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正联]直到我眼镜中了一箭-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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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恩先生！你刚刚去哪里了？真是吓死我啦。”
　　完全没有提起，自己前一秒钟，才做了某个举动的糟糕事实。
　　“你不用太过担心──这次跟紧我好吗？我想我找到出口在哪里了。只是如果你又从我背后走丢，不就给肯特君添上更多麻烦了吗？”
　　句子倒是诚恳冷静的天衣无缝。
　　小开先生，并不觉得会有问题──毕竟，（他不想为难的）小镇男孩，现在因故缺席。此外，（亲爱的未婚妻）莱恩女神，也并不在场。
　　──眼下，就只有某个（他们不熟，没见过几次。所以完全不可能会猜到自己‘正在泄愤’的）布鲁斯韦恩，一个有钱的高谭傻瓜，看见了他的所做作为。
　　退一步说。
　　怀特先生如此认为：这个蓝眼男人，不只非常天真（不愿意拿武器保命），并且明显把枪法不错，表现也十分仁慈（只会崩掉档路家伙一边大腿）的自己，当成英雄看待了。
　　──绝对是很好唬弄。
　　理查德小开淡定的想，才打算转过身子，带领（神烦）战友离开敌方阵地。
　　他就发现。
　　高谭富豪，面对怀特（非常不合他敦厚形象的）阴险放枪，虽然是如同预计那般（没有询问他的行事意图），却是无比灿烂的笑了起来。
　　──这男人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报社小开浑身一僵，瞬间有些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他想，明明这家伙前一刻还处在走失状态，应该没道理看出来我刚刚是做啥了啊？！
　　他瞪视着眼前那位（多年以来，都表现得非常无知的）超级富二代，此时此刻，脸上所露出的狡猾神色──并不是荧光幕上，总是愚蠢又作死的白目表情，也不是杂志周刊里面，足以迷死无数女孩的煽情笑容。
　　布鲁斯韦恩，他现在所展示的，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在投资某些‘报酬稳定’的营利项目之时，突然得到‘额外回馈’的惊喜之情。
　　“以前还觉得事有蹊跷──现在，我终于可以理解是‘为什么’了。”
　　他语气里兴味盎然。　
　　“怪不得，我的克拉克男孩，明明就看你这人很不顺眼，却又与此同时，莫名与你越发亲近。”
　　黑发男人轻轻的笑，嘴边的表情好不正经。
　　理查德怀特，却是十分清楚。
　　世界首富没有明言的潜台词是：没错。我早知道，你这家伙也是这么看他。
　　“你们两个，太像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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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球日报的小开先生，是在多年以后的一次私人会谈。
　　才懂得布鲁斯韦恩当下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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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克拉克肯特穿着有点破损的白色衬衫，罕见的没走正门，而是从窗口轻飘进来。
　　“……路易丝，还有约瑟芬呢。”语气非常麻木。
　　当年他四十出头，理查德怀特先生（自然是因为想要呛人），所以才给女儿选了一个（曾经被韦恩用以坑爹小记者的）女性名字。
　　至于现在，他五十一岁。
　　无比压抑的道出一句：“都在医院，暂时昏迷状态。”
　　这就是为什么，超人很难短时间内，分辨出她们的心跳何在──那里面不但嘈杂，还充满负情绪。因为人员、空间、器材，与药品的极大缺乏，伤势并不严重的人分不了麻药。政府虽然禁止了不需住院者（家属）的任何探视，院内的场景氛围，却还是异常可怕。
　　“放心吧，她们没死。”
　　离开我的只有父母，他闭上眼睛，又不是死了全家！──这便是理查德怀特，最近用来保持理智的唯一台词。
　　就像卡尔艾尔，丢掉的不过是丈夫，还剩下了一个儿子。
　　──他总觉得，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到目前还没有疯掉。
