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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下绝之药兽 作者:林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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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替他整理好衣衫,背着人出山洞,天气已然清朗,仰望高峰云雾缭绕,他知道,王族葬穴离此不远。

「罢了。」又道,背着纤瘦的身体往上攀登,背上人鼻息沉沉。

百草醒来时,见天穹背着自己,沉默往山顶爬行,烈风凛凛,裸露在外头的脸与手都被袭击得发痛,从云雾的缝隙之间,则能饱览远方山下的大片平原。

「啊!」陡然间想起昨晚自己的放浪形径。

「爱妃醒了?」

百草从后头看着他,就是满心羞惭,昨晚、昨晚自己居然……

就算是药物的关系好了,为何好多大胆的行为都能那样自然做出来?难道、难道自己比想象中的还淫乱?

丢脸死了,他把头埋在天穹的脖颈处,恨不得把那些记忆都一笔给抹掉。

天穹好像知道百草在害羞,呵呵低笑起来,百草更是荒乱了。

「不要笑……」

「为什么不能笑?」

「那个……你在取笑我,对吧?」

「爱妃有什么好取笑的?」

「就、就……」就是医者配春药吃了后,自己也被人给吃干抹净这种事……

天穹笑得更开心,道:「昨晚爱妃很热情,那种事多多益善。」

「不要,痛死了。」百草抱怨。

「本王不就背着爱妃了,当是赔罪。」

百草脸红心热,以一国之君而言,天穹对他真是太好了。

不、别在好下去,否则,他以后怎舍得走?

就这么被背好一阵子之后,他才小心问天穹:「为什么上山?」

天穹没答话,沉默走过雪地,没多久才到两座冰峰交夹之处,峰下有天然形成的大冰穴,穴里高几十丈,冰壁如削,无数冰柱由穴顶垂下,是鬼斧神工一座水晶宫。

真是一座水晶宫,里头有祭坛,祭坛下堆满无数真珠宝贝,坛上则放置饰有虎罗罗国族标志的盾牌,四周到处有刻满符文经咒的的法器,冰壁下头更是挂着一片又一片得幡旗。

将百草给放下来,这人却因为昨晚体力耗之过多,目前还腿软,一个没站稳就往前要攀倒,幸而天穹眼捷手快,抓住他腰稳住人。

「爱妃啊,小心。」既怜且爱。

「这里是……」说话时都吐气成烟,他抖了抖身体,这里冰得如同冰窖,不、这里比冰窖还冷。

「你看看那里都是什么?」天穹指着冰壁上方。

百草眼睛掠过一堆写满符文的幡旗,这才注意到冰壁上凿空了许多冰洞,洞里似乎有什么,他转头对天穹投以疑问。

「此地终年冰雪不融,正是虎罗罗国王族葬穴,先祖们置放高处,没有虎狼啃食之胁,更能保持万年不朽。」又指指另一边尚未凿空之处:「那里、会是你我将来沉眠之所……」

「你跟我?」

「国主与王后本就葬在一起。」天穹直望着他眼,又说:「生同罗帐、死同陵。」

百草低头,从天穹俯视的角度,看到他耳根子又泛红了。

或许,爱妃终于有些心动?

「早点儿下山。」天穹揽人要走。

百草扯回他,问:「我没看到冰荷。」

「每位先祖胸上都有一朵。」天穹道:「冰荷生长之处,在圣山之顶,每代国主薨逝之时,就由国师派遣徒弟登上山顶摘取,一次一朵,不能多不能少。」

「这么说来,非得我死,方能得到一朵?」茫然了起来。

「错,是除非你成了本王之后,死了才能拥冰荷。」

「嗯……」轻应了声,点点头答:「知道了。」

这么说来。别扭的人是应许了吗?天穹没有喜形于色,因为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退了步,带着爱妃入葬穴,爱妃这下一定知道了他的弱点。

