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缘(修稿版)-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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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隐彷佛垄罩在无边的黑暗中，充满著绝望与恨意。
紧握住散落至地的剑，莫隐在心底暗自发誓。
他会去讨债的，一个一个向该付出代价的人讨。
夜，还很长。
他绝不会漏掉任何一个。
71。酒醉
漆黑的阴影下，有个淡淡小小的白点飘荡在空气里，白点上下飘荡，一副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它靠近阳光，但滋了一声，白点身上微弱的光芒又更淡些……
它害怕的退回阴影下，不知所措的前後盼望。
这里是哪？
自己为什麽会在……这？
他又是谁……
白点茫然的停住，不再焦急的移动，不再左右盼望，白点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在这，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它，它必须离开这里……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到那个人身边……
到谁身边？
白点不知道，但它又试图往光源接近，阳光照得它好痛好痛……
它不顾能量的消耗，曝晒在阳光底下，很快的白点被阳光照得什麽也不剩。
莫……
一年後，黑暗议会少了一名出色的猎杀者，多了一名黑暗议会闻之色变的杀手，没有人可以在他精心策划的暗杀下躲过，往日的猎杀者被自身得意之技暗杀，心中可以说百感交集。
没人知道无情的杀手内心究竟在渴望什麽，也没人知道杀手究竟为何而杀，暗杀事件一天又一天的上演，似乎没有终点…… ……
阴暗的巷子里，飘出淡淡的白色烟雾，莫隐抽著菸，数著拍子计算，在过六十拍这里会经过一名血族。
那是名金发碧眼的高阶血族，莫隐整整观察他三天，知道每天七点半这名血族都会从前方五百尺处的豪宅出门经过巷口，太阳一下山刚出来准备觅食的血族是最不防备的，毕竟刚睡醒，还没吃饭，加上太阳的馀威尚在。
莫隐把菸熄了，沉默的等待血族走进，金发血族以相当优雅的步伐温吞的经过巷口，他并没有发现莫隐，或许该说即使发现他也没想过会有人敢暗算他。
血族从莫隐面前经过，然後擦身而过，莫隐一把抓住血族的後背，没有防备的血族被硬生生的拖入巷内。
他紫黑的指甲扎入血族苍白的脖颈，金发血族拼命挣扎，痛苦的脸撩起长长的尖牙威吓，可莫隐并不看在眼里，勒著血族脖子的手指慢慢往内缩，指甲内的毒素渗进血族体内。
渐渐的，血族的挣扎越来越薄弱，最後一动也不动，七孔流血，瞳孔涣散，莫隐松开手，血族啪的一声跌落至地，不再具有生命波动。
又解决了一个……
莫隐茫然的想，这是这个月第几个议会成员？九十七？还是九十八？他忘了，老实讲计算这些并没意义。
害死菁的主要关系人早在三个月前全解决了，而他现在继续追杀不相关的议会成员有意义吗？
莫隐不知道……
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内心像被挖走了肉，总觉得缺少了什麽。
他觉得自己必须找些事情做，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继续追杀议会的高级干部，只有在忙碌生死间的刺杀中，他才能短暂的忘却空虚。
五光十色热闹的街道，与莫隐孤独的背影显得格格不入，四名打扮豔丽的少女从他面前走过进入夜店，莫隐看了夜店招牌下意识的跟了进去。
他点了一瓶烈酒，坐在角落观察，今晚的夜店相当热闹，光是血族就有四名，变异人两名，还有一名打扮的西装笔挺与夜店气氛格格不入的狼人。
血族全是低阶，刚入门，连嘴里的獠牙都隐藏不住，莫隐看都看不上他们，这种等级连入门的牧师都能对付，他帮自己倒了杯酒，继续观察其中一名穿著豹纹短裙的猫女。
猫女有著俏丽的短发，察觉莫隐在观察她，她转头朝莫隐一笑，「小哥，要跳支舞吗？」
