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珀-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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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类的往事显然是让段珀感到了害羞。于是他讪讪的在肚皮上挠了两下,而后就背对着段提沙翻过身去,又羞恼的吼了一声。
段提沙在段珀面前出尽洋相,脱了个一丝 不挂,仍然没能阻止段珀浑身乱挠;而他既然不能自行扒皮,便只好改变策略,重头再来。这回他侧躺在了段珀身边,伸手捂住那肚腹上的伤疤轻轻揉搓;同时探头过去,从脖子往上来回亲吻,偶尔用牙齿轻轻啃一啃。
他的手和嘴唇都是火热的,熨在痒痛酸冷的伤疤上,倒也让段珀暂时安定了下来。
如此过了几日,天气终于放晴,气温也随之下降许多,是近几年少有的凉天。段提沙这天在庄园中散步,就见天空蔚蓝,阳光金黄,草地碧绿,风景很是美丽,就心情大好,忽然想要拍照片。
他这人神经兮兮,总像是对一切都不在乎,唯独重视拍照。其原因很简单——他特别上相,一旦进了镜头,能比平日立刻英俊上好几倍。偏巧前几日,有人从曼谷为他购置回来许多男装,皆是来自欧美的高级货,正好可以让他披挂上阵。
于是他兴奋的张罗起来。
一番忙乱过后,充做摄影师的副官长拎着照相机赶过来了。
段提沙站在楼内的穿衣镜前,难得的穿上了西装。昂首挺胸的审视了镜中人物,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对着段珀说道:“这个西装是意大利牌子,叫做阿玛尼,我很喜欢。”然后他扭头转向段珀,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爸爸帅不帅?”
段珀是被段提沙临时捉过来的,本来是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奈心情,不过此刻迎着段提沙的目光,他发自内心的点了点头,很崇拜的答道:“太帅了。”
段提沙兴高采烈的一挥手:“那你还不快去换衣服!”
副官将一把白色椅子搬到草坪上,让段提沙端端正正的坐下来。
段珀被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像所有儿子一样,在椅子后方站直了身体。副官长撅着屁股站在前方,选好角度按下快门。如此连拍了几张之后,段提沙忽然发现这姿势有问题,头也不回的说道:“老虎,把手给我。”
段珀被太阳晒的头晕脑胀,不假思索的就把手搭到了段提沙的肩膀上。段提沙抬手握住了那只手,面对镜头露出温柔笑容:“帕塔,再来几张!”
段提沙和段珀变换场地和造型,拍了足有一百多张照片。
然后他回到楼内照镜子,越看越觉得自己英俊,而且的确是没有老态。得意洋洋的扭了扭屁股,他弯腰先把皮鞋给脱掉了——以他这个高壮身材,自然会生有一双厚而结实的大脚,平日又趿着拖鞋散漫惯了,如今受了皮鞋的束缚,就很觉不适。
衣冠楚楚的打着赤脚,他忽然想去清迈骚一骚,顺带着给足高文海面子,虽然那门亲事肯定不可能成功。
63相亲会
在这年的十一月,段提沙当真是骚到清迈去了——当然,还带着段珀。
高文海是过了时的人物了,不过手里有钱,照样可以在清迈做阔佬。段提沙近些年深居简出,被缅甸政府军狠揍过一次之后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此刻高文海站在自家门口,在等待贵客之时不禁心生好奇,很想看一看这位老友的现今模样。
街角处拐来一支黑色车队,老友来了。
自从段珀制造出了“猫牌”之后,段提沙在短时间内大大的发了一笔横财,结果就有点稳不住神了,不由自主的便摆出了暴发户做派。又因他在泰国还算拥有合法身份,可以招摇过市,故而越发骚的刹不住闸。他这车队由六辆奔驰豪华汽车组成,除了他和段珀共乘一辆之外,其余五辆车中所载的皆是副官卫士,从人到车一起全副武装,简直可以在清迈大街上打巷战了。
车队缓缓停在高宅门口,有副官先行下车,过来为段氏父子打开车门。高文海放出目光,就见段提沙西装革履,打扮的人模人样;一手又拉着个年少的小白脸儿,想必就是他那独生儿子了。
“哈呀!”高文海露出笑容,热情洋溢的伸手迎上前去:“段老弟啊!我们都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然后心里暗自嘀咕道:“瞧你这德行,明明长了个打拳的身量,还他妈装绅士!”
