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缘缠by夜猫丸(江湖恩怨 不伦之恋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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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头子以前就说我的直觉像动物一样准,而事实没有错,那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下午的那个带头人,而那个带头人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偏偏我又想不出是谁。
那双眼睛看了过来,我立即往一边躲,那个人太警惕了,我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脚步声在屋檐上呖呖的响,我几个起跳离了段家的房子。那个男人穷追不舍。
混蛋。
我骂了声拔剑去挡背后来的刀,我什么秘密都没有听到好不好!
他用的是刀,刀法并不奇快,但是劲道十足,每挡一下我的手臂骨都像被他震麻了一样,不是天鳞剑质地够好,估计现在都是一截截的废铁了。
那人的脸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什么想法,一个错开后短暂的对峙,他突然双手握住刀柄,急促跑过来,刀身在月光光照下光芒刺眼。无形的压力。我瞧着他的脚步,不知道是躲能不能躲开,也不知道挡能不能挡住。
我后背都是汗。
有人一脚把我踹下了屋檐。
我足足愣了半好几秒才吐吐进了嘴里的几颗沙尘。
连忙转头一望。
时间像停了一样。
刀堪堪停在罄儿的头上。
碧华宅
罄儿甚至没有拔剑,刚才的刀气震得她的额发撇向了两边。
四下寂静,那个黑衣卫的目光幽深锋利。短短几秒,一个转身便没了踪影。
罄儿连瞥都没有瞥我一眼就准备走。
我迅速爬起来冲到她面前,怒道,“谁要你救我!回去跟叶月楼说,叫他别再跟踪我!”
“你不能命令我。”
“是,我是不能命令你们隐岄宫的人,但是命是我的;生也好,死也好,我的事不用你们隐岄宫管!”
“我会转达你的话,但是,”罄儿神色平静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海天之色的裙角倏而远去。我怎么可能会后悔?!
传出消息说段家和朝廷已经达成了绸缎供应和珠宝供应的买卖时,离他们商谈那天不过时隔一天。素闻朝廷干这种生意都要经过多重审慎,这次还真快得离谱。
段家也为这个生意开足了派头,傍晚就设了大宴请陈林他们一行和其它在汴梁行市上颇有脸面的人。
舞倾城那老妖婆居然大摇大摆的跟在段云川身边!
火红的朱砂,火红的唇,火红的衣服。
媚眼如丝。
我胸口堵得厉害,段云川这个人已经变到哪种程度,我已经无法估计。
我离开混进的人群,去透透气,原本想来再认一下那个黑影卫,但他没来。
碧云宅花草很多,比起怡风宅,这边更适合安享晚年。风一过,连空气都带上了草的清新。
偏偏有人不让人安宁。
两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大商大胄的两胖子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嘀咕咕,看样子像是刚解完手,表情一惊一乍的。我靠树上懒得动一下。
“……都说那丞相养了好几千个黑影卫呢,不是想谋权禅位是什么?”
“你可别说,当年那御前带刀侍卫好像就那黑影卫出身的,可是受宠的很!当年像是要追捕那公主不是带着一群人追到隐岄宫去了么,有去没回啊,听说皇帝就是受那江丞相的唆使,白白折了两千多精兵呢!看这陈林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嘘!这话也别四处说!”
“当然,我还想留多几年命再娶几小妾生多几儿子呢!”
“走吧走吧!喝酒去!”
就不怕隔墙有耳么?我倚在树上看月,月色如殇。
三个黑影从墙角疾速而过,中间那个看起来矮好多,似微伏低着腰。
我立即跳下来追上去,月黑风高夜,鬼鬼祟祟的还能是什么正人君子么?
过了长廊拐角,除了一点点的窸窣声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前院还在开着热闹的酒席,后院反倒显得十分安静。
我贴着墙慢慢的寻进去,怎么可能跑的那么快?
一个人从门后把我一拉便捂住了我面具下的嘴。刚想一个手肘过去,耳边就传来个声音,“别吵,是我。”
段云川。
我狠恨一挣,撇开了他,转过脸面向他。
“你是小穆?”
