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完结+番外]by晓春-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傍晚,实在憋不住,我开车去医院看情况,找对地方也没敲门就直闯进去,很奇怪,宽敞的特护病房除了郑耀扬一个人在床上翻那本该死的杂志,没半个人。
他抬头看着我,几秒钟都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又低头看看手头的杂志,那眼神像在研究一只猩猩。最后他评论道:“封面效果不错。”
断了的腿架着,我板着脸,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杂志:“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出状况就不爽?我怀疑你是不是脑子也被敲坏了。”
郑耀扬没理会我的一本正经:“怎么人话都不会讲了?对伤者兴师问罪是不道德的,你懂不懂慰问程序?”
“不过断条腿,有必要住特护区吗?”我讽刺他,“还有,他们人呢?”
“你指病房里应该有的人,还是停车场的那帮下三滥?”
“我不认为那些混混是这件事的重点,重点在你身上。”我指着他,对他的态度相当不满意,“张冀云走了?”
“不只张冀云,所有宙风的人都被我轰出去了。”
“也包括秀芳?”我问这话时,眼睛里的紧张相信他也看出来了。
“来,坐这儿。”他轻轻拍左侧的床板示意我坐他身边,有催促和安抚的味道,“过来啊。”
也许是我想快点知道答案,也许是神经太过敏,我机械地走到他旁边坐下,直到放松下来:“说吧,你干了些什么?”
“我跟她说:我们不能结婚。”他脸上的伤感一闪而过,可在平时他是掩示感情的高手,“这种事怎么开口都不会含蓄,陈硕,我已经没有办法做得更好。”
事情的关键是郑耀扬正与秀芳谈分手,而歹徒不过其中的一段意外插曲,所以秀芳不反抗,郑耀扬也等着挨打替秀芳出气,真是一对痴男怨女,突然间,我都有点佩服他们来,简直像上演闹剧,我不知道郑耀扬也会这样不成熟,让人打断腿又能弥补什么,亏他想得出来。
我叹气:“你也承认自己过分了?你也会内疚吗?当然──还有我。”
“这一次不是因为你,是为我自己还有秀芳,你懂吗?”
我揉了揉眼皮,突然觉得很倦:“你欠秀芳一个交代。”
“陈硕,你真以为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我不这样想,你知道,秀芳一向是聪明女人。”
对郑耀扬突然扔过来的重磅炸弹,我止不住内心的轻颤:“不……也许她猜到了,我不知道。呵,这简直乱七八糟。”
“所以──你会答应做这种有违本性的无聊事。”他眼睛又盯着被我扔到一旁的杂志。我不吭声,他坐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背脊,另一只慢慢移到胸前潜入我的领口摸索。
等猛地惊觉这是病房!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严肃的问题,他倒好。我拉开他胸口的那只手低吼:“别随时随地发情,你也给我看看情况!”
“你发起情来,我挡都挡不住。什么时候变那么自制了?”
“郑耀扬,你是不是要我帮你废了另一条腿?”我怒斥。
“你要的话,随时拿去好了。”
说完,他一把拽住我,因为身体本能的倾斜,我只好用左手臂撑住上半身,整个人压上了他的腰部,他浓得炽人的吻随即覆盖上来,动情地辗转吮吸,似乎想要取走我体内全部的能量,我也有些忘情,激烈地回应他,很快,这种失控的行为成功地挑起了彼此的情欲。
只听见“啪”一声──
我以为是脑子里那根弦绷断的声音,但不是,这不过是我常会犯的一个错误,只要和郑耀扬同处一室,我就不应该忽略这个细节──没锁门。
也许张冀云是想退出去的,如果他的双脚还能移动,我相信这会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但目前为止,他只是瞪大双眼,无比震惊地朝我们看过来,寸步不移,表情几乎有些难堪。我终于知道什么可以打垮这只笑面虎的嘻皮面具了,但这个答案的揭晓似乎代价高昂。
“你们……这是干什么?”看我们同时气喘心跳地向他看去,他终于率先发问。
郑耀扬此刻的确比我更有立场发言:“张冀云,这事你无权过问。”
“你们不是真那个……什么吧?”他好像尽量在说服自己,让自己恢复正常,语气渐渐带着作戏似的轻松,“噢,瞧我说什么哪,老大我不会当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郑耀扬不怕死地接上去:“不用那么勉强,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你可以去宣扬,我不介意你这么做,因为──你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56
原来我的承受力已经被郑耀扬训练到这种程度,就在一瞬间,压下所有的慌乱和尴尬,静静地做好迎接下一轮冲击波的准备,好像全不在乎命运会交给我什么,从心底里产生了一股有失分寸的张狂,听郑耀扬这番宣告,我第一次没有想过要反驳或否认,既然事情已经不向既定目标走了,也不必再有那么多顾虑。
“老大,你──别跟我开玩笑。”张冀云突然盯着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又看着我说,“陈硕你也是,怎么搞的?”
