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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姻缘果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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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烟在一旁听著,暗想世子预测果真没错,丞相府千金果然是对救了她一命的晋息心一见倾心。说来也难怪,换做任何凡间女子,遇到贼匪又孑然一身无处求援时,忽然天降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拔刀相助,哪怕是和尚也会怦然心动罢。
  她看了眼晋息心有些意料之外的表情,拿著那幅画卷好像收也不是,退还也不是。便盈盈笑著走上前去替他接过了,笑著对言溪道:“多谢言小姐好意,这份谢礼,奴婢就先替大师收著了。”
  她不说是含蕴了言溪情意,而是极其巧妙的把之转化为谢礼,晋息心立刻长松了口气。
  赶紧接著话题道:“息心谢过言姑娘厚爱,礼数已尽,言姑娘还请回府吧。”
  袭烟道:“既然言小姐远道而来,已近午时,如果不嫌弃,可愿留在陆府共进午膳?”笑吟吟瞟了一眼微愣的僧人,“世子正好也有话,要同言小姐当面言说。”
  ***************
  言溪比起寻常大家闺秀,多了一份天真无邪的劲头,亦没有那麽多拘泥的规矩。见袭烟留她用膳,开开心心的就留了下来,缠著晋息心说话。
  晋息心心不在焉的同她有一句没一句搭著话头,眉峰却微微皱起。
  他虽是红尘外人,但在陆府长大,也听说过本朝婚制。按照风俗,订亲过後直至成亲当日,男女双方是不宜见面的。
  那麽子疏此举何意?
  素果摆了满满一桌,清粥、糕点、斋菜间次著呈放在筵席各个角落里,红绿交错,水嫩嫩一片,看起来颇惹人食欲。
  晋息心不食荤腥,陆子疏有孕後也对油腻之物反胃,於是只有言溪面前摆了一些清新爽口的荤菜,用精致碟盏盛放在她右手边。
  避在书房中一上午没有露面的人,此刻手心擎了一杯清酒,向言溪抬了抬手腕。
  唇角含笑道:“陆子疏本来该亲赴贵府致歉,却延宕至今日言姑娘亲自登门,实属陆子疏之过,还望言姑娘不要挂怀。”
  言溪红了红脸,摇了摇头道:“是言溪没有福分。”眼神却飘向端坐一旁的晋息心,垂了眸道:“其实哪怕圣上不出面,言溪亦……亦是不能接受这门亲事的。”
  “哦,为何?”陆子疏唇边带笑,明知故问。
  言溪脸红得更厉害,咬住唇,不再回答,只拿筷箸拨了拨面前的菜色,不吭声了。
  陆子疏慢悠悠道:“是因为坐在我旁边这位大师麽?”
  晋息心一惊。方才听他俩之意,婚约竟是已经通过皇上斡旋而取消。他正在诧异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淡淡喜悦,却忽然听见陆子疏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子疏,你在胡言什麽。”
  “可惜这位大师,说是说身处三丈红尘之外,情心不动,实则早已暗地里犯了色戒……”陆子疏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噙笑表情,一抬手,手中两根银筷飞射而出。晋息心就坐在他左侧,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身避过一边,另一边肩头却著实给银筷击中。
  僧衣一角顿时裂开一道缝隙,一块衣帛生生撕裂开来,露出昨夜给陆子疏指甲划破得有些触目惊心的肩背。
  那些猩红指痕,清晰浮现在晋息心裸露的肩胛上,即便不通人事,听得陆子疏那番含义深长的话,再亲见晋息心背後痕迹,自然也晓得了这些红痕代表了什麽。
  是云雨交欢时,另一个人在这位银发僧人身上留下的专属印记。
  言溪捂著唇,目不转睛的盯著晋息心後背片刻,眼泪慢慢掉落下来。猛然间一推桌子,站起身。
  陆子疏平静的拿起桌上一块蜜饯纳入口中,眼皮都不抬,道:“亲见此景,你还相信这位道貌岸然的圣僧麽?”
  少女的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夺眶而出的眼泪止也止不住,转背便跑出门去。
  袭烟还在她身後追了几步:“言小姐,稍等,让袭烟送你──”
  晋息心苦笑:“你这又是何必?”
