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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字香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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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我心忽的一跳,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脑中跳出来,气质不凡。心思微动,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方才那丫鬟哭喊着跌进门来,跪在床前抓着宁出尘的衣襟,断断续续的呜咽道:“老爷……快去看看罢……产婆说……思年姑娘难产,怕是……不行了……”
  宁出尘皱了皱眉,只是握紧了我的手,眼睛看着我,深不见底。我咬了咬牙,对那丫鬟道:“你家老爷这就过去,你快回去照看着罢。”
  那丫鬟忙的谢了,跌跌撞撞的出去了。我起身从床边捞起外衣套上了,却被宁出尘捉着搂到怀里,紧抱着不愿放手。轻叹一声,我抬起脸,唇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亲,柔声道:“快过去吧,我跟你一起去。”

  二十二

  我不是喜欢你。我爱你,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伶之如是对我说,深褐色的眸子里柔情如水,照亮了那个雪夜,是我看不懂的情愫,所不能理解深入的领域,伶之说那是他的天堂,我是那天堂的神祗。
  而我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他的情深。只因,我此刻才发现,我对宁出尘的爱远比我想象的多。
  为什么要跟来呢?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我没有生他的气?只是为了让他安心?可是我又算什么呢?我有些茫然的望着门上的雕花镂空,晨间的金色阳光在地上投下冉冉的光影,繁复缛杂,纷乱如此时的心绪,里间那女子带着凄厉的叫声似是一根根丝线紧紧地将身体缚住,竟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宁出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紧握着我的手,我垂下眼不去看他。我坐在这里,和他一起,等一个女人为他生孩子……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满眼无奈的自嘲,我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恍然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句话,为何鱼只要一种表情便可以面对全世界?为何我却不能只用一种表情来面对你?
  如果可以,我会深切的期盼,那唯一的一种表情,是微笑。
  正出神间,忽的落入一个带着些微凉意的怀抱,宁出尘将我拥在怀里,低喃着道:“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轻轻推开他,低头轻笑着,说:“我明白。”
  是,我明白,明白你的心,全明白,只是,都明白并不意味着不介意。
  那女子在为他生孩子,痛不欲生,她并没有错。此刻宁出尘的怀里若是拥着其他的人,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我虽不是心善之人,却亦无资格践踏旁人的尊严和爱情。因为,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那是何滋味。
  忽的听得里间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过了会产婆便喜形于色的怀抱着一个用红布裹着的小婴儿出来,给宁出尘行了礼,笑吟吟的道:“恭喜老爷,母子平安,是位小少爷。”
  宁出尘却并不答话,只是转头看着我,幽深的黑眸一明一暗。产婆尴尬的抱着孩子立在屋子中央,我轻叹一声,走过去对产婆笑道:“给我吧,我看看孩子。”
  从产婆怀中接过孩子,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皱皱的,圆滚滚的小身子,手脚都小小的,一双大大的黑亮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没有哭闹,忽的咯咯笑起来,小手在空中摇晃着,抓住我的一根手指用力的握着。心里忽的暖暖的,以前都是取人性命,如今见了这新生儿,竟心生一种陌生的对生命的神圣之感。我低笑一声,转头看着宁出尘道:“跟你长的好像,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漂亮。”
  宁出尘闻言,走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腰,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喜欢他?”
  那产婆见宁出尘终于肯看那小婴儿,赶紧的谄媚的笑道:“老爷给小少爷取个名字吧。”
  宁出尘一脸的漫不经心,瞟了那孩子一眼,皱着眉,道:“他是夏天的早晨出生,就叫宁晨生……”
  我轻咳一声,看了宁出尘一眼,他叹了口气,将我搂的紧了,低声道:“你以为呢?”
  “你是孩子的父亲,定要用心取名才是。”我轻声道。他沉默了会,道:“宁夏阳,可好?”
