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薄暮-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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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肆，读作kiyoshi，没有姓。”
　　男孩子的声音是清脆的童音却带着沙哑和浓浓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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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水明知是运动员，一个在空手道上刚刚崭露头角的职业运动员。
　　一个23岁夺得了青年组冠军的有着锦绣前途的运动员。
　　速水明知收养清肆一年以后，出了车祸。
　　肇事车辆逃逸……
　　速水明知父母双亡……
　　家中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所在俱乐部以资金紧张为借口拒绝支付医药费……
　　清肆漠然听着这一切，咬了咬牙，以速水明知的名义变卖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凑够了手术的费用。
　　坐在手术室门外，清肆紧紧地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灯，不敢移开视线分毫。
　　他害怕……
　　害怕再次去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手术失败的消息……
　　也害怕只要稍移开眼睛，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
　　你说……人怎么能这么背……
　　可是……
　　爸，不管怎样你都要活着……
　　在清肆的祈祷下，速水明知终于成功的被推出了手术室。
　　但是恢复了意识的速水明知却是呆呆的，
　　因为车祸导致了腰椎受伤，腰部以下没有知觉了。
　　那双曾经被清肆误以为是太阳的眸子里面空空荡荡……
　　“怎么办？儿子？爸爸除了空手道就什么都没有了……”
　　清肆怔怔的望着速水明知，胸口难过的好像被人用大槌子敲过似的……
　　心里又是酸又是苦，满满的化作了眼泪从眼睛中溢了出来……
　　清肆狠狠的擦去眼泪，可却根本不受控制……
　　小男孩满脸泪水的冲着速水明知喊道：“速水明知！你这个混蛋，你就在床上颓废的去死算了！”
　　转身向外面跑出去，留下被甩的来回摇摆的门，和面无表情的男人。
　　
　　清肆疯狂的奔跑在街上，
　　街上人很多，但清肆却觉得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人。
　　自己与周遭格格不入……
　　四周的人们是彩色的，而自己是黑白的……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清肆站在人群中痛哭失声……
　　捂着流泪的眼睛缓缓蹲下，抱紧自己的腿。
　　如果……如果……
　　他只要张开眼睛，便可以看到速水明知的未来……
　　那样的话……这……是不是完全可以避免？
　　可是他没有……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
　　心中这样想着，清肆看到周围的空气在慢慢扭曲，歪斜的一道口子诡异的出现在空中。
　　除了自己却没有人注意到……
　　那就在伸手可及处……
　　是不是上天也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清肆缓缓走上前，决绝的扯开那道口子，毫不迟疑的跃进了那个空间……
　　
　　熟悉的暗巷，熟悉的高楼、熟悉的伤痛、还有熟悉的那片夜空……
　　清肆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在微微的颤抖……
　　爸爸……
　　“呐！小鬼，在玩装死游戏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清肆的泪水险些便要夺眶而出，握紧了拳头，张开了眼睛。
　　美到妖异的冰绿色……
　　清透的让人恐惧……
　　仿佛折射出世间的一切，让人看了都不禁会颤抖的眼眸……
　　速水明知愣了一会。
　　清肆在等待，这个人的反应，又会如何？回像那对抛弃了他的父母一样吗？
　　“很漂亮的眼睛！”
　　男人略带兴奋的声音。
　　清肆苦笑了一下，“是吗……”
　　“呐！记住，我叫速水清肆，读作hayamikiyoshi。”
　　“诶？真巧哪，我也是姓速水哦，我叫做速水明知，读作akishiri。”
　　“……读起来怪怪的……”
