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阑酒醒by伊叶-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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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紫晴叫得更是凄厉，也恰好是药力最强的时候，本来容若和耿聚忠是不赞成紫晴服药的，但为了把戏演足了，紫晴最后还是说服了他们，毕竟自己没生过孩子，不了解那种痛，能借助药物表现出来也逼真一些，同时，也是为了能够骗过康熙，只有痛的筋疲力尽，这样才像是一个病人，才能躲过康熙的耳目。
“公主，再忍忍，小主子马上就要出来了，用力啊……”稳婆依然讲着自己的台词，她看着紫晴痛苦的样子，心下也甚是不忍。
“好痛啊……”此刻紫晴已经没有力气去演戏了，声音很虚弱，她此时真的筋疲力尽了，不用演，也有这个效果了。
随着一阵婴孩哭声的出现，众人终于等到了这个小主子的降临了。但产房内却是一片慌乱，“公主，晕过去了，公主晕过去了”一个丫鬟跑了出来，满脸焦急神色。
“嘉儿！”耿聚忠闯了进去，“你怎么样了？”没想到这样一颗药竟将紫晴折磨至此，满脸的汗水，床上一片猩红，那景象看了，真的就像是紫晴刚刚生完孩子一般，烟萝被抱来又抱走了，依然是徐嬷嬷和小菊在照顾，毕竟新生儿跟出生了一年的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所以，必须得让心腹去照料，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
房里的人都出去了，仿佛她们知道公主会离去似的，一时之间，府里的气氛低落了起来。
“太医来了，皇上听说公主晕过去了，已经派太医来了。”门外一小厮焦急说道，巴不得赶紧让太医进去诊治，可门还关着，自己又不能闯进去，一时急得满头汗了。
“额驸，太医来了……”
房里的人似乎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似的，一声声响都没有。
“紫晴，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么？”耻聚忠将脸色苍白的紫晴拥在怀里，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一用力，紫晴就会随风而散了，犹豫着要不要将假死药给紫晴服下，太医不是自己的人，所以假死药必须派上用场才行。
“耿聚忠，药呢？”紫晴有气无力地看着耿聚忠问道，此时的紫晴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去管别的事情了，她只想好好结束这一次痛，然后迅速逃离……
“在这儿呢！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了么？”耿聚忠很是紧张，嘉儿就是在这一年里注定会离开的，那么紫晴会不会……他很害怕，拥着紫晴的双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耿聚忠，我们……没有时间再犹……犹豫了，你也听到了，皇上……派太医来了。”紫晴似乎是用尽了这一生的气力来说这句话，说罢的紫晴一直在低喘着，补回刚刚耗费的氧气。
“紫晴，你一定要好好的。”耿聚忠顿时红了双眼，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万一紫晴真的离开，那么，一切将不可挽回。耿聚忠用发抖的手将药送至紫晴的口里，亲眼看着紫晴服下了药，咬牙将紫晴放下，出了门去。
“救不了公主，爷要你们陪葬！”耿聚忠粗鲁地拉着太医进了屋，进屋后，看到紫晴的脸比之前更加苍白，心里不由得紧张害怕起来，虽然知道紫晴服了假死药，必然会犹如死了一般，可自己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没有声息的紫晴躺在床上，几乎是没有了魂魄般……
太医恭恭敬敬地跪于床边，当太医看到眼前的公主的第一眼时，心下已经有了判断，在经过把脉后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脉象虚弱，时有时无，倒像是病入膏肓已久之人，但，这病入膏肓的人怎么能生得了孩子呢，他甚是不解，自己在脑海里编排着，该怎么说才好？额上也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涔涔汗珠。
“怎么样了？”耿聚忠墨色的眸子的里写满了焦急。
“回额驸，公主是不是……在之前就有患病了？”太医跪着回了耿聚忠，额上的汗珠随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用手轻轻拭掉。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别是你医不好公主就编排出这些话来！”耿聚忠几乎用吼的。
“额驸，请息怒，臣也只是想多了解公主的情况……”
“那现在如何？”耿聚忠虽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怎么也不想听到那个字，那个“殁”字……
“公主……恐怕时日不多了……”那太医伏在地上，微微发抖。
“你说什么？不可能！公主怎么会……你混账，自己医术不精，竟敢说公主时日不多？”耿聚忠拉起太医，一拳挥了过去，也许此刻他正在宣泄自己的不舍，宣泄自己的痛苦。太医本就无还手之力，何况耿聚忠平常勤加锻炼，那太医就这么被挥了出去……那太医被惯性推至门边，连忙起身称告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当然离开公主府之前他还留下了一张方子。
