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谣-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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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别闹脾气，以后不欺负你了，好好睡觉行不行？”
“我在睡。”
“我搂着你才算是睡吧？”孟仟愈霸道地凑上去抱住他，涂昔没有说话，却把脸埋进了尾巴里。
“尾巴抱着舒服么？”孟仟愈皱了皱眉，又问。
“……还好。”
“那借我抱一下。”
“——走开！”
****
唐今儒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将至。
少爷没回来，仆人们都不敢睡，此时终于看见自家少爷板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前，都不约而同地猜到一个原因。
“少爷又挨老爷骂了？”议论纷纷而起。
“可不是，差点没吵起来呐！”
“少爷和老爷吵起来？”
挨骂稀松平常，可顶嘴就少见了，唐今儒常因外出玩闹，不务正业而挨家里的骂，可他性格随和，每次挨骂都好言好语地应着，和老爷顶嘴，那还真是罕有的奇闻。
唐今儒正在气头上，进院就听到仆人们的窃窃私语，不禁斥道：“大晚上闲了是么？没事做就议论起我来了？”
仆人们听见一声喝，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唐今儒想了想，补了一句：
“我知道，方才一定有偷听老爷子训话的，可谁若是敢把听到的话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头顶月光大好，院中仆人们静悄悄一片，无人敢应。
作者有话要说：
…………掩面
你们猜对了，波折是有的【……不过这章就顾着卖萌了… …
波折要开始了，但应该算不上虐……
然后，它真的很快就完结了，大家届时会看番外的吧》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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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环儿来说，唐家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每年临近春节，孟家的亲戚汇聚一堂，加上各处官员争相上门拜年，门庭若市，孟仟愈不胜四方叨扰，总会带她来唐家小住；又或者，为了逃避孟御史隔三岔五布置的文书编案，讨厌管束的公子亦会带她来此避难。
久而久之，这所小院简直已经成了他们的专宅，而这间小厢房也已经成了环儿除自己家和孟家府邸之外的第三个住所。
在熟悉的地方，自然就能睡个好觉。第二天上午，女孩一觉睡到了自然醒，走出门去四处望望，庭院里阳光明媚，公子的屋门还关着，想是不到中午不会起床了。
摆脱了一身的旅途劳顿，环儿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也变得颇好，见离正午还差好几个时辰，小姑娘找口井打了满满一桶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着木瓢泼起了院子。
可是，她的好心情却没有维持很长时间。
第二趟跑出门去打水，身后跟来了两个唐家的丫鬟，环儿原本并没有在意，可放下吊桶还没来及拉起来，便被挤到了一边。
那两人看起来十七八岁，个子比环儿高出半个头，环儿疑惑地转头，以为对方是等得急了，于是道：“我只打一桶水，打完了就轮到你了。”
那两个丫鬟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边兀自说笑，一边把环儿放的吊桶拉起来，哗啦啦倒进自己的桶里。
环儿搭眼一看，两人提着两个桶，可打完了这一次，忽然说到了什么热闹的话题，竟守着那只吊桶聊了起来，一时没有打继续打水的念头。
“你们聊着，”环儿眨眨眼，伸手去拿那只吊桶，“我打完了水还要回去呢。”
伸出的手被“啪”地一声拍开，环儿一愣，只听对面另一人笑道：“说的也是，若是怠慢了孟家公子，那可就不得了了。”
声音听着有些刺耳，环儿虽然年纪小，但也察觉出其中异样，揉着那只被打疼的手，女孩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两个丫鬟相视一笑，却故作惊呼道：“不好不好，环儿要生气了，可别让你家公子的那位相好给我们下咒呀！”
环儿面色一变，顿时火起，一手甩起木瓢，气道：“你们胡说什么！涂公子才不会给人下咒！”
“不会？”两个丫鬟瞪大眼睛，“这我们可不敢说，只是洪家二公子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们家公子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环儿怒道：“那是他说我家公子的坏话，涂公子教训他们来着！”
