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小柠檬 圣洁禁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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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力也帮他涂抹那些魔药,他的嘴唇轻轻碰着我的上臂和肩头,热热的,有些发痒,却并不讨厌。
“别这样,人家会怕。”阿加雷斯抓住托力的下巴移开那张脸。
“啊,我真的很狰狞吗?”可怜巴巴的,他看我,他的两角长在头侧,玫瑰色的眼睛细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英俊呢。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阿加雷斯,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不会碰我。毕竟,他是个恶魔。
但是那几天,面对他们,我是很放松的。身体不会发抖,也毫不觉得厌恶。
我住在他们的房间里,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从敌人变得有点熟悉,从一言不发到开始讲话。我们说些与天界魔界不相干的事,都非常小心不触动敏感话题。
我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距离很近,却仍然没发生任何事情。
这种缓慢的转变看似舒适惬意。
但是,当时我并没想过,这预示着更深、更可怕的无尽的痛苦……
4
我跟阿加雷斯和托力一起住了半年左右,天界,对于交换雷米勒天使长的事情没什么动静。可能魔界提出的让出空间要求使他们难以接受。如果伊甸方面不肯做这个交易,我们恐怕永远要呆在这里了。
但那时候我对此并不觉得很苦恼。可以说,这段时间我过得还算快乐。
我的伤痊愈了,阿加雷斯说我只呆在小房间实在太闷,可以到边界护城中到处走走。但是,唯独不能去监狱那边。
这样,虽然仍见不到雷米勒天使长,但我有了一些自由,心情也好多了。
这座为守卫魔界临搭起的城堡,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比起伊甸园,是差多了。不过他们也养花、种树,此外还有各种练兵的操场,我喜欢的话可以玩玩里面的运动器械。
但更多的时间,我还是在房间里面画画,或者到西城角落中那个藏书室去。魔界的作者,有一些新奇的言论,这些在天界是绝没听说过的。
周末换下岗来的士兵也举行些小规模的娱乐活动,大多是篝火晚会或赌局、酒会,因为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他们也不敢搞太隆重的。有时候我会去看这些宴会,但多数情况下并不真正参与。我惊奇发现,这些士兵里居然有相当数量的堕天使。甚至有一次,一个魔族士兵还把我也当成堕天使中的一员邀请我跳舞来。
“一点都不奇怪,”一次舞会上,阿加雷斯和托力出现在我身边,“路西法殿下本人也是堕天使嘛,虽然这个问题很容易被人遗忘。”
那是真的。魔界、地狱以及暗灵异界的统治者,那位被称为魔神之主的神秘的路西法,确实也曾是个天使,据说他堕天时,带走了天界三分之一的人马。此外,根据一些记载,地狱七君的圣魔沙利耶以及一位契约魔神,也都是真真正正的天使身。
“小麻雀,一起跳个舞吧。”托力突然邀请道。
我有点不知所措,可是阿加雷斯在后面推着我,“去吧,他不会吃了你的。” 于是,我只好去。
托力表现得相当绅士,从始致终都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这个看上去过于高大强壮身体黝黑甚至有点笨拙的魔族,跳舞的技巧却很好。我被他轻轻抱在怀里,他温和的捏着我的手,环着我的腰,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我……那翅膀、衣摆、身体随着简单却美妙的旋律不停旋转旋转旋转,好像飘起来,飞舞在云端……
一曲结束的时候,我们很自然的分开。他俯下身,嘴唇碰了我的脸颊,然后又迅速离开了。就是这样简单。
那晚,倒是阿加雷斯先吻了我。在与托力跳过舞之后不久,他拉我到出去。
“最近很闷吧?想不想到外面看看?”阿加雷斯把我带到高高的城墙上。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打开半空中的结界,展开黑色蝙蝠般的翅膀说:“跟我来。”
于是我跟他飞出边城。实际上,他这样做相当冒险,没有结界的阻挡,通往天界的时空之门就在附近,我是很容易逃走的。
“其实你可以回天界去。”他转过头对我笑,“可是你们的人会问你究竟是怎么逃走的。你要说什么呢?一个好心的、对你友善的、爱慕你的恶魔放了你?”