　　“怎么会？多朗朗上口的名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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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儿子？怎么了？”
　　速水明知用手在晃神的儿子面前晃了晃，清肆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
　　“怎么了？难道是被老爸我超凡脱俗的神之料理所折服了？”
　　清肆瞟了一眼手中冒着怪味的锅，不可避免的抽了抽嘴角。
　　“是啊，连撒旦都会庆幸没把你拉下地狱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否则光凭这个东西就足够毁灭地狱了！”
　　“喂喂……有那么差吗？儿子你打击我！”
　　速水明知眼睛滴溜溜的看清肆，做小狗状。
　　“都打击了十几年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不会智商不足70吧？”
　　清肆放下锅，凑到明知身前坏坏的又加上一句。
　　“未来的老婆~~~~~~咱儿子居然这样说他爸爸我~~~55555555555”
　　清肆拍拍做哭天抢地状的明知，“老实坐着，我去做饭！”
　　搬了两块砖，摞在一起，踩在上面从口袋里掏出几只土豆（超市里摸的……），细细的削起土豆皮……
　　唉……
　　命运原来是既定的……
　　就像削土豆一样，不管中间削成怎样，反正皮是没了。
　　不管中间的过程怎样改变，结局没有变化。
　　绕了多少个圈子终归是回到了原点。
　　即然这样……那么即使知道未来又会怎样？
　　知道却无法改变，剩下的便只剩下了悲哀……
　　他试着改变过，在速水明志出事的那一天，不让他出门，却依然会有横梁掉下去砸到他，又或者是今天躲过了，明天又会出事，或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或是被持刀的劫匪所伤，甚至有一回一辆车子冲进屋子里把他闯倒在地……
　　清肆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开始，最终所得到的只是重重的无力感而已……
　　所谓命运，不可更改吗？
　　冥冥之中的定数……
　　清肆叹气……摸摸心口，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似的，6岁的人60岁的心脏……
　　土豆被切碎下锅……
　　清肆回头，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沉默的身影，眼神悲哀而复杂。
　　其实得知未来至少还有一个好处吧……
　　清楚的知道未来的人，往往会更珍惜眼前的幸福。
　　清肆扬起一个笑容，“爸！吃饭了！”
　　“哇！是咖喱饭诶！儿子！你太伟大了！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
　　“好了好了啦~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吃饭！”
　　“是……唔……真好吃……”
　　“喂喂……给我留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挺欢快一故事，但电脑程序崩溃存稿没了，我悲痛欲绝啊，再写一遍就变成这样了……唔，现在我也知道后妈是怎样炼成得了~
　　　　　　　　　　　　　　　　　　第二章
　　第二章
　　清肆与明知面对面的坐着。
　　两人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和凝重。
　　“咳……爸……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商量……”
　　“儿子，你说！”
　　“家里没有余粮了，桌子椅子早卖没了，连砧板都没了，最后一把扫帚也被你煮了，现在咱家就剩下墙皮了！”
　　“那咱们就啃墙皮吧！”速水明知大义凛然坚定不移地说。
　　很好……你够强大……
　　清肆翻白眼，其实他随便翻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也快入冬了，咱们这样子会冻死的！”
　　“等下雪的时候我们可以建一个雪屋啊，听说爱斯基摩人就是这样抵御严寒的！”
　　“爸……好歹这儿是神奈川……冬天哪来的雪，有也没多少嘛……”
　　速水爸爸挠头了，“那咋整？”
　　速水明知，出生于北海道，一着急了说话就会带北海道方言。
　　清肆叹气，“爸，你别急……咱们有三个方案。”
　　速水爸爸很配合的拿出小本子准备记录。
　　神啊……
　　清肆揉着额头，为什么我一小孩子，要这么费心费力啊？难道这就是劳碌命？
