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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穷凶极饿作者:芒果船长(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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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刚走出电玩城,在外面白色的灯光下料明回头看见杨简的脸,随即吃惊地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杨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指头碰到脸颊,才发现烫烫的,他赶紧摇头:“我玩不习惯这个。”
  “……”料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耸了耸肩,“感觉你今天不太开心。”
  “没有……”杨简连忙解释,“呃,可能是天气热……哈哈,天气太热没胃口,也没精神。”
  料明问:“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
  “……”杨简艰难地把话圆上,“刚刚是饿了……但是,但是没有平时那么饿……”
  料明沉思起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规律。难道是温度?”
  “啊——嗯,我也想知道。”
  接下来的晚餐时间里,杨简简直是度秒如年,头一回觉得和料明呆在一起有那么难受——米饭也没那么香了,糖醋排骨也太甜太腻了,硬硬的很难嚼。筷子又长又肥,不好抓……汤也太咸了。
  反正就是处处都不自在。
  更要命的是,还忍不住去偷看料明。
  一边偷看一边忏悔,又一边担心哪天被料明发现了分分钟要和他拜拜了。
  心里很复杂,而且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平时吃那么多,是不是很难看啊。
  他以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突然像是给自己推开了一扇门,而且这扇门质量很差,一推开就合不上了。
  有句话叫什么悦己者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杨简一边慢吞吞地吃着,料明都觉得奇怪了:“真的吃不下?”
  杨简瞥他一眼,见他吃个排骨都吃得斯斯文文的样子,依旧不做声。
  料明差不多习惯他想不出声就不出声的脾气了,只叮嘱一句:“吃不下就算了。”
  吃晚饭回去的路上料明顺带还买了两瓶酒回去:“虽然你喝了也没用,但是难得请假了明天不用去医院,陪我喝几口吧?”
  杨简点点头,坐上副驾驶座,望着外面掠过的路灯柱。
  料明经常要开车,不敢喝酒,戒了小半年,今天纯粹是馋了。他酒量尚可,杨简的肚子想当然也灌不醉,于是打算趁着夜色小酌一下,顺便说不定还能促进一下感情。
  他一边开车,一边乐呵呵地想。
  回到家他给杨简找了一套旧衣服出来当睡衣,杨简觉得有点慌恐,连忙说自己等下再洗,等下再洗。
  料明“哦”了一声,就先去洗澡了。留下杨简一个人坐在原地,对着折好的旧衣服做心理准备。
  喜欢一个人,他还给你他的贴身旧衣服穿,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杨简这近二十年来过的是和尚的生活,修心养性,几乎是持斋把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往日太规矩的原因,缺乏经验,一时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掌控。
  他在那里坐着犹豫了又犹豫,料明就洗完澡出来了:“我洗好啦。”
  杨简没有回应他,抓起衣服就是夺路而逃,躲开他奔进了浴室里。浴室里还氤氲着热气,他立即又后悔起来了。
  料明倒好酒,擦着头发坐在沙发等他。杨简这个澡磨磨蹭蹭地洗了半天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料明探头一看他,立即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穿反!”
  杨简局促地摸了摸自己。
  料明继续说:“那个花纹是在后面的。你没觉得衣领特别高吗?”
  杨简一抹后颈,发现T恤的衣领的确转到后面去了,比前面低不少。他只好嘴硬地说:“挺舒服的啊……”
  “那你就这样穿吧,我没所谓。”料明摆摆手,“快来快来。”
  杨简坐了下来,桌上正摆着两个玻璃杯。红酒他也不会喝,学着料明晃杯子,差点晃得要洒出来。酒间的气氛很轻松,料明讲起了自己的家人。
  “我爸妈都在B市,我弟弟也在那边,不过他整天无所事事,很让人头痛。”料明看来对这个弟弟很有意见,“我妈经常说,找个好姑娘让他赶紧入赘了算了,一了百了。”
  杨简听着他家的琐事,忍不住也开口:“有弟弟多好啊。我和虎娃关系就很好,他结婚的时候,还专门发了请帖给我呢……可惜我去不了。”
  虎娃结婚的时候,他的实际年龄也才二十九岁,还处于还幻想自己也能结婚的阶段。虎娃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才三十出头,但已经觉得一切离他很遥远了。
  料明轻啜了一口,突兀地问:“你还想结婚吗?”
