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_瓶邪]长明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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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哀嚎一声，这下事情大条了。没有出口意味着必须原路返回，可我们哪可能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当初不就是因为无路可退，才被一步步逼到这里的吗？而且河水倒灌，那意味着什么？我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更觉头痛。当初下来时每人都背着个背包和氧气瓶，然而几番变故后，如今只有我和胖子的装备还保留着。四个人两个氧气瓶，明显不够用。
不过总比没有强。
我蹲下身去检查背包，一看之下顿感祸不单行，那罐氧气瓶几经磕碰，瓶身上被划开一道口子，里头的气体老早就放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靠……无精打采地想着对策，身旁凑来一人，胖子冲我挤了挤小眼：“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眨眼就成了阉鸡。”
无奈的把空罐子扔给他：“你自己看。”他掂掂，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胖爷那有个好的，你拿去用。”
“那怎么行……”我刚待反对，就被他的白眼挡了回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我们四个里就你小子水性最差，不给你给谁？麻利点把该穿的穿上该带的带上，听动静过不了多久水就该下来了，我们先从这里出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别的岔路口，找不到就到之前你和小哥掉下来的水潭那去。”
如果回头，等在前方的除了黄泉还有那段布满了蝙蝠粪的道路，可除此之外貌似也没有其他更好地办法，不管怎样，至少好过坐以待毙。
各自收拾好了，张起灵背着我的包，从里面掏出仅剩的一小捆登山绳：“系腰上，以防失散。”那捆绳子的长度刚好够让我们在腰间绕上一圈，前后隔着大约一米左右的空隙。确定绳子已经绑牢，我们快步走出这处空旷的空间。
原以为目前的危机尚算不得迫在眉睫，可我却忘了有个说法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排在最后的潘子踏出那条L型短小通道的当口，空气中响起了清晰的断裂声，慌忙回头，就见短短的数秒内，无数条裂痕爬上了周围的石壁，并且顺着通道入口一路向内延展。随着裂痕数量与体积的增大，有水从中漫出，不一会儿就在脚下积了浅浅一滩，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快走！”张起灵沉声喝道。跑了几步水位已然升到膝盖，离黄泉越近温度越高，但同时也稀释了本来骇人的高温。目前的水温对我已经无法造成危害，而另外三个都是剐骨都不带眨眼的狠角色，眼下情况紧急，更是顾不了太多，半跑半游的渡了过去，此时水已漫至小腹。
见鬼。
马不停蹄的向前，蝙蝠洞穴过了将近一半时，前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坍塌声和轰隆的水声混在一起，简直石破天惊。“戴上呼吸管！”张起灵回身把我挂在脖子上的防水护目镜拉至眼睛处，随后大吼，我下意识的将呼吸管的咬嘴放入口中咬住，跟在后面的胖子帮忙打开了气瓶开关。
紧接着人被抱入熟悉的怀中，还没来得及发问，就惊恐的看见水流以摧枯拉朽之势汹涌而来。
铺天盖地。
“——！！！”
强大的冲击力把我撞得头昏眼花，腰上被绳子勒的疼痛不已，那力道像是要把人硬生生扯成两半。也就是那么短短几分钟，一切逐渐归于平静，上下左右皆被水所淹没。我挣开张起灵怀抱的手臂，他对我点点头，朝后看了看，胖子两人对我比了个安好的手势，提起的心微微放下。
经过方才的混乱，我们被冲出了挺远，水中能见度变得很低，只能靠记忆摸索前行。我不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离水面有多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在没有氧气支持的情况下，普通人憋气撑死了四、五分钟，水性好的可能可以翻一倍，据说曾有人坚持过十多分钟。然而，超出了这个时间该怎么办？
张起灵三人暂时还没有出现不妥，但这并不能减轻我内心的担忧。
前路漫漫，生机未知。
有句老话说，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当我看到横挡在不远处那条巨大的双头蛇时，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操这货怎么还没死啊！
巨蛇盘着长长的身子，深幽的竖瞳注视着我们，不知是我的神经麻木了还是其他原因，这次没有产生那种被当成猎物的森寒感。没等我往深处想，双头蛇忽然张大嘴扑过来，它的动作出乎意料之外的敏捷，跟巨大的体型完全不相符。
四个人绑在一起，又是在水中，行动难免迟缓，而且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笨拙的躲过第一轮攻击，不意被后面那个脑袋撞个正着，刚想再躲，已经来不及。
血盆大口开合间，光线被彻底隔绝，目所能及尽是黑暗。我艰难地屏着呼吸，方才那一撞，背上的氧气瓶遭到重击而报废，这会只能靠自己。胖子说的对，我水性向来不怎么样，平日里憋气能超过两分钟就不错了，现在几乎已到了极限。
恍惚中被人一把拉住，嘴唇覆上一方柔软，随即牙齿被撬开，和舌头一起进入口腔的是急需的氧气。
张起灵……
神智逐渐昏沉，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耳边依稀响起孩童天真稚嫩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有一个后记，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狼嚎——
嗷嗷嗷嗷嗷嗷！！！我写完了写完了！！！我终于把这篇文的正文给写完了！！！苍天啊大地啊将近八个月啊啊啊！！！我居然没有弃坑反而填坑了啊！！！谁能理解我亢奋的心情！！！