“你太狡猾了。”我不禁赞叹道。真的是赞叹,没有贬低的意思。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阿加雷斯道,“与其逃走,你还是跟我一起欣赏一下魔界的边塞美景吧。”
我们在上空飞,黄昏的山峦被淡蓝和白色的烟雾笼罩。不同的上生长着各种魔性植物。蓝色、酒红、淡紫、深绿、金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复杂无规律却十分漂亮的拼图。
“很难想象这里是战场吧?”阿加雷斯问,“也许正是血液和眼泪浇铸了这种美丽,你说呢?”
我们在一座低矮的小山上停下来。那儿的植物是藕荷色的,周围飘着淡蓝的水雾,感觉朦朦胧胧。我站在山顶,呆呆的朝四周看了一会儿。阿加雷斯从身后抱住我。
我扭过头去,很自然的,他的头垂下,嘴唇滑到我脸边、唇边。我们浅浅的接了吻。然后,就保持着这种姿势抱着呆着,看山中的云雾,迷茫的天野。我摸他放在我小腹上的宽阔的手,很久之后,才开始想我们这样是在做什么?
然后他放开我,就好像知道我觉得不对劲儿了。
我转过身,光线自阿加雷斯高大的身后射过来,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
当然,他如果想对我做什么我是无力反抗的。我的力量仍然被封印着,也没有武器。我眯着眼,仿佛都能看到他压在我身上,进入我的情景。可我却看不到自己,是哭呢,还是痛苦的挣扎?或者……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阿加雷斯轻轻的说,“从没相信过吧?”
我低下头。
“不错,这倒是个做爱的好地方。而且我也不只一次的想过,在这里,和你。”他短促的叹息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我们都很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也没想什么。
“走吧,该回去了。”最后他说。然后拉住我的手,我们飞过黑色的天际,回到边城。
第二日早晨,魔界上层突然下达了一道紧急命令,阿加雷斯必须马上回中心魔城去。用人类的丈量方式,那里距此地有七个银河系的距离,虽然魔族和天使是可以超空间飞行的,但仍然要几个月才能往返一次。
“怎么是这个时候?老妈的忌日我们怕是要两地过了。”托力说。
“下个火月十六日,没问题,我绝对可以赶回来。这你完全不用担心。”阿加雷斯说。
然而他却没能及时回来。
正因为这样……
5
阿加雷斯不在的日子里,托力对我相当客气。
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不羁,虽然还很风趣,言语中却也不见挑逗嘲弄。
至于他这样是不是避免我害怕——我认为不是的,这种转变在阿加雷斯离开前就已经出现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消沉。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他母亲忌日的原因。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既然他们曾经是阿撒兹勒辖区的居民,他的母亲一定也是在“清除战”中被杀的。
阿加雷斯说当时托力只有三岁……三岁,这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吧?想了解更多以便安慰他,但出于对阿加雷斯的承诺我又不好多问。
而且我本身是个天使,问这种问题无非是火上浇油。所以很多时候,他沉默着,我也沉默着。
火月很快到了,阿加雷斯还是杳无音讯的。
托力每日回来,我都能从他身上嗅出酒味儿,但他那行为却从未因喝酒而显得异常,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说几句玩笑话,睡的时候离我很远,尽量都不碰到我。
“喂,小麻雀,觉得我很烦么?”一日醒来时他突然怪里怪气的问道。
“不会。”出于目前的状况,我也只能十分平和的这么回答。
“亲爱的,其实你不用——根本不用同情我。”
“我没有。”他看出来了么?
