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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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筠自己也感觉到整个房子里的气息完全变了,感觉之前还流动着的空气突然间就如同固体般凝滞下来,院子四周像是铁桶般被团团围住,只剩下院子正对着门的方向,还有阵阵阴风吹进来。
说起来这种感觉很玄妙,毕竟吴筠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外边的风吹树叶动的,可是就是这屋子里像是胶体凝滞了一半。吴筠甚至有一种呼吸都很费力的错觉——只是错觉而已,毕竟真正的呼吸还是很正常的。
不过,当低头看到金蚕的时候,吴筠就发现这不是错觉了,而是真正的感觉,不过这感觉是金蚕的。
金蚕本来就因为突然长高而不复圆润的下巴此刻格外尖细,之前还能稍微见到的红润此刻已经全然转成苍白,整个人软趴趴的靠在吴筠怀里,动也不动一下。如果不是因为他胸口还有着规律性的起伏,吴筠只怕就要叫巫师了。
“金蚕,你还好吗?”吴筠俯下头在金蚕耳边细细的问。
“好冷,我想睡了。”金蚕头上开始冒出大量的汗珠。
“别睡,陪我说话好不好?”虽然知道蛊的世界里的事情不能以常理来忖度,然而金蚕目前这样子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好,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悲情电影电视剧,那些第一配角或者主角身边的重要炮灰要出局的时候说的最多就是“好冷”,“好想睡觉”,“我好想XXX”之类的话,然后就一睡不醒的狗血桥段,鉴于艺术来源于生活的理论,吴筠就无论如何也不敢真放任这样的金蚕睡过去,于是死命的拉着金蚕要说话。
金蚕没办法,吴筠到底是他的主人,虽然他平常动不动就威胁他什么的,但是在吴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的情况下,主仆之间的分界其实还是有的,起码就是当吴筠要求他做某事的时候他绝对不能拒绝。当然,吴筠本人并不知道这一条,而包括金蚕在内的吴筠周边的人,谁都没有跟他解说这种条件的意思。
吴筠开始缠着金蚕说话,没什么可说的,在干巴巴的说了一遍大学时候逃课抄作业翻女生寝室之类的的蠢事后,看着金蚕面无所动的慢慢闭上眼睛,吴筠开始说自己上幼儿园时候的囧事。
金蚕开始来了兴趣,对幼儿园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滑梯秋千之类的存在问了好几遍,最后金蚕没办法,因为他的解说功底实在太差了,于是趁着金蚕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承诺等回到城里就带他去附近的幼儿园玩。
因为吴筠对未来的美好场景的许愿,金蚕精神又稍微好了一些。然而,随着楼下凄厉的风声响起,就是吴筠自己也有些受不住了,而金蚕的身子开始虚虚实实的闪烁变化。
极力忍住把手里偶尔闪现的金色虫子扔出去的想法,吴筠竭力克制住不美好的噪音带来的恶劣心情,开始回想以前浏览网页时候偶尔听过的佛歌,然后选了一首记得最多的轻轻哼唱。
金蚕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身形也开始慢慢稳定在人形状态。楼下的声音却是越发的凄厉了。吴筠伸手蒙住金蚕的眼睛,然后自己露出一双眼睛往外偷开。
一团有点类似章鱼的黑影在席芮插下的线香中左奔右突,四个烛火闪闪烁烁时明时灭的,看着就让人惊心不已。
而且,那团黑影中透漏出来的不祥气息,给人一种哪怕就只是看一眼都会觉得晦气的感觉,让吴筠情不自禁的从心底佩服敢于跟那种东西打交道的席芮。
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吧。
秦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客厅里,“吴筠!”
吴筠回过头,两眼顿时放光,“秦?”眼前的秦一身玄色的宽袍广袖,袍裾前后上的滚滚祥龙昭示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再加上他俊美的相貌,英挺的身材,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遐思无限!
吴筠吞了下口水。“秦,席芮正在作法,你有什么事可以等会儿再说么?”
