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劝君怜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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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虽有些出乎意料,但王怜花立刻找到了解释,“也对,这脸都是假的,什么深情不渝的小姨子自然也不是真的了,偏偏还有人自作聪明。不过,”他眼里泛起狡黠,“你既然能事先打听朱七七的脾气,莫非就没摸过我的底么?我王怜花可是那知恩图报的人?”
凌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色难看。
沈浪早就算到他有此一说,可真听他这般直白的说出口,还是不禁失笑。
王怜花回头瞪他:“你笑什么?还不都是你。”忽然自己也听出这句话有些直白的近乎撒娇的意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正要扭回头去继续盘问凌度遮掩,却看见沈浪若有所指的挑了挑眉,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一下子跳起来:“怎么?沈兄有异议?”
沈浪忍住笑,赶紧摇头:“王兄何不问问他如此行事,目的何在?”
王怜花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打岔,我早问出来了。”
“不用问了。”凌度悲声道,“你们走吧,我死也要和苏苏死在一起。”
“她?你不是要杀她么?”这回王大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到沈浪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恼起来,“行,本公子成全你,一刀一个,再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让你们骨灰都搅在一起……”忽然想到快活王和自己的母亲,心里一乱,牙关不自觉的咬紧,语声有些惊心动魄。
沈浪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想,凌兄并非此意。”手下肩骨并不算宽,甚至有些单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似乎能揪住人的心。
“那他是什么意思?”冒出来的情绪一闪而逝,好胜的念头又起。
沈浪微微一笑,声音不自觉的放缓:“照凌兄的反应看来,他与苏苏姑娘之事未必是假,倒是这个苏苏,未必是真。”
王怜花恍然:“你是说有人用原来的苏苏逼他来害我们?”随即立刻懊恼,“对哦,这样他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要一起死就说的通了。我怎么没想到?”
其实,要不是快活王那段致死纠缠的情孽死结一直卡在他心里,以他王怜花的头脑,又怎么会没想到。
“不对。”王怜花忽然道,“那也就是说,这事的幕后还有一只手,这事儿还没完。”
“不错。”沈浪收回手,嘴角上又挂起一抹微笑,“正要请王兄帮忙,把这只幕后的手给引出来。”不动声色的将幕后人引出来,王怜花最能帮得上的忙,自然就是易容改装。假苏苏是对方的人,只有用她这张脸,对方才会放心露面。
王怜花立刻明白过来。只是肩上一轻,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想也不想,直接堵了一句:“他没想要我的命,我又何苦去招惹他?”
沈浪唇角微微上扬,俯身将凌度扶起,拍开他的穴道,道:“我们若把苏苏姑娘寻回来,不知可否能问凌兄讨杯喜酒喝?”
王怜花冷冷道:“滥做好人。搞不好……哎哟,沈浪你……”
他本来想说“搞不好那个真的苏苏现在已经死了”。沈浪知道他这时候定不说好话,手指扣起,一缕细锐的劲风射到王怜花腰间。火辣辣的刺痛,这风凉话自然就说不下去了。
凌度看着他好一会儿,怔怔的流下泪来:“我……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走吧,斗不过他们的,我和苏苏……是我对不起她。”
王怜花一手扶腰,嘴刚张开,瞥到沈浪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连忙闭上嘴,硬生生把又一句风凉话咽了下去,眼瞪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沈浪不禁莞尔:果然还是个孩子。
“就算我们现在走了,他们会罢手么?能让我们太太平平的走出沙漠么?”话里有话,不知是对谁说。
王怜花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心里也知道他说的在理,若换在平时,他早就找上门去了,可偏偏沈浪一在,他就想唱反调。
沈浪又道:“凌兄,此事我们已无法置身事外,不知凌兄现在可否告知对方究竟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凌度猛然瞳孔收缩,脸上颚下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抽搐,眼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似乎光想起他们的名字就被吓的失了神志般喃喃道:“他们……他们……大漠里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大漠的半边天都是他们的。”
沈浪和王怜花面面相觑:“半边天!”
