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作者:生煎包大战小笼包-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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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侧着头缓缓地环视过围着他的元兵一周,了然言道:“原来海沙帮已投靠了蒙古人!”海沙帮原是前朝官军,这些年来以贩卖私盐营生矢志抗元,海沙帮的第一高手易天海义薄云天又是他的授业恩师,宋青书万万没想到这次海沙帮与丐帮和谈实则是王保保在幕后操纵。如今想来,张士诚请武当派前来从中化解两帮之间的恩怨,并非海沙帮以为武当派的声势已大过少林派,只是得了王保保的授意。这次丐帮与海沙帮握手言和,宋青书本是大力支持,现下想起冯长老那句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只觉好似给人劈面打了两个耳光,脸上火辣辣地发疼。想不到这一世,终究又是他害了七叔!
王保保见宋青书目光狠戾,有鹰视狼顾之相便是心中一惊。他与宋青书数度交手,每一回都觉宋青书比起上一回更为可怕些,明教与武当派在武当山的一番商议已影影绰绰传遍天下,世人皆道宋青书仁义,朝廷更是认定了明教才是心腹大患。可王保保却知,值此乱世之秋便如大浪淘沙,有才具之人无论如何隐藏终究要浮出水面。他日,若是有谁能率天下汉人将他们赶回草原,必然是这宋青书!想到此节,王保保心中更是一凛,他也不提海沙帮只笑道:“宋少侠,如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屈膝投降,我便保你与你七叔不死!”
宋青书的含光已失落太湖,只见他随手拔出悬在莫声谷腰间的佩剑,又解下腰带将莫声谷紧紧捆在自己腰间,沉声言道:“废话少说,一起上吧!”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今日若是救不了七叔,那便下到黄泉陪他便是!
宋青书数番拒绝朝廷延揽,王保保早有准备,这一回也不过是白问一句心中实不曾抱着什么期望。听到宋青书再度开口拒绝,他也不动怒,反而微笑着低声言道:“宋少侠,上路罢!”说罢,他将手一挥,原本在宋青书身侧纵横驰骋的十数骑便同时向他冲来。
宋青书面色沉凝地望着最先向他冲来的一名骑兵,两人相距不足五步时,他忽然运起梯云纵轻功腾身而起,右足重重地踩在马头之上,马匹登时发出一声嘶鸣,双腿前屈,向一旁倒了下去。骑在马背上的骑兵只见剑光一闪,他还未及挥出弯刀,便觉咽喉间一阵热烫,随着倒下的马匹一同跌在了地上。
而宋青书在挥出一剑之后,已然再运轻功又跃上了另一匹快马的马背,将控马的元兵一剑刺穿踢下马背。王保保见宋青书骑术了得一连杀了三名骑兵,满身满脸俱溅上鲜血,原本如画的面容此刻唯余狰狞便叹息着不住摇头,不由轻声叹道:“真是个杀神!鹿杖先生、鹤笔先生,便要偏劳你们了!”
玄冥二老向着王保保躬身一礼,一左一右同时掠出向策马奔逃的宋青书疾冲而去。他二人内力深厚,不过追出数丈之距,便已追上宋青书,一掌打翻了他胯下良驹,使他不能再逃。玄冥二老自负身份,见宋青书背上的莫声谷神智全失已是拖累,当即负手言道:“宋青书,放下莫声谷,与我们放手一战!”
宋青书自知绝非玄冥二老的对手,然而事到如今他已是再无对策,只得深深喘过一口气,将莫声谷放在一旁的草丛之中。他自知今日绝无幸理,可为了莫声谷却仍是忍不住向尾随而至的王保保求情道:“世子,我七叔如今已是身受重伤,你要杀便杀我,还请你饶过我七叔。”
王保保与宋青书几番交手,宋青书数度危在旦夕,可王保保却是从未听过他求饶。此时听闻宋青书低声下气地向他出言哀求,王保保不觉诧异地望了他半天,几乎要怀疑眼前之人究竟是否他认识的那个宋青书。隔了半晌,王保保忽而玩味一笑,充满恶意地缓缓言道:“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他。”
王保保与宋青书原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他这般所言已是十分折辱宋青书。怎知他话音方落,宋青书竟是微微一笑,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多谢世子!”说罢,竟即刻屈膝跪倒在地连叩了三个响头。
王保保见状登时目瞪口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宋青书却仿佛丝毫不觉受辱,已然起身将手中长剑指向玄冥二老,沉声言道:“武当宋青书,请指教!”
