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搁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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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呢,宗晨,你这么的着急,原来又是因为她。
我又恍惚的回去了,卫衡一脸不解的望着我,宗晨神色冷漠,那个女人,欢快的笑着,说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
“卫衡,这位是?”那个声音又响起,带着娇嫩的甜糯腔。、
“啊,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的老同学,”卫衡忽地走到我身边,竟用右手轻拥着我的腰,神色愈发暧昧,我一动不动,任他演着独角戏。
那女人的脸一下变得有些煞然,虽还带着笑,但那勉强之色是看得出来的,她愣愣的看了我几眼,那目光,迟钝的仿佛得了老年痴呆。
“那个,方小姐,也是个医生吗?”她似乎是准备告辞了,却又停了下来,笑着问我。
“不是……”不想听到这个声音,也无法继续待下去,我微微抬头,也不管这个人才见面不到三小时,轻轻拉着卫衡的衣角,语气微微撒娇:“我不舒服,走吧。”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先走了,慢用。”卫衡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朝他们抱歉一笑,扶着我慢慢走了出去。
宗晨自始自终冷眼旁观,只是有意无意的淡淡一眼,但我熟悉他的表情,他唇角微扬的那某嘲讽,我知道意味什么。
那个与张筱如此相似的女人,不仅相貌,连声音也是,就因为这样,他便爱上她了。
卫衡将我扶到车上,皱着眉,将我看了一番,又凑近细细闻了闻。
“嘿,你是狗么?”我靠着车座,朝他笑。
“硝酸甘油。”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我慢慢靠近他,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眼看,“诶?是双眼皮呢。”
他一愣,笑了起来,牙齿整齐洁白:“嗯,内双。”
“哦,很好看。”我微微眯眼,轻声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需要休息,”他将我扶起,轻轻拍打我的背,“别想什么,我给你放点轻音乐。”
“谢谢你,卫衡。”
我没想到,这么一来,竟让我认识了卫衡,一个这样的,让人心安的男子,也或者,只是因为他是个医生,要知道,我一向很萌白大褂。
这日,我在他的车上沉沉睡去,暖气开得适宜,催眠曲也刚刚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扫而空,平静的仿佛躺在万籁俱静的森林,有着植物芳香与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无法下定决心的我,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我,总是会被你扰乱心绪的我,因为无法与过去告别,所以始终坚强不了,立下的豪言壮志,也在一觉梦醒后消失,这一次,我要试一试。
与我的过去,慢慢剥离,如同蜕皮一般,会痛苦,会流泪,会撕心裂肺,可终究要经历的,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这样吧,让我彻彻底底忘记你,因为,我已到达了这个临界点。
◆第06章
我只知道,上帝在造人的时候,一个心情不好,便会产生某些瑕疵品,或者文艺腔的美曰其为,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渐渐氧化变黄,直到枯萎。 …………简浅 =。=
从七八岁开始,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很哲学也很没意义的问题,人生如浮云,转瞬即逝,那为什么要活着,可惜思前想后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久而久之,便再也不想了。
十六岁的我,特喜欢带着悲伤感灰色调的颓废青春小说,于是乎,将生命中一点的小小挫折与无关紧要的伤心无限放大,只觉得世上最悲惨的人就是自己了。那个时候,我将几篇自认为很好很悲伤的文章推荐给宗晨看,然后一脸惆怅道:“我就是被上帝瞄上的苹果啊,随时都会被咬掉一口。”
宗晨竟也意外的沉思几秒,指尖扶了扶镜桥,吐出一句:“没事,这是中国。”
我想了一会,觉得也对,这是观音的地盘,只要不出国,上帝也就有贼心没贼胆。此后,但凡去寺庙,也会诚心诚意的拜拜佛,求各路神仙,让我当个金苹果,可以一直陪着宗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来运转,我的状态也极佳,之前接下的几个小单子进展顺利,而宗晨店铺的买家也甚是满意,几次三番后,决定下星期一与宗晨签订正式合同。
头儿对我的表现格外欣慰,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要请我吃饭,时间在明天晚上。结果,明晚,也就是周三晚上,开了个业内的聚会,据说是为了庆祝一个装饰公司在杭州入驻,场面颇为盛大。头儿甚是遗憾的说:“冲突了啊,也罢也罢,你就当那顿是我请你吃的吧。”
什么叫脸皮厚成西瓜皮,都是和她学的!