怎样都想取悦爱妃,因而变得耳根子软的弱点。

往外去,到缓降的雪坡边缘,白雪如素练铺到远远的下方。天穹蹲下敲敲雪面,说:「爱妃,走吧。」

「雪薄冰滑,容易跌跤。」

天穹两脚伸直在斜坡处坐下,让百草在旁边也跟着照做,稍一使力就以峰迟之势滑溜下山坡。

百草没个心理准备被他拉下去,吓得哇拉哇拉喊。

「不要,我不行────」

  天穹在他身旁喊:「莫慌啊,爱妃,跟着本王就没事!」

  两人俯冲而下,速度太快时则用脚跟煞住,脚跟处激起的雪花如浪,就像两人正在乘船破浪,滑到积雪边缘后就再也滑不动了。

「好玩吗?」

「好玩是好玩……」瞪他一眼:「下次要玩之前,先打个招呼吧,莫忘了在下心有旧疾,受不得惊吓。」

天穹一澟,道:「本王错了,下次一定先告知爱妃。」

百草抿嘴微笑,却又立刻将头别往一边,天穹不用看也知道,他耳朵定是红了。

接下来的路程只能徒步而行,到了百草昨日栓马的地方,旁边多了一匹,正是天穹的宝驹,君戎领着一批将士正准备上山,见到国主与公主下山,全都舒了一口气。

天穹对他们道:「公主的马在路上受了吓,乱闯到这里,又遇上野狼袭击,不得已才上了圣山。这事别大肆声张出去。」

君戎见百草狼狈,脸上手脚都有伤痕,还说:「这野狼嚣张,相信王兄已经将那只野兽给教训了。」

「教训了、教训了。」不耐烦地说。


第七章


虽说天穹以马匹受茎下来搪塞百草私自上山一事,并要参加围猎者勿大声传扬,消息还是传到了巨雁城王宫里。

太后深怕此事会影响国运,立刻召了国师来水环宫询问此事吉凶。

「国师,哀家这几日食不安宁、寝不安息,深怕先祖们因为长眠期间受扰,怪罪于哀家。」

「圣山重地既已受到侵扰,诸圣灵必然降祸宫中;太后为一宫之长,首当其冲,只怕有损天命。」

有损天命就是指太后可能会因此早死,她更慌了,问:「可有补救之方?」

「此事为帝朝公主所引起,若不重惩,平息先王们的愤怨,只怕别无他法。」

「若是真的惩治了玉琐,事情传到帝朝,只怕引起征战。」

「太后,宫中近日都在传说,玉琐公主甚得国主宠爱,立后是迟早的事……」国师这时压低声音:「鄙人观公主面相单薄,是个断命之人,正好趁此机会请国主将他打入冷宫,另立嫔妃……」

「可有适当人选?」

「小女波娃是最能与国主合配之人,其命格能福泽国祇,增益皇室和纷,若要免除灾难,太后务必听信鄙人之言。」

「这……天穹心眼儿死,只怕难以说动……」太后没明说的心思是:天穹早已对他禀明,千万不能让波娃进宫来,以免国师得势太多,干扰朝政。

「太后,鄙人未有私心,是为了王族着想,才……」

「哀家知道了,待天穹回来再商量吧。」太后背倚香笼,觉得有些困倦,又道:「国师先回吧,哀家昨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此刻须小睡片刻。」

「鄙人这里有驱邪之香,能助太后安眠,清静赐福此地。」从袖中取出一香曩,将里头粉末倒入香笼,一缕香烟缓缓升起,清香四溢。

太后闻着那味儿,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愉快,睡眠之意更浓,让国师退下之后,唤侍女们捧着香笼回寝眠之处安歇。


远方,秋猕围猎仍举行着,百草跟天穹在相处上却有了些许不同,或许天穹暗里仍生气吧,从圣山回来后,都未要求百草服侍,让他睡在嫔妃帐篷里,却又吩咐在嫔妃棚外加强警备,日夜让士兵守着帐门,女侍出去都得报备说明事由,而百草若想走走,前后也有十几名士兵跟着。

表面上多加护卫,实则严密监视,总之,百草再也享不得自由。

帐篷内,四女侍与百草围坐火炉,小声说着话。

「莫非公主已经失宠?」夏荷口无遮拦这么说,虽知百草是男人,都还是公主公主的叫。

「谁知道?」百草说着,取了从丹房门要来的异域进贡香粉洒入香笼内,香味释出,清神醒脑,忍不住又娶了一小撮放口中:「……嗯,此香味辛、无毒……能理气、消风肿……咦?」