眼见宋青书被逼入绝境仍旧神态沉稳临渊峙岳,玄冥二老不禁动容。他们兄弟二人向来不屑江湖中所谓的侠义,认定荣华富贵声色犬马方是人生快事。只因他们为蒙古人效力,武林中人虽忌惮他们的武功却也十分鄙薄他们的人品。如今日这般堂堂正正地执武林中人比武之礼向他们挑战的,宋青书还是头一个。玄冥二老见状竟是同时一阵沉默,隔了一会,二人肃然而立,躬身回礼。“玄冥二老鹿杖客、鹤笔翁,今日便来领教武当神功!”
玄冥二老的武功自然远在宋青书之上,宋青书这些时日武功虽有精进却是受伤在先,莫约是数百招之后,他内息耗竭,虽一剑刺中了鹤笔翁将其重伤,自己却也被鹿杖客一掌打中背心。这一掌虽说不是天下闻名的玄冥神掌,鹿杖客的内力却是十分惊人,宋青书瞬间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再不能起身。眼见宋青书落败,王保保又负着双手缓步走上前来,他望了面色惨白的宋青书一阵,忽然又道:“宋青书,你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同样饶了你。”
王保保此言一出,鹿杖客的神色便是一动,刚想出言阻止,又不禁万分犹豫地望了一眼肩头被宋青书一剑刺穿的鹤笔翁,将几乎冲出口的劝阻给咽了回去。这原是玄冥二老第二次与宋青书交手,宋青书不但内力更为深厚,剑法更是精湛,出手迅捷精准且气势勇猛招招狠辣,比起在万安寺时可谓是一日千里。若非他受伤在先,玄冥二老又占了人多的便宜,这胜负却是难料。然而玄冥二老之所以受汝阳王府礼遇凭的便是他们的盖世武功,此时若是自承宋青书他日的成就不可限量早晚胜过他们兄弟,却是难免教王保保轻视,荣华富贵便再不如往昔。
哪知这一回,宋青书反而边咳边笑,只不住摇头。他活了两辈子,求过天、求过地、求过神、求过佛,求过七叔、求过师门,甚至求过陈友谅、求过圆真、求过周芷若,可到最后谁又能饶过他?哪怕他这名门子弟早已名不副实,哪怕他早已是尊严尽丧,可他是再不想求人了。只见他撕心裂肺地咳过一阵,急喘过两口长气,低声言道:“动手罢!”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宋少侠,看到你这誓言吧,我忽然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当然,你可以不回答试试!
青书:……
导演:当年你在峨嵋派的时候,周掌门哪怕是演戏应该也跟你花前月下过吧?你是不是每次聊完太白聊东坡,说完九歌说史记,然后说着说着周掌门就说累了要回房休息?
青书:导演,你怎么知道?
导演:难得几次周掌门想跟你聊聊那些年我们在武当山吃过的饺子、叠过的蚂蚱,你就一脸高冷地说“往事依稀如梦里,物是人非事事休!”
青书:我没有高冷!我明明很痛苦很惆怅!
导演:咳咳,周掌门,原谅我误会你这么多年!当年你能等到屠狮大会之后再蹬了这个奇葩,真心忍!辱!负!重!
☆、第140章 朦胧心意
王保保见宋青书不为所动;一双浓眉不禁微微一扬,奇道:“为了你七叔尚且甘愿屈膝求饶;怎么为了自己竟不舍得开口?”
王保保犹有闲谈的雅兴;宋青书却实无话可说;只闭目受死。王保保见宋青书死到临头仍这般强项;双目便在这刺目的朝阳下微微一眯;望向宋青书时那冰冷的目光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狠戾。隔了一会;王保保断然令道:“杀了他!”听王保保这般吩咐;鹿杖客即刻心头一松;当即提起手掌向宋青书的额头拍落。
宋青书也不再徒劳反抗;只深深吸过一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眼。眼见这一掌将要落下取宋青书性命;鹿杖客忽然听到“嗡”地一声轻响;他骤然感到有一股凌厉的破空之声裹挟着一团热气向他的面门袭来。鹿杖客本能地将袖袍一甩,一支劲力强横的火箭即刻被他的衣袖卷落甩在一旁的草丛里。然而鹿杖客虽将这支火箭甩落,自己的衣袖却也已被燎去了大片,此时半条胳膊露在外面,瞧着极之狼狈。
只这片刻拖延,这荒凉的村落中又涌来不少海沙帮的弟子,各个手持点燃的火箭搭弓引箭指向了王保保与玄冥二老,为首的一人却是易天海的妻子梅七娘。王保保一见海沙帮的弟子出现在此便已授意鹿杖客将宋青书擒住,梅七娘却好似全不认识宋青书一般,只望着王保保厉声痛斥:“狗鞑子,挟持我张帮主家室,要挟我海沙帮助纣为虐,好险恶的用心!今日须留不得你!”