我没有应他,他又道,“你是小穆对不对!上次在湖亭我就觉得是你,我追着寻到了客栈但找不到你,你居然没有死!”
他抱住我,看过来的棕色眼睛里全是那种温柔的情绪,我觉得温暖,小时候那种宠溺的感觉就像回来了一样,我想回抱他,我觉得累。
“少爷,舞姑娘说找你。”
一个婢女敲了敲门,问道,影子在门纸上隐隐绰绰。
“别管她!” 段云川握住我的手臂,转头冷道。
一语惊醒,我立即甩开了他!他不是段云川了,他不要我们的云丫头,他现在怀抱里的是一个想杀掉我以及很多人的狠毒的老妖婆!这个人已经不配当我们的云川哥!
城堡已经倒塌了我怎么可以还幻想!
我忍不住嘲讽道,“你还是陪你的‘美娇娘’吧,跟我这男人可没有什么好说的。”
段云川愕然,一会问,“小穆,别这样。”
“我怎样了,我现在不是小穆,我姓司徒。”
“你是的!我认得你!”
“那在巫城的破庙里你为什么认不出我?!还是你根本不想救我?!我没有资格要你救我,但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
“能不能不说那个,小穆,现在的话,我们可以回到以前。没有那个人,也没有江湖。”
“可惜那个小穆已经死了,而且以前的云川哥,我想,也不存在了。”
段云川眼睛里的感情复杂,欲言又止。舞倾城直接推门进来,“段云川……”
走过时女人身上的香粉散发着妖艳的气息。
额上的朱砂越发红的刺眼。
我朝门口边移开了几步。舞倾城的手随意的扶上了段云川的肩膀,一张脸几乎要贴上他的脸边。“这是谁?”
段云川拿开了她的手,“不关你的事。”
“连床都上过了,有什么你的东西不关我的事,你说说看嘛?”
我看着那只涂了火红蔻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张熟悉俊美的脸。被鱼刺卡了喉一样的难受。
我朝他惨然的笑了下,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我面具下我的表情。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打搅了。”
“不过以后的话,你是你,我是我。”
从此相逢陌路。
我走的真的一点也不狼狈。
只要有了云纱的消息,我就离开这里,或者带上她,哪里都好,回离苑也好,深林也好,其他什么地方也好。
辗转难眠。
一大批官兵冲进了段家时我还在睡。
客栈里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去柜台问掌柜拿了点醒酒汤,这掌柜一来二去的和我是很熟悉,倒没有什么顾忌,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陈林昨晚凌晨死在段家了,七窍流血,那叫一个惨啊。别说了,这朝廷一大早的就把段家的人百多人带走了!”
“会怎样?”
“能怎样,杀朝廷命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汤恍然间了洒了一地。
碧华宅
碧华庭前大大的封字耀武扬威。我撕了它走进去。花草依旧,但是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落落的。
段家和朝廷刚做了一笔大生意,怎么可能会杀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只有傻子才做,何况段云川绝不是傻子。
□裸地陷害。但是谁跟段家有仇,用这种手段?我第一个想到隐岄宫,问题是隐岄宫的话借助朝廷之手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别过来!救命啊!”
一把熟悉的苍老声音从内院传了出来。
跟着声音出来的还有一根鞭子,张管家堪堪按着头上的帽子跌跑过来。
段家的人不是全都被捉进监狱了么,他怎么在这里?
舞倾城跃过了低矮的内院石门,停了在假山石头上。一身黑色紧身的衣服,连头发都挽了上去,身上的媚气居然生生折杀了大半。
老管家躲到了我的身后。
舞倾城皱着眉审视了一阵,冷道,“如果不是来抢东西就不要多管闲事!”
我望了一眼老管家,他躲得离我并不近。“抢什么东西?我今天就要管这闲事怎样?”
“我就知道你这老妖女勾引我们少爷没安什么好心!”
“给我滚开一边!我撕了你的嘴!”