“你们通通给爷滚！”房里的奴才听闻公主时日无多，也是一脸的悲戚，但见到耿聚忠的样子，还是劝起耿最忠来，但耿聚忠实在听不进耳去，他明白，紫晴终于要离他而去了，没有面临这一幕的时候，耿聚忠以为自己有多大气度，能将心爱的女人送走，可现在，他多么后悔，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紫晴终究不会留下，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如果自己强留住紫晴，只会让“历史”变成了真实……
到了紫晴床边，紫晴的药力正在慢慢发作……耿聚忠抱起紫晴，拥在怀里，“紫晴，你怎么样？”此刻两人心里都是忐忑的，谁也不知道紫晴会不会真的死掉，药虽是假死药，也找人试验过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事情没到最后谁也不能确定结果如何？
“耿聚忠，好像是药力发作了……我……好困啊……好冷……”紫晴能明显地感觉到眼皮甚是沉重，自己似乎已经无力将眼皮抬起，而身体的温度也像是在一点点地流失，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实际上，自己也不能阻止，这是最后一搏。
“紫晴，我……我发觉自己后悔了……我不舍得离开你……”耿聚忠抱紧紫晴，为的是能将自己身上的热量传递给她，也希望不会有万一生怕一松开手，紫晴以及紫晴的一切就会灰飞烟灭……
“呵……耿聚忠……我真的好困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了……”紫晴避开了耿聚忠的话，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离别在即。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紫晴闭上了眼，耿聚忠伸手探了探紫晴的呼吸，停止了……耿聚忠呆呆地接着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你。”然后苦笑着，“紫晴，以后要幸福，答应我，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了，再没有其他……”紫晴被紧紧拥在耿聚忠的怀里，苍白冰凉的脸上被滴上了几滴透明温热的泪珠，紫晴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这么睡着，什么也不知道，听不到，看不到……
耿聚忠将紫晴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要盖好被子，紫晴，冷的话要忍忍了，我去叫太医来，马上，你就可以解脱了……”耿聚忠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门口，他不是不留恋，而是怕自己回过头去，就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离开紫晴。打开门来，神情悲戚，紧握住了拳头，硬是逼着自己去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去向皇上禀报，公主……殁了……”耿聚忠说着话时，嘴里的呵气似乎就在讲着这样一个故事，故事的结局就是女子幻化成烟，虚无缥缈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一如耿聚忠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主角和硕柔嘉，一个如谜的女子一般，就这样消失无踪了，没有任何蛛丝轨迹，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第九十四章 生死难料
在紫晴呈现断气的现象时，宁润毅和容若就开始准备将紫晴带离公主府的事情。忽然遇上康熙派了心腹太医过来，那太医不是前一个被耿聚忠打飞的那个，前一个太医大概是负伤了。那太医的出现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耽搁也就耽搁了，紫晴服下假死药，并没有那么快醒来，于是他们也就放下心来让那个太医诊断，那太医只是把了脉，便下了定论，“公主已殁。望额驸节哀！”
耿聚忠只是坐在一旁，表情悲切，目光呆滞，仿佛也会就此失去了魂魄一般，那太医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便告退了，因为他急着要给康熙汇报诊断结果。
“主子，这怎么会……”徐嬷嬷听闻紫晴的事情急忙赶来，可房里的一切已然随着逝去的主子一般了无生机，就连呆坐在一旁的耿聚忠也没了生气。
“主子！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儿还好好的……”小菊也跟着跑进了屋里，在紫晴的床前大哭了起来。
“嬷嬷，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小菊感觉很不真实，就连做梦也不可能会梦到公主殁了的，公主还只有二十二岁呢，怎么会这样就离开了呢？
“小菊……公主走了……”徐嬷嬷呆呆地看着紫晴苍白无色的脸说出这样一句话，“公主走了……”和顾柔嘉公主走了，后来出现的紫晴也走了……
