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欧阳少恭的苦逼人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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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欧阳少恭大声道∶“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娘。”

　　　　“我娘……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欧阳少恭还没有到冰炎洞内，听到少年问话，只得道∶“你娘一定没事的，撑住，就快到了。”

　　　　“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云溪，看见那块白玉石头了么？”欧阳少恭转口道，“一定要记住它，那里面有……你们族人的魂魄。”

　　　　那块白玉石头……

　　　　韩云溪没再说话，头埋在欧阳少恭脖颈。

　　　　欧阳少恭感觉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心里很不好受。

　　　　自己要是能早些告诉韩云溪关于孟淮兼的一些事情，或许少年就不会盲目信任孟淮兼，或许乌蒙灵谷就能避免这场灾祸。

　　　　一路上，青玉坛弟子看见欧阳少恭背个少年往冰炎洞方向走，有意无意地都避开了他。除刚开始韩云溪被一青玉坛弟子砍伤后，就没再受伤。欧阳少恭没半点法术，之前被两次喂下大量迷药，毫无知觉地躺了近两月，现在走路都觉得吃力。拼着股气背到冰炎洞内，终于见到对峙的四人。

　　　　此时韩休宁与风广陌两人联合对抗武肃，战况激烈，法术碰撞，闪出耀眼光芒。韩休宁看见他背上的少年，一脸惊愕，却无法抽身来看一眼。

　　　　一边的孟淮兼背对着一块巨大的封印石，看着欧阳少恭，眼中一片冰冷∶“少恭，你还是来了。居然还把这小子也带了过来。就不怕我顺手杀了？”

　　　　欧阳少恭有些顾忌，放下少年，让他靠在一边的石头上，道∶“你想做什么？”

　　　　“帮你啊。你不知道你一半魂魄就在这把剑里么？集齐魂魄才能转世投胎，重入轮回。否则你就只能活到二十七岁。运气好些，至多三十岁，然后——魂飞魄散。”

　　　　孟淮兼笑道∶“怎么，少恭不会想魂飞魄散吧？”

　　　　“……什么……”韩云溪眼神涣散，听到一句魂飞魄散，不安道∶“……什么魂飞魄散……”

　　　　欧阳少恭道∶“不用你来管！就算要收集魂魄，哪里需要杀这么多人，他们……”

　　　　“少恭真是……傻得可爱。头发绞了之后，更可爱了。”

　　　　“焚寂内蕴藏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只要魂魄，岂不可惜？”

　　　　孟淮兼却不再多话，催动起封印石周围的阵法。

　　　　欧阳少恭脑子里嗡的一响。

　　　　血涂之阵！

　　　　阵法发出耀眼的血红光芒，欧阳少恭冲过去想阻止孟淮兼，却被却被阵法给挡在外面。

　　　　欧阳少恭怒道∶“孟淮兼！”

　　　　孟淮兼漫不经心∶“嗯。”

　5琴川

　　　　阵法中，血色光圈一波波漾开，封印石内焚寂微微颤动，开始从封印石中分离出来。

　　　　焚寂缓缓升起，一停，瞬间放出几股煞气，朝在场几人冲去，其势汹汹，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欧阳少恭只见焚寂剑身中冲出一股乌黑气流，朝自己方向冲了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恍惚间，只见那股气流居然偏了方向，往他身后的韩云溪冲了过去。

　　　　韩云溪受了重伤，根本没有办法躲避。那股煞气直直刺进他身体内，少年痛苦地大叫一声，眼睛圆睁，眸子里浮现一丝血色。继而闭了眼，不再动弹。

　　　　“云溪？！”

　　　　“吾儿！！”

　　　　韩休宁分心去看欧阳少恭这边，一招没有防守住，被武肃找到突破口，一击打倒在地。韩休宁吐了口血，死死瞪着韩云溪，拼力举起法杖。

　　　　焚寂悬在半空，周身煞气环绕。孟淮兼被焚寂煞气弹出几米外，挣扎站起后，一眼看见韩休宁的动作，马上明白韩休宁所想。飞速念诀下了一个结界，挡住了韩休宁的法术。

　　　　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欧阳少恭心念一动。

　　　　若是趁势拿走焚寂……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少恭趁孟淮兼注意力在韩休宁身上，几步跨到焚寂旁。

　　　　“欧阳少恭！”

　　　　时间只有两三秒，欧阳少恭不再犹豫，伸手探向焚寂，手指轻轻碰触到焚寂剑柄。

　　　　孟淮兼对着韩休宁嘲讽一句，回头见欧阳少恭动作，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喊道∶“欧阳少恭，你疯了吗？！”

