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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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瑾轩笑道：“我没有不学无术嘛，最近在跟着二叔学记账看管生意的本事，他说等我再大些便把家里的帐都交给我，还有明州的店铺，我都是经常去看的。”
皇甫卓见他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笑无奈地摇摇头。
沈夜的目光则是落在擂台正对面的台子上，那里供奉着几柄兵器，有剑有刀。姜承解释道：“这是品剑大会的规矩，折剑山庄所铸武器珍贵，胜者便可从中挑选一件心仪趁手的。”沈夜见此时放的是一柄剑，那剑略奇特，通体金色镶嵌黑玉，又似无锋。夏侯瑾轩看到，说：“咦，这剑难不成是前几年欧阳庄主亲自铸得？听闻嵌的还是天山墨玉，自带灵力，泛带光泽，在武林中惹了不少风波，怎么今年也在品剑之列？”
姜承也点头道：“的确是师父亲手所铸。”
皇甫卓将费隐剑收入鞘中，抬眼望到那柄墨玉剑，“……的确珍贵，想必会有不少能人异士所求此剑罢。”
“哈哈，若是我会用剑，我也要去为它争取一番了，姜兄和沈公子是不是也如此觉得，沈……沈公子？”
三人目光放在擂台之上，只见沈夜站在擂台中央，姜承暗道不好，沈夜是被欧阳英当做仙人的贵客，可不能有所伤害，刚想上擂台将他叫下，便看擂台另一头有一武林剑客从容而上。擂台有规，比武二人在擂台之际，不容得第三人上场。
“姜兄……沈公子莫不是也看中了那剑？”
“即使不是看重，现在也无办法了。”皇甫卓道，“你看那剑客背着布中的古剑，再看他手腕，想必是个用剑高手。”夏侯瑾轩急了，刚想张口唤人，皇甫卓又道：“你现在叫也没用，他们开始了。”
话语未落，那剑客约莫看对方是个少年，不足为惧，背后古剑尚未出鞘，沈夜则是认定了那墨玉剑想要拿走，左手转瞬掐诀，剑客一闪身沈夜出现在他背后，左手聚起一团光。听得风呼啸三声，剑客出剑，转身一个利落的剑花，刺在沈夜左侧处，却被他又是一闪，刺空了。
台下三人紧张得不行。
沈夜像模像样抬起双臂，几道金光自空中浮现，剑客没见过这术法，索性疾步向他刺去，沈夜不躲，那剑锋停在空气中，像是碰到一道极为坚固的阻碍，沈夜双掌微微用力，双掌中金光轰声炸开，剑客手中剑被震得飞了出去，而他握剑的手虎口处已然震断，鲜血一片。
沈夜第一次与人交手，掌握不好力度，见那人受伤了才知浅重，那剑客啐了一口，也不说什么，暗骂一声下台去了。
台下停顿了几秒后响起掌声和喝彩，夏侯瑾轩也在其中，刚才沈夜施展处的术法让他叹为观止。姜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抬头对沈夜露出一个微笑。
那边的欧阳弟子取下那柄镶嵌墨玉的宝剑，放入匣中交予他手上，沈夜带着剑匣走下台来，夏侯瑾轩兴奋道：“刚才的就是仙家术法？！果然不同凡响，和二叔平日里教授我那些完全不同！”沈夜不好意思抓抓后脑，道：“我是不是下手太狠，把那人伤了……”
“比武之际生死有命，看得出你也收敛灵力，只是那人冲得太快，当时那剑离你太近。”皇甫卓道：“你不必太在意。”
“看来回去要和瞳好好学法术了。”沈夜摸着怀中剑匣，忽对姜承道：“你用剑吗，不如这剑送你如何？”
“这……”姜承以为自己听错，皇甫卓也道：“这可是欧阳庄主亲手所铸……”沈夜不在乎道：“很珍贵么，我是看它好看而已，和大祭司服颜色挺配罢了，但是爹还未教我用剑，我怕我回去也用不上。”姜承道：“不可，你既然此战获胜，这便是你之物，若非挚友，还请勿要转手他人。”
“可是你是我下界第一个认识的人啊。”沈夜心想，怎么这人这么固执，就是听不明白呢，“我们聊了这么久也算朋友了吧，我送朋友东西，怎么不可以了。”
姜承惊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夏侯瑾轩眸间一转，道：“沈公子稍安勿躁。姜兄，沈公子也是一番好心，不过你是折剑山庄弟子，若是收了怕会遭人非议，沈公子是因为不会使剑所以这么说，你自幼习武，不如教他一些剑法，也让这柄宝剑有用武之地？”
