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的渐近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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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一手拿着毛巾揉着微湿的头发，用脚勾住门关上。
　　“青峰君洗好了啊。”黑子抬眼看青峰。
　　“嗯。”青峰点点头。
　　“青峰君现在要睡觉吗？已经十点了哦。”
　　“欸？这么快啊？”青峰道，“说起来，的确感到有些困了啊，我睡哪里？”
　　“睡我的床啊，”黑子道，“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哦。”青峰把毛巾随手放在桌上，翻身上床。
　　“青峰君你不要乱扔毛巾啊，用完了就放到浴室的洗衣篮里面去啊。”黑子有些不满地看着青峰。
　　“啊，明天早上再说啦。”青峰朝黑子招手，“哲，来睡觉，一起吧。”
　　说罢，青峰往里挪了挪，伸手拍拍身旁空着的地方。
　　黑子叹了一口气，把书放下，也钻进了被子里，靠着青峰。
　　青峰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嘴角勾起，闭上的双眼也微微弯着，显然是在笑。
　　黑子也缓缓闭眼，却不像青峰那样能够很快进入睡眠。
　　黑子有些睡不着，又不好翻身，怕吵醒了青峰，便睁着眼睛看着青峰，浅浅一笑。
　　青峰的呼吸均匀而有力，很明显睡着了，并且像是在做一个好梦，满脸的都是笑意。
　　黑子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青峰锋利的眉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刚刚那一瞬间，黑子似乎是感受到了青峰的一段记忆。
　　但是很奇怪，那段记忆并不属于现在的青峰，那么刚才看到的画面又是什么呢。黑子微微皱起眉来。
　　刚才所看的画面是，黑子国三那年全国大赛结束以后离开帝光篮球部以后发生的事情。青峰一副颓丧的样子，每天都皱着眉头，整个人一副狠戾的样子，跟现在这个能够因为可以做喜欢的事情而开怀大笑的青峰完全不一样。
　　青峰一个人抱着双腿，额头靠着膝盖，肩膀微微抽动。
　　黑子心里一震。
　　——自己果然是不应该离开的吗。
　　黑子心里十分混乱。
　　青峰的那一年，没有自己的参与，难道就是这般痛苦的样子吗。
　　黑子轻轻地坐起身来，看着躺在身旁的黑肤少年，眼神里透着一份心疼。
　　自己当初一个人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呢。就算是说独立，任何人也不可能不依靠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
　　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自己，没有人在乎自己，没有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黑子无数次在夜晚醒过来，呆呆地看着窗外安宁的一片，难免有些难过，多少都有些寂寞。
　　而青峰，眼前这个看似强大十分的人，真的有他看起来那么的强大么。
　　强大不过是他的外表罢了，他的内心深处正在渴望着什么，正在企求些什么。
　　青峰和黑子相反，如果说黑子是没有人关注的影子的话，那么青峰就是有太多人关注的光。清风不缺乏任何人对他的关注，他缺少的或许是一个在心灵上，真正地去关心去理解他的人。当然，还有一个强大的对手。
　　他认真对待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希望对手也认真地去对待。所以才会有难过，才会觉得自己永远得不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才会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战胜自己。
　　黑子倏地觉得心中有些绞痛，他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黑子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一个人习惯了吧，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想这些心思。
　　不过。
　　——一定不能让青峰君重蹈覆辙。
　　这样的事情有过一次就够了，足够了，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黑子暗暗握拳，眼神一凛，下定决心。

