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学家在异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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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耳绝望地转移视线,环顾着巨大的洞穴,发现竟然有光透进来,洞壁上开了大大小小的孔,蚂蚁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却秩序井然,穿梭在洞穴里如同欢快的游鱼。
蚁后的脑袋兴奋地凑近他的鼻子,好像在享受一份顶级美食,它两足捧着林耳的脸颊,脑袋一动不动,良久,它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崩裂,扭曲起来,林耳只听到它的惊呼,女童般的嗓音令林耳毛骨悚然:“好香的地球人。”
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许多,林耳攒齐一股力使劲把压着自己的蚂蚁甩开,猛地站起来。肥胖的蚁后还在地上嗷嗷叫唤,伺候蚁后的工蚁们迅速围上来把它抬到平台上休息。兵蚁们恼羞成怒,蜂拥围上来。
林耳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红蚂蚁凶勇善战出了名的,更遑论基因突变般放大了几千倍的红蚂蚁。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骨气的大男人,他受够了。他就是宁死,也不想被再被那肥蚂蚁压胸口了。
“把他拿下,今晚开吃。不能放过伤害蚁后的坏蛋。”首领喝令。林耳也不甘示弱,与他们搏斗了一阵,以胳膊大腿上快成布条的血淋淋衣服为代价,弄死了一地蚂蚁,最终因为麻醉剂的作用,再次昏迷。合上眼睛那一刻,他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
☆、(7)蛇发男的日常生活
哈比没去找林耳,他压根不明白林耳爆发是为什么,但他估计小东西是想自己静一静。他张开白色的翅膀,迎着和煦的晨风,慢悠悠地飞出自己的小岛。远远看到林耳躺在草丛里发呆,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他,免得对方又莫名其妙生气。
“白起,给老子滚出来。”哈比一边在白兰地岛的一处洞口叫嚣,一边想着,傻小子应该会自己回来吧。还好是在他的地盘上,小东西本事弱,要在别的地方不早给吃掉了。那么美味的鲜血,光闻着他的体香都能酣然入睡,当然不能流入外人田。
山洞里头,原本安安静静的,忽然犹如狂风过境,噪音不绝。重物坠地声,女子清脆的叫骂声,男子痛苦呻、吟声,哀戚戚的求饶声。哈比心里数了137下之后,终于听到了闷雷般的急促脚步声,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个粗哑豪放的声音大骂:“臭蛇,又来找死,虎爷被你害惨了!”
只见迎着阳光走出来一只威猛阳刚的白虎,健壮的四肢结实而充满力量,身上的黑色斑纹随着奔跑紧缩着,蕴含着可怕的劲道,牛眼大的眼睛正喷着怒火,好像要把对面逆光的人影烧成阳光下的细微尘埃。
可惜,哈比对白起毫无惧色,依然勾着他美丽的凤眼,逆光看不清他嘴角的弧度。
白起鼻子喷着粗气,不满地瞪着他,“精力太多就去找老婆发泄去,成天到这里打搅虎爷好事,小心哪天遭报应。”
就见哈比忽然变身,双腿很快变成青色的巨尾,鳞片在阳光下泛起细碎的波浪,背后的翅膀也迅速抽出,展开,洁白的羽毛如同片片白雪,在地面投下大面积阴影,头上的小蛇也有感应般凌空飞舞,吐着信子。说时迟那时快,青色蛇尾冲着白虎的后臀就是一记,然而白起也不是刚断奶的小虎,连忙躲开这记袭击,嗷嗷叫唤:“动手前又不吭声,你怎么还这么奸诈。”
“出其不意,才能试出来你是不是刚被你老婆踹下床啊。”哈比得意大笑,蔷薇胎记也如同有了意识格外妖魅。