此提议极好，皇甫卓也点头道：“我赞成。这剑是佳品，姜师兄也是使用其他兵刃，哪怕收了也唯有雪藏，不如你指点他一二，以沈公子的灵力，加上几招剑式，想必是更有突破。”
姜承见二人都这么说了，也就同意了，沈夜还未学过刀剑，不过这剑恢弘大气，黑金配色，实在让他喜爱。折剑山庄弟子入门都要学剑，等过十五了才可按照自己意愿选择其他武器。夏侯瑾轩看着沈夜模仿姜承下了个马步，“折剑山庄的剑术不便教授，我就简单教你一些其余的，这是我从剑谱上看的，应该会适合你。”
“嗯。”沈夜好奇道。
姜承取了一普通弟子的佩剑，一年未用过剑的他初入手有些陌生，不过很快熟稔，沈夜认真记着他的动作，姜承动作已经放慢许多，但是他看得仍是眼花缭乱，对方已经过了十招自己只记了一半多点。“这些已经足够。”姜承收剑，“刚才的动作，可都看清楚了？”
“……嗯，八成吧。”沈夜诚实道。
皇甫卓抬眼看了看天，天边暗沉的乌云正朝这边飘来，“看来又要下雪了，我们还是先各自回房，天色也不早，等明日再聚。”夏侯瑾轩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我也确实有点累了，还要去找二叔看今天的帐。”姜承点头温言道：“那就请二位少主回住处休息罢。”
二人点头告辞，夏侯瑾轩想要跟上皇甫卓的步伐，但是后者走路极快，他不得不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你也回去休息？”姜承对沈夜道，“明日品剑大会。”
沈夜玩了大半天有些困了，揉揉眼睛吱了一声：“嗯，好。”
姜承带他回了房间，退出关门后看到天边雪云，此刻空中已经飘起细细的雪花。他略微思索后折身沿路往后院去。
他还记得要明日送沈夜一束梅枝之事，若是今夜下过雪后恐梅花要凋落不少。
姜承一人来到后院，此刻后院已经没人看守，天色已晚大多弟子都回房休息为明日品剑大会养精蓄锐去了，他看来看去，西北角一处粉梅开得最盛。他挑拣了不少正在怒放的梅花，轻轻折下，放在掌中用布条扎成一束，想着沈夜刚回房中应该还未睡着，送给他还来得及，边想边离开了后院。
他正欲往沈夜住处去，却看到朝这边来的夏侯瑾轩。夏侯瑾轩刚和二叔看完帐回房，可又睡不着边想去镇甸上逛逛，再看看雪中夜景什么的，正巧看到姜承也未回房，便热情叫住他。
姜承一看是夏侯瑾轩，迟疑片刻，转而将梅枝束藏到身后。
“姜兄？”夏侯瑾轩道，“拿着什么呢？”
姜承见瞒不过，只好拿出来，刚欲开口解释，便听夏侯瑾轩笑道：“好漂亮的梅枝！先别说话让我猜猜，嗯，肯定是打算送给欧阳小姐的，对不对？”
姜承怔了，许久后他点点头，缓缓道：“……嗯。”
夏侯瑾轩并不取笑他，他知道欧阳小姐自小喜爱姜承，便道：“那我就不挡着你啦，我还要去镇甸上转转，爹喜欢这里的梅花酿，我去给他买一些，省得他明日看着台上那些比武之人又要责怪与我。”姜承对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看他走远了，姜承把梅枝拿出，暗暗看了一些时候，朝沈夜那边走去。轻声叩门，没想到门一叩竟然开了。
沈夜在里面睡着，门却大意未关，姜承叹息一声，看他劳累已经睡熟，便把精心扎好的梅枝放在床头，压在剑匣上边，又望了一眼沈夜，这才转身轻声走出，还顺带着把门关好。
姜承打算往弟子房去，路上又碰到了急匆匆的皇甫卓，“姜师兄！可看到夏侯了？”皇甫卓面有愠色，姜承道：“他朝酒馆那边去了，说要买梅花酿。”皇甫卓跺脚道：“天要黑了，他不会武功又没带人，穿着还是富家子弟，这么一人出去可怎么行！”姜承劝他稍安勿躁，皇甫卓没听他的，着急去找夏侯瑾轩，朝酒馆方向跑去了。
他本想去帮忙，但是一想夏侯瑾轩刚走不久皇甫卓就追去，想必无甚大事，也就转身回房了，还是为明日品剑大会做准备吧。
姜承回到弟子房，找到自己的床榻，简单换去外衣便睡了。