扶墙，于是，正文就到这儿。
哦对，还有个短小的后记交代一些后续。
后记完了之后，就是我想写很久的番外篇啦嘤嘤嘤！
看到这的姑娘们都冒个头冒个头！
让我知道你们来过！
冒个头冒个头！
另外，111111节快乐！！
我爱你们！！！
【章五十三 尾声】
再睁开眼时，印入眼帘的是日出前靛青的天空。
头脑中还残留着缺氧的晕眩，我呆愣了许久，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吴邪？”
有人探过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我。与他对视半晌，我如梦初醒般道：“张起灵？我们这是……”
“出来了。”他语气平淡的接过我的话。
“哈？”我不由惊愕，“怎么可能，那条双头蛇呢？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它干掉了？”一连串问题换来的是否定的摇头，张起灵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向另一个方向：“你自己起来看吧。”
这样的态度更让我心中存疑，撑起身子回头，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不远处的河岸上，一颗巨大的头颅安静的伏在那里，张大的嘴中露出残缺的獠牙，而那双曾让我厌恶恐慌的碧绿眼瞳此时已默然阖上，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准确来说，如今呈现在我眼前的，不再是那条鲜活的双头蛇，而是再度变成了石雕的形态。
我茫然的看着，过了一会从地上爬起，晃了晃脑袋，慢慢靠近那尊凝固的石雕。手按上额头前突起的肉瘤时，我惊觉掌下的触感有些不对，然后便瞧见石雕从掌心下那块开始，悄无声息的龟裂，继而齑然成粉。我保持着抬手的动作，碎屑自掌下簌簌而落，在身前的土地上积起一层细细的灰白石末。有清风擦肩，那些碎末就随着风一并远去了，眨眼便走了个干净，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同时消散的，还有那始终回荡在耳畔，清澈的笑。
静静站在原地，我迟疑着开口问：“是它把我们带上来的？”张起灵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是他们。”
他们？费解地皱起眉，数秒后恍然，顿感五味杂陈。“这算什么？”有些哭笑不得，我纠结的抓了抓头发：“因为我们毁了地宫，变相放了他们自由，所以来报恩了？”
“或许吧。”张起灵看起来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心思，“去把胖子他们叫醒，该回家了。”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双头蛇……那两个孩子将我们送到了最初入水的地方，租来的吉普就停在不远处。这可当真是个意外之喜，省去了不少麻烦。
胖子和潘子肚里吞进了不少水，我费了点力气才让两人苏醒过来，解释了一番现下情形后，不出意外的引来一阵唏嘘。来的路上都是胖子在开车，鉴于他及潘子刚醒情况还不稳定，张起灵又是个没驾照的，最后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我头上。回程我们绕过了祁连县，一路朝兰州市而去。虽然要连续开上十个小时没得休息，但也比到了祁连县被人暗算来得好，我们四人如今个个都疲惫不堪，保不准会着了道。
到达兰州已是下午三点多，随意找了家旅馆连澡都顾不上洗，沾了床倒头就睡。
先前还不觉得，然而精神一旦松懈，就感到疲惫从四肢百骸透出来，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再动弹一下。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饥饿打败了睡意，我起床叫了宾馆的外卖服务，一碗热腾腾的刀切牛肉面下肚，再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才觉得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胖子订好了四张13：40兰州飞杭州的机票，他打算先同我们一道过去，然后再回京城。于是当天下午四时，我已踏上熟悉的土地。
对于我们的平安返回，三叔那老家伙深表欣慰，表现在行动上就是请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席间我把这次的经历大致说了，三叔笑道我这次没有缺胳膊少腿全靠他老人家保佑，我闻言只想翻白眼。
胖子只待了两天就闪人了。带出来的明器我连带着张起灵的份拿了一张玉覆面、四件玉鱼、汉白玉龙形端刃刀、三对成套玉珏和那卷无字玉简，其余的由他二人自行去分。玉覆面被我当做镇店宝留着，玉鱼和端刃刀都卖出了相当可观的高价，乐得我喜上眉梢。三对玉珏比起前两者稍逊一筹，但也算很不错了。
倒是玉简始终没能出手，不过我已经大赚一笔，对此倒也不怎么在意。
日子过回了平静，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店里多了个张起灵。有些事我们俩并没有挑明了说，但彼此都是知道的，也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他每日都会到我店中报道，往往一呆就是一整天，和曾经的失踪专业户简直判若两人。等到关门后他会去我家吃饭，有时会留下过夜，久而久之，家中便多了不少属于他的东西，例如牙刷、例如衣服。鞋柜中常用的拖鞋变成了两双，床上的枕头也多出了一个。
我能察觉到他在不动声色的入侵我的生活，但是那又怎样？我乐见其成。
黑水地宫的经历和过去的每一段冒险一样，成为埋入心底的记忆。那时的我并不知晓，有关地宫的一切要划上句号，其实为时尚早。
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打出“完结”这两个字时，我的心情很复杂……
不管怎样，能坚持到今天没有弃坑，对于我这种喜欢挖坑又懒得填坑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感谢一路陪我走到现在的姑娘们，正文到此正经儿完结了。
那么，请期待轻松温馨的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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