更醉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到他腿上?什么时候双手环住他颈后?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许久,他们的唇才分开来,粗喘着气,呼吸新鲜空气。

她娇而无力地问:“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尽快。’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渴。

‘不可以让我等太久。’她近乎命令。

‘是,小恩人。’他的手指划过她红艳的唇瓣。

‘我好爱你,我该怎么办?’她幽幽地合上眼轻叹。

他再一次深情地拥吻她。‘每天想我,想到我回来为止。’

这一刻,她想,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如果能持续到永恒,该有多好!

第五章

不知是谁恶作剧?居然拿粪便泼洒迷楼的大门和围墙,恶臭熏天。

自从贝勒来过,迷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左邻右舍都骂红袖是不要脸的妓女。

鸨娘本来就是妓女的一种,她不以为意,她不关心妆奁里的银子越来越少,也不关心姑娘越走越多,她日日夜夜期盼他,就像四年前一样,不,她比四年前更思念他,她的思念多了他的吻,他的热情……

度日如岁,所有的衣服都大了一号似的,她瘦了许多。说来奇怪,她的腰瘦了,她的腿也瘦了,可是胸部却丰满起来,多了令人惊艳的妩媚韵味。

期盼了三个月,秦淮河沿岸处处可听见叹息声,来来往往的人莫不愁容满面,大家都对起义的明军节节败退的消息而感到伤悲,唯独她眼角眉梢藏不住喜悦;因为她知道他快来了,所以她开始勤于妆扮,准备以最美的姿容迎接他。

他的胜利,等于朱氏一族的失败,她居然为他妆扮敬贺,心中微微不安,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已不再是公主,只是个渴望爱情的平凡女人,愿上帝,愿菩萨,愿天上所有的神明宽恕她吧……

天未亮,街道上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将她从浅睡中惊醒,她的心一阵狂跳,知道是他来了,赶紧下楼打水梳洗,换上新装,拿出汤兄送她的西洋镜子,胭脂轻匀颧颊,花钿贴眉间,烟墨枝条画眉、玫瑰膏饰唇,金步摇插云髻,盛妆打扮。

在烛光摇晃之下,他见到她,并没称赞她美丽,反而是双眉紧锁,开口的第一句话竟充满怜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生了一场大病。’她恼他不解风情,眼神有些幽怨。

‘是什么病?’他急得拉开一张锣鼓椅,小心翼翼地拉着她坐下。

‘相思病。’看他是出自关心,她的幽怨瞬间从眼中消失。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疼爱大于责罚。‘你真调皮,差点吓坏了我。’

她满怀希望地问:“你也瘦了,你该不会也得了跟我一样的痛!‘

‘我强壮如牛,我只是打仗打累了。’他偏不让她如意。

‘你好坏,居然一点也不想我。’她粉拳很轻地落在他胸前。

‘我每天兢兢业业在战场上,深怕稍有分神,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抓住她的手,吻着她的纤指补充道:“不过、一下战场,我就立刻想你,即使梦里也不例外。‘

她娇嗔地抽回手指,关切地问:“你什么时候要再去战场?‘

一抹笑容挂在他嘴边。‘不用去了,我军大获全胜。’

她有点酸地说:“恭喜你,又立了大功。‘

‘我是运气好。’他洋洋得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怎么说?’她开始认真思考复国究竟是有望?还是毫无希望?

‘国家大事很无聊,你真的想听?’他对她的突然关心感到有一点奇怪。

‘想。’她拿起桌上搁了一夜的冷茶,佯装不是那么关心,只是好奇心作祟。

‘我讨伐的这个自称鲁王,他和另一个在南京的唐王,为了争领导权,两边打了起来,我军则按兵不动,等他们两边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我军见机不可失,一举出动,便把他们打得如落花流水,大致的情形就是这样。’

‘明朝就是这样灭亡的,人民造反……’

‘那要怪崇祯。是无能昏庸,管不好自己的子民。’

她一个生气,忿忿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我不许你侮辱他!’