　　009黄战士参上！

　　啊，真是没意思，虽然是很喜欢运动没错啦，但是稍微玩一段时间就很熟练了，之后就没有对手了……
　　啊，真是无聊啊，无论怎样都好，赶快来一个能够打败我的人吧！
　　黄濑凉太，帝光中学学生一枚，同时兼职模特儿。很喜欢运动，而且非常有天赋，什么东西一看马上就能够学会，而且非常到位，这当然离不开他拥有良好的身体协调性，比例非常完美，身材颀长。其实这些都是黄濑作为一个模特所必须要锻炼的，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天才，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都是夹带了必然性。
　　黄濑夹着包包往足球部训练的地方。
　　——啊，今天又是那些训练，真是没意思。
　　黄濑一边想一边大大的打了个呵欠，用手揉揉后脑勺。动作非常随意，但是黄濑随便摆一个动作就能算得上一个帅气的pose，引来身边无数女生的尖叫。
　　“哇——好痛！”黄濑突然叫起来，正在想心思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砸过来能不痛吗！
　　黄濑身手很快，接住了砸到自己后脑勺的东西一看，发现是篮球，而身后跟着一个黑皮肤的少年。
　　那人个头比自己要高，肌肉线条很完美，非常流畅，黄濑一时间看得有点傻眼。
　　那黑肤少年自然是青峰了。
　　“给。”黄濑的动作显然先于自己的想法，他顺手一扔，一道漂亮的弧线划过空中，青峰一接，并开口道谢，“啊，抱歉抱歉啦——欸？你不是那个很有人气很有名的模特儿黄濑凉太吗！”
　　青峰说完之后就小跑着朝体育馆去了。
　　——的确是听说过帝光的篮球部很强啊……
　　黄濑鬼使神差地跟到了体育馆门口跟站在门口的众人一起往里看。
　　——好强！
　　黄濑忍不住赞叹，眼前的画面就是青峰连过五人，直接上篮把球抛入。
　　——在这样的速度下能完成这样的动作吗？！不……我做的到吗？
　　黄濑眼睛睁大，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幕，心里难得的有了一份极为强烈的兴奋涌上来。
　　——决定了！
　　黄濑站在体育馆门口看的样子，黑子自然也是看到了。
　　黑子心中略有些吃惊，黄濑君怎么会是在这个时候加入篮球部的？
　　这……这不正常吧？
　　黑子攥紧了手中的篮球，突然感觉这个过去改变的十分微妙，到底是什么影响了，过去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改变着。
　　“哲也，怎么了吗？”赤司的声音响在黑子耳边。
　　“唔，没什么，只是看到个熟人而已。”黑子道，一边微微仰面直视着眼前赤司的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赤司周身存在着强大的气场，但是黑子仍然会直直地看着赤司的双眼。
　　“是……黄濑凉太吗？”赤司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欸，赤司君认识吗？”黑子问得略带几分模糊。
　　“嗯……他嘛，的确是有很厉害的能力啊，”赤司道，“而且，是跟灰崎一个类型的呢，不过比灰崎要厉害哦。哲也怎么看？”
　　“嗯……”黑子只是点点头，黄濑之后的能力现在被自己说出来才叫奇怪吧？
　　“不过还有待观察。”赤司高深莫测地看了黑子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专用休息室里。
　　“小赤仔似乎是对那个人有点感兴趣哦，”紫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黑子的身边，一如既往地捧着一堆零食，嘴里叼着一根美味棒，“小黑仔要不要尝一尝？这是这个月出的新口味哦。”
　　黑子看了紫原一眼，随手拿了一根美味棒，撕开包装袋，开始吃起来。
　　“小黑仔最近有点奇怪哦。”紫原道，“以前的小黑仔只是有点呆呆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发呆的时间变多了哦，而且好像是在想什么一样。”
　　“有吗？”黑子答道，却仍然有些许心不在焉。
　　“嗯，是呀，就像现在这样，”紫原换了一包薯片，接着道，“小黑仔你有什么心事吗？有的话，可以找小赤仔商量的啊。”
　　“找赤司君……吗？”黑子有些不解。
　　“小赤仔很厉害的哦，他什么都知道的。”紫原说罢，空出一只手来，伸手揉了揉黑子的头发，而且揉得特别带劲。
　　“不要揉啦，紫原君，”黑子抗议道，“会很乱的。”
　　黑子听了紫原的话，觉得有些事情的确是应该找赤司商量一下了……黑子抬头看到青峰整个人完全地投入篮球的样子，自我安慰了一下，便起身往专用休息室去。
　　“唔，小黑仔要去找小赤仔了吗？”紫原也站起身来，锤了锤腰。
　　“嗯，紫原君，谢谢。”黑子笑着道。