秦微微牵动嘴角,“我便是为这件事而来。”敲了敲窗子,吴筠就感觉到一阵无形的罩子把自己和外边的压力隔了开来,不由感激的看向秦,“秦,谢谢你。”
秦摇摇头,示意看向外边。
外面的那团黑色正在慢慢的消散,丝丝黑气从黑影里散出来,漫布了整个院子,不过却神奇的没有散出去。
“真是神奇!”吴筠眼神热切的注视着这一切的主导者——席芮。
“哼!”金蚕已经醒了过来,“这有什么,当初文风还要厉害!他可以不用摆出阵势就做到这些。”
“你知道?”吴筠有些诧异。
“我,我听别蛊说的。”金蚕声气弱了下来,不过马上又恢复强势,“反正,席芮不是最厉害的,秦也不是!”
“那是当然。”吴筠理解的点点头,毕竟强中总有强中手,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败呢?不过,没想到金蚕居然还是那个传说中的文风的粉丝。难道那个时候就流行追星了?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院子里的黑气在小雨中慢慢洗去。除了周围的几户人家也稍微挨了点雨水,雨水的范围并没有波及太远。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年纪极轻的男孩飘飘忽忽的出现在线香的阵中,对着手持线香站在阵外的席芮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您帮我解脱!”
“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知什么时候下楼到了庭院中间的秦说道。
那男孩对着秦又是一鞠躬,然后身形慢慢消散。
最后,场中只留下一张飘飘忽忽的黄纸画成的符,上面扭七扭八的东西无论是吴筠还是金蚕都看不懂。
金蚕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把头埋进吴筠怀里,“我想睡觉了。”
吴筠低头看着金蚕粉红的耳尖,决定待会儿席芮上来他一定要再问一遍那个纸符的问题。
独立
庭院中的东西一一撤去,线香蜡烛全部拔了堆在一起,用黄纸引火,然后一起烧了。而后席芮拣起之前飘落在地上的黄纸符,随手揉进了放在院门口的米碗里,随即就与韩阳、秦上了楼。
秦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回了和吴筠他们差不多的日常穿着,标准的三件套,看上去十足的绅士。只可惜没了之前的威仪天成,吴筠扼腕不已。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用手机拍几张照片的啊!
金蚕执拗的伸出手把吴筠的脑袋转过来,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恨:“不就是一套衣服吗,我也可以幻化出来!”
吴筠执着的其实是穿衣服的那个人,但他还是顺着金蚕的话问了一句:“真的?那,金蚕变给我看看好不好?”
金蚕其实还不能幻化,毕竟他自己本身就在只长了那么一点点,哪里还有法力做多余的幻化衣服那种浪费法力中看不中用的工作,翘起鼻子哼了一声,金蚕不屑的转头看向窗外,“衣服只要能穿不露肉就行了,没事穷讲究弄那些花哨的样式引人注目做什么?无聊!”
吴筠无语了,早知道就不教金蚕上网了,居然还学会了愤青们说话的句式!决定了,以后不准金蚕上天涯混了!或者,可以引导金蚕换个地方。
“金蚕。”已经换了衣服一身绅士风的秦走过来,神情中略微带了几分不满,“之前跟你说的你都没有好好听吧?刚刚那衣服,难道你都没有发现,那根本就不会幻化的?幻化的衣服有法力的痕迹,你只要稍微一注意就可以发现的。”
“我,我没注意。”金蚕垂着头转过来。
秦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从今天开始,每天清心诀三个时辰。”
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
在心头换算完毕,吴筠皱眉看向秦,“这个,会不会太长了?”
秦冷着脸,“他不是小孩子了。”顿了一下,“我不想以后别人说我的弟子八九十岁了还使不出一个简单的幻化术。”
金蚕涨红了脸,“我,我还要长大!”
“一点法术都不会,遇事只会上真身肉搏,就算是长大了又有什么用,难道靠着你同样长大的肚子多装几个魔物吗?”