　　“你知道吗？蝙蝠侠生平唯一一次，给我的一句评价，就是说我跟你很像。”完全省略掉诸如‘我很遗憾’，‘我看见报纸了’或者‘我很惊讶’的狗P字句。
　　克拉克肯特与他之间，才不需要这种虚伪东西。
　　“可我明明不是渣男。”于此，某人决定故我，面无表情的叹一口气，开呛主席。
　　比分：128546　–　128545。
　　“呵，当然了，”接者，超人先生一阵干笑，“我也没有精神分裂的本事。”
　　他疲软的摊在主座对面，某张沙发之上，轻轻的道。
　　“理查德。”
　　“　布鲁斯他，B他，永远，永远都是那么有远见……。”　
　　“总像是无声的说：蝙蝠侠从来都是对的。”
　　声音里有点苦涩。
　　“迪克昨晚有告诉我，根据数据显示，你手上握有我们一部份资产以及企业内部的投资与代理营运权力。”
　　“所以，现在要请你接管分公司的大部分运作，这非常合理。”
　　善于经商的怀特先生，闻言，只是挑挑眉毛，半点不感到意外。
　　然后，对方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家伙，”氪星人语气沙哑，“是从，什么时候──就找上你了？”好似在隐忍什么。
　　就彷佛他明明理解：那是布鲁斯韦恩应有的行事风格，那是联盟里蝙蝠侠惯例的深谋远虑。却还是因为，伴侣生前这种，设计了重重措施，冷静缜密到可怕的‘布置死后格局’相关作为，感到非常恶心。
　　太恶心了。
　　他想，卡尔艾尔难以接受。只觉得没准：不光是第二任军师、理查德坏特、JL的那些伙伴，还有好多好多，其它自己所认识的人们，都被枕边人填进了某一格〈备选方案〉名单一样。
　　甚至。
　　黑暗的声音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会不会，事实上，就是连氪星主席，也是某项〈未来计划〉里面的榜首人物呢？！
　　──偏偏眼下已经死无对证。
　　克拉克肯特绷紧神经。
　　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为了不能确定的事情浪费心情。反正像他这种从头到尾，都被哄的一愣楞的家伙，完全没可能晓得，那个混帐都干了什么。
　　所以。
　　现在，此时此刻。
　　任何生物（包括超人本人），不管多么郁闷存疑，也只能暗自咬牙，吞下一口恶气。
　　他只是（按照配偶所希望的那样），去完成（他认为我）该做的事。
　　“我知道你也许跟我一样，并不喜欢他的安排。”
　　卡尔艾尔淡淡开口。
　　“但是对不起了，请签名吧──这种时候，韦恩名下的医疗机构以及福利设施可不能倒……况且，就算先不讨论那些世界急需要的，价格合理民生用品，还有来源安全的营养粮食。”
　　“假设只看Justice　League。”
　　“如果没有资金，我们绝对无法应付随时可能会出现的下一次灾难。”
　　他必须逼着朋友帮忙，就像那男人用存在来强迫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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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卢修斯福克斯与蝙蝠侠死后。
　　按照现有趋势发展。
　　夜翼迪克格雷森，原CEO的秘书小姐，以及报社小开，就会在他们签字同意以后，（暂时）成为韦恩集团旗下，仅有权限，可以重整计划，领导组织再次运转的关键人物。
　　他们即使不够完美、不够成熟，三人联合起来，就算无法扩张领土，也足够有力。
　　足够去守住，那巨大帝国财团的辽阔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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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然而，大都会小开，只是突然翘起嘴角来，轻蔑的问。
　　“你是在央求我能否签字？不签就会这样那样？没问题啊。”他嘲讽道，“好像有想过我会拒绝似的。”
　　克拉克肯特没有答话。
　　绿眸子的男人撇过视线。非常明白：一公尺外的氪星家伙，眼底下所闪着的那种光芒，确实跟过去的自己，太类似了。
　　他也这样看过路易丝莱恩。
　　怪不得布鲁斯韦恩会讥笑他们太像。
　　理查德怀特拔开钢笔。
　　“不过有几句话，你可给我听清楚了。”
　　流畅的在契约纸上写下了他的全名。
　　“我猜，你根本就觉得自己，是在‘乖乖的听从死去战友的生前指示’？”
　　“……抱歉？”内容超乎期待，卡尔艾尔楞了一下。
