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过往by子竹[瓶邪同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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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治愈术?”张起灵皱著眉问。
“不会。”吴邪耸耸肩,“我的法力天生异相,单只具备攻击性。”所谓法力,往往破坏与再生并存,即攻击性与治愈性同时存在。可吴邪生来就只具有攻击性的法力,自然只能使些攻击性法术,厉害虽然是厉害,只是一旦受伤就会比别人多吃好几倍的亏。
张起灵早就发现这小子的法力怪异得紧,如今听见吴邪说出的话,虽与自己的猜测基本一致,仍不免暗暗称怪。
往後,多备一帖愈伤的药吧。
张起灵这几天帮吴邪治疗那诡怪的猛毒已耗去几成功力,便是他想给吴邪用治愈系法术疗伤,只怕也还没喝药来的快些。
想到这里,张起灵便松开捏著吴邪的手,在床沿上坐下,手执瓷勺送到吴邪嘴边。
吴邪见张起灵俨然一副要喂自己的样子,内心只小小挣扎了一下,便释然:算了,身体状态都成这样了还在乎什麽面子不面子的?有人喂当然比自己扒拉舒服惬意多了……於是,低头一口吃掉勺中小米粥。
最近,自己好像总是被他喂?吴邪想道。不过还好,这种喂法,可比喂药的那个好多了啊…不对不对!那个哪能叫喂啊,简直折寿……喂喂打住打住!一想起刚刚那个火辣刺激的吻,吴邪的脸又要烧起来,於是赶紧临门一脚煞住思绪。
张起灵看著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吃著嘴边米粥的人儿,微下垂的眼角缀满长睫,略大的眼中目光涣散,看来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只是,一张尖出下巴的脸上,似乎洇出了些血般鲜豔的红色。
怎麽脸这麽红。还没退烧?
张起灵俯身轻撩开吴邪的刘海,额头相抵。两种温度霎时相融。
正神游万里的吴邪没反应过来额上凉凉的感触,一下子愣怔住。
还好,热度已退。
确认吴邪已不再烧,张起灵直起身子,重又拿起碗继续喂食某只似乎吓呆了的小动物。
虽不再烧,怎麽脸越来越红了?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勺稀粥又凑到唇边,只得呆呆地吞掉先,再咀嚼几下。
之前一直在神游,没怎麽好好尝过这粥的味道,如今吃起来倒还真是不错,糯软香滑。只是略有不足……有点怪怪的?
突然想起来什麽似的,吴邪眉毛一横哇哇大叫:
“你没放蜜!”
“快放糖放蜜,哪有人喝粥不搁蜜的!快去快去……我只要亦力把里(*注1)的黑蜜!”
张起灵沈脸瞪著乱扑腾的吴邪,眉毛紧紧拧成一个乱结,太阳穴一阵跳痛。
说不上来什麽滋味,但总之………很火大!
哪有这麽大的人喝粥还要搁蜜的!
*注1: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的首都之一,与明并存。明初,现在的新疆(产黑蜜)由察合台的後人统治。
…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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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
山间日出,不仅仅晓风残月。
曙色尚熹微。极目天际,由浅淡鱼肚白向暗紫深蓝的夜交融过度处,正是那不浓,不淡,亦不散的雾涌云蒸,轻拢慢涌。日光惨淡,还称不上云蒸霞蔚,只在流涌团云间铺上一层耀烁的丝绉。可料想?不出几个锺头,这一片愁云惨雾,将化作连仙人也不舍眨眼的云消雾散的极盛之景。可料想?适时,缇橘,洋红,朱膘,泥金,绛紫,遍布这一方太白云天的色,极尽缭乱纷繁之所能。
有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可无论谁见了这初霞成绮日暖风恬,会否认一方水土亦养一方景致的说辞呢?