他热情,段提沙更热情,上前一把就将他搂住了,搂住之后还使手臂用力勒了勒,用如泣如诉的语气叫道:“噢……老高,我真是想死你了!”然后心里暗自嘀咕道:“狗屎,连女婿都斗不过,难怪你现在老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抱做一团,亲热过后分了开来。高文海转向段珀,又放着大嗓门问段提沙道:“这是你儿子?”
段提沙笑的晃晃荡荡,站没站相:“不是我儿子,难道还是你儿子?”
段珀到了这个场合,就手足无措了。双手合什对着高文海一鞠躬,他嘴里喃喃的问候了一句,声音太低,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楚。而高文海拍拍他的肩膀,口中胡乱赞美了两句,随即就将段氏父子引入了院内。
高文海把段氏父子请进自家那间古色古香的中式客厅,又让仆人过来端茶送水,同时拿眼睛瞟着段珀,怎么看都感觉这孩子和段提沙没有关系。
段提沙倒是大方,和高文海高谈阔论,又问:“马泽怎么还不到?让我们两个等他一人吗?”
高文海年长,这时就很通事理的答道:“嗳,不是这个话。人家是女儿,当然比你要娇贵一点。”
段提沙听了这话,显然是不甚服气。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他回头看了段珀一眼,忽然有些后悔,觉着委屈儿子了。
段珀倒是没什么感触,单是眼神木然的盯着地面发呆,双手交握,手指绞在一起。
忽然,房内响起了轻轻的一声“咕噜”,是段珀的肚子在叫。
段提沙明白过来——段珀早上胃口不好,这大半天中还没有吃饭呢!眼看着高文海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子糖果,他起身走过去翻翻捡捡,最后从中挑出了一根做成小熊模样的棒棒糖。一屁股坐回原位,他拆开包装纸,自己先唆了一口,然后才递给段珀。
段珀仍旧是没有食欲,摇头不肯吃,同时胃中又发出了一长串鸣叫。
段提沙把棒棒糖叼在嘴里,转身伸手把段珀拉扯到了自己腿上,这回再从嘴里拔出棒棒糖递上去,他慈爱无比的低声劝道:“老虎,离吃饭还早着呢,挨饿多难受。”
段珀犹豫一下,低头含住了那根棒棒糖。
高文海笑眯眯的旁观,认为段提沙把他这独子惯成傻子了。外人都说段家父子兵分两路,一位治军,一位制毒;不过就眼下这副情景来看,段提沙能治军是一定不假,而段珀这孩子瞧着倒像是中了毒,把脑子都毒坏了。
那根棒棒糖体积不小,被段家父子分而食之。高文海在一边说些闲话,气氛倒也融洽。就在段氏父子轮流舔吮棒棒糖之时,马泽父女终于姗姗而来了。
马泽比段提沙小几岁,今年大概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他生的身材瘦削挺拔,面目端正白皙,还戴着副银边眼镜,乍一看简直带着一点儿文气,无论如何不像毒枭;周身穿戴也整洁简便,是长裤配着的确良衬衫,让他看起来越发有了点儿安贫乐道的气息。
因为高文海没来得及出门去迎接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摆着何种排场。走上去同他寒暄几句后,高文海站在客厅当地,立刻就为段马二人互相作了介绍。
马泽是果敢人,所讲的语言基本就是中国普通话,听起来十分易懂。段提沙起身同他笑谈几句,又各自把孩子推上前去。那段珀像木雕石塑一般,单会合什鞠躬,其它一切都不理会;而马家小姐留着男式短发,穿着男式服装,面色鲜艳、表情灵动,却是神采飞扬的很。不动声色的对段氏父子打量了片刻,末了她忽然大胆的上前一步,对着段提沙伸出了手,开口便道:“段伯伯真是年轻,我刚才几乎以为是段哥哥呢!”
段提沙一听这话,当即笑出了声音。
然后他一直笑,一直笑,在哈哈傻笑的同时和马小姐握了手,又去抱了抱马泽,顺带着一拍高文海的肩膀。最后他收住笑声,盯着马小姐道:“我真的不老么?”
马小姐死盯着他瞧,眼睛亮亮的:“绝对不老!”
段提沙微微向她探过身去:“我真爱听你说话!”