“不，不是的，公主没有死，没有！”小菊跟徐嬷嬷抱成一团，互相安慰着对方，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悲伤，以及无奈……
“你们出去照看小格格吧！”耿聚忠看着床前的小菊和嬷嬷哭成这样，也不忍心再去吼她们了，相倍紫晴也不愿意自己如此粗暴地对待她的贴身婢女，何况，她们曾经还是柔嘉的婢女呢。
“是啊！公主走了，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格格。”徐嬷嬷听罢耿聚忠的话，恍然大悟道，然后对着紫晴真诚地说道，“公主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格格的，公主就安心去吧……”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小菊听罢，也说道：“是的，公主就放心吧，小菊和嬷嬷会好好照顾小格格的……”说着将跪在床前的徐嬷嬷扶起，说道：“嬷嬷，我们不要哭哭啼啼的吵到公主睡觉了，公主一向都爱睡懒觉的……”
“是啊！我们走吧，看看小格格去吧！”于是二人告退后离开了屋子。
耿聚忠不再看脸上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的紫晴一眼，他知道，只要看上一眼自己就会心痛一次，紫晴的生死是无法预料的，从她答应成为和硕柔嘉的那一刻就开始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了吧……现在自己只是希望紫晴可以醒来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去爱她所爱的人……
紫晴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声音，仿佛这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似的，听不到任何声音，紫晴只记得自己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在耿聚忠温暖的怀抱里，还能听到耿聚忠说的那一句“我是真的……”紧接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不管是听觉，还是触觉，全然消失！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下降，生命力正在流失……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只剩下自己有那么一点思想，可这思想也并不是清晰的，有些晕乎乎的，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个黑洞里，很深很深，很暗很暗的黑洞，只有孤寂的自己一个……
“也许真的会死吧……”这是紫晴脑海里浮现的一句话。
“紫晴，紫晴……”宁润毅在一旁叫道，可紫晴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晴儿，晴儿……”容若坐在床边轻微摇晃紫晴的肩膀，可眼前的人儿依然没有一丝生气，紧闭的双眼让容若越发害怕，怕就此离别了，他心里隐隐作痛，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叫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如此熟悉，可偏偏想不起来……紫晴脑海里晕成一团，思考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件大难事，她此刻已能隐隐约约听到了些什么了，只是无法辨识这些声音以及这些文字的意义。此刻离紫晴服药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但紫晴依然只是会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生息。
“怎么会这样？晴儿为何还没有醒来？”容若的神色焦急，甚至有些薄怒，他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为何耳根子就那么软，这么轻易就被紫晴给说服了，本来自己是不赞成紫晴服药的，如果不服下那些药不就没事么？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容若恨不得刮自己几巴掌……
“还是等等吧！那日找来试药的是个男子，也许，男女体质不同……”宁润毅在尝试着说服容若冷静下来，其实也是在劝自己不能就此慌了手脚。
“需要找个郎中来么？这药毕竟不是普通的药物……”卢凌云担忧道。
“再等等吧！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个江湖郎中就能解决的了的……若是不行，我再去找毒鬼问问。”宁润毅不担心那药的效果，他担心的是，紫晴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就不会留你到五更。虽说紫晴不是真正的和硕柔嘉，但顶替了和硕柔嘉的身份，这会不会也在历史的轨迹之中呢？
“这药不是过两个时辰就会醒转的么？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容若坐在床边紧握着紫晴的手，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紫晴，生怕自己一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