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凤倾颜(gl)-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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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们竟然跑来求姻缘了啊?太好了!我也要我也要!”这时,一个明亮的声音冲破了这一层沉郁的气氛,一时倒让凌其琮等人松了口气。只见凌其歆蹦蹦跳跳地朝她们跑来,身后跟着一脸表情怪异的墨雨。两人并不似上山那般挽着手,而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分别入了门来。
姻缘签(下)
“你们跑哪去了呀都没看到你们?还有小歆你脸怎么这么红?”凌其琮仍不住关心凌其歆。
“哎呀没什么,哥你别罗嗦了,我也要求个签才行!”不知怎的,凌其歆的脸又红了红,一眨眼便跑到了佛像前,扑地一声便已跪下了,开始胡乱地摇着签筒,倒也顺利摇出了一支。
凌其歆瞧了签文一眼,便忽的两眼放光兴奋地嚷嚷起来:“上上大吉。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得其所!哈哈,一看就是上好的签!”忽的,凌其歆转向墨雨,一时竟转了口气,有点扭捏地道:“闷葫芦,你要不要来摇一支。”
众人听得大讶,这口气怎的这么不像凌其歆平常所用,再一看凌其歆,似乎紧张得很。
墨雨正还在摆脱刚才那事的感觉,倒一时没料到凌其歆竟然会突然同她说话,再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来回打量着她俩,尤其是公主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仿佛要看到自己的心里去一般,一时大窘,连忙摇头说不用,平时平静的神色也稍稍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些微不易察觉的惊慌来。
难得凌其歆竟没有继续追着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是起了身,改唤着锦颜和青若道:“我们快去解签吧!”说完便拖着青若往解签处快步走去。
“小歆你可是思春了?寻常最烦这姻缘什么的,连带着讨厌极了爹给你安排的婚事,莫非想通了?”凌其琮见自己小妹这般积极,在旁调侃道。
“呸。你才思春了,要我说哥你还是快点把方萱姐姐给娶过来吧,省的爹爹给我乱安排婚事!我的意中人我自己会寻!”凌其歆不免啐道。及说到最后一句,忽然声音弱了些许,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便住了话头。
凌其琮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很快,一行人便看到了解签处,那里坐着一位白眉和尚,倒是慈眉善目得紧,一脸笑呵呵的,便应是小和尚所说的慧因大师了。
凌其歆自然首先急着把签递给了慧因,便道:“大师快帮我瞧瞧这签!”
慧因笑着接过,看了一眼便道:“姑娘真是好签啊!得其所。亦即是赞颂君尔之婚姻。得其所在也。逢此非常际遇之时。君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可也。踌躇即失之东隅。但不能收之桑榆者。”
凌其歆听到这席话,愈发开心起来,得意地朝凌其琮努了努嘴,就笑得合不拢了。
这边,锦颜眼角看到青若还在发愣,便自己抽过那两支签,递给了慧因大师,同时道:“她掉了两支出来,不知何意?还望大师解惑。”
慧因大师的手接过那签,这时看的时间长了些许,同时念出了其中一支签的内容:“君成命理之月下灵签。 上上签。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虽执鞭之士。吾亦可为之即是表明。伊既然是可敬之士。我可为之。易言之。伊人情有所锺之时。吾对伊人亦可好好对待。两者之情合之时。必须相对待也。不宜置之不理耶。此时。将是君之大损也 。”取过另一只道,“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凤去秦楼耶。表明伊人去矣。巫山之云亦敛欤。可知意中之人走了。是表白两人不宜结合耶。一切之事。婚姻亦如此断矣。不宜馁志。宜另择佳偶去。”抬头望着青若,道,“此乃下下签也。”