  薄唇轻轻咬著粉甜糕点,陆子疏依然不看他,淡淡道:“还有七个月,你好自为之。”
  

☆、(13鲜币)第四十九章  难测的心

  第四十九章 难测的心
  自从陆子疏搬进这所偏宅,陆瑱佑和陆吟樱几次想来看望,都给袭烟挡了回去。陆蝶心中有鬼,不敢跟著一同来探望,他俩被挡驾回去,陆蝶反而大松口气。
  不过也从回返的王爷和王爷夫人口中,获知了晋息心竟然没有和陆子疏算师仇那笔帐,反而堂而皇之在陆子疏寝房中同他一并住下。
  她原本以为,以这二人前世纠葛和今世仇怨,理应打个天翻地覆才是。谁知道那个看起来正气凛然的和尚,居然这麽轻轻松松就放过了陆子疏?两人还同寝同食,同进同出?
  陆子疏玩了什麽手段?
  陆蝶心里万分焦虑,不仅怕陆子疏未死,後患难除;也唯恐晋息心说漏嘴,告知陆子疏当日是她拿了了觉的信笺给他看。
  这样疑神疑鬼、辗转难眠的情况下,很快消瘦了下去,平时喜好的那些珠宝首饰,也不怎麽有心思穿戴了。
  袭烟有时返回王府拿些衣料细软,若在中庭遇见陆蝶,会似笑非笑的提醒她:“蝶夫人要注意身子呐,这天干物燥的,莫太过操劳心事。”
  陆子疏的这位贴身侍女,精细得跟只猴儿似的,一双水蒙蒙的眼睛里总是闪耀著冷静机智的光芒。陆蝶给她这麽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提醒,总觉得话中有话,愈加的食难下咽、睡不安寝。
  “袭烟……疏儿……疏儿他有没有说过什麽?”有日找了个机会,在王府正门前拦住了袭烟,试探著想套话。
  袭烟凤目微动,笑嘻嘻的说:“世子身子好得很,时常跟袭烟说惦记著蝶夫人。世子说多次蒙蝶夫人照顾,日後必要好好报答的。”
  听得陆蝶起了一身冷汗,还想再问下去,那红衣少女已向她微鞠一躬,翩翩然转身离去了。
  这种仿佛不带恶意的威胁,才是真正要人性命,可怕到了骨子里。
  陆蝶越发形销骨瘦,重病一场。
  她当然不甘心束手待毙,病中仍然不断思索反击之策。
  *************
  与皇帝约定回宫的日期一到,一大早,宫中来的软轿就停在了宅邸门外。
  陆子疏嘴上说著不在意外人眼光,到底还是个注重华丽形象的主。清晨起来,对著铜镜看了看自己微挺的肚子,二话不说就换下了薄衫,披了件宽松样式的长袍。腰间松松系了个活扣,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他的异样。
  晋息心比他起得早,做完早课回来,陆子疏刚刚把发髻梳好,正捂著嘴在干呕。
  “……能不能跟皇上说再延缓一些时日上朝?”晋息心快步走过去替他拍背,无可奈何的问他。
  三个月,胎息稳是稳了,这害喜症状却丝毫未减。大热天的,穿得衣冠齐整,在宫里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给他拍背顺气的同时又看了眼他身上穿的长袍,虽然是质地上乘兼轻薄透气,毕竟比不得单衫凉快。
  “恶……呃恶……”陆子疏吐得头昏,没有心情搭理他。
  宫里来的轿子都停在外面大半天了,说不去就不去,他真当自己是皇帝?
  不做官不知道宫里风云,要不是另有目的,他陆子疏才没有兴趣趟这种浑水。
  袭烟递上青梅,他含入口中,好不容易才把那烦闷感压了下去,缓了缓神。
  眯著眼吩咐道:“将药丹都带上,折扇凉椅绣枕软被那些随身物件,包裹捆捆都让他拿著。”
  袭烟答应了一声,掩唇忍笑下去了。不一会儿,几名家丁进得院来,在院内放下一大堆生活用品用具。
  晋息心无语的看著那些所谓的“随身物件”,默默斟酌了一下大概有多重。还没计算完毕,袭烟抱著目测超过三十支的药瓶,走到桌边,按照药性分门别类一支支摆放整齐。
  转了身,指著那些药瓶,认真叮嘱晋息心:“息心师父,这些药都是世子每日要服用的,用量和服药时辰袭烟已写好在纸上,息心师父切记要嘱咐世子按时服用。宫里不能带女眷进入,世子在宫中的衣食起居,就烦请你多多留心了。”
  三十多支药瓶颜色各异,晋息心看著那些药瓶发怔,陆子疏在一旁优哉游哉的摇著扇子。
  僧人忍不住问:“他一天要服这麽多……?”