　　“嗯，小黑仔只要记得买点好吃的给我就好了。”紫原道，随后背对着黑子脱了运动外套往球场上走，“我也要去运动一下了，不然小赤仔该说我了。”
　　黑子轻轻敲了敲专用休息室的门。
　　“门没关。”里面穿出来的是赤司略带一丝温度的声音。
　　黑子推开门后转身关门，背对着赤司。
　　“怎么了吗，哲也。”赤司伸手拿起一枚将棋盘上的棋子，对黑子道。
　　“嗯，有些事情想要找赤司君谈谈。”黑子道，声音是尽量掩盖出来的平静，却又透着一丝波澜。
　　“是关于……嗯，青峰的事情吗？”赤司斜靠在墙上，异色眸子闪过一丝精明，金色的那只眼瞳微微发亮。
　　黑子张了张嘴，微微吃惊。虽然知道赤司基本上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仍然无可避免地感到惊讶。
　　“哲也，坐吧。”赤司指着自己对面的一张椅子，而自己却仍是靠着墙。
　　“嗯。”黑子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哲也，你打篮球是为了什么？是想要得到什么？”赤司突然道。
　　“喜欢篮球……”黑子道。
　　“不止吧？”赤司的声音略带几分玩味，“是什么支持着你一直到现在这样呢？包括拥有Misdirection，说说吧。”
　　“我答应过青峰君要和他一起站在一个球场上。”
　　“嗯，这个理由倒是不错。”赤司一边道一边把玩着手上那枚棋子，“那么，你觉得你和他的未来会是怎样？当然了，我是指篮球。”
　　黑子睁大眼，看着赤司的双眸。
　　“我没有别的想法。”赤司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感受而已。”
　　黑子点点头，道，“我希望青峰君能够一直都像这样热爱篮球，这样，我们就能够一直一起打篮球。”
　　——可是，毕竟是担心的，自己所看到的那个未来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想象中这样的。
　　“嗯……”赤司点头示意自己懂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确可能按照哲也你的想法一直这样下去呢。不过毕竟现在的大家都还没有长大啊，嗯……我比赛的原则就是赢，胜利就是一切，我只要结果。”
　　——是的，我只要结果，不管哲也你现在跟青峰在一起怎样，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最后的结果，我是会赢的，这样就足够了。
　　“……”黑子沉默。
　　“所以呢，”赤司顿了顿，眼底滑过一点戏谑，道，“哲也你是想要我赐予你一个能够因热爱而打篮球那样看似美好的假象未来吗？”
　　黑子吃惊地看着赤司，眉头紧皱。
　　“哲也，”赤司轻轻地摸了摸黑子的头，“既然要这样，那么就必须要改变。在你心目中美好的未来，不代表其他人就会觉得这样很美好。但是如果你想到达，那么就必须先改变自己，有些事情不能够逃避，好好面对吧。”
　　赤司说完一席话，有点口干，灵巧的手指拿起一个马克杯晃荡了两下。
　　黑子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有些晕晕的，他甚至不知道赤司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到底要表达些什么意义。
　　“我们是不一样的。”赤司补充了一句，“好了，哲也，你也该训练了，今天你和绿间一组吧。”
　　黑子点点头，径自出了门。
　　——不一样的？我们？指的是自己和赤司君吗？还是整个奇迹时代呢？
　　门被关上后，赤司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晃着马克杯，里面清澈透明的水泛起几个细微的涟漪。
　　赤司勾起嘴角，似乎有些满意的笑了。
　　——对了，就是要这样。

　　010向着合宿，出发！

　　黑子回到帝光时期的一年级本来时间就不算长，而在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出乎黑子意料的，黄濑也加入了篮球部，并且很快得到赤司的肯定，准备在开学的时候让他参加升格试，和灰崎较量。
　　而现在，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开始放春假了。
　　某天晚上，奇迹时代的众人接到了队长赤司的一个电话，内容大概是：
　　明天早上九点在学校门口集合，带好大概四到五天左右的换洗衣服，进行合宿——啊，对了，顺便再去赏个樱花，你们不会有意见吧？嗯，还有，绝对不允许迟到！
　　众人在听到前面几句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众人身上忍不住一个寒颤，感觉阴气森森的。
　　第二天早上，每个人都起床起的非常早，生怕迟到了。队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