‘你干么发那么大的火!’他眼中的惊愕夹杂着怀疑。

‘我在宫中时,皇上对我很好。’她泰然自若地扯谎。

‘你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得到皇上的疼爱!’与其说相信,不如说不怀疑。

‘我人见人爱,不然你怎么会喜欢我!’她嬉笑中带有很深的期望。

‘我好象从没说过这么肉麻的字眼。’他存心捉弄她。

她气得想掐他的脖子。‘你要不要吃早饭?’

‘要。’他不得不佩服她忍耐的工夫。

她绷着一张苦瓜脸说:“我去叫姑娘来服侍你。‘

‘听说迷楼的凤仙歌喉好,银杏的琴艺好,媚儿的舞姿好,若是能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到这三位姑娘的精彩表演,可谓是大饱眼福。’看她头上冒出一缕青烟,他赶紧加上说:“再加上绮罗香,为我挟菜喂饭,那就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你想见她们,请到挽春楼,我这儿只剩过气的老姑娘。’

‘我不在的时候,迷楼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她心里有很多委屈,但她不要他插手,错的人是她,堂堂大明公主,没有跟子民同仇敌忾,一剑杀了仇人,反而爱上仇人,被人唾弃是她活该,她一点也不怨天尤人。

‘没事,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是很正常的。’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看得出来她有苦难言。

‘哈,你猜对了。’她故意用苦中作乐的语气。‘迷楼还有一个很棒的姑娘,叫牡丹,大家都说她的床上工夫好,我去叫她过来陪你。’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床上工夫是什么?

她起身走到门边,手才碰到门,突然肩膀被一双大手接住,强行将她转过身,背紧紧贴着门板。他的胸膛紧紧压着她、她急喘着呼吸,柔嫩如水的胸部起起伏,使他燃起熊熊欲火。‘你吃醋了!’

‘放开我,我不卖身的。’她的眼睛却喷出怒火。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我知道你守身如玉,是不是为了我?’

‘你少往脸上贴金,我是因为没人出得起开苞价。’她努力保持冷静。

‘你要什么?’他拨开她耳边的发丝,诱惑地住她耳里吹了一团暖暖的热气。

一股酥意让她紧缩脖子,想要抗拒他的热情实在太难了,他的眼神令她的双腿软如豆腐,但她不能原谅他想找别的姑娘,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行。

‘我要大如拳头的夜明珠,翠如青竹的玉如意,黑如吐墨的珍珠,你别吐舌,我还没说完,再加一万两的黄金。’看到他恍如见鬼似的吐舌,好可爱,她更爱他了。

他捉狭地说︰‘好贵,我看我还是找牡丹好了。’

‘先付一万两黄金。’她气炸了。

‘这是什么价!’他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没钱,就不要玩姑娘。’

‘我如果硬要白玩,你能奈我何?’他的手指在她唇上摩挲。

‘我……我咬你。’她突然张开口,不是闹着玩的,而且是很'奇''书''网'用力地紧闭牙齿。

‘你真咬,还把我的手咬出血了。’他看着自食恶果的下场,一脸可怜兮兮。

‘没把你的手指咬掉,算是对你仁慈了。’她心在痛。

他孩子气地吸着自己的手指。‘言归正传。’男人打完仗,最需要的就是全身放松,对男人而言,全身放松最好的方式就把积存的欲望全发泄在女人身上。‘今和坐垫,每个几上都有一个三角焚香炉,四个墙角摆上插满鲜花的青瓷花瓶,从屋梁垂下长长的透明紫纱,布置得如仙宫梦境。

夜至,朱影青引着姑娘们站在门口相迎,一看到那些脑门中间光秃秃的贝勒,先厌恶三分,可是谁也不敢大胆地把厌恶挂在脸上,只好娇笑地挽着贝勒们的手臂,惹得贝勒们开心。

其中一个贝勒说:“每个都如花似玉,看来今晚来对地方了。‘

朱影青说:“贝勒们请入室,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看似轻浮的贝勒走过她身旁,突然停下脚,做出吸鼻状。‘好香,想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绮罗香,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朱影青还没来得及开口,济尔雅一个大跨步走到他们之间,强拉着轻浮贝勒往大厅走去,两人隔邻而坐,不过一坐下,济尔雅就捱着身,语带警告。