  我低头看着怀里笑的开心的小婴儿,捉着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的小手,柔声笑道:“夏阳,夏天的太阳……夏阳,我是你三哥,这个仙人似的人是你爹爹……”
  正和夏阳玩的开心,冷不防夏阳被宁出尘抱走交给了产婆,我被他圈在怀里,抬头看他,却突的被他低头吻住,心里一惊,待反应过来,他舌却撬开牙齿,滑了进来,迫我与他唇舌纠缠。待我推开他,早已浑身发软,只能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屋子的丫鬟下人会是何表情。我埋头在他肩窝里,恨得牙痒痒,他总是这样,随心所欲。不管怎样,我和他……可是血缘上的父子……
  “辛苦她了,孩子好生照看着。”他说罢,便揽着我走了,竟是看也未看那女子一眼。
  回到他房里,我挣开他,敛了神色,道:“你应该进去看看那思年姑娘的,毕竟她冒着生命危险为你生了孩子。”
  他将我拥在怀里,唇轻轻的在额上碰了碰,微凉柔软的触感,低声道:“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做?”
  我一怔,垂下眼帘,不语。
  他抱紧了我,凑在我耳边,柔声道:“你不喜欢的事,我决不会再做。”
  温柔的似是能将人溺毙的眼神,将心都泡的柔软了。轻叹一声,反手抱住他,头抵着他胸膛,闷声道:“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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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吃了些粥,便捧了本书靠着床百无聊赖的看着。正出神间,便见逐月端着个精巧的玉制小碗推门进来,放下书,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表情,皱着眉道:“这便是那什么毒的解药?”
  他点点头,将药碗递给我,一股苦涩带着些泥土腥气的难闻味道冲的人几乎无法呼吸。咬了咬牙,闭着气一口气喝了见底,却差点吐出来,忙的抓起床头的茶灌了几口。
  “我爹爹呢?”待缓过气来,才没好气的 看了一眼笑的好不奸诈的逐月,问道。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道:“出门办事了,丞相要见他。不过他竟然让我这个大忙人来照看你……真是……我不是老妈子,你也不是小婴儿,有什么好照看的……”抱怨归抱怨,他嘴角的邪笑却满是戏谑,我装作没听见,又拿着茶杯猛喝几口,怎么这样苦?突然间非常怀念现代的西药……
  “三年前……”我看着逐月,缓缓道,“小叶子怎样了?我对那日救我之人说了,让宁出尘不要难为小叶子的。”
  逐月歪坐在椅子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懒洋洋的道:“他害了你,原本定是要死的。只是因为你一句话,他便捡了条命,主公还真是对你有求必应……好啦……他一直被关在宁府的地牢里。”
  我一愣,“关了……三年?”
  逐月瞟了我一眼,有些好笑的道:“要不然呢……主公没杀他已经算是最大的忍耐了。我是不知道这三年你和主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主公当时可是非常生气的,硬是从天牢里一路杀出来,急急的领了兵去和小皇帝要人,后来突然又放着你不管……”
  我不做声,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绿色的芭蕉,阳光照射下半透明的鲜绿,经络分明,脆生生的,似是能滴出水来,心忽的就被那翠绿填满了,轻笑着,喃喃道:“如果当时被小皇帝关起来的是听风师父,你便知道为何了……”这几日待宁出尘得了闲让他把小叶子放出来吧,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一怔,忽的苦笑着,将手盖在眼睛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惆怅,道:“也是……除了想着定要救那人,哪还顾得了考虑什么利害……”
  “听风师父可是忙得很?竟不见他……”这两人……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轻叹了声,我笑着转开了有些沉重的话题。
  “他啊……这阵子在帮丞相,哦,就是主公的父亲,也是我和逐月的师父,帮他找那被盗走的木石图,定是脱不开身的。”
  我想起方才晨间听他说道的白衣男子,沉思了一会,方道:“小皇帝……怎样了?”
  “现在是太上皇摄政,小皇帝还是那样……怎么了?”
  “那权清流……呢?”