“那就是知道是下咒了？”两个丫鬟掩住嘴，互相道，“我看他们家公子是被那妖怪给迷住了吧？这小丫头是不是也……？”
“住口！”环儿气得小脸煞白，“涂公子是狐仙，才不是妖怪！”
“狐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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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不信的。
听闻此言，再看眼前这小姑娘气得跳脚的样子，两个丫鬟更是笑得满脸通红，“原来如此，是狐狸精的话，也难怪长得那么好看——”
“——胡说！胡说八道！！”
环儿气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抄起木瓢狠狠地砸向了那丫鬟一记，丫鬟顿时吃痛，“哎呦”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霎时变脸：
“你这死东西，竟然敢打我？若不是我们家少爷，你们怎么可能还赖在这院子里住着？！”
这人说着，另一人上来便抢她手中的瓢，环儿年纪小，个子也不大，夺了一会儿便被抢了去，那丫鬟把木瓢朝水井中一丢，一手拧起她的胳膊道：
“既然你说是狐仙，那我们也不怕了，不是妖怪总不会胡乱伤人不是？”
右臂被扭得生疼，环儿咬咬牙忍回眼泪，不甘示弱地瞪住她们道：
“你们不准说公子坏话，也不准说涂公子的坏话，不然环儿对你们不客气！”
丫鬟把环儿擎在手里，更是肆无忌惮，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兀自道：“少爷也真是的，昨天竟然因为这事和老爷顶嘴，这狐狸精别是连我们家少爷也迷住了罢——哎呀！”
环儿一口银牙咬在她手上，翻身一挣，趁那两个丫鬟松手惊骇，竟是一把扑上前去，把那两人生生掠倒在地，双手毫不留情地朝她们抓去。
“找死！”
那两个丫鬟怎么可能被动挨打？她们回过神后，也立刻挣扎着反抗起来，环儿更是手脚并用，甚至牙口辅助，石砖地被太阳晒得滚烫，三个丫鬟竟然就这样在水井边厮打了起来。
一来二去几个回合过去，也不知打了多久，眼前翻起一阵一阵的土尘，三人的衣服早被扯得乱七八糟，手臂脸上也皆是青紫痕迹，环儿的状态虽然比那两人还遭，却是越打越有劲，被那两人按倒在地，脸上刚挨了一拳，于是也一拳头回过去，打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音，两个丫鬟的脸色刷地变白了，她们慌慌张张放开环儿，一身惨淡地转身跪下，怯生道：“少爷……”
环儿一回言未发，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手攥着拳头，眼睛依旧盯着那两个已经朝唐今儒跪下的唐家丫鬟，就好像还想找个时机再给上一拳似的。
“环儿，怎么回事？”
唐今儒看都不看那两人一眼，冷着面孔发问，问得却是环儿。
环儿的脸上没有一丝怯弱，笃定地放声道：“他们说公子的坏话，我便要打她们！”
“说仟愈的坏话？”唐今儒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霎时一沉，对那两人道，“我昨晚上说的话，你们有没有记得？”
两个丫鬟低着头，小声道：“记得。”
“既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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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又是怎么事？”
两个丫鬟忙颤声道：“我们没有提，昨晚……老爷训话的事……”
“提了！”环儿听出了些眉目，立刻打断道，“她们说唐少爷昨晚和唐老爷吵起来了，是么？”
两个丫鬟双双倒抽一口冷气，头埋却得更低了。
唐今儒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骗主子很好玩？”
环儿咬咬牙，又道：“她们说公子的坏话，还骂涂公子是妖怪，唐少爷一定要重重地掌她们的嘴！”
丫鬟一听这话，忙不迭地叩首告饶，唐今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自家丫鬟，再看看一旁衣服凌乱却神色毫不饶人的小姑娘，狠狠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跪在这里反省，环儿跟我来。”
“是！”唐今儒转身离开，环儿却是眼睛一亮，朝那两人冷哼一声，蹦蹦跳跳到了唐今儒身边。
看到她脸上的几道抓痕，唐今儒只走了几步，还是抑制不住地苦笑起来：
“仟愈呢？”
吐了吐舌头，环儿的神色又变回往日的精神，她道：“公子还没起呐。”