“咦!为什么一会上上签一会下下签的?”凌其歆其他没听懂什么,却也知道一只好一只坏,倒是被弄得一头雾水。别说她了,其他几人也一样,只有锦颜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两签同出一人之手,一成一败,可见未来不可定断。成也,许是败也;败也,许是成也。此缘,有得有失也。还望姑娘自行多斟酌取舍。”
青若似乎有点想到什么,脸色略微变了一变。锦颜明显也注意到了,眼神更深了,同众人道:“我有点疲了,回去罢。”
“你……”凌其歆正欲说你不是还有一签要解吗,才刚出了口便被接收到公主眼神示意的墨雨眼疾手快地扯了扯手。还未待墨雨开口打断,凌其歆竟已惊讶地停了话语,诡异地转着眼珠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料到这反应的墨雨也是一怔,忽觉拉住凌其歆的手也一下子烫得很,欲甩开,又怕她再多问,只得压制住内心手心乱窜的火苗,着急得想先照公主的意思支开再说,便道:“好了,那便先回吧。”说完率先拉着凌其歆往门外走去。
与墨雨朝夕相处惯的白风恐怕是最注意到墨雨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了,站在公主身后,用手掩着嘴,笑得无声却欢快。真是想不到也会有墨雨被逼着去施展美人计的一天。白风心里暗暗想道,待回去定要和紫雷、赤电好好说说。
凌其琮是个聪明人,在锦颜说出那句话后,虽不解,但还是接了句:“那我先下去准备,你们慢慢过来便好。”就先行离开了。
在墨雨带着凌其歆离开时,白风便同青若道:“青姑娘可否陪在下去求个平安符?难得来一次香山寺呢。”青若正巧想暂时避着锦颜,又顾念琢磨着刚才的签文,便连忙应了。心里虽然好奇锦颜的签,但是并不好多问。
待众人离去之后,锦颜便转过身看着依旧笑得一脸洞明的慧因,抿着唇把自己的签递了上去。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莫沙洲冷。”慧因大师笑着回望着锦颜道,“姑娘下下签也。”
锦颜闻此反倒有了笑意,点点头道:“我知道。”并未反驳,默认了大师姑娘的称呼。
“汝之婚姻耶。中之者。惊起却回头去。有恨无人省之。无一人帮忙。省顾吾。阻力太大。爰之。冻尽之寒枝上不肯栖。形成之者。其寂寞沙洲亦冷。挑剔太多而来之阻碍。如能阻力无化为助力时。无法得之也。”慧因顿了顿又说,“此缘千万般阻挠。然姑娘聪慧,想必其实都心里有数,老衲说了也不过是多言。众人既劝不得,姑娘便随心吧。人生在世,本就随自己的心便好,旁人皆辨不清。”
锦颜的眼中有了更甚的神采,笑意更深了:“我本不信这些。然大师所言在下皆知其理,深以为然。多谢大师指点。”言及此,带着笑微微朝慧因大师福了福身表示敬重。
“哈哈,虽知姑娘面相尊贵无比,然这礼我既已受了,老衲便回赠一句话罢。”慧因收了笑,正了神色,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你虽不爱听,我还是需提上一提。”
锦颜也敛了神色,道:“大师所言极是。然锦颜既入红尘,便当做这红尘之人,行这红尘之事,享那红尘之乐,遭这红尘之罪。”
慧因闻言,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道:“哈哈,姑娘果非寻常之人,慧根灵透。是老衲糊涂了。”说罢,阖上了眼,嘴角兀自带着笑意。
锦颜见状,不甚在意,心头仿佛解脱了什么一般轻松得很,噙着笑缓步向门外行去。
难眠之夜
待到凌府,已快近晚饭时间。大家自香山寺回来之后似乎都各有所思,便也顺着凌老爷子的喜好静静地吃完了饭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墨雨才得空去找锦颜说了白日凌其歆想要跟着走的事。
锦颜却并未答话,依旧坐在桌旁左手执一卷书读着,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墨雨站在旁边不知怎的听着那敲击声心中浮上几分忐忑来。
良久,锦颜才开了口,眼睛却未离开书页,说的话也与这事无关,只是问:“墨雨怎么看凌小姐那签文?”
墨雨闻言斟酌着道:“自是吉得很。凌小姐是有福之人。”
“得其所哉啊……不知道凌小姐想得谁呢?”似是自言自语般,锦颜喃喃道。
墨雨觉得自己有些失了平日冷静,要不然怎么会一听到这话就想起了白日那幕,略乱了内息。
“我瞧得出凌小姐是个天性率真之人,虽不免惹些小火,有你帮衬倒也无碍。她若执意要跟,估计我们还真拦不住啊……”锦颜念及此,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似是想起了凌其歆的一些事。
墨雨闻言,心中不免略微地划过一丝欢喜。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这样子凌府会不会乱了?”
