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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历劫 by: 绿香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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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对望着,一时无语。他们各自手上有着筹码,却似都不想太轻易交出。皇帝轻声道:“若朕想要阿沼永远待在朕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开,阿沼能保证么?”大皇子轻笑反问:“永远?”皇帝看他许久,摇头笑道:“不说这个,先陪朕下一盘棋。朕既已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第54章

        他们摆好棋盘,一来一往,开始下棋。我意兴阑珊地看了会儿,就像米饭上落了苍蝇一般无趣,讪讪趴下打盹。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笑道:“棋如行军,果然是飞龙将军。”大皇子淡笑不语,皇帝道:“在素国的时候,朕虽亲征,大将军却是韩诚。未能与你交手,朕深以为憾。”大皇子撇了撇嘴,“如今也只好在一方棋盘上过过瘾了。”皇帝笑笑,正要说句什么,门口突然有人急切敲门,“皇上!”

        说话的人是皇帝的心腹阉奴。皇帝皱了皱眉,“何事?”阉奴在门外高声道:“急报传来,薪皇在今晨薨了!韩将军已经集结三十万大军,在东境待命而发!”

        皇帝霍然起身,掀翻了棋盘,棋子落我一头,“进来!”阉奴连忙推门而入,皇帝开口便问:“薪皇死前可有下诏?哪个皇子继承皇位?”阉奴低头禀报道:“回皇上,是薪国七皇子。”大皇子还坐着,不由咦了一声,“薪国七皇子深居简出,几乎不在人前出现,手中没有一点实权,如今岂不是叫他成了众矢之的?”皇帝含笑道:“若非薪皇老糊涂了,便是那七皇子真正深藏不露。说起来,你也是见过他的。”大皇子一脸不解,却骤然醒悟道:“难怪皇上执意让他出使薪国!”

        他们说的薪国七皇子,竟是探花郎!皇帝道:“就如阿沼所说,此人深居简出,实在查不出端倪。秦虽为薪国国姓,但世上姓秦的毕竟太多,谁也不会一下怀疑到薪国皇族头上。朕得到探子消息的时候,正逢薪皇邀请使者赴他的生辰宴。秦云照千方百计想要知道使者的名单,你可知是为何?”大皇子接口道:“若是褚国的使者死在了薪国,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他便能借皇上之手,除去手中握着兵权的兄弟。”皇帝笑道:“不愧是阿沼。当时消息还不确凿,但他的态度已着实可疑。朕干脆将计就计,遣他亲赴薪国。”大皇子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妙计。皇上那时决意让他去,倒叫我心中意外。他必然也想到此中关节,难免猜测皇上对他起了疑心,就算想诈死也无用了。”皇帝点头道:“阿沼有所不知,他一入薪国便传信来,说抱病在身无法赴宴。如今想来,大约在那时便已有动作。”大皇子道:“薪皇传位于他,不知是否早有打算,为保他远离风暴才迟迟不立储。”皇帝道:“还是他在最后动了手脚,这种事只有他们薪国人自己知道了。”

        二人一气说完,转头去看那阉奴。皇帝问道:“薪国如今势态如何?”阉奴摇头道:“急报上未提。”皇帝点头,“你先出去罢。”

        阉奴关门离开。大皇子弯腰一粒粒捡起地上棋子,皇帝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看他。大皇子淡笑回视,良久开口道:“要打仗了么?”皇帝道:“不是马上,也是迟早。”大皇子轻轻将一粒棋子掷在棋盘上,“皇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皇帝看他许久,终于道:“朕救薛济,你可愿为朕出征?”大皇子的手指缓缓滑过衣内小钟的轮廓,抬头微笑,“好。”

        第55章

        皇帝日日召重臣在御书房,来自薪国和边境的军报一封封飞回来。大皇子自内室走出,面上戴着金铜面具,引起一片抽气声。皇帝微笑道:“想必不用朕向众卿介绍了,飞龙将军,谁人不知?”