  杨简望着他,摇摇头。
  料明放下杯子耸耸肩:“刚好,我也不想结。”
  “……为什么?”
  “你想听理由啊?”
  “嗯。”
  料明转过头去,以一种“我要开始讲史记了”的口吻说:“我爸妈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所以我和我弟弟也必须为医院工作。你明白吧?这种职位不仅是世袭的,而且还是强迫的……我弟弟腿有问题,所以才一直没有工作。
  “我不排斥医院的工作,但是不能保证我结婚生的孩子不排斥啊。”料明说,“所以还是不结婚算了。”
  “……”杨简目瞪口呆,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牵强……
  其实料明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直接说我喜欢男的,六狗你能不能生吗?
  杨简觉得料明说完之后有一点不太开心,见他闷闷地喝了一口酒,然后随口哼起曲子来。
  他自顾自哼了几句,回头问杨简:“我唱得难不难听?”
  杨简摇摇头:“不难听呀。”
  “那你干嘛这个表情,惨兮兮的。”
  “你要我说实话吗?”
  “……好呀。”
  杨简放下杯子,看着料明的眼睛:“我说实话你不要生气。”
  “嗯。”料明快笑起来了。
  “绝对不能生气。”
  “嗯,一定不生气。”
  杨简有点紧张地看着料明,悄悄深吸一口气说:“我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让他们滚床单……_(:з」∠)_

  ☆、你亲我干嘛X2

  
  “我喜欢你啊。”
  杨简觉得今天肚子真的不对劲了,不然为什么喝了那一点点酒也让他有了醉酒的感觉呢?他觉得脸上火辣辣,手心里冒出汗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莽撞冲动说出这样一句糟糕的话来。
  他看见料明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他笑着笑着还差点岔了气,呛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杨简看见他这个反应立即就后悔了,逃避起来,起身便往房间里走。
  “好吧,”料明伸手想去拉杨简,故作勉强地说,“这份感情我就先收——”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突然戛然而止。
  杨简回过身看他。
  他看见料明脸上的笑容全部消退了。
  料明正死死地盯着他的颈背。
  杨简不知道自己背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他露出了这样严肃的表情,他下意识想扭过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料明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肩膀,盯着他背上某片因为反穿T恤而露出来的皮肤。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
  他迟疑地问:“你背上……怎么会有这个疤痕?”
  杨简有些胆战心惊地问:“……什么疤痕?”
  料明摸了摸那两条疤痕,它们平坦而光滑,浅浅的色素沉着,呈现出两个相对合的新月形串珠样。他拿了个小镜子照给杨简看:“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你没有记忆吗?”
  杨简摇了摇头。
  “跟我回医院。”料明语气凝重,“你这个伤痕的形状,和那只黑狗咬的一模一样。”
  “现在?”杨简连忙一指墙上的钟,“现在都十二点多了,你还喝了酒,怎么开车?”
  料明皱着的眉头稍缓,这下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好吧,先不回去。主任晚上可能病情会更糟一些,明早回去。”
  原本壮着胆子没头没脑表了个白,转身就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这叫什么事啊!