“他说的没错。”清楚这句话背后代表着什么含义,惊涛骇浪已经免不了,何不来个彻底!郑耀扬此时投向我的火烫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冀云的脸色刹那间严肃起来:“陈硕,作为一个男人,你要对说出的话负责。”
我走到张冀云面前与他对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非常清楚。”
张冀云这时快速移到病床尾,声音强抑住激动:“老大,你和陈硕真的是……那种关系?这不可能,你们故意耍我的是吧?发生在你们两个身上我不相信,绝对绝对不信。”
“我并没有要求你信。”郑耀扬仍很镇定。
“好,就算是这么回事,那芳姐呢?她在这里边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你问得好。”郑耀扬嘴角流露一丝冷酷的笑意,“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立场来提这个问题?”
张冀云沈默下来,突然苦笑,大概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将陈硕和郑耀扬的“一时迷惑”看得太过严重,他终于找出合理的解释:“男人之间出出轨也没什么大不了,老大你悠着点儿就行,别捅出事才……”
“我是认真的。”郑耀扬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我认真的,张冀云。”
他的眼睛这时看向我,此刻勃发的情绪满溢出来,我的心因此而猛力地一阵收缩,好像被人生生在胸口上打了一拳,震得头皮发麻,我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
“还有,我打算中止婚礼进程。”这一句才真正使张冀云镇住,他震惊地看着郑耀扬,然后低下头有些颓丧。很久才说:“芳姐知道了吗?”
郑耀扬轻点了一下头。
“她……什么反应?”
我这时才觉察到张冀云对秀芳有莫名的情愫在,只是平日里掩藏得很深,对郑耀扬甚至还有我,张冀云都抱有一种特别的额外的关注,大致也因为秀芳的缘故。
“看我被打断腿,她都没有反应。”郑耀扬口气非常遗憾。
“这就是最大的反应。”说着,张冀云缓缓向门口走去,直到要跨出病房才回头看着我们,沈郁道,“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无论你们爱不爱听。都是有身份的大男人,玩玩就算了,别做出使自己名誉扫地的事情。老大,你也应该清楚,这不是在娱乐圈,你是商界的年轻巨子,才华横溢、纵横无敌,但凡事也不可过头,你的一举一动随时会见报,供你的对手赏玩。这里到底还是未开化的华人社会,谨言慎行还是需要的,我不想看到宙风因为老大你私生活的问题而遭到重创。”
这番话说得太重了,重得让我和郑耀扬都有些堵着了,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受,总之,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些,我们会置若罔闻,但那个人是张冀云,在宙风有地位和实力的张冀云,了解我,也透析郑耀扬,从他嘴巴里讲出来的话份量很重。
“陈硕。”不知为什么,郑耀扬只是轻声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朝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他不过是说出了实话。”
“可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那种──是不一样的,但外人还是会拿有色眼光去审视和研究这件事,我是无所谓,可你不同,我不想看你身败名裂。”
他很坚定地看着我:“耸人听闻,我不信那套。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陈硕我告诉你,我比你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任何事都这样畏首畏尾的,我郑耀扬还有宙风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从现在起,我们应该充分信任对方,而不是被别人的言论和眼光随意左右。”
“如果你确定,我想我会合作。”
“你的口气怎么像跟我谈生意似的?”他的眼里浮上玩味的笑意。
我对他摇摇头:“这可能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冒险的一笔生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要翻船的。”
“你怕我翻船拖你下水?”