“凌小姐有我们照顾,总比一人上路来得妥当。这事我会留信给凌其琮的,想必他也知道他妹不愿嫁人,必要闹得人仰马翻。待我们从苏州回来便完璧归赵罢。”锦颜道。
墨雨这才放下不安,抬头正要向公主告退,却不知公主何时已从书中挪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望得墨雨一阵惊慌。
所以,当白风给公主端了换洗衣物过来时,正巧看到的,是武功高强的墨雨退出时不小心绊到了门槛,趔趄了一下的慌乱身影。
然后白风在一旁不禁笑得俯下了身。
那厢,被提到的凌其歆正忙着整理明日逃走的衣物。
然而理了一会,她便有些恍惚地坐到了床边,看着墙上墨线乱飞的画发呆。她还记得闷葫芦当时就盯着这画盯了好久,眼中还藏着笑意,可见她也看出这幅画是出自凌大小姐的手笔。不过她可真冤枉了凌其歆,她如今的水平虽没有大师级别,但还是拿得出手的,连父亲也说琴棋书画里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画了。只是这画还是她三岁的时候画来送给母亲的寿礼,那时年纪小,又不是神童,水平自是有限。那是她留给母亲的第一样,也是唯一一样礼物。不久之后,母亲就染上寒疾去世了。所以她才留了这画作个念想。只是对于母亲这个话题,她从小就不愿提及,才没有解释。否则按以往的性子,铁定想要为自己挽回面子。
她又想起在白日在香山寺那幕。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在拉扯着墨雨逛寺庙的时候,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被一块凸起的青石板绊了下,踉跄了下。墨雨反应快,自是连忙向前扶住了凌其歆。不巧后面正跟着一个及腰大的胖男孩,由于紧跟在凌其歆身后,又蹦蹦跳跳的,也同样被那块石头绊了下,几乎是向前略微离了地扑过来。这下子两人都没防住,那小孩正巧猛的撞到了凌其歆的腰,刚在试图站稳的凌其歆一个不察便向墨雨倒去,墨雨正站在凌其歆面前侧着身扶她,没料到对方刚稳了身形却又突然倒了下来,手肘好死不死正撞到她的胸侧,她一时疼极,又觉得浑身一下子酥软得提不出气力,竟是被凌其歆稳稳地压倒在地。凌其歆的唇狠狠地磕到墨雨的下巴,墨雨的唇则狠狠地被迫磕到凌其歆的鼻子,凌其歆疼得甚至差点飙出来泪来。倒是小孩,因垫了人很快没事人一样地爬起来,冲后面担心自己的娘露出缺了牙齿的嘴笑。
若是白风看到那状况,估计这次瞧见墨雨只是被门槛绊了一下就不至于这么没追求地笑成那样子了。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当从疼痛中回过神后,凌其歆便只剩下羞涩了,连疼都顾不上疼了。便是现在想来,还是心跳得紧。离那么近,看着闷葫芦同样慌乱的眼神,被晒得有些浅蜜色的皮肤竟也泛起了红,一时竟动人得很。让她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她真的差点便要那样做了。如果不是那小孩的娘好心过来扶她们的话。
“得其所哉也……逢此非常际遇之时。君汝可毫不犹豫。决定取之可也。踌躇即失之东隅。但不能收之桑榆者。”在那和尚为她解姻缘签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和那一幕。
凌其歆缓缓地闭上了眼,觉得心里有什么融化开来。
青若并无甚睡意。她乱得很。
她头脑中混乱地交织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车厢内温柔的安抚,短暂的吻,以及随之而来的冷漠,还有那两只对立的签,以及大师所说的话。接着又念及唇上的柔软,轻轻地啄吻着自己,温柔缠绵。再然后,便被一双眼所占据。那熟悉的琥珀色瞳孔里不带丝毫情感地看着她。她甚至想起了更早的时候,那次意外。比这次更深的接触,辗转如软糖一般的甘甜触觉。她本几乎要以为她已经将这事选择性地遗忘了。她辗转反侧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两个女子怎么可以那样子呢?青若不懂。她喜欢锦颜,她知道。但是那些事不是那么单纯。就像她也喜欢妹妹青翎,但她不会吻她的唇。书上记载这是情人才做的事。两个女子怎么能成为情人呢?但是她们又确实做了情人之间的事。可是这是不应存在的。锦颜当时也只说是头昏。虽觉得疑惑,却又似乎没有更好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