　　　　焚寂剑内划出一道红光，隐入欧阳少恭眉间，不见踪影。欧阳少恭啊的叫了声，捂住额头，连连倒退几步，勉强站稳。焚寂周身煞气消散，哐当落地。

　　　　血色阵法应声消失。

　　　　那边，少了韩休宁的支撑，风广陌不敌武肃强劲攻击，败倒在地。面具被打碎，人已经昏过去了。

　　　　欧阳少恭捂着额头，脑中阵阵剧痛传来，眼前闪现出一些奇怪的景象。最后，像是意识到了危险，下意识般，手在空中虚虚一挥。

　　　　然后，全无知觉。

　　　　百里屠苏猛地握紧玉横碎片，“你是因为它所以才来翻云寨？”

　　　　“也并不全是只因为它而来这里。在昆州无意看见青玉坛弟子，怕被发现行踪，匆忙间写了封信给你，就和寂桐来了琴川。恰好听闻翻云寨那群山贼手中有一奇物，可吸纳魂魄，炼出丹药有奇效。我猜是玉横，就想去拿回，以免牵连其他人，无辜受难。”

　　　　“这块玉横碎片，里面或许有你族人魂魄。你且收好，可惜我对玉横如何使用完全不懂，只怕要寻高人才能研究这其中的奥秘。”

　　　　百里屠苏默默将玉横收进怀中，道∶“少恭，我想问你一件事。”

　　　　欧阳少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还魂丹不是我的。应该是那人趁我不注意，偷放进药袋中。”

　　　　“？”

　　　　面对百里屠苏充满疑惑的眼神，欧阳少恭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一下。

　　　　那时他外出采药，在街上看见几个青玉坛弟子像是在寻人，立即想到自己行踪可能已经被发现了。赶回家和寂桐商量回琴川，匆忙间简短的写了封信，绑在阿翔腿上送给百里屠苏说了此事。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路程。

　　　　结果，在来琴川之前被孟淮兼给截住了。在青玉坛停留意了大半月，才带着寂桐，从孟淮兼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

　　　　本是因为躲青玉坛弟子而来琴川，反而被人给擒住了。这件事情，怎么好说出口。

　　　　许久，百里屠苏像是看穿一样，道∶“你被抓住了。”

　　　　语气肯定，一点儿疑问都没有。

　　　　欧阳少恭脸都快成个囧字了。拢袖不自在道∶“是我思虑不周。”

　　　　百里屠苏道∶“少恭，你把那个人当做什么？”

　　　　欧阳少恭愣了一下。

　　　　“他是我的仇人。你呢，他是你的谁？”

　　　　欧阳少恭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在刚开始时候，他与他是好友，甚至青玉坛内斗，那人在危急关头几次帮了自己。可是，后来那人行事狠毒，就与他渐渐疏远，直到乌蒙灵谷事情发生，关系彻底破裂。

　　　　那人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做下这些事，但其中牵连复杂，他说不准那人是真心还是嘲讽，但是做出的一些事情，又确实与他有关。

　　　　现在要他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一团糟。

　　　　百里屠苏漠然道∶“我会找他报仇。我娘，还有族人的性命，定要他以命偿还。那时候，你会帮他吗？”

　　　　“你现在年纪还小，胜不了他。”

　　　　“现在不行，以后可以。”百里屠苏不再纠结这个，“你以后怎么办，住在琴川？”

　　　　欧阳少恭道∶“欧阳家外迁，不知在何处。寂桐身子弱，我打算在琴川买下一处小院，将她暂时安置在琴川。孟淮兼答应过我，不会对她出手。我独自去寻其他玉横碎片。”

　　　　“……”

　　　　“孟淮兼为人暂且不论，他答应过的事从未食言。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

　　　　百里屠苏问道∶“为何不一起？”

　　　　欧阳少恭道∶“路上势必危险重重，我带着寂桐，只怕会照顾不周。”

　　　　百里屠苏∶“你不与我一起？”

　　　　“你应该回天墉城去。”

　　　　“不去。”

　　　　“不去，你身中煞气发作该怎么办？”

　　　　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无声对视，良久，百里屠苏移开眼，道∶“我和大师兄说过，不会再回天墉城了。”

　　　　“为何？”

　　　　百里屠苏想了想，“我受不了。”

　　　　这算什么理由？

　　　　黄昏斜晖从木窗框中射进，映在白瓷瓶身上，化出一道油脂光泽，温润又冰冷。

　　　　欧阳少恭看百里屠苏手指不住地摩挲着药瓶，淡淡道∶“起死回生之法，我从未听说。云溪，你要找孟淮兼报仇，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想复活你娘……”