　　“你以为，你是在表达‘联盟主席对最佳搭档的深厚尊重’，或者宣示克拉克肯特了不起的真挚感情？──所以，才会现在，这么委屈自己，跑找我来署名盖章什么的？”
　　“…………………………嗄？”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报社小开觉得：自己身为人类，有点义务。
　　现在需要把残酷的事实，讲得非常直白，不留丁点余地。
　　──就凭，报社晚辈，是自己超过大半辈子的一名挚友。就凭，被人套圈，他现在也一肚子火。就凭，那个唠唠逼逼的肯特男孩，真的太过欠揍。就凭，某个在八年前，只跟他独处不过十个钟头，便看穿了一切本质的可怕家伙。
　　布鲁斯韦恩。
　　这个男人，在那三枪的两秒之内，就意识到：理查德怀特，这个平常温文儒雅，貌似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绝对，绝对，是在这种时候，最能明白，最能了解，也最不可能误会卡尔艾尔，他那颗氪星脑袋里边，‘到底都塞了些什么无用垃圾’的金手指般存在。
　　──蝙蝠侠设计了这么多破烂东西，没准只是希望，报社小开，能够动用言语暴力，在克拉克洒逼玩死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之前，打醒这个白痴。
　　于是，他在心里翻了白眼，更加直言不讳。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感到自己非常成熟非常冷静吗？很骄傲你能够维持理性，按照对方的期望如此办事？”
　　理查德冷笑，不为所动的看着他的可爱外星晚辈浑身僵硬，嗓音恶劣的温柔起来。
　　“你其实只是恨他恨的半死而已。”
　　“如果你没察觉出来，只代表你根本还是一枚没有长大的幼稚P孩。”
　　满意的看见对方瞬间惨白下来的空洞表情，怀特先生感到非常解气。
　　那种感觉，就像是给了当年，一直责怪命运的自己，理查德的年轻时代，好响亮的一记耳光。
　　就是痛快！
　　“我们伟大的卡尔艾尔先生，或者说博爱世人同理心泛滥的克拉克肯特──他认为，比起自己不疾不徐的飞过来要我签字，现在那些被压在瓦楞堆下的人，还有一直摇摇欲坠的危险大厦，并不急迫。”
　　“是啊。”他冷酷的继续，走上前来，“世人都知道你死了配偶，并且伤的性命垂危。”
　　“不过都三天了。”
　　“你是在告诉我，超人认为：‘目前这颗残破不堪的蓝色星球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他的一个朋友，嘴炮聊天’？”
　　“别开玩笑了，你个死小鬼。”
　　他揪住他的衣领（报社晚辈几乎是反射性的畏缩了一下，终究没有躲开），笑脸扭曲，一字一句的说。
　　“你只不过是恨他恨的半死，大脑却又不想承认。”
　　“所以才会装作配合，实质上却是啥也没干──好像你家那个疯子，会被你气的活过来一样。”
　　他松开手，非常烦躁的盯着那个谈话对象，视线开始失去焦距。
　　“你真觉得这能改变什么？──你很难过？所以呢？其它人就不难过啦？表面上按照‘对方所希望的样子活着’，接着却啥也不管？怎么？不过是死了个布鲁斯韦恩，你的小小世界就垮掉了吗？！所以你也就这点程度！卡尔艾尔今后就纯粹是个挂名？──少给我摆出一副‘没意识到自己都在干嘛’的混帐表情！！！我简直能拿我所有家产跟你打赌，这几天来，你八成就是连超级听力都没用过对吧？”
　　所以某氪星人，才会战役结束了这么久以后，还会开口询问‘路易丝莱恩母女’的生死情况。
　　──去你妈的希望之子。
　　理查德想，他用一种充满藐视的鄙夷目光，紧紧跟着那双茫然混乱的蓝色眼睛。
　　“我甚至百分之百能够肯定，你心里刚刚非常的期望：‘理查德怀特在被坑之后，大概会对布鲁斯韦恩一个死人破口大骂’，对吧？”
　　他看见氪星晚辈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就因为你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好恨那个你爱的人。这一秒钟里面，还有更多的家伙在失去他们的亲人。”
　　他对他一嗤。
　　很多灾区面临缺水问题，飞机起降平台不足食粮难以运输，……其它，还有火焰无法熄灭、受困危险地带、有毒气体不断排出、连夜下雨延误救援。
　　“我去你x逼的，现在就可以老实告诉你。”
　　“克拉克肯特，如果你真的爱着那个叫做布鲁斯韦恩的神经病，甚至打算遵照他的期望生活下去。”
　　“你最好接受自己短期之内，将会痛恨他痛恨到无以复加的可笑事实。”
　　他的话语比羽毛还轻。
　　“因为，一个半调子的超人，将会比没有还要糟糕。”
　　因为，你正在，随随便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