“你说反了吧?反正我是已经下赌注了,大不了一起死。”
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起来,我低头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我是陈硕,哪位?”
“冯鹏飞,记得吗?我们有周末约定。”
“我好像并没有允诺你。”
呵,那半个小日本到底想干嘛,真见了鬼了。
57
“我说过我不喜欢高尔夫和网球。”其他意思也再清楚不过。
此君非常有礼地回答:“那明天下午三点,南华会羽毛球场见。”然后没等你发言,干脆地挂掉电话。
我瞪着手里的电话,感到不佩服都不行。
啧,现在的人,手头没两把刷子简直不用出来混,这个男人更高明,会自动过滤对手话里头的杂质,这才叫难缠。如果他不是宙风目前最重视的合作商,就轮到我陈硕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当然,是指所有的话,一句不剩。
郑耀扬抬眉毛看了看我的无奈表情,并没有询问,有时候他的涵养功夫也不比冯鹏飞差。
“一个客户,约我去打球。”我只得自圆其说,直觉上要是郑耀扬知道冯鹏飞私底下找我,也不会太高兴,所以也就不说。
“你的人际网什么时候搞得那么到位了?看来以前尽忙着扯我后腿了,没好好干一件正经事,现在知道为宙风卖命啦?迟了。”
我笑骂:“你他妈说什么?”
“陈硕,给我去买包烟。”
“你当我是佣人?医院是禁烟区。”我走到他旁边摸一下他脸上的青色胡茬,“几天没刮了?还是故意装性感,想让护士少给你注两针?”
“你给我剔。”他的表情邪恶起来。
“行哪,只要你不怕我失手割断你的颈动脉。”我一把推开他的脸,“我先走了。”
“你这人还真不上道,在我旁边稍微久一点就会不自在。”
“那是你说的。”随即俯身给了他一个深吻,“走了,保重你那另外一条腿,总要留着它们走路的。”
“欠揍。”他笑。
这一天,我始终没有接到秀芳的任何消息,我想她从此是不会再到我这里来寻求精神安慰了,或许改作张冀云吧。
开着车,一路上都在想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还有郑耀扬那些话,当然还有自己一时的豪迈真言,很有点壮士断腕的决心,想想也不是不冲动的。我跟郑耀扬就好比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突然交叉,自然天雷勾对地火,中途免不了伤及无辜,任何责难都不算冤枉,这个局面本可以避免,可在我和他双方的步步紧逼下,终于骑虎难下。
一夜无眠,快凌晨才想起眼下还要应付一个运动型的张鹏飞,这才躺下睡了会儿。下午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驾车去南华会馆。
冯鹏飞看见我,并没有立即迎上来,而是在前方若有所思地打量我,看我走近才微微点头:“终于肯给我这个面子了。”灰色轻装,非常儒雅。
“不是要打波吗?”我抓起球拍,“来吧,权当放松。”
他跟上来,目光深不可测,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姿态:“以后每周末出来运动吧?”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热衷于运动。”说着,退后几步放低身子朝对网的冯鹏飞打手势示意他发球。
两场打下来,汗流一身。
“陈硕,你身手不凡。”
“你也不赖。”
冯鹏飞去取过饮料递给我,我坐在橙色塑料椅上休息,他突然站到我身边,拾起毛巾替我抹了抹额头的热汗,这动作有些逾矩,我微微偏了偏头。
可在同时,我听见冯鹏飞对着立在十米外的一个背着包的年轻人喊了声:“喂,你!”
对方快速退场,冯鹏飞跟上去,但为时已晚,那人已开溜。我看见冯鹏飞走到服务台去跟工作人员交涉,他的表情相当不满。
我终于猜到那个黄毛小子是什么人了。这时冯鹏飞已经向我走来,口气很不悦:“全港最恶名昭彰的狗仔队,刚被人摄像了,这家伙一直盯我,我差点要报警。”
“他拍你?”
“我前女友是──”他说出一个名字,绝对有资格上头条的女星。想不到冯鹏飞花样精不少,跟娱乐圈还有牵扯。
我失笑。冯鹏飞的兴致好似全被败坏:“那帮狗仔无恶不作。”
“别这么说,人家也不过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