“我不是可怜的小雏鸟,哈哈,你不要介意。”他挥挥手,脸上再装不出轻松。
他去工作离开后,我方想起那天正是火月十六日。我有点担心了。一整天过得很慢,我也几乎什么都做不下去,只向窗外张望。终于黄昏降临,他本该回来时却没有回来。
阿加雷斯,这个做哥哥的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明白托力正承受着痛苦,需要他的帮助吗?我爬到窗台上,魔界的天空没有星星,到处是混乱的漩涡。四周越来越暗了。
最后我披了件袍子打开门,顺着漆黑的长长的走廊到外面去。
一路上,某种东西让我心悸,我不知——或者应该说当时没想过,那是种叫做担心的东西。
这城很大,我不晓得到哪里去找。
这是临时城池,“临时”意味着设备简陋,不奢华,但并非不坚固、完善。魔族或天使建设攻防形城堡,不像人类那样要一块一块的用石头搭建,而是借助群体的魔法和圣力,在短时间内完工。而城池由于被注入很多高位魔族的魔力,坚固无比,一般的力量无法穿透。即使在城中,没有魔族内部的沟通魔法,也难以察觉他人身上的气。所以我找到托力是不太容易的。
然而我却很快找到了他。训兽场上传来阵阵欢呼声。我被那声音吸引过去,看到最坏的情况。魔性野兽的围栏里,托力正与几只暗麒麟纠缠。暗麒麟,攻击力极其强大。
魔界经常用它们训练士兵。但通常是二十几个士兵对付一只麒麟,即便这样,有时候还会有危险。托力……他在笼子里,身边有七只成年的暗麒麟!
士兵们兴奋的大叫着,根本不为他们的将领担心。这一是因为他们本身缺乏感情,二是由于托力平日魔力强大,一起对付七只麒麟即使有困难,也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可是当时托力是一种什么状态呢?士兵们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三岁的托力曾在那天遭受过什么,更不了解他的精神情况。
他的脸色红润,高大的身体有些颤抖,淡红的眼里充满异样的狂热。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白色的尖牙隐约显露出来。他显然已经喝了很多酒。
“托力!”我大叫着跑过去,可是这声音被欢呼所淹没,没人注意到我。
太多的魔族挤在笼前,我无法再向前:“托力,快出来!”
他听不见,我当时想他一定听不见的。他听见了。
他明明离我那么远,却是唯一听见我的声音的。他没接受我的建议从笼中出来,露出微笑,向我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不要这样,求求你。”我又说。
这没起任何效果。紧接着意外发生,托力的身体突然飞出很远,猛的撞到被注入念力的铁丝网上,擦出一道红光。被激怒的麒麟纷纷低吼着,身体周围散发出可怕的黑色气体。
我曾亲眼见过这些黑气将战斗天使身体上的肉一片片吹散、血流成河的情形。
“打开笼子!”士兵们纷纷清醒过来,“让托力大人出来,快!”托力在这时候爬起来,举起右手做了个阻挡的姿势。暗红色的光自他背后升起。然后形势转变。我忘记他具体怎么做的,总之六只麒麟全部被击昏,最后一只被他举在头顶。他力大无比,似乎要将那魔兽身体撕开。在场几乎所有魔族都愣住了,少数几个较高位的沉着军官打开笼子。而我也得以推开前面的人也跑进去。
“放了它吧,怪可怜的。”我对托力说。“嗯?”他抬眉,朝我微笑,接着轻轻将它放下,像怕伤了它似的。巨兽颓废的叫几声,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到一边去了。
“今晚太开心了。”托力搂住我的脖子,大笑。可我明白他是一点也不开心。
围观者们一个个带着无所谓的表情纷纷散了,他们一点都不关心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跟托力一前一后走回房去,什么也没说。他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嘻笑着道刚才体力消耗太大,要睡了,便扑通倒在床上。我站在那里,看他。他一身酒气,比平日更浓。
“喂,贝贺。你也休息吧。别这么看我,我会紧张得睡不着的。”他脸没看我,却是用愉快的声音这么说。
于是我躺下。我们都没动。可过了很久我也没睡着,他也一样。我犹豫着,终于伸出手去。摸他那对着墙壁的脸。湿湿的。
“哈哈,笑吧,贝贺。”他一下子转过身来,像是再不怕满脸泪痕的对着我。他仍然在笑,并且别人看了也绝不会把这表情叫做伤心,“我知道我很差劲儿。”
“一点都没有。”我说,把手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他的头发很粗很硬,看上去像刺猬。他最后“呵呵”了一声,笑容完全消失掉。他靠近我。我们接了吻又分开,相互注视了一会儿,他抿着嘴唇。
又接吻,我以前从没接过这种程度的吻,他吮吸着我的舌。
第二次分开时我们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脸朝下,胸口起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有点儿像那些麒麟的声音。其实是情欲的声音。我坐起来,靠在床头。
过了一会儿托力身体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