这时马泽清了清喉咙,轻声出言斥道:“凤凰,不要没大没小。”
马家小姐——马凤凰,根本没理她这父亲。
高文海张罗着提前开了晚饭。几人围着餐桌坐下,马泽几次想要和段提沙搭话,然而却是全被女儿抢去了话头。马凤凰显然是对段提沙更有兴趣,对着“段伯伯”连说带笑;还是高文海发现情形不对,强行断定两个孩子已经吃饱了,应该出去散散步,不必留下来陪伴长辈。
于是,马凤凰和段老虎一起沉着脸,硬是被撵出去了。
这一对金童玉女踩着高家后院的大片草坪,慢吞吞的向前走。
如此过了约有十分钟,马凤凰忽然以一种挑衅似的语气说道:“哎,告诉你,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段珀将双臂抱在胸前:“彼此彼此。”
这时二人走到草坪尽头,随即一起向后转,继续走。
那草坪看起来平整,其实暗中藏有许多坑洞。段珀心不在焉的只是走,结果一脚踩陷下去,大惊之下他一扬手,正好打到了马凤凰的胸脯上。那马凤凰打扮的像个假小子似的,段珀也从来没觉着她是个姑娘,所以打完就算了,并未在意;不想马凤凰却是勃然大怒,后退一步抬起腿来,一脚就把段珀给踹趴下了!
“臭小子!”她尖声怒道:“敢占老娘的便宜!”
段珀爬起来,当即也愤慨了,开口便是咆哮:“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你敢踢我?!”
马凤凰在马家一直享受公主待遇,自然也就养成了公主的脾气。抬手扇向段珀的脑袋,她进行了反咆哮:“你少装傻!你个小白脸心眼儿还挺坏!”
段珀低头躲过了这一巴掌,怒不可遏的开始回击——他无论如何都觉着马凤凰是个男人,所以必须还手,不还手他会活活气死!
段珀和马凤凰在草地上开始了斗殴,三分钟后他被马凤凰摁在地上狠捶了一顿。
五分钟后他把马凤凰赶出草坪范围,马凤凰进行了战略性撤退,在逃窜到高家前院时进行反扑,欺身而上一手揪住段珀衣襟,一手抓向段珀下身。段珀疼的喊了一嗓子,一拳捣上了马凤凰的左乳。
十分钟后这两人灰头土脸的滚入餐厅,把段提沙、高文海和马泽一起吓了一大跳。那马凤凰率先爬起来冲到段提沙面前,大声说道:“喂,段伯伯,我把你儿子教训了一顿!”
段提沙扫了段珀一眼,见他面目无恙,想必没有受伤,就笑嘻嘻的站起来说道:“你打了我儿子,我可是要报仇的呀!”
马凤凰伸手抽出他的领带,牵马似的把他向外拉去:“我还要找你算账呢!”
段提沙一脸淫 笑,乖乖的跟着马凤凰走了出去。而段珀眼看着父亲死性不改,色迷迷的连自己都不管了,就气的快要厥过去。抬头望向桌边那目瞪口呆的高文海和马泽,他心中一动,冲上去抡起椅子就砸向了马泽。
马泽身手极好,猛然起身向后一跳,让段珀那椅子砸了个空。而段珀一击不中,又发一击,口中打雷一般吼道:“你女儿打我,我就打你!”
64各过各的
段提沙站在下午时分的璀璨阳光中,饶有兴味的凝视着马凤凰。
马凤凰,因为刚才在地上滚了满身灰尘,所以此刻就把上身套着的夹克脱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紧身T恤。穿着夹克的时候,她从头到脚是个直筒子,头发也短,看着是相当的像男人;不过此刻不一样了,那T恤箍在她那青春的身体上,中间勒出细腰,上下就都显出了丰满——不但丰满,而且结实,两个□好像两个拳头,紧绷绷硬挣挣的打出来,胳膊上都隐约能看出腱子肉。
二人相视片刻,马凤凰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挑衅神色,一张脸红扑扑的,像只呼出热气的小母马;而段提沙毫不掩饰的微笑起来,当众伸手摸向了她的胸脯。
这个举动并没有惹恼马凤凰,相反,她还把头一扬,仿佛是在说:“算你有胆量!”
在段提沙和马凤凰缠杂不清时,餐厅内的马泽已经制服住了段珀。
制服的方法很简单——马泽一手握住了段珀的两只腕子,一手抚在段珀的后背上,连拉带哄的把他带到了隔壁起居室中。高文海没想到一场相亲会会演变成这种情形,就坐在餐桌前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起居室不大,阳光明媚,里面摆着半旧沙发和几只五颜六色的小塑料箱,平时乃是高文海那小孙子的游戏场所。马泽把段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