‘你别靠近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机吃豆腐。’

‘你该不会对她有意思?!’轻浮贝勒一语中的。

‘除了她,其它姑娘随便你挑。’济尔雅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真好心,自己先拣,留下些庸脂俗粉给我们。’轻浮贝勒冷哼一声。

‘她是不能玩的,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救命小宫女。’济尔雅解释。

‘不太像,她不像宫女,她有一种富贵之气。’轻浮贝勒猛摇头。

这时,为每一桌客人斟酒的朱影青,来到两人中间,娇声问︰‘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讲什么悄悄话?我可以偷听吗?’

轻浮贝勒叫爱新觉罗萨尔浒,有大清第一美男子之称,皮肤略白,虽然他长相更胜济尔雅一筹,但朱影青眼里只有济尔雅。‘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他说我不能选你,这话象样吗?’

朱影青装傻地间:“选我做什么?‘

萨尔潇挑明地说:“当然是今晚共枕眠。‘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朱影青羞红了脸。

‘好家伙,你赚到了,这女孩很清纯。’萨尔浒朝着济尔雅挤眉弄眼。

‘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讲话,我替你们斟酒。’朱影青佯装没看见。

‘你这么就不对了,你应该先干三杯,这才叫待客之道。’

‘我不会喝酒,我以茶代酒行不行?’

‘不行,喝茶没诚意,表示你不欢迎我们。’萨尔浒有意刁难。

朱影青求救地看着济尔雅。‘贝勒爷,你帮我说几句话,我快招架不住了。’

济尔雅心怀不轨地说:“十三贝勒说的没错,你应该先干为敬。‘

‘你们两个大男人联合起来欺侮我!’朱影青不依地撒娇。

萨尔浒戳破地说:“我没有,想欺侮你的只有他。‘

‘你这家伙,阵前倒戈,见色忘友。’济尔雅脸红到了发鬓。

真是难得,向来勇猛的济尔雅居然脸红了,萨尔浒捉弄的意图更明显。‘让我告诉你,今晚睡觉时门窗要关紧一点,免得采花贼潜入。’

这是个风趣的贝勒,朱影青对他的观点瞬间改变,她突然觉得清人不像外面说的那么坏,若不是所谓的汉贼不两立,她倒是很想跟他做朋友。‘谢谢十三贝勒的忠告。’

‘光是口头谢谢,似乎有点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贝勒爷想要什么谢礼?’

‘一件绮罗香。’萨尔浒毫不考虑地说。

济尔雅便霸道的命令。‘你休想,从今开始,绮罗香不送也不卖。’

‘你真自私,自己一个人独享艳福。’萨尔浒嘴巴噘得可以挂五斤猪肉。

***

该来的,躲不掉,朱影青有预感,今夜她将成为济尔雅的女人。

夜幕渐渐低垂,宴会也从大厅移转到房里,一声声娇艳的呻吟此起彼落。

累了一天,朱影青仍然觉得精神奕奕,和使女们一起收拾完杯盘狼藉的大厅,然后才轻步地踏上楼阶。

三楼除了她的房间之外,还有一个小花园,她想到今天忘了浇花,从房里拿着冷掉的茶壶走到小花园,却见到令她心动的人影……

武功极高的济尔雅,手里虽拿着一壶酒,嘴对着壶口一饮再饮,但他精神集中,专注地倾听楼下的动静,他听到非常轻的脚步声上楼,他闻到一股香气朝他逐渐逼近,他感到热,身体如水沸。

再饮一口酒,想要浇熄燃烧的欲火,但身体更热、欲火更烈了。

‘你怎么还没睡?’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眸里有藏不住的火苗跃动。

‘最后一个睡,是鸨娘的职责。’她莞尔而笑,一双清澈的眸子比月娘还亮。

他放下酒壶,关切地问:“累了吗?‘

‘不累,很快乐。’她轻轻摇头、心跳如擂鼓。

‘我也是,每个贝勒都说你与众不同。’他背靠着矮墙,专注地凝视她。

‘大概是因为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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