  逐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问他作甚?他三年前和主公比试自然是输了,便不知所踪,料他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我看着他眼中的鄙夷,摇摇头,道:“虽然我跟他交情不深,不过此人深藏不露,亦正亦邪,又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做事毫无章法,不能小看他。……你早上提到盗出那什么图的人,腰上挂着一个玉笛……”我抬眼看了看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的逐月,缓缓道:“三年前在宫中之时,我曾经……送给权清流一只翡翠玉笛……”
  “那木石图定是十分重要之物了,半月前我被人掳了去,听那其中一人说到,他们本是要拿我来要挟爹爹和阮姨,交换什么条件……而且,那日我逃出刑室,在山洞外所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阮姨口中的梅未申,另一个虽也带着面具,却并不是我在刑室中见到的那人,定然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人参与其中。如果说那木石图丢失又再次出现的时间和我被那些人劫去发生时间相差不远,我觉得也不能排除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许我被劫只是一个调虎离山的障眼法……”
  逐月脸色一变,霍得站起来,一转眼便奔了出去。我一愣,心突然跳了起来,难道竟真的如我所说?那宁出尘不知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这样一想更觉得心神不宁,越来越后悔为何不问清逐月,一时间懊恼不已。
  心下烦躁,便扔了书,开了门正要出去走走,却见早晨见到的那个小丫鬟正在门外呆立着,似是在犹豫,见我出来,便红了脸,垂着头行了个礼。
  我笑笑,示意她不必多礼,问道:“你家思年姑娘可还好?”
  她仍是垂着头,似是不敢看我,讷讷的点点头。我有些好笑,便道:“你叫什么?”
  “奴婢醉荷。”蚊子似的声音,勉强听到。我不禁摸了摸脸,难道我长的竟这般惊悚,竟让她不愿看我……三年前被小皇帝划得伤早就好了,也没有什么吓人的疤痕,长的虽不似宁出尘那般,也应该能看的过去吧。
  “你来找我可有事?”我尽量放柔了声音,谁知她头更低了。
  “我家思年姑娘……想请三少爷过去……过去喝茶……不知三少爷……可否方便……”她红着张小脸,嗫嚅的小声道。
  我一愣,那思年姑娘……要请我……喝茶?嘴角有些抽搐,刚生完孩子就有精神请我……喝茶……
  大概已经猜到所为何事,我轻轻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苦涩,点头笑道:“走吧。”

  二十三

  夏日晌午的阳光还未着上那分炙热,却已失了清晨的丝丝凉意,闷闷的,窗外的杉树上知了懒洋洋的叫着,几缕阳光透过杉树密密细细的叶子偷偷的溜进屋子。第一眼看到那床榻上额上包着红帕子的清秀女子,我便愣住了。
  回过神来,不由得轻叹,宁出尘,你……又是何必为我苦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见我亦是一愣,苍白的脸上继而浮现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垂下头,眼角亮亮的,竟似是咋哭泣。
  “思年姑娘。”我静静地看着她,不过二十岁出头,并不是多漂亮,柳眉杏眼,清秀温婉,与宁出尘留在宁府里的那几位夫人自是不可相比,却多了份清静淡雅的气质,分外干净温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气质乍一看上去,竟是有些似曾相识。
  “我总算知道他那样冷清的人当初为何会出手救我了。”她平静了一下情绪,继而抬起脸来平静的看着我。我轻轻一笑,并不接话。只是走到床前,将那开着的窗子关了,道:“还是莫要吹风了,以后会留下病根的。”
  “即使如此他亦不会关心分毫。”她淡淡的说着,清澈的眼睛里却满是哀伤。我沉默片刻,走到她床边小小的婴儿木床边,夏阳正睡得香甜。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细嫩的皮肤,轻轻一笑,这小家伙倒是俊俏,长大了怕是又是一个宁出尘。
  “你是你,我是我,终究是不同的,思年姑娘多想了。只是,”我抬眼看她似是有些悲戚的面容,沉声道,“爱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坚强。”
  她一怔,愣愣的看着我,我低头看着夏阳,他不知梦到什么,突然咯咯笑起来,含着我的手指轻轻啜着,软软的,好不可爱。笑了笑,我轻声道:“思年姑娘是爱他的吧?可是,那个人呢,从来就不缺别人的爱,也不关心别人的爱。爱上这样的人,如果不够坚强,怎么能爱下去?”
  她沉默良久,忽的抬头道:“你们是父子,做出这样的事,会影响到他的名声。更何况,你明知我爱他,为何还要对我说这些?”
  我转头看向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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