金无望是因为龙卷风遇袭才离开的,而偷袭龙卷风的不正是一伙儿叫做半边天的沙漠盗匪么?若这是同一拨人,那这半边天就绝不是普通的盗匪那么简单,龙卷风的遇袭,也是对方故意所为,为的就是将金无望这匹沙漠里的识途老马调开,好让他们一群人在这无边的荒漠里乱转。
王怜花决定做的极快,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绕着指尖一转,下巴向廊柱处那两个和假苏苏白费口舌的人点了点:“快点,易容要花时间。”向那两个人解释更需要花时间。
沈浪略一思索,身形如电,向熊猫儿掠了过去,王怜花也紧跟其后,伸手在朱七七背后的穴道一拂,将她往脸色急变的熊猫儿手上一塞,自己把地上的假苏苏往肩上一扛,趁沈浪将熊猫儿拦住的当口,飘身退入后堂,只留下一句:“猫留给你,别给本公子添麻烦。”
沈浪愣住,暗自苦笑:“这样一来倒也好,此事纵然能向朱七七解释清楚,要她乖乖的在一边看,只怕比登天还难。只是等这千金小姐醒过来,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王怜花的易容术可谓独步天下。沈浪刚和熊猫儿解释清楚他们面临的困境,王怜花就出来了。
确切的说,是扮成苏苏的王怜花扛着易容成朱七七的假苏苏出来了。
已换过一身青布短衫的王怜花仍然半束着发,可平日里那一双含讥似讽的桃花眼,此刻目光尖利凶狠,哪里还看得到王大公子的半点影子。要不是肩上毫不吃力的扛着个人,连个男子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沈浪不由赞道:“王兄果然好手段。”
王怜花用一颗白眼作为回答:“又要本公子扮女人,沈浪你给我等着。”
熊猫儿又一愣,要不是朱七七此刻被点了昏睡穴就在他手里,他几乎要跳起来去救人了,盯着王怜花好一会儿才叹道:“王怜花啊,上次你扮女人的时候我还没瞧仔细,今日总算是开了眼界了。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就能变成一个活脱脱的女人,我算是服了你了。”
王怜花跳脚,一把将身上的女子摔到地上:“本公子不干了!半边天要来让他来,本公子还会怕了他不成。”
沈浪笑出声来:“猫儿那是赞你呢。我们王大公子风流潇洒,也正好让半边天看看你的手段,哪里会是怕他。”
虽然明知道是安抚,这话倒也中听的很,王怜花这才哼了一声:“言不由衷!难怪连快活王都赞你有万夫莫敌之唇。”只不知,这唇的另一项作用,他沈浪会不会也是万夫莫敌。刚想到这一点,脸上还是人皮面具的漠然,眼里却盛满笑意。
沈浪见他说气就气,说笑就笑,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心里也知道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却不禁好奇,想要问问他究竟在笑什么。
熊猫儿此时却将他们的意图都想明白了:“这半边天为了将金无望调开,虽然要花费不少人手。但毕竟主要目标是我们,又事先查过我们的底,应该知道单凭这个局绝骗不了沈浪。想来这客店外必然还有他们的人手布置。与其坐等他们的后手,不如主动找上去。可是,”熊猫儿想了想,又道:“那若是我们故意做出被骗的样子,不就能完全避开之后的……”
王怜花不耐的打断道:“笨死了,先不说你能不能装的像,一个明知骗不了人的局却骗了人,岂不是更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么?沈浪,你走不走?”