金蚕委屈的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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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秦。不管他的事,是我们自己大意了。”席芮是和秦一起上楼的,但是他手里还有一碗米要处理。而这种处理方法显然也不是平常人那种将之加工成饭而后吃进肚子里的那种处理方法,尤其是米里面还埋着一张来自对方黑巫师的字符,所以席芮更加得小心处理。
于是,当席芮把手里的东西处理完了慢一步进入客厅的时候,就见到了因为计算失败居然放走了那个黑巫师而心情不好的秦对着金蚕撒气。
秦对席芮还是蛮尊敬的,闻言立刻收了口,只是皱着眉看了金蚕一样,然后转头看向席芮,“香烟(线香燃烧出的烟)聚而不散,不肯出去,那烟柱还有反噬的意味。对方的黑巫师狡猾的很,而且还祸害无辜替死逃生。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对方还会再出来。”秦主要是纠结自己居然杀错人了。
“那个人也被控制着做了不少害人之事,这样死去,还有咱们超度他,对他反而是最好的。”席芮对人命并不看重,在他看来,人死后反正还可以投生,因此人的死活不过就像是一个人一天中总要睁眼闭眼的睡觉醒来罢了。死了就是睡觉,投生便是第二天起床,一辈子就好比大自然的一天,总有昼夜变化,因而没什么好牵挂的,“至于那个黑巫师,他想要丢个丝罗瓶出来就算脱身,没那么容易。”
在厨房的灶上,席芮把从那个丝罗瓶——也就是之前的那个黑影——身上得来的带了降头师的血的纸符放在施了法术的米中,然后一起放在高压锅内蒸煮。现在那边的黑巫师只怕是不好受吧。而且,此事过后,那边的黑巫师就算是侥幸不死,至少也得破功然后去个半条命。
从此以后,就算他能端正心态做一个正常人,也会有先前他造下的冤孽回来纠缠,这一辈子不好过是肯定的了。
不过,他居然会使用血咒去驱使丝罗瓶,到底是因为过于自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不会落败,还是因为过于愚蠢竟然不会知道巫师的血落入别的巫师手里会引起什么后果,却是不得而知了。
现在么,遭此重创,谅来对方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敢出手的,怎么说也要观望一阵风声。现在,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吧。他就等着过段时间看谁家请师傅做法事了。
秦苦笑一声,到现在,他算是真正承认了席芮是文风老师的转世了,“是我太心急了,竟失去了平常心。”
“没事,”席芮对秦若有若无的试探并不放在心上。虽然秦是他的前世的役龙,但是他是他,文风是文风,他并没有兴趣管文风留下的破事,“不过金蚕,也确实应该好好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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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蚕正在教训吴筠。
刚才秦教训他的时候,吴筠没有支持他也就罢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人对龙总有一种莫名的狂热!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在秦讽刺他的时候偷笑!
就算,就算秦穿着那个衣服确实很好看,秦坐在沙发上轻牵嘴角讽刺他靠胃吃饭的时候也确实很优雅,可是,吴筠是他的,怎么可以站在别人的那一边去!
刚才有秦在,而且他又是被骂的一方,所以他没敢做什么。可是现在,秦已经转过去和坏巫师说话去了,所以金蚕就开始教训这个立场不分明的主人了!
先在腰间狠狠的拧住了一团软肉——吴筠的六块腹肌早在进入办公室的第二年就消失不见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暂时还没有发福的倾向——然后往左边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复位,而后往右边旋转三百六十度,复位,左边继续……
正在金蚕玩的兴高采烈胸中闷气大解的时候,旁边席芮的话传入了他的耳里,“……金蚕也确实应该好好学习了!”犹如一道惊天大雷,劈在了金蚕身边。
那边的席芮已经开始问话了,“金蚕,你是愿意跟我学习呢,还是继续跟秦学习?”
金蚕转头看了看已经被他拧的面无人色的吴筠,再看看一脸肃杀——其实人家只是没表情而已——的席芮,下意识的往吴筠身上蹭了蹭,轻轻道:“我,跟秦学习。”
席芮把目光转向秦。
秦对着席芮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金蚕,一脸的严肃看得金蚕忍不住往吴筠怀里缩得更深。
“金蚕,既然你还愿意跟我学习,那就听我的吧!以后从下周一开始,每天吴筠上班后你就过我的洞府来,在市区学习玄术毕竟不方便,以后所有的学习都在我的洞府里进行好了。放心,每个周末,你还是能和吴筠在一起休息的。”
金蚕垂着头,“嗯。”顿了一下,金蚕抬起头满脸希冀的看向秦,“那,我可不可以带我的电脑过去。”
“嗯?带电脑过去做什么?”
“我,”金蚕眼珠子一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