见哈比看出来自己屁股上挨了亲亲老婆一脚,白起再次恼羞成怒,从它背上的凸起也伸展出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它扇动翅膀,洞口的石砾沙尘被卷起来形成一小片风暴。白起冲着哈比挥出前爪,坚硬的利爪在阳光之下展现着慑人的弧度,这一扑,哈比却绕到他背后。
一击不成,白起竖起铁棒似的大尾巴,狠狠一扫,又被哈比躲了过去,哈比缠上他的腹部,企图揍他脑袋,这是白起大吼一声,虎啸如同霹雳,砸得附近的小动物纷纷惊惶躲避。交流着类似以下的言语,“这两疯子又开始打架了”,“快逃,不然被他们砸到就倒霉了”,“疯子的世界我们无法理解,还是逃命要紧吧。”
白起一声巨吼,在半空中前爪一按,腰胯一掀,猛地将哈比震下来。哈比也不恼,一拳头冲向白虎肚子,白起一时躲闪不及,挨了一记。爪子也不甘示弱地蹬开对手。
哈比每每看到白起愤怒时就变得通红的眼睛,就格外兴奋。两人又交了无数回手,从空中打到地上,打着打着又升到半空,眼看着太阳从地平线爬到了偏头顶的位置,一身大汗淋漓,终于有默契地各自收手,从半空落下来。
“说真的,哈比,你不要老是吊儿郎当地游荡了,成日找人打架过日子有什么滋味。你我在这星球上敌手不多,这打架消遣的事我都腻了。听哥的话,早点回家找个老婆过日子。”白起仍是对哈比迟迟不愿找伴侣的事耿耿于怀。
哈比回复了人形的模样,边走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依旧敷衍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找婆娘回来干嘛,天天让她踹屁股啊。再可怕的东西都比不上家里有只母老虎。”
不料才说完,就被一个果子砸到额头,然后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怒吼:“死虫子你说谁是母老虎!给老娘滚进来受死。”原来已经走到洞中央了,白起的老婆白练正好听到哈比的调侃,不由得怒火中烧。
白起哈哈大笑:“活该,让你惹女人。”
“天天就知道打架,你以为你好到哪去,嗯?笑声很快被嗷嗷叫唤声取代,白起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白练不知何时已经爬起来,伸出爪子狠狠拍了下它脑袋瓜子,手下一点都没留情。
“老婆,怀孕了就不要动怒了,对孩子不好。孩子们你们说是吗?”白起拉出自己家小家伙们当挡箭牌。听到孩子们齐声劝阻,白练将拍改成揉,假装自己没发脾气。惹得哈比再次没心没肺地笑出来。回报是母老虎的白眼;“哈比你下回要再敢一大早过来找我老公打架,就别怪我不让你进门了。”
“我还是走吧。”见势不妙,哈比选择退出战场。
飞出白兰地岛,空气中依然漂浮着许许多多透明的种子,然而没有多少飞鸟出来活动,因为此刻蓝天白云,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看到叼着一块肉从附近飞过去的布里尼鸟,哈比才意识到,深蓝大概不会记得给小东西找吃的,西西里岛野兽也不少,还是自己下去给他带点回去吧。
拎着一叶子水果的哈比(他牢牢记得林耳看到生肉就吐的场景),兴冲冲飞回自己西西里岛的洞穴,然而,只有深蓝无聊地坐在石头上发呆。
“他呢?”哈比飞了一圈没看到人,出来问深蓝。
深蓝蔫蔫地说到:“地球新娘不见啦,一个早上都没回来,会不会被吃了主人。”这种时候也没心情理会深蓝奇怪的称呼,哈比皱着眉头扔下果实,转身就飞走了。
然而飞到高空中也没有发现小东西的存在,那片林耳出现过的草地除了几具蚂蚁的尸体,也什么都没有。哈比阴沉着脸,又向周围的植物询问情况,大家都说是被红蚂蚁抓走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蚂蚁生活在地底下,想要从空中寻找是很难了。哈比只好沿着植物们给的线索一路追踪,他走得很快,如果是普通人看估计只能在原地看到一个虚影。
然而因为蚂蚁们走的路线之分蜿蜒曲折,因此哈比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蚁穴入口。他不得不弯着大半的腰才能走进去,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红蚂蚁仓皇躲避。不过还是有躲闪不及的被不耐烦的哈比直接灭了。
蚁后所在的中央位置倒是宽敞许多,哈比拎起肥胖的蚁后,直奔主题:“人呢?”