第二日他醒得很早，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一红色绳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睁大眼睛看那原来是沈夜昨日买的木刻花生，而沈夜此刻正蹲在他的床头，伸手用那花生在他眼前玩着。
“醒啦？”沈夜兴奋道，“我看你睡得太熟，不忍心叫醒你。”
姜承沉默不语，利落地起床穿衣洗漱，沈夜看着他换衣的背影，道：“我看到床头的梅花了，谢谢你。”姜承嗯了一声，穿完鞋子又道：“你喜欢便好。”
“喂，今日是你们那个什么大会，你会上场打架吗？”沈夜趴在椅背上。
“会。”姜承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那是打擂，点到为止，不是打架。”沈夜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都差不多。”姜承看他如此悠闲，柔声问道：“你不去擂台看热闹？”
沈夜打了个哈欠，道：“早上起来看了一会，不过都没啥意思，剑法还不如你昨天教给我的那套好看。”姜承微笑说：“剑法力在杀招，好看有什么用。”沈夜摆摆手，“我要出去转一转，这里太闷了，等你打架的时候再回来。”
“也好。”姜承也无意再纠正他打擂和打架的区别了。
沈夜走出折剑山庄，来到一僻静墙角之处，那里有与他衣着差不多的人正在等着他。沈夜认出那是瞳的傀儡，八成是被派来寻他的。
那人见他先行了个礼，沈夜看到却是不耐烦，只想赶人。“大祭司派我来寻公子，公子请快点与我回去罢。”沈夜撇撇嘴，“我才不见一天怎么就急了，平日里父亲很多天都不来找我，也不见他急。”傀儡尴尬道：“这是大祭司的命令，还请公子别为难我。”
沈夜知道父亲脾气，虽然性子倔但是也是惧他三分的，若是父亲真想要找他，定会亲自来找，那时他就没有回旋余地，于是他思前想后，板起脸，最终道：“你回去告诉父亲，我再过半天就回去，现在有十分重要之事要做，关乎我族存亡大事，你回去就这么和父亲说。”傀儡被他唬得一愣，“公子你找到新的生存之地了？”
流月城高居九天，非灵力充沛者不能下界，即使下界也不能居住太久，沈夜这次只下来一天，便觉得有些胸闷，就算父亲不找他他也要回去的。“很快，你先回去吧，过阵子我亲自回去和父亲言明即可。”
傀儡一听，喜不自胜，连声应允后作法消失不见。沈夜在他消失后重重叹息，想着回去又要编个理由瞒过父亲和瞳才是。
他又在镇甸上看了看，然后回了山庄。
夏侯瑾轩和皇甫卓见沈夜朝这边来了，沈夜低头想着编理由之事并未看到他二人，夏侯瑾轩抬高音调唤他，终于被他听见。“瑾轩，这位少年是……”夏侯彰眯起眼睛打量起沈夜，此刻欧阳英正朝这边来，看到沈夜道：“夏侯门主，这位可是本庄主的贵客。”
“哦？”夏侯韬捻须而笑，“这少年年纪轻轻却灵力充沛，莫不是来自修仙蜀山？”
听到蜀山的名字，众人皆是神色一凛，唯有夏侯瑾轩眉开眼笑，十分开怀。“爹，平日你总说我喜欢看那些杂书，这下你总算能看到杂书用处了。这少年可不是来自蜀山，他来自流月城，正是上古典籍中所记载之与皓月同高，九天之上的流月城啊。”
夏侯韬第一个明白过夏侯瑾轩的话儿，震惊道：“真的，是书中所说的流月城……？难怪他灵力充沛，传闻流月城中居住的烈山部人信奉人皇神农，善驭灵气，寿命更是比一般下界之人要长久，可以说是仙人了。”
原来是仙人。众人的表情又是一惊。能请到仙人做座上宾，欧阳庄主真是好厉害。
沈夜并未听他们说什么，而是满心思想着回去后如何对付父亲。夏侯韬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沈夜身上，似乎有意找寻着什么。
“时辰到了，承儿。”欧阳英坐到中央的座位上，姜承从擂台另一边上走出，对台下众人抱拳行礼，端正道：“今日折剑山庄品剑大会，比武点到为止，不可出人性命。凡武林人士皆可一战，胜者将获得折剑山庄典藏武器一柄。”皇甫一鸣对身边的皇甫卓暗暗道：“卓儿，你今年还小，论武功你不是姜承对手，今年就不要参加了，专心看着就好。等六年之后的品剑大会你再将他击败，给别人看看我皇甫家才是武林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