莫隐没点头也没回话，猫女摸摸鼻子寻找下一个对象。
在连续七八个人碰壁後，没人再去角落找外形冷酷孤傲的莫隐，莫隐恨透了夺走菁的黑暗议会，他可以忍受黑暗议会的恶毒作风，可以忍受黑暗议会加诸於自己的伤害，可以漠然的看待黑暗议会的一切所有！但他们怎麽可以把他唯一拥有的东西拿走？
少了菁的他不管做什麽事都失魂落魄，毫无目标，火辣辣的烈酒猛灌喉咙，莫隐只希望自己能用酒醉来逃避失去菁的事实，但他怎麽也忘不了菁死亡的那一幕。
原本乾净漂亮的小东西竟活活生生的在他眼前被踩死，纯白的绒毛溅满鲜血，一想到当时的场面，莫隐便全身发冷，胸口止不住的泛疼……
烦躁和难受直敲打心脏，空荡的胃被酒精烧灼火烫不堪。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喜欢酒醉，每喝到一定程度时，他彷佛会看见小东西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莫隐感受酒精逐渐侵蚀他大脑，闭上眼的他心里开始期望幻影尽快出现，你瞧！他现在又看见小东西推开酒店大门走到他面前……
看来，他又醉了…… ……
72。幻影
这一次的幻影比什麽都还真实，小东西漂亮的大眼巴眨巴眨的张，可爱的小嘴一口又一口喊著他的名。
莫隐愣怔的看著幻影，一点也舍不得离开视线，小东西不管是真实还是幻影都一样可爱。
可惜他已经没福看见真正的小东西了，但还能看见幻影代表他运气不错，至少空转的思念能找到寄托的对象。
「莫～莫～你怎麽了？」小东西歪著脑袋不解的问。
莫隐看见他不高兴吗？他不想见到他吗？
莫隐继续沉浸在幻影里，专注的他一点也没发现周遭的人打量小东西的目光。
「莫～我好想你！」小东西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上莫隐紧紧抱住，这项举动让周遭的人希望落空，原来是有主的，但看在莫隐不怎麽热情的份上或许他们还有机会，这麽可爱的货色在这里可是难得一见。
倒是莫隐也隐隐感到不对劲，幻影可以碰得到摸得著？感受的到？别人也看的见？
这在以前从没发生过，他一把回抱小东西，向旁人宣示所有权，他的小东西岂有旁人窥觊的道理？就算是幻影也不准！
不怀好意的视线被莫隐冰冷夹带杀意的眼神一瞪，立刻灰溜溜的转移。
怀中温暖柔软的感觉，熟悉的气息又让莫隐心一暖。
这是梦？
摸得著看的见不消失大概也只有梦的可能。
莫隐紧紧抱住小东西，低沉嗓音也说著，「我也好想你……好想你……」就算只是梦他也想对小东西这麽说，他太思念他了。
小东西听到莫隐也想他，开心的在莫隐怀里蹭了蹭。
嘿嘿！莫隐也想他耶！
单纯的脑袋没有想那麽多，他想他！他也想他！
那还有什麽问题？
梦里的小东西似乎很疲惫，没一会儿就在莫隐怀里睡著。
莫隐抱起小东西离开了酒吧，走在大马路上的他渐渐察觉到不对劲，柏油路的坚硬、空气里的湿冷、风吹过肌肤的触感，如果说是梦也太立体些。
被酒精冲昏的脑逐渐清明，看见路边盘据小混混打量他的目光，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梦？真实？只要给自己一刀分明见晓，但看著小东西的睡脸，莫隐难得犹豫不决，他希望证明这是真实，却又希望梦能延续，这两种矛盾让他迟迟不敢下手。
他没有勇气去证实，更没有勇气打破美梦。
回到旅馆的房间内，莫隐把小东西放在床上，就这麽痴痴的看著直到早上。
时间冲淡了怀疑，也带走了不安。
这不是梦！小东西真的回到他的身边，一想到此，满满的喜悦充斥心灵，强烈的满足感让莫隐什麽事也不想做，只想和小东西腻在一起。
充满喜悦的他，脑中开始规划未来的生活，以及等一下小东西醒後要做的事情，他想带他喝下午茶，想看他满脸沾上饼乾蛋糕屑的可爱小脸，想看他吃完甜点的满足样，想看他第一口吃巧克力的满脸惊奇…… ……
怀念的回忆历历在目，莫隐眼角酸涩，他根本无法习惯没有小东西的将来。
小东西漂亮的睫毛一颤，让莫隐期待已久的红色大眼一睁，一脸睡眼惺忪的他不由自主往熟悉的气息贴近。
「醒了？」莫隐小心翼翼的问，深怕怀里的小东西被他一吓就像泡泡一样啵一声就消失。
「嗯……」小东西含糊的点个头，好困……他甩了甩了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但自从原体被毁坏的那一刻起，他就没睡饱过。