王保保处事果决当机立断,见他的算计被人识穿,也不多费唇色过问张士诚与其兄弟妻室的下场,只朗声言道:“朝廷处置叛逆从来都是斩草除根,可没有江湖上不祸及妻儿的规矩。尔等既敢反叛,便该料知有今日之下场!”
梅七娘闻言却只是一声冷笑,满是嘲讽地言道:“元廷暴虐,鞑子皇帝更是昏聩,世子这般忠心也不知你的死讯是否足以令狗皇帝听闻?”
梅七娘此言一出,王保保竟是勃然变色。隔了一会,他方才回神过来,冷笑着道:“好一张刁毒利口!”他久在军中,自然知道海沙帮原是宋廷官军,这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弓箭手绝不容小觑,便又瞥了一眼宋青书。“我的性命你们要取,这武当派未来掌门的性命你们也要一并取了去?”
怎料梅七娘只冷冷地望了宋青书一眼,沉声言道:“只要将你的狗头呈到张真人座前,想必他也不会与我帮计较。”
梅七娘话音方落,玄冥二老便已同时冷哼一声,挺身站到了王保保的身前。双方正是剑拔弩张,宋青书忽而开口道:“易夫人,海沙帮请我来调处贵帮与丐帮的恩怨,贵帮便是这般恩将仇报?”
哪知梅七娘根本没把宋青书放在眼里,只气哼哼地道:“咱们与丐帮仇深似海,谁要你来多事?你与丐帮帮主莫声谷本是同门,若是让你将张帮主与元廷勾结的消息传了出去,咱们海沙帮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宋青书被梅七娘堵地一窒,隔了片刻方才低声向紧锁住他咽喉的鹿杖客言道:“鹿杖先生,还请你给我个痛快!”
王保保见梅七娘全然不受要挟,也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一时间竟是愣在当场。眼见日头逐渐高起,再僵持下去更是自己吃亏,他当即向鹿杖客使了一个眼色。
鹿杖客心领神会,即刻拎起宋青书用力掷向正以火箭指向他们的弓箭手。宋青书重伤在身又被制住穴道,此时被鹿杖客大力掷出竟是毫无反抗之能,眼见宋青书落入海沙帮弓箭手的阵中,将一众弓箭手的阵型如数打乱,鹿杖客急忙拦腰抱住王保保运起轻功瞬间窜出数丈,几个转折之后,三人便已跨上马背,逃之夭夭。
梅七娘根本无暇过问王保保与玄冥二老的死活,见到宋青书脱困,她即刻冲上前来,扶着宋青书的身体急切地叫道:“青书!”
宋青书吃力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只低声言道:“先救七叔!”说完这句,他心下一松,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登时晕厥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间,宋青书发觉自己好似回到了武当派。还未上山,便已被人拦在了山脚,不让他通行。宋青书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惶怕,不由高声质问:“为何不让我上山?我是武当弟子!为何不让我回来?”
怎知那守山弟子竟指着他厉声喝道:“宋青书,你害死七叔,如何还有脸回来?”
宋青书倏然一惊,只觉脚下仿佛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将他陷了下去。隔了半晌,他方才醒过神来,拼命地摇头试图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我已亲手杀了陈友谅!我没有!”
那名守山弟子却只神色轻蔑而忿恨地望着他,反诘道:“陈友谅死了,张士诚死了吗?王保保又有没有死?你终究害死了七叔!是你害死了七叔!”
“我没有!我没有!”宋青书连声否认。眼前那名守山弟子的脸孔又忽然变成了别人的脸。
是六叔,神色悲痛,放声痛哭。“青书……青书!你……你何以害死你……你七叔……”
是二叔,面色冷凝,目光如电。“今日替七弟报仇!”
是爹爹,满头白发,形容憔悴,却仍兀自紧紧握着双拳恨声言道:“这等忤逆不孝的畜生,死了干净!”
是周芷若,是陈友谅,是张无忌,是圆真,是静慧,是许许多多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皆神色轻蔑地望着他,语音冷酷地讥讽他。“卑鄙无耻的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宋青书只觉心头阵阵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