        飞龙跃入长河,本来已该死了。但皇帝从不曾放弃寻他,如今他活生生出现,倒叫人没什么意外。众臣对飞龙加入褚军并非没有异议,只是连韩将军都赞不绝口的对手,于褚国简直如虎添翼。韩将军得知此事后,特地发了急信回朝,兴奋之情溢于言辞。

        大皇子的表情隐在面具之后,声音嗡嗡回响听不出情绪。他指着褚薪二国的边境图,短短数日之内已了然如亲临其境,叫人难以生出轻视之意。

        但不在皇帝的面前,还是会有各种话语飘出来。有人刚离开御书房,便叹道:“飞龙飞龙,从今往后再厉害也只能算地蛇了。”他们听不见的话,我总是能听见。

        的确如此,飞龙将军的美名之所以传颂于诸国之间,不仅由于他行兵神出鬼没,更是在国难当头朝廷软弱的时候挺身而出。但如今,昔日敌人却成了新主,飞龙的神话变成了笑话。

        薪国现在乱成一团,原本几个坐大的皇子谁也没料到七皇子临阵杀出。他手握遗诏正式登基,但宫外腥风血雨,随时都可能有人杀进来。探花发来求信,望借助褚国之力,镇灭逆贼,条件亦是丰厚,北方与素国接壤的数州愿在战后割让于褚。

        这一纸协议不可谓不诱人。探花登基虽然名正言顺,但毕竟手中无兵,若非几个兄弟笃定他乃瓮中之鳖,还在自相残杀抢着谁先进都城,大概他早就被拉下龙椅。他不知多大胆识才敢向褚国求助,又是割地又是通敌,真正一场豪赌。

        众臣对此看法不一。有的主张袖手旁观,待薪国元气大伤再攻,和原来的计划一致,管他谁做皇帝。但只怕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褚薪二国相互制衡,错过此次机会压人一头,数年后孰强孰弱便又难说。皇帝赞成与探花合作,他侧过脸问大皇子,他戴着面具点头附和。

        他们二人的心思远非那么简单。皇帝只有十年时光,如何肯枯等?大皇子恨不能早些撇清关系,也不愿拖延。远在边境的韩将军亦是请命即刻出兵,道全军士气正足,理当一鼓作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军压境,就等皇帝一纸诏书。

        第56章

        皇帝连夜写好圣旨,封卷起交到大皇子的手中,笑道:“开战的旨意,就由阿沼带去罢。”

        皇帝连夜写好圣旨,封卷起交到大皇子的手中,笑道:“开战的旨意,就由阿沼带去罢。”大皇子接过,却道:“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阿济复原如初。另外,既然天下人都已知飞龙将为褚国而战,我那些旧部还请皇上高抬贵手。”皇帝道:“本来冯晔华关在天牢里,你答应的那日朕便已叫人放了。”

        大皇子点点头,皇帝吹熄桌上烛灯,拉着他的手走到床边,“今日是阿沼出征前最后一夜。”大皇子顺着他的力气坐在床沿,神色淡淡,被皇帝搂在怀里,亲了起来。

        既是最后一夜,也是最后一次欢爱。大皇子并不抗拒,捉了皇帝衣襟,闭着眼睛任由唇舌被他细密舔吮。他侧着脖子露出一大片皮肉,更叫叫皇帝掌心流连爱不释手。两人分开些,大皇子靠在床框,睁眼看着皇帝伸手探入他的裤子里,摸索着到了后方。他细细叫了一声,不自禁抓紧皇帝手臂,不知是阻拦还是帮着他一同前后摆送。皇帝弄了一会儿,却抽出手来,将半湿的手指在衣袍上揩了揩,笑道:“阿沼明日还要骑马赶路,今夜早些歇息罢。”

        大皇子早已被他弄得情动,裤子前端都湿了一小片。他愣了片刻,怒目而视,忽然生了力气将皇帝推倒在床,一把扯下他的裤子。那性器挺翘着直直蹦了出来,大皇子伸指弹了两下,冷哼道:“我明日骑马,今夜先骑皇上。”语罢一撩袍子跨在皇帝身上,扶了龙根缓缓坐下。

        皇帝好整以暇,含笑看他,他径自扭着腰,上下起伏,又掏出自己性器,套弄起来。皇帝微微抬起上身,双手扣住他的臀部,揉捏玩弄,忽而拉得开些,忽而又紧紧箍住。大皇子低声哼着,发丝有些汗湿粘在脸上,忽被皇帝握住性器,两个人两只手,动作愈发胡乱,却叫他没几下就射了出来。

        大皇子躺在皇帝胸口,不肯再动弹一下,却被转过身体,提起一条腿搭在皇帝身上,两人相对着插了进去。他似笑非笑,“路途艰险,皇上饶过我罢。”皇帝气得发笑,“明明是你自己坐上来的。”