　　　　欧阳少恭摇头，不再说了。

　　　　百里屠苏将药瓶收进怀里，起身拿过搁桌上的剑，开门走了。

　　　　这是生气了。

　　　　关于韩休宁的问题上，他和百里屠苏说过两次，想要他不再有复活他娘。次次都是百里屠苏沉默以对。那时以为他听进去了，就没再提过。现在看来，百里屠苏心里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也是他没有在意过百里屠苏感受。只记着结局，起死回生只是虚空幻梦一场，就直白的说了，无意伤了百里屠苏的心。

　　　　欧阳少恭呼了口气，起身跟着出门。

　　　　“明天二姐要和二姐夫要去放花灯，不要我跟去。周复说他约了人，唔，都说约了人，连何白圭都说和姑娘约好了要去玩。唉，没人陪啊。”

　　　　方兰生边说边偷偷瞅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喝了口茶，悠悠道∶“明天灯会，我准备与寂桐租条船游湖，小兰若有兴趣，也来吧。”

　　　　方兰生喜笑颜开∶“太好了，正愁没地方去呢。啊对了，不会还有别人吧？”

　　　　“小兰是说百里少侠？”

　　　　“什么少侠，就是他，他走了吧？”

　　　　“他还有事，或许要停留几天。小兰怎么问这个？”

　　　　方兰生哼唧半天，才说∶“这人看着不怎么样，少恭你离他远点才好。”

　　　　方兰生想了会儿，突然道∶“不对啊少恭，你之前不是叫他云溪来着，他名字好像不是这么，是叫什么百里屠苏吧？”

　　　　欧阳少恭端着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我与他相识早，其中缘由，说来话长。”

　　　　“早？”

　　　　欧阳少恭点点头∶“在翻云寨前就已经相识。那时候他还年幼。”

　　　　方兰生脑子里想起百里屠苏漠然表情，撇嘴小声道∶“这破脾气，小时候肯定不可爱。”

　　　　“……呵呵。”

　　　　方兰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被欧阳少恭听见了，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欧阳少恭忽然笑道∶“当然没有小兰可爱。小兰幼时……”

　　　　“哎哎，别提了少恭。”方兰生直起身子去想去蒙欧阳少恭嘴。他们这边在茶馆二楼，人少安静，但有一桌人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小声交谈，方兰生怕欧阳少恭说的话被人听了去，自己可就没脸了。

　　　　“扎着辫子，穿女衣的样子，可爱极了。当时孙家小姐……”

　　　　“少恭！”

　　　　欧阳少恭看方兰生是有点生气了，连忙道∶“好了小兰，我再不说就是。”

　　　　方兰生气鼓鼓地看着欧阳少恭，半天才说∶“不许告诉别人。”

　　　　“这事在琴川内人人都已知晓，也是我不对，那时只觉好玩，就那样给小兰穿上了。”欧阳少恭摇头，忍笑道∶“那时孙家小姐还说，自己不要嫁人，就要和小兰永远一起玩。小兰还记得么？”

　　　　方兰生想了半天∶“有这事么？不记得了。”

　　　　“听当铺刘老板说，孙家小姐多病，平日不出门。不过明晚灯会上，会抛绣球招亲。小兰不如一试，或许会抱得美人归。”

　　　　“小兰曾说，想娶温婉淑德的女子作妻子。传言孙家小姐温婉贤良，容貌秀丽，小兰与她一起，也算一段美满姻缘。小兰已经快及冠，成亲一事，已要开始考虑考虑了。”

　　　　方兰生傻傻道∶“少恭，我觉得、觉得……”

　　　　“？”

　　　　“你真像我二姐……夫。昨天，他就是这么和我说的。要我娶妻来着。”

　　　　方兰生挠头，满脸疑惑∶“我也才十九岁，少恭都快二十五了，不也没娶妻么。这不急，等我闯荡江湖，扬名四海之后再说。”

　6琴川

　　　　欧阳少恭对上方兰生和百里屠苏两个，有一种当娘的感觉，尤其是在知道结局之后，只想省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曲折经历，直接大团圆结局，多好。

　　　　看方兰生一脸对大侠的憧憬，欧阳少恭暗想自己未免管得太多了点，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去经历了才能够成长。就像现在的方兰生，还有以前的韩云溪。

　　　　一想到百里屠苏，欧阳少恭头疼得很。按了按眉心，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杯中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