唐今儒叹了口气：“先到我房里来吧，让她们给你换身衣服，再把伤处理一下，”他顿了顿，歉疚道，“你被我家的丫鬟打成这样，我可怎么向仟愈交代？”
环儿摇摇头道：“反正环儿也把她们打了一顿，到时候会对公子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到脸，唐少爷不用为难。”
唐今儒疑惑道：“为什么？”
环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为了他的事和别人打架，公子若是知道了……会担心的。”
虽然之前已经听闻这样的传言，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果然还是不想让那两个人知道的。
唐今儒愣了愣，会心一笑：“我懂了。”
——以那二人的性子，如果听说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了身边的人，一定会很自责，很难过的。
所以，绝对不能告诉他们。
环儿眨眨眼，忽然问道：“唐少爷，你真的被唐老爷骂了么？也是因为公子的事么？”
唐今儒挑了挑眉：“这个嘛，也别让你家公子知道。”
环儿反应过来，皱眉道：“难道是唐老爷不想让我们在这里住，所以才骂你的？”
唐今儒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难道，难道唐老爷也信了那传言？也觉得涂公子是妖怪？”环儿瞪大眼睛，抗议道，“不行，我必须要回去告诉公子！他虽然平时有些散漫，但也绝不愿给唐少爷添这种麻烦！”
“就是被骂了一顿！没有别的麻烦……”其实还因为顶嘴而被罚跪了一夜……唐今儒心虚地开解了一声，还不忘反击道：“那你手上的伤我也要告诉他！你公子肯定也不想你因为这些事而受伤吧？”
“啊，这个不行！”环儿忙又喝止，想了一想，像大人似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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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小声道：
“那……我们就都不要说。”
“正有此意。”唐今儒满意地朝她点了点头。
吵什么吵？最终仍是统一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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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倒了？”
孟仟愈怀疑地看了看小丫头脸上的伤，皱眉道：“刮到沙子么？怎么一道一道的？”
环儿无辜道：“不知道，可能是水井边的地上有小石子儿。”
手里攥着崭新的木瓢，环儿在院子里被孟仟愈仔细审视了一番，有些心虚道：“唐少爷看见了的，他还带我上了药呢。”
“上了药就好，小小年纪的，脸上留了疤就不好了。”
孟仟愈朝她笑笑，站直了道：“不过，这身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跌倒的时候衣服弄脏了，所以换了身新的呗，”环儿努努嘴，“公子你话真多。”
“关心你都不行？”孟仟愈一阵无奈，无所事事地看环儿重新开始洒水。
眼见着正午就要过了，涂昔却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起床——昨晚难道真弄得太过火了？
正在反省昨晚自己的行径，不远处的环儿却忽然手上一滑，木瓢哗地一声落到地上。
若是放在平日，这种事是很少出现的，可无奈早上跟人打了一架，手臂此时又疼又酸，一不留神便没拿稳，环儿心中暗骂没用，孟仟愈却已经随手把瓢捡了起来，想要交回她手上，眼睛无意中一瞥，目光忽然凝滞起来。
环儿接了瓢，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奇怪，不由心虚地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公子？”
孟仟愈没有回答。
眯起眼睛看着她的手腕，夏日的薄衫是轻纱质地，那只瓢一下打翻，不少水溅在了那衣袖上，阳光下一照，隐约便透出了手臂的肌肤来。
女儿家的皮肤，本应是微嫩的藕白色，可这一搭眼，看到的却是几块显眼的淡青。
“环儿，”孟仟愈隐隐察觉不妥，拉起她的手道，“这是怎么了？”
环儿看着衣服透出的皮肤，登时傻了眼，呆呆地摇摇头，缩起另一只手，慌乱道：“没什么，就是着地的时候摔了——”
孟仟愈不等她说完，伸手卷起她的袖子，不禁目光一寒。
淤青较之前变得更明显了，其间夹杂了不少血丝，虽说已经上了药，但那么细瘦的手臂，难免已经有了肿起的趋势。
青紫从从手掌一直蔓延到上臂，孟仟愈冷冷地看她一眼，捉起她的另一只手，同样卷起衣袖，看到的是几乎相同的景象。
“摔的？”孟仟愈沉声道，“你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