        两人再缠弄了一会儿,终归不好太过贪恋,洗干净身子并肩躺在了被中。

        第57章

        时候已经不早,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二人躺在黑暗中,我静静趴在床边。皇帝忽然开口道:“待你回来,便不要再走。你我从此指点大好江山,共享万里疆土。”

        这句话来得突兀,背后的含义却太深。沉默中,我看见大皇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困惑,缓缓开口道:“皇上,我真不懂你。”

        我纵使旁观者清,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大皇子这一走,极有可能便是放虎归山,谁能保证他不反扑?皇帝虽有二皇子作要挟,但同样的伎俩玩两次便落了下乘。他现下只余十年性命,解药在大皇子手中他却不知,究竟何来自信,凡事都能如此志在必得?

        皇帝笑了起来,“阿沼何必想得太多?思来虑去,为何不相信朕或许只是一片真心?”大皇子笑出声,“真心?过往的事暂且不提,皇上让我征薪,却是桩只赚不赔的买卖。飞龙毕竟只一个,怕的却是他背后一呼百应愿为素国复国的人。如今飞龙为褚国攻薪,在素国人心中彻底沦为卖国奴,复国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皇上从此再无后顾之忧,自可安心一统天下。”他忽然转过身子,脸对着皇帝的颈侧轻笑道:“皇上从前不是说过,只要我待在身边永远不离?比起飞龙出征,真心果然一钱不值。”

        皇帝揽住他,摇头笑道:“难道让你永远待在这里,你便肯了?放你出宫是一场大赌,朕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怕你弄出个翻天覆地。”大皇子沉默片刻,低声道:“皇上将我看得这般高,实在是我的荣幸。只是你寻乐子也罢,看笑话也好,我却不乐意。”皇帝打断他,“你真甘心过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阿沼,你是骗朕还是骗自己?你若是那样的人,为何在素国灭亡之际以飞龙之名挺身杀出?你从小得不到好的机遇,在蛰伏中拼命压抑自己,但压抑得太久,可别假戏真做,真忘了自己的雄心!阿沼,朕让你出战,的确怀着各种目的,但有一句话却是千真万确——薛沼朕也要,飞龙朕也要。你逼自己扔掉飞龙那一半,朕偏要逼你将他拾回!”大皇子良久不语,冷笑一声,“我亲眼见证家国破灭,权贵于我实乃镜花水月。飞龙飞龙,真不知当年如何就热血涌上了脑子!”皇帝抱着他,笑了笑道:“亲情于你淡漠,权贵于你虚幻,你当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何不出家去做和尚?阿沼,你看待薛济和你看待江山的心思,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只堪堪叫朕抓住。”

        他竟将大皇子从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大皇子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低低笑了起来。他把脸埋在皇帝的颈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皇帝的手搭在他的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

        门外却忽然传来阉奴的声音:“皇上,是大殿下出发的时辰了。”

        第58章

        皇都的北门离皇宫约二十里路,宫城禁军驻守在此,是外人不能进来的禁道。皇帝骑了马,一路送大皇子到北门口。

        我跑在他们前头,想起数月前也是一虎二马奔上翠啼山,心境却已大不相同。临行前,皇帝替大皇子戴上面具,却指了窗台上放着的两坛棋子道:“上回与阿沼未分胜负,不如回来后再弈。”

        大皇子胯下便是那匹白马,果然乃灵物,他昨日叫人燃了一炷香在宫门口,今晨一早马已等在那处。大路笔直通往北门,禁军列队静立,目送二人飞驰而过,后面跟着皇帝拨给大皇子的一队人马。小队不过五十人,旨在护送大皇子和怀中圣旨抵达边境。那里有皇帝安排好的两万人等待大皇子,与韩将军三十万大军固然不可比拟,大皇子听了只笑道:“当年我身边的亲信只有百人,后来父皇知道我便是飞龙,将手中兵权交与我,也不过区区万人。我擅长小队作战,皇上若叫我带太多兵,只怕不是我的长处。”皇帝道:“当时实情乃素国兵少,如今境况却十分不同,薪国兵力若不分散,绝对能与我朝抗衡。”大皇子正色点头道:“皇上说得极是,领兵之事我还需在前方好好请教韩将军。”

        路两旁是连绵青山,为这肃杀之地添了几分和缓。我不喜校兵场冷硬石板,仰头迎着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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