所谓深山竹簧,拂晓风起,残月将落际直叫人起一段青灯古佛度余生的情思。寂风凄雨的山间残夜轴卷,却压根不适合这一日的晨光。
影绰晕沈晨光中,本该静静由人睡的房内,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可知,有人早起了。
吴邪往身上套著自己当日穿著的月白缎回纹镶边的弹墨直身道袍,整理好交斜大襟、过手大袖、触及脚面的纤长衣摆,腰上系好佛青绦带,串一挂倒垂莲题的乌银七事儿。素白锻料衬著纤长身段,直教人疑,这著的不似道衣,倒像那舞伎的华裙般摇曳生姿。
“唉………”
没来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件当日被割破不少碎口的大袖袍衫,已被张起灵以法术修补齐全。
那人很厉害。做饭也相当好吃。虽然面皮冷了点性情闷了点脾气臭了点,却救了自己两次。可见是个大好人,只不过不大会表达罢了。
只是,自己仅仅是暂住。恐怕,也没有答谢犒酬的机会。
吴邪深知,一旦伤好,自己便绝无留在此地的理由。
自己失踪数日,杭州宅子的那几位老家夥恐怕要愁死了吧?嘿嘿,这次姑且吓吓那老狐狸三叔,看看没了小爷把他急成啥样!哼,这时候才知道小爷多重要吧。
勾勾嘴角,却怎麽也高兴不起来。
然而,拎起小小豆黄包袱,推门跨步而出的脚步却没有迟疑。
不能再留。
心中的一大团疑云,不能不解。这是什麽山,为何地图上没有此山?当日追逐的那只八尾狐妖,如今匿於何处?为什麽那天自己会突然法力全失,甚至至今也未能恢复其半?
吴邪再怎麽迟钝,也不会看不出这山和那张起灵有古怪。单凭独居在这连山路也没有一条的山中,难道还不可疑?况且那闷油瓶还是个恐怕世间无人能出其左右的术士,道行高的让吴邪咂舌暗服。
吴邪早已发觉,张起灵总是入夜时出门,天明才归,所以便决定在这一天尚未天明时离开。
其实,他何尝不想道一声别。只是,除了一声显得生疏的‘谢谢’,便无话可说。没什麽可以留下,一声谢怕只会被这山风吹得不见影吧。
走吧,趁著天色还早。
然而伸手推门,站立在那沁寒空气中时,又不免是一声长长太息,其间,淡淡惜意难掩。
似乎是回应那声叹息,吴邪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去哪。”
淡漠如水,过耳如烟的嗓音。他奶奶的小爷再怎麽伤春悲秋强装文艺也不会不认得这声音啊!
“咦哎哎哎?!!小哥你怎──呜咳、咳咳──”
吴邪惊吓得向後一蹦三尺,话才出口一半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闷油瓶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也不出个声,想吓死人还是咋地!可怜我的小心肝啊……
张起灵打量著穿上了自家道袍的吴邪,声音不冷不热地重复一遍:
“去哪。”
“厄……”吴邪搔搔脸颊,感觉怪怪的?“这几天麻烦你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就准备告辞了。”不知道怎麽搞的,一声谢谢总是出不了口。
难道真是如传言所说,大恩不言谢?
晨曦渐起。东方的天已被温柔的光辉笼覆,千障山峦悉为镶上一道压金刻丝滚边。
又是一日,入目满眼:锦绣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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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麽?”吴邪纳闷地前後翻看手中看上去是封信的白色绢纸,忽然眼角瞥见封套角落一朵小小的任字云纹样……他奶奶的小爷再怎麽伤春悲秋强装文艺也不会不认得这图案啊!
“文锦姨?!”
大吃一惊的吴邪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张起灵,不料那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正闭目养神。
搞什麽?这只闷油瓶手里怎麽会有文锦姨留给自己的信?难道……难道他绑架了文锦姨?!