周三晚,旋转餐厅。
我和头儿挑着卖相甚佳的各式糕点填饱肚子,然后不着边际的瞎聊,我指着正和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士觥筹交错的阿木说道:“阿木怎么和那个新入驻公司的人都认识,看样子蛮熟了。”
然后林头目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明显富家小姐的丫鬟对乡下丫环的口吻:“本就要一家的,当然得先认识认识了。”
我正琢磨着,都是丫环,这眼神气势也到底不一样啊,倒把她那话里的含义给忽略了。她喝下几口咖啡,继续用那眼神无比痛心的看着我:“简浅浅,你这几日的魂都跑哪去了,别告诉我不知道公司要被收购的事!”
我茫然:“收购?”遂大惊,“哪个瞎眼的大财阀,连我们这个小虾米也不放过?”
她看着已然呆滞的我,甚是焦虑,幽幽道:“蓝田集团……”
“哦哦!”我用力点点头,为了表明并非孤弱寡闻,于是尽我所知的调动脑细胞收集信息,“蓝田集团由两姐弟打拼至今,大姐负责主要的蓝田房产集团,而小她几岁的弟弟则打造了最大的房产交易平台,包括住宅,写字楼,商铺等房产的买卖,租赁以及装饰设计等一条龙服务,在国内影响力甚大,在我们杭州市也曾推出最奢华的蓝田别墅系列,每幢平均售价上千万……天哪,他们看上我什么了!”
“不是看上你!”她纠正这个会产生严重歧义的错误,“不是他们看上了,是我们公司的老大撑不住了……”头儿竟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不会要裁员吧。”我随即开始苦恼,“我可是要接大单子了。”
“或则要走一批人,或则直接兼并到他们在杭州的分部了。”她一口吃下两个寿司,视线透过阿木的身影,也不知看向哪里。
我一时也无话起来,这个团体,小虽小,但一起共事却很不错,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这也是我愿意呆着的原因。
“蓝田啊……”我轻轻喟叹,忽地语气调侃起来,朝头儿挤眉弄眼,“听说环信的第一美男席川家也在那呢,蓝田别墅,真想去看看啊。”
头儿怔然片刻,却又马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切!他隔壁幢的那个男明星,比他可有型多了,”话虽这么说着,但神色却有些恍惚起来。据说她刚毕业时曾在环信呆过半年,也与那位席经理闹出些小绯闻,但据她本人交代,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不值一提,随后便看上了阿木,磨合了三年,便也订婚了。
这几日阿木回来,依旧对她关爱有加,让我感到植物园那日偶遇似乎是个错觉。
当然她对席川的不满还有另外的原因,去年环信准备在滨江建个分部,她巴巴的去跑了一个月,大概本以为好歹也算认识,总会多些胜算,但没想到最终写字楼的那块肥肉却落到竞争对手那,哦不,现在应该叫总公司了。而重点是,席川轻描淡写地告诉头儿原因——蓝田刚招的一位职员与他未婚妻的好友是隔壁邻居。
真是裙带之风渐长啊,我感慨,脑子却又不搭边滴想到另一件事——不过女人在意的也总是这些事:“说起来,他们去年的那个婚礼可真够低调的,竟然旅行结婚,酒席都没摆。”
“就是,”头儿似乎终于找到了平衡点,吞下又一个生鱼片后,自我安慰似的,声音也高了几度,“又惧内又小气。”
我嘿嘿笑了几声,讨好的给她倒满咖啡,一脸的小人样:“老大,裁员时你可要罩着我啊……这样我以后出去相亲时,介绍职业就可以打哈哈说,我是蓝田集团的,准的倍儿吃香。”
她忽地停下吞咽动作,一脸诡异的看着我,以至于我十分担忧她细小的食道。
“相亲?!”