莫隐弄湿毛巾擦拭著小东西脸庞，小东西刚睡醒的模样也让他心动不已。
「想吃什麽？」莫隐声音很轻，让人听起来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蛋糕。」答案永远是甜点，菁从没想过吃甜食以外的食物，或许能量物品他可以接受，但带给他的幸福感，绝对没有甜食多，基本上能量只能当充饥用，就像人类的乾粮。
听到答案，莫隐抱起小东西离开房间，脑中盘算要去哪里吃蛋糕的他，一点也没发现怀里的小东西突然脸色发白，一脸惧怕。
菁紧抓住莫隐的衣服，看著莫隐离旅馆的大门口越来越近，脸上的恐惧开始加深，他忍住颤抖的冲动，咬著牙心想，自己不能让莫隐担心，只有一下子应该没问题吧……
当莫隐走出旅馆，来到高热的太阳底下时，怀中的小东西突然剧烈的挣扎，他紧紧抓住莫隐，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被阳光曝晒的皮肤冒起灼热的烟雾，甚至表皮有焦黑的倾向。
莫隐愣了，他惊慌的不知该怎麽办，小东西微弱的喊，「光……阳光痛……呜……」
莫隐连忙又回到旅馆内，可旅馆的走道和大门仍有阳光透过，小东西依旧痛苦的咬牙，全身肌肤冒起烟雾，莫隐几乎用自身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进入没有窗户的房间。
回到一片黑暗之中，小东西的身体才没再继续恶化。
莫隐紧张的抱著小东西，深怕一不留神小东西又受伤，可事情并没有好转，没一会儿小东西被阳光曝晒的地方开始溃烂，甚至身体体重以莫隐能察觉的速度减轻。
莫隐满脸恐惧的道，「不！不要消失！！」
小东西身体越来越淡，几乎快感受不到重量，不管莫隐抱得多麽紧，不管莫隐多麽想菁留下，都不能减缓这可怕的速度。
最後，莫隐手中只剩下菁的衣服，而菁早已不知去向。
73。能量
房外的服务生叩叩……敲起门道，「先生！先生！不好意思，您要订房才能入住！」
莫隐僵著脸，开启门，递出证件和一叠钞票，什麽话也没说就关上门。
服务生接过证件和钞票离去，他心想这跑来二住的客户真是莫名其妙，他办完订房手续很快的又把这事给忘了，继续工作。
回到房间的莫隐把小东西的衣服翻开，试图找寻出什麽，但衣服内并没有小东西的身影，他不放弃继续在房间所有角落寻找，他把被单拉开、床翻开、浴室、桌底、地板，几乎所有角落都被他翻遍，就是没有小东西。
他紧抓住小东西留下的衣服，试图说服自己这不是梦，但若不是幻觉还能是什麽？
小东西复活了？还是他作梦？
莫隐不愿意想起是自己亲手埋葬菁的遗体，要欺骗自己菁复活实在不可能，可是手中的衣服确实存在，这又要如何解释？
莫隐焦急的在房内徘徊，试图理出个头绪进而找到菁，或许今晚他该回夜店，去询问昨晚是否有人见过菁，菁的出现究竟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
有了验证方法，莫隐又他不敢去确认，如果知道小东西是幻觉该怎麽办？难道再一次失望吗？可如果是真的又该怎麽办？
小东西突然消失了……就在他面前活生生消失了，一想到小东西的皮肤被炙热阳光给摧毁，甚至严重到整个人都消失，莫隐感到极度恐惧，真实与幻觉的抉择让他陷入恐慌。
「小东西…… ……」他忍不住喊，一次又一次朝著什麽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喊，「小东西……小东西…… ……」
他紧抓住衣服，沙哑的嗓音夹带哭腔，他把脸埋在衣服内，不厌其烦的喊，「小东西……小东西…… ……」
从衣服内传出压抑的呜咽声……
『莫……』
莫隐一惊，他迅速起身，环顾周遭不太确定的道，「小东西？」
房间极为安静，静悄悄的什麽声音也没有，可莫隐确信自己听到了，他这次真的听见小东西喊他，他不死心的又把房间翻找一遍，甚至连天花板都被他拆开，就是没有菁的身影。
莫隐苦苦思索，整个房间所有地方他都搜索过了，就只差……只差……他自己……
他自己？！
莫隐脸色一变，开始解下自身衣物，从外套、从腰包、从裤子、从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