  “嗯,这个是保胎的,这个是安神的,这个是顺气的,这个是补血的……”袭烟一本正经的娓娓道来,晋息心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默了。
  其实宫中自然有太监侍女服侍,皇上还特意给陆子疏辟出一间单独别苑,让他在上下朝的间隙里休憩,别苑里自然也有皇帝安排的照料他的人手。
  可陆子疏偏生不要那些人侍奉,对皇上声称用不惯宫里的下人,把人都退了回去;皇上恩准他带陆府下人进宫,他又推三阻四说不能坏了宫里规矩。
  晋息心心里明白得很,归根结底,这人就是想折腾他而已。
  真是孩子气……
  但他也不能不仔细听著袭烟的各项叮咛,陆子疏现在身子不比从前,所谓神龙之体,怀孕後功力却大打折扣,还因为被胎儿吸食元气而加倍虚弱。不夸张的说,如今宫里大内侍卫级别的卫士,大概都能把陆子疏打趴下。
  尽心照料他,是他应尽之责。
  僧人心里这麽掂量著,认认真真的听完袭烟每一句嘱咐,比幼时听师父传授佛经还要用心。听完後,跟著袭烟重复一遍,再在心里默记一遍。他那专心致志的样子,看得原本带著调侃眼光看他的陆子疏,都有些心软起来,把目光又调转开去。
  袭烟道:“嗯,大致上就这些了。世子受不得太烈的日光,午时过後一定要午休;还有,胎动得厉害时,世子体温比常人容易下降,息心师父一定要留意。”
  晋息心郑重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看了眼掩藏在陆子疏衣袍下那个微微隆起的地方。
  那个流著龙与人之血脉的孩子,竟然是超出所有人预料的难缠。不仅长势比寻常胎儿要快,精力也远较寻常胎儿旺盛,两个月就开始动弹,其後更是日日在陆子疏腹中大展拳脚。有一次陆子疏正要解衣沐浴,孩子没有征兆的就忽然踢打起来,没有防备的他险些脚底一滑摔入浴池之中。
  所幸当时晋息心正站在一旁,眼疾手快把人捉回怀里,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七个月的孕期,看起来没那麽容易过……
  况且,就连陆子疏也不曾见识过同族人如何生产。活了上千年,修炼成道,以人类男子之身要怎样诞下子嗣,这个问题在目前看来,根本是无解。
  宫里的人又到府门前催了一遍,袭烟再做了一番检查,确认没有东西遗漏,陆子疏便上了轿。
  指了指身後正要跟来的晋息心,对宫中来人道:“留一个人给这位大师带路即可,他另有东西要拿,不便乘轿。”
  说完就嘱咐起轿进宫了。
  袭烟同情的看了眼给抛下的银发僧人,不由得想起当年世子千哄万哄他同他一并乘轿时的苦心。
  风水轮流转啊。
  这就是所谓的母凭子贵,恃宠而骄麽……
  偏生世子行事,还总是让人没有反驳的借口。她不无快意的想,叫大师失落一阵子也好,瞧他以後再不把世子的体贴放在心上!
  她向僧人盈盈一拜,“请息心师父随世子进宫吧。”
  晋息心微微苦笑,这回真正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沈默认命。僧袍一卷,放在庭院中的“随身物件”与袭烟多方叮嘱的药瓶,悉数卷入身後打捆背好,随著领路的宫人尾随陆子疏而去。


☆、(16鲜币)第五十章  选妃风波

  第五十章 选妃风波
  皇帝允诺给陆子疏六部尚书中任一职位,这个风声早就在宫中盛传,文武百官们纷纷猜测著年轻有为的陆府世子会挑选位高权重的吏部或兵部权位。毕竟这两个官职,一个主管官员,一个主管军权,都是众官员趋之若鹜的好位置,炙手可热。
  可是陆子疏居然挑了六部中最清水衙门的礼部尚书,摆出不愿争权的姿态。
  这种姿态一做出,朝廷内外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气。
  陆瑱佑本来就是边关驻守大将,他儿子若是还把持著宫中那两个要职之一,这两父子一旦有反心,只怕党同伐异起来,朝中动荡不说,这皇帝指不定还要换人来做。
  他没有那个要权的心就最好了。
  陆子疏其实不是不想要权,只是他的身体状况,暂时不允许他花费太多功夫在宫廷争斗上。
  他嗜睡严重,白日里赶早起来上朝,站在前列有时眼睛都睁不开。百官议事时,声音如果小一些,嗡嗡如苍蝇,他听著听著就会站在那里瞌睡过去,直到皇帝开声询问他的意见,才强打起精神应对。
  下了朝,跟一帮大老爷们挤得熙熙攘攘的出宫门,又会让他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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