「怎么了?」四女侍见他一下脸红了,忙追问。

「没、没有……」

百草可不好当着四位小姑娘说出,他还辨识出了这香有催情的作用。本来药物在他眼里不过是能治病养生之物,可现在想起自己居然以服用春药的方法来抵御寒冷,想来也太过大胆。

这几日天穹没喊他,他自己也觉得不习惯了,傍晚听天穹回来,他的心还会砰砰跳呢,却还是强压下来,拿出自己的札记研读,考虑几种可能的药方。

不能因为在这里养尊处优了,忘记远处那个人,那个人没他,会早死。

这时秋桂小声叽喳:「听桑封大人说,天穹国主早就放话,回去要立公主回后,既然如此,公主应该还未失宠,只不过啊,国主气公主那天不告而别,所以闹别扭。」

冬梅可不苟同:「我看国主心胸宽大,不至于闹脾气……这里的人个性都爽朗,不像帝朝那些王爷太子,心胸狭窄,算计着别人,必要时连多年的亲信都能狠下杀手……」

「莫要乱说。」百草严脸喝斥:「妳说的那些都还算是咱们主子,不许说失礼的话。」

冬梅吐吐舌头,又说:「……其实,可以的话,想长居虎罗罗国呢,这里人老实,也不大有心眼,像是君戎大人啊,对奴婢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春兰这时取笑:「君戎大人喜欢冬梅,说不定哪天跟公主讨了去,封个王妃什么的。」

冬梅害羞笑唾:「才没有呢,倒是桑封大人常常故意过来绕,一看到夏荷眼都直了,想尽办法就是要跟人说几句话……」

夏荷这里嘻嘻哈哈捶打,回嘴:「光说我怎么行,春兰每次去伙房领食盒,玄狐将军都守在那里,说要督视菜色,我听伙房小哥说,将军都躲在那里偷喵春兰呢,春兰一走,他人也就走了……还有秋桂,昨天你去取水,路上缠着你说话的是哪个。」

「不知道,好像也是亲王之子吧,叫什么玄生……」秋桂脸现厌恶:「讨厌死了,都说我忙着打水,他还要帮我提,要真让他提了水,我这小小婢女不就是失职了吗?这要是在丰咸王爷府里,准挨十几下板子。」

「丰咸王爷……」百草听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喃喃出声。

四女侍这时赶紧停止笑闹,才想起百草还在身边。

百草叹了口气,道:「别忘了,我们都是为丰咸王爷做事,就算有人对咱们好,也不能忘本;这几日交代过你们的事情要牢牢记住,王爷一条命可靠你们了。」

「是。」四女异口同声答。

说话之间,外头起了骚动,前去围猎的贵族将官都回来了,四处耳语骚动,似乎发生了大事。

「春兰,去外头问问怎么了。」百草吩咐。

春兰出去绕了几转,不多久回来,道:「太后紧急下通牒,要国主提早结束秋猕,说宫里出事了。」

「宫里能出什么事?」百草问。

春兰还未回答,外头士兵却又传令,说天穹召唤公主,百草一征,起身让四女整理梳妆一番,才徐徐步入天穹的帷幄。

躬身福礼,道:「王。」

天穹屏退帐内其他人,拉着百草坐于毯上,好好看了他一回,看的百草都不好意思,又把眼给转开,盯着一旁装饰的彩幔。

「看什么啊?」小声问。

「爱妃看来甚为不悦……」天穹问:「怪这几天本王没陪着。」

「不敢,反正你是,是夫君,爱怎么对待在下就怎么对待在下。」

「果然生气了。」

「没有!」百草可急了,天穹那样说,不就暗示自己是独守空闺的怨妇吗?

天穹想笑,最后却是叹了口气。

这样百草倒觉得自己是反应大了,忙悄声问:「因为太后急召的事情烦心?」

「母后急召,全为了圣山被侵扰一事。据说她所住的水环宫一入夜便鬼影幢幢,值夜卫兵亲眼所见不只数回,下哨后皆感染重症,母后更是每晚遭先祖鬼魂诘责……」顿了顿,又道:「虽然请了国师除殃祭祀,也无效果……」

「这……」百草并不信鬼,却也不知该如何置喙。

「此事怕不能善了……」天穹又说。

百草跪伏,道:「就让在下接受惩戒,大王勿为难。」

天穹托他起来,问:「爱妃,你真不懂我?」

百草与他对望了一会,又转开眼去,红着脸低声道:「懂的……」

「懂就好了,本王会就这事与太后斡旋。」

把人给揽入怀,亲亲他、咬咬他,如以往一般轻怜密爱。

当晚,天穹继续召玉琐公主侍寝,止息了四女口里那公主已然失宠的揣测。


一个月期的秋猕提早了十天结束,天穹领着围猎队伍匆忙赶回巨雁城,先洗去了一身的风尘,才与百草入水环宫问安,一路上只觉经过的宫女等人惊惶悚惧,远处仆役则以不引人注目的手势对百草指指点点。

宫内情况果不寻常,天穹按奈下不安的心思,与百草进入水环宫。

太后一脸憔悴,气色颓唐,天穹担心相问。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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