蚁后冰冷的脸上是一副惶恐的表情,颤颤巍巍的女童音说到:“地球人,被送去给特穆兰树治病了,那是我们的朋友。别杀我,我让它们带你去找。”
林耳正跟着蚂蚁们前进。他很清楚蚂蚁绕路的习性,但是当他发现绕了几百个圈子还没到达时,他的烦躁已经叠成了一座山,加上没有一个早上磕磕绊绊的情况,没吃又没喝就出来在太阳底下走这一趟,就是圣人也快要喷发了。
不过,绕路倒是让他发现了好东西。偷偷将路上的几个黄色果子塞进自己口袋,林耳盘算着怎么脱离这些红蚂蚁。
待到看到蚂蚁们说的特穆兰树时,林耳忍不住想骂人。这已经是风烛残年的老树了吧,叶子都掉得七零八落,剩下的背虫子吃得坑坑洼洼,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枝干。太阳底下蔫不拉几的。
回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蚁后吩咐要请客人来吃地球人,于是蚂蚁们觉得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他啃掉。于是,发邀请的去发了,准备佐料的忙去了,工蚁们抬着昏迷的地球人到河边洗了个干净,如果不是他们以为林耳的衣服也是他身上能吃的,估计就扒光了。
待到客人们来得差不多了,林耳才迷迷糊糊醒来,一看多了那么多陌生虫子大吃一惊。想到要让那些丑陋的虫子把自己吃掉,胃部就一阵阵抽搐。对于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幕要结束在这黑暗的地底,林耳欲哭无泪,吃唐僧肉的妖怪好歹也修出来人形了,他林耳是要被名副其实的虫子吃。
如果不是虫子们相互插科打诨聊天聊得不亦乐乎,如果不是突然有蚂蚁回报说老恩人特穆兰树危在旦夕,如果不是他夸大其词把自己吹成植物的救命神医,蚁后同意让他出手试试,估计他现在也走不到这阳光底下来。
可是,他以为特穆兰树是正当壮年有药可医,万万想不到,是一棵行将就木的老树啊。
“喂,地球人,还不快动手。”一只兵蚁催促到。
林耳红着脸,第一次做坏事的感觉让他害羞,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还是决定试试。“等下我要给它上药,你们尽量站远点,味道不好闻。”林耳说的是实话,反正无论他们站多远,最后还是会受不了的。
他拿出裤子口袋里面的柠檬果,眼神眯了眯,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了。
用双手压出果汁,洒在地上。一个,蚂蚁们退后十几米;两个,它们骚动着,又退了好远,但是出于使命,还不敢离开,眼睛瞪着林耳,十分生气,蚂蚁们叫骂起来。最后一个,蚂蚁们坚持不住,酸涩的气味,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毒药,它们抗拒不了那种味道。头一只蚂蚁掉头跑走,后面的纷纷效仿,慌不择路地离开。
摸摸自己的发烫的脸颊,林耳送了一口气,小时候老妈教的对付蚂蚁的土法子果然奏效了。没想到在异大陆蚂蚁也不喜欢闻柠檬的酸味。林耳笑眯眯地看着它们离开。
☆、(8)凤凰也有人格分裂
眼看着蚂蚁越走越远,确定他们不敢回来,林耳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满手的柠檬汁和因为紧张而渗出来的汗水,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坐以待毙。林耳,是男人就好好活下去,丢掉你的懦弱逃避,丢掉你的依赖任性。
林耳发现,自从他来到这片大陆,双脚就没安生地在地面踩过。除了蚂蚁窝里死里逃生,他还要经历多少?不断告诉自己,要在这里活下去,不再去想地球的种种,不要再迷恋过去的平稳,但是,真正面对这个表面平静,底下藏着汹涌暗潮的世界,他能有多少自信的资本?
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只剩凋零树叶的老树,此时无人打扰,映入眼帘的是水洗过一样洁净的蓝天,厚重柔软的白云,环绕在附近的花草树木随着微风轻微摆动,不知名的鸟叫声似是在对唱,风里飘来微弱的香气。男人的影子缩成一小团,无限落寞。
然而林中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树摇草伏,叶子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林耳周围的地面上飞沙走石,被这动静惊醒,林耳发现头顶上一大片阴影覆盖下来,鼻子里充满了一股桂花香气。然后听得一声鸟叫,鸣如箫笙,音如钟鼓,随之传来了少年般的嗓音软糯糯地唤道:“爸爸,爸爸。”
霎那间林耳不知所云,迷惑不已。
抬头,他看到一只巨大的火红凤凰落扑扇着翅膀,掀起一阵大风。然后凤凰收起了它青色的冠和端丽的长尾,扑棱着翅膀,本应是憨态可掬的模样,但是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完全遮住天空的巨大身子令林耳心里悚栗。默念着不要扑不要扑过来,然而凤凰的脑电波没有跟他的对接上,林耳看到庞大的影子压过来的时候闭上眼睛,以免看到自己的惨剧。
压在身上的重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似乎凤凰鸟控制了它的力道。不过,过高的温度令林耳不适,甜腻的桂花香熏得他快晕倒了。只觉得自己在烈日之下还要抱着一个七尺高的熔炉,难受异常。
因为被压着胸腔,林耳说话都困难,声音沙哑又低沉,像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