沈浪道:“猫儿,七七醒来,定会……就交给你了。”
熊猫儿点头:“你放心,我好好跟她说就是了。”
王怜花捡起那女子,反手扣在胸前,脚尖一点,身形向后飘出大门,还不忘将地上凌度的剑向沈浪踢去,一面用那个假苏苏的声音喝道:“沈浪,住手。”
沈浪微微一笑,轻轻巧巧接过剑柄,剑光一出,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点点波光,耀目的叫人不敢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华丽丽的二人行从现在就要开始喵~~再PS。沈浪的“弹指神通”是原著里就有滴~不过用来弹个小腰神马的么~~只此一家
☆、二人行
剑光中,谁也看不清沈浪手中的剑指向何处,谁也不知道王怜花究竟怎样才能化解如此精妙的剑法。凌度的剑势,如惊雷滚滚,斩天劈地,而沈浪的剑法,却似一汪源源不绝的活水,止不住的流光四起。
王怜花却未闪未避,反而用原本扣在身前的女子作为兵刃。
沈浪喝一声:“如此卑鄙。”眼里却透着赞赏的笑意,看似一发不可收拾的剑尖落不到实处,一次次地停在那女子身前。让王怜花看似艰难的脱身出到门外。
两人你来我往,唱作俱佳,加上王怜花手里女子顶着张朱七七的脸,又披着朱七七的外衣,连熊猫儿也不禁要以为他们弄假成真,一个一心逃命,一个投鼠忌器。
在门外十招一过,王怜花装作内力不济,手上作为盾牌的女子挡的一缓,很合时机的被剑光削下一小束头发,本就半束的发愈加散乱,形状更添几分躲闪的狼狈。心里却暗骂的咬牙切齿:“沈浪你可真下得去手,这可是本公子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心疼!这帮乌龟耐心倒好,落在本公子手里,我把你们个个剃光了龟毛。”
沈浪嘴角的笑凝重起来,已经十招了,再装下去,王怜花要还不见血就太假了。剑身一侧一引,直直点上他的左肩,只要再轻轻一点,便能刺进去。可剑尖围着他肩头一转,腕上这最后一点力,却是始终用不出来。
忽然,两人身后的客店中发出“轰隆”巨响,沈浪心中一凛,暗道一声:“糟了。”长剑倒转,舞出一团光幕,一把拉住王怜花飞速往后退。
黄沙漫天,像一条吞云吐雾的毒龙一般,瞬间盖住剑光,初晨的日光也黯淡下来。
迎客酒旗已倒,这荒漠上歇脚的客店竟在顷刻间倒塌,化为一堆废木弃瓦。
沈浪虽然退得快,进的更快。客店倒下激起的沙土尚未落下,他的身影已往前冲入迷雾般的沙雾中,很快消失不见。
王怜花恨恨的吐出一口沙子,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和手里举着的女子一起狠狠往地上一扔。手腕翻处,迅速的脱下她身上朱七七的外衣,兜在头上,几个动作做得一气呵成,低头冲进沙中。
沈浪定定的站在残垣废墟前。手里的剑已入鞘,剑鞘外已蒙上了薄薄一层黄沙。
王怜花皱了皱眉,身形一动,被沈浪出声止住:“一圈我都看过了,没有血迹。”
房屋坍塌的很彻底,废墟底下,根本不可能还有活人。而没有血迹,就说明屋里的人没有被压受伤。
可是,他们虽假意交手,却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周边的动静,若屋里有人出来,哪怕是在坍塌的一瞬间,也别想瞒过这两个人的耳目。
既没有活人出来,也没有死人流血,那原本客店里活生生的三个人又到哪里去了?
上天无路,那就是入地了。但就算明知客店地下另有暗道,沈浪和王怜花也只能看着。一片断壁残垣,虽说并不大,可单凭两人之力,武功再高,也无法在其中把暗道挖出来。更何况,这里还是缺水缺粮的大漠,目前还是清晨,烈日尚未发威,再过一会儿,别说挖地,就算站着不动,也是件极耗体力的事。
而且,这条地道又通往何方?是不是通往半边天的巢穴?那熊猫儿和朱七七岂不是已经落入半边天的手中?若如此,这两人便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想到这里,沈浪的心头微微一松。但若真如此,半边天定会刻意留下蛛丝马迹,让他们一路追下去,自投罗网。可他绕着废墟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难道真要挖开这些断木?这又要挖到几时?会不会误了救人的时机?况且,就算被他们发现了暗道,多半也是一条已经被封死的暗道了。
两人离开客店,不过交手十招,这时间说长不长,凭熊猫儿的身手,天下又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住他?除非,他全无防备……
“凌度。”王怜花淡淡的吐出这个名字。只有凌度,才会让那时候的熊猫儿毫不设防,才能在他们十招之间突施暗算。也只有劈风剑的威势,才能瞬间斩断屋梁立柱,让这陈年老店,瞬间变成平地。
忽闻一阵马嘶悲鸣,王怜花眼睛一亮,冲向马厩。
人,可以躲入地道,马总躲不了。马厩单独建于客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