“是啊是啊,”我一本正经,“今年二十六了,老大不小,你都订婚了,我也预备去写张牌子,举到太子湾去。”
自从同小区的张阿姨在太子湾(那里会定期不定期的举行大型相亲活动,一般都是父母直接出场,举着的大牌子上写着自家儿女的条件与要求)举牌五个月,终于帮她二十五岁的女儿寻得一位还算如意的郎君后,便逮着机会逢人便夸那里是鹊桥,作为她眼里的大龄未婚女性,我便时不时会被明示暗示,我真想同她说:“您替我出嫁吧。”
我的老爸,被她带上一顶“男人就是不会关心孩子”的帽子后,有一日竟也拐弯抹角的提了这些意思,表情甚是小心翼翼,看得我心疼。
头儿怪物似的看了我几眼,半日才回道:“只要你别让我帮你去举牌。”说完,她袅袅婷婷的朝那边的阿木走去。
这个聚会过去不过两天,头儿便一脸兴奋的宣布,我们这个团队暂时不会裁员了,而我,竟然被抽调去帮忙,也就是刚新入驻的那个装饰公司,原来也是蓝田在杭州开的分部。设计装修是蓝田衍生产业链里比较核心的一项业务,这从公司名称便可见一斑,叫蓝田装饰设计有限公司,具有直接的冠名权——不像我们公司,依旧叫杭城地产中介,与蓝田半点不搭边。
蓝田原先的重心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线大城市,由于市场逐渐饱和,加之杭州发展迅速,这几年的重心便也慢慢转向这里。新公司入驻后,便有好些上海负责的单子转移过来,主要的管理层以及中层也选调了部分,但最底层的人员却一时也没招满,人手不够,我便很〃荣幸〃地被头儿推荐过去帮忙,说直白点,就是去打杂……
不过可以领双份工资,于是我毫无怨言的答应了。
我跟着一位负责耀华明珠住宅区的吴主管,跑跑市场,做些调查与数据分析之类,本人虽是专科毕业,学的也是四处泛滥的市场营销,但好歹也算个尽心尽责的人才,吴主管对我颇为照顾,总是和颜悦色,不时给些鼓励,于是,我更加卖命努力。
这日,我干劲十足地将厚厚一大叠的上百份调查问卷整合成若干数据,然后。敲开办公室的门预备交给部门经理过目。
一进门,办公室内的两人让我一时呆住,不得不感叹世界何其小,处处能遇到。
一个便是宗晨,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条纹领带,正俯身说着什么,左手握着的浅灰色绘画铅笔以略略僵硬的姿态搁在图纸边缘,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几秒,神色间竟有隐约的疲惫感,这实在不多见,他淡淡说了句什么,便直起身,走到一边。
忘记交代了,宗晨是个左撇子。
另一个,应该就是我的部门经理,也就是我在植物园看见的那位长卷发,阿木搂着腰的那位美女。
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将报告交给新的头儿,便知趣的退了出去,这时才回过神来,宗晨他,竟然带着副黑框眼镜,厚厚的镜片,与那时带着的一模一样。
◆第07章
我们每个人一生中仅有的几个重要转折点,到底是可以靠双手去改变的,还是如浮萍一般任由命运摆布?
有个成语叫殊途同归,用来形容人的出生死亡最恰当不过。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从母亲的子宫出来,剪掉脐带,哇的一声大哭之后,便开始察言观色,努力学会如何生存,最后,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离开俗世。
其间,所不同的是历经的过程,循规蹈矩的,自由不羁的,高贵的,卑微的,庸碌平凡的,负有盛名的,不管怎样,总会以不同的方式生存下去的,上流社会的奢靡也好,贫民窟的穷困也罢,没有一个人的生活会永远只是条直线。总会有多多少少几个转折点,说正式些,便是里程碑,比如历史试卷最会出的,哪一次会议是中国□的里程碑。
这些转折,如魔术师富有戏剧性的手,从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