那时,终於说出“告辞”二字的吴邪,一句“就是这样小哥拜拜”还没出口,就被张起灵拖进了屋中。没等吴邪站定,一封信被塞进他手里。
於是,就有了上文那一段。
返回当下。吴邪正满脸不安地瞅著已然入定的张起灵,一副生怕他绑了自己某位血亲的表情。
一咬牙,吴邪嘶啦一声拆开信封,勾出一封由吴门密文写成的家书:
“贤侄邪如晤:
渐入严寒,伏福躬无恙。
…………
……愚伯母膝下无子,直将女(*注1)视若己出,原合纳养於家中,然念及贤侄体弱弗堪迁,并山危无所路,遂与张生相议,且留女於山中。於之徒仆尚不忍,而况於女乎?然考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悉堆是谷。而色又佳美,景亦宜人,实调适养息之上处。侄且安歇,日後定遣人往返,适时迎回。
(又加一道秘术防窥)张生陌路,愚伯母不敢掷女於狼虎,遂究其根源,几无从悉,至近日得报,姓张名起灵,字号不详无论生卒。古书有载:‘起灵者,死灵术与之类也。’其余不能得知。相安则谨言慎行,落难则脱身以逃,径自伺机而动,亦毋庸赘述。
顺颂 近佳。
愚伯母文锦”(*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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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女,同汝(实在是不想要这个脚注……)
*注2:不想看文言文的筒子们注目!!
这封文锦写给天真的信,实在是因为无法接受明人用白话文写信而诞生的歪瓜裂枣……抱歉,我文言完全是一团浆糊,要不是这封信实在关乎甚重,绝对不会扯出这麽一蛋的……这封信cut掉问候称谓客套寒暄的大意是:
【翻译】“你文锦姨我多疼你啊,哪能舍得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的?可惜你看你受了重伤这山又没路,不得已才把你留在这。这地方景色这麽好,你就在这住下好好养养,过几天我派人来接你。
“张起灵那小子是陌生人,我哪敢把你往虎口里撂?可我查了半天也查不出这丫什麽来头,只知道他姓张名起灵,字号不详,生卒年不知。古书里边说:‘起灵者,死灵术与之类也。’别的就不知道了。你呢,要是没事你就说话做事兜著点,出事了就赶紧溜,总之给我放机灵点,懂?不用我多说了吧。”
(马马虎虎应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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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吴邪满脑只有一个想忘:杀回杭州活拆了送这老不死的送她归位。
你大爷的,搞不清人家什麽来头还把你侄子往火坑里推?!什麽视若己出,简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个死三叔,连文锦姨都被你教坏了!!
啧啧,殊不知其实你那温德恭良的文锦姨才是吴家最黑最黑的一只,你那精得跟鬼似的三叔在你文锦姨面前也得乖乖伏地听命。当然,任吴邪想破脑袋,也是不会想到文锦是带著怎样的一脸腹黑笑容写完这封信的。
气得炸毛跳脚的吴邪刚想把信纸揉烂撕碎,突然一个小型法阵跳出来,浮於空中旋转半圈,渐渐显形为一枚泛著荧光的八卦,把吴邪吓得一愣。
语音符?
语音符是道家弟子常用的联系符咒,可以单独传送,也可以附於某物之上递寄。
吴邪困惑地盯著浮在空中的小法阵。有什麽话写在密信里不就好了,还弄什麽语音符?
“就是这样……小邪啊,你就跟那小哥好好过日子吧,活活。”
法阵倏忽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屋中仿佛还回响著文锦(居心叵测)的笑声。
吴邪只觉得头皮一炸,脸便作燎原之势烧了起来。
好、好、过、日、子?
文锦的声音不大,在吴邪耳中却被自动过滤成震天价响。
过你大爷的!啥叫好好过日子啊?!又不是老娘嫁女,胡说啥呢!
还故意做成语音符,分明是想让张起灵也听见!
文锦姨你完了,让小哥听见,人家不杀下山砍了你泄愤才怪!
这麽想著,吴邪抬起头朝张起灵望去。没想到张起灵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睁开眼,如今正面上有些笑笑地瞅著吴邪。
吴邪脸上又是一阵滚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