　　“呐，听好！第一个方案，白天的时候呢，先去各个商场的试吃摊位上混饱肚子，晚上的时候去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或者咖啡馆，点一杯不要钱的白开水什么的，只要你脸皮够厚，啊……这点我是完全相信的，忍受住店员对你的眼神攻势，死皮赖脸的或许也可以坐一宿。”
　　“啊啦~儿子，这样太惨了吧，要是被店员拿拖把赶出来该怎么办？”
　　清肆鼓了鼓腮帮子，做了一个难得小孩子的表情，“神奈川的服务员的素质会那么差吗？”
　　却忽然一把被速水明知搂在了怀里，“儿子你刚才的表情好可爱好可爱~”一边叫着，一边把下巴放在清肆的脑袋上蹭呀蹭……
　　“喂喂喂……我们在谈正事啊……生死存亡人命关天的……你正经点行不行？我要不能呼吸了啦！”
　　好不容易挣脱的清肆，甩甩闷的晕乎乎的脑袋，继续说，“那就说第二方案，老爸你没了工作，向银行贷款好像是不行了，但是用信用卡透支应该是可以的，你可以多办几张，用一张透支，然后等到了透支期限的时候，再透支另一张把这一张的还了……不过好像可以透支的金额不太多的样子……”（照中国的写了……）
　　“儿子……你会变成经济犯的……”
　　“那第三个最简单！”清肆把手一摊，一副没办法的样子，“老爸，咱俩去抢劫吧！得手了的话就可以过冬了，就算失手了，也可以上监狱免费吃牢饭而且还不用担心住哪的问题了！”
　　速水爸爸捏着下巴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儿子，你真天才！”
　　清肆无语……老爸，你果然很强大……
　　“算了吧……还是我去……”
　　清肆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却被速水明知抓住了手，
　　“怎么了？”
　　“儿子……你……”
　　“怎么了？”
　　“算了……你去吧，早点回来哦！”
　　清肆停了下来，看着速水明知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要他想知道又有谁的心思能瞒得过他……
　　可是，没有办法啊……
　　未来无法说出口，他试过好几遍了，冥冥之中的什么力量让他无法开口。
　　而外力又无法改变……
　　只能无奈的看着遵循着轨迹前进的未来。
　　老爸……
　　清肆其实不愿看到速水明知，明知道他的未来是如何的，却还不得已要在这儿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的很难过；不如出去躲一躲的……
　　清肆带着浓浓悲伤的眼神扫过速水爸爸的背影，终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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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出师不利啊……
　　清肆一边气喘吁吁的跑着一边心想，为什么只要他偷点东西就会被发现呢？而且为什么那些主人都那么有毅力呢？
　　清肆回头瞅了一眼那个足足追了好几个小时一路追到横滨湾的谢顶中年大叔。
　　没道理啊，虽然我的年纪还小，体力不够是应该的，但是我可是从小被追到大的，（这你有什么好骄傲的？）这大叔一看就是办公室坐到发霉的主，哪来这么好的体力？
　　眼看到了横滨湾的边上，再退无可退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黑色皮包伸出栏杆外面。
　　“站在那！要不我就把它扔下去了！”
　　大叔乖乖站在那了，眼巴巴的看着清肆。
　　“小……小弟弟，那个包你能不能还给我呀？”
　　清肆挑挑眉毛，真不上道……
　　“还给你？给你之后让你把我送到警察局？当我傻子吗？”
　　“我……我……绝对不会的……”
　　大叔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清肆掂量一下那只钱包，疑惑的皱起眉，
　　“你哪来那么大动力追着我跑这么远啊？我看了，那包里除了一个纸包就只有一万多嘛，至于吗？”
　　大叔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其实钱倒不重要，我主要想要的是那个纸包……”
　　清肆测了侧头，“嗯？”
　　大叔的脸上泛出了诡异的红晕，“……鄙人身患宿疾乃是痔疮，那纸包是痔疮药……其实再去买一盒也是无妨，只是于脸面上实在是……”
　　根本不用听他说完，清肆的手已经抖得跟触电了似的。
　　一扬手把那只钱包给他撇了回去，“你……你早说啊！”
　　“可是……可是，您根本没给鄙人机会……”
　　“得了得了！赶紧走吧！得了痔疮还这么跑，也不怕……”
　　清肆说着，也有些脸红。
　　“那实在是谢谢您了！”
　　摆摆手让大叔赶紧走人算了，跟自己居然还用敬语，天……
　　“为什么这么背啊？为什么我要跑这么远然后跟人讨论一番痔疮的问题然后空手走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