我挡开了她的鞭子,我练了那么多剑也不是白搭的,舞倾城的轻功不如青瑶,反应便不如她灵活。趁她一个旋身,我往她甩了一把白粉末。
她目露凶光,走了两步便收了脚,一抹下巴,怒道,“刚才的是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笑了两声,“就是一点硫粉而已。”
“我杀了你!”
“慢着!这可是特制的硫粉,虽然开始只有点痒,不过不立即洗干净的话就会溃烂了,去不去随便你,要打我奉陪到底。”
“走着瞧!”
舞倾城一甩衣袖,便跃了走。老管家在后面瑟瑟缩缩的,我向他走了几步他也退几步。“你又是什么人!来碧华庭什么事?”
“你还不记得是谁往你枕头下面放了几条蚯蚓的?”
老管家伸着脖子仔细瞧过来,“你是……穆少爷?!”
“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老奴怎么可能忘记!穆少爷你怎么戴了个面具?”
我扶了扶面具,“没什么,出了点事而已。”
“都说你死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老管家拭拭眼角的眼泪。
“不说这个,你怎么在这里?不是都捉进去了吗?”
“老奴已经退休了好些时间了,前些天来帮个活,晚上就走了,所以才幸免了。但这段家,唉!”
“段家怎么会跟朝廷做生意?不是一向都不和朝廷打交道的吗,还是得罪了朝廷什么人?”
“穆少爷你跟老奴来。”
“带我来酒窖干什么?”
“你看看便知道。”
地板一掀开,走下楼道入目的除了光影中的尘灰外,就是满满的金属器具。
不只有剑,刀,还有其它的一些攻击武器。“这些……用来干什么的?”
“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几个月前少爷就在私下查朝廷的事情,还运进了这么一批东西。这次和朝廷做着生意之前,少爷就给我这里的钥匙让我看着。估计那妖女勾引少爷就是想偷到这些东西!”
我走近一看,翻了几下,没什么特别的。压在箱子地下的小匣并不十分显眼,但我记得那是段二叔用来放他的战记名薄的宝贝盒子,怎么会落在这地方。
“这是什么?”
老管家走过来问,我撬开了它的锁,里面只有一个本子,上面一个豪迈的‘战’字。
我道;“没什么,只是段二叔的战记名薄。我们都回去吧,别让别人发现这里了。”
我细细的翻了一下,很多名字都打了个大红叉,我知道那是段二叔表示胜利的标志,连夏岩的名字都在上面。
老爹的名字在第四页,没有红叉,段二叔的名字跟他的名字并着,下面好几个正字。我数了下,三十二比三十一。老爹居然还赢了场。
页面都泛黄了,看来已经有很长的历史。
看到最后一页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字,看起来写得有点困难,句不成句。
我细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甚至找了纸张试了好几次也没有能把它们接成句子。
段二叔是不是想说些什么?或者只是病重的时候的涂鸦?
灯影幢幢。
窗外的天空一片浓黑,踏踏的脚步声震了地板。
我迅速起来穿了衣服拿上剑,秉着气靠站着门口边。脚步慢了下来的时候我握紧了剑柄。一把剑慢慢从间缝里伸了进来,滑动门栓。
短暂的安静后门慢慢的开了,我一剑解决了第一个人,后面的剑接踵而至,不算第一个,还有四个人。
几回交锋,这些人的武功不过都是中中间间的程度,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
越打越靠出长廊,他们来回的一个个上,也没有势必置我于死地的势头,我想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看见房里一点火红的时候,舞倾城拿着那本册子朝这边扬起一个短暂而得逞的笑。然后一蹬地面,从窗口跳了出街道。
我挡开那些剑,“你给我等等!”
我赶着跳出窗口去追她,风声呼呼。四下寂静。楼顶黑黑的绵延了一片,鬼影都见不到一个了。
她偷那本东西有什么用?参观一下段二叔的战史么?个人崇拜?
我实在不能理解舞倾城的想法。或许了解她想法的人是有的。我索性没有回客栈,一路往西去了城郊。
城边的监狱森森的有点骇人。
一个个火盆里的木条亮黄了一片灰色的石墙。
询问了几遍狱卒,得到的都是‘朝廷重要嫌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