  杨简心里慌慌的,使劲想,硬是没想起来自己背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这个鬼东西。料明冷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来杨简那句表白,刚想跟他说什么,杨简便急匆匆往卧室里走。
  “杨……六狗?”料明叫了他一声,杨简愈加难为情,走得更快了。
  料明说实话也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怎么处理,一路跟着他快步走,最后伸手拉住他胳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他抿着嘴的侧脸,身体没经大脑批准自发地就亲了上去。
  亲上去,唇齿相碰的时候,心跳加速,呼吸骤然失去了节律。
  他想让这个吻尽量地缠绵稠密,距离太近,他已经看不清杨简的表情了,只觉得怀抱着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亲完后和他分开,紧接着抱住杨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他颈间有洗发水的香味。料明还能听到他微微喘息的声音。
  杨简僵了半天不喘了,才别过头闷闷地说:“你亲我干嘛。”
  料明抬起身看他,又凑上去亲吻他的耳侧。杨简痒得立即要躲,他便扶着杨简的后背,把他慢慢放倒在床上。
  杨简的手抵在他胸前,但是没有推他。
  料明低垂着眼,用力握住杨简的手,再次亲了上去:“……这次,可不只是安慰了。”
  杨简觉得自己又喘起来了。虽然他过去毫无经验,但他也隐约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亲吻结束之后,他艰难地叫他:“……料明……”
  料明“嗯?”了一声,轻柔地掀起了他的衣服。
  杨简就其实只想叫叫他壮个胆,被他一应倒也不好意思再叫了,只能闭上嘴。料明的手碰到他背脊皮肤的时候,他整个人一战栗,差点要叫出声来。他赶紧咬住嘴,耳边只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几乎震到了嗓子眼。
  杨简睡醒的时候,料明正背对着他站在桌边整理些什么。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看见的一瞬间突然记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脸立即涨红了。
  “醒了?”
  料明听见他的动静回过头看他,“可能有点晚了,你还好吧?”
  杨简僵硬着缓慢地点点头。
  料明松了一口气,忽然露出了微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杨简连忙打断他强行转移话题:“外面什么声音?”
  “哦……”料明听了一会,又是一笑,“洗衣机,在洗床单。”
  杨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沉,连床单被换掉了都没醒,决心不再多话,慌慌张张爬起来背对着料明把衣服换了:“我们快点去医院吧。”
  料明原本想和他腻歪一下,见他那副恨不得抹掉记忆,要不然就抹掉脖子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
  虽然满意得他差点找不到北,但是去医院是正经事,耽误不得。
  料明昨天在郊区一个隔离站看见了那位被咬伤的行动人员,那位伤者不归他管,他又一心想着快点上完班请假回家陪六狗出去玩,因此并没有仔细关注。
  他能够记起来的,便是伤者胳膊上的两个新月形的伤口,那个伤口不怎么深,只留了一点点血。
  伤员在被进行防疫处理之后被关进了隔离站,但他的情绪很稳定,也没有汇报出什么不适。为了谨慎起见,监护人员每一个小时抽一管动脉血做血气分析,抽得伤员光顾着抱怨大腿痛了。
  然而各种频繁密集的生化检查并没有显示出异常。
  那只黑狗是什么东西,被他咬伤了会有什么后果,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伤员虽然目前情况稳定,但也乐观不起来。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呢?如果会,什么时候才是判决日呢?
  杨简作为一个明显被咬过的危险人员,料明眼都不眨和他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条件下进行某种不能说的活动,实在是有点艺高人胆大……不,是胆大包天了。
  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想着去到医院让杨简看看那只狗认一认,不行的话,就掉头去隔离站看看。
  把杨简供出去交给隔离站是不可能的,但是具体要干什么他也还没想好。
  就先去看看吧。
  主任现在疯疯癫癫,几乎是闭关的状态,没有她的批准和放权,他能够做的事也不多。
  车开到隧道末端停下,料明打开了那几重门。推开往里走,大厅里空荡荡。
  杨简看了一圈:“大姐呢?”
  料明说:“主任不认得她,为了安全她也放假了。”
  杨简点点头,看着他自己走上前去,拿起柜台里头的那个笔筒。
  料明每天都会来抽签,杨简只要在旁边都会看他在干什么,他一直期待这个笔筒会是什么神奇的东西,能够用那唯一一根签条传达运气,然而他看了那么多次,签上永远是那行字:“虽然你犯了一点点错误,但是这是可以原谅的。”
  料明说自己从来就没抽到过别的话,想来从笔筒里抽出唯一的木棍,大概已经变成了仪式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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