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我饿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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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似乎被突然而来的觉醒无限拉长了。
威尔森特虽然脾气坏,但还不到不讲理的地步,躺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屋里的那个应该就是被自己老大强行‘劫持’过来的,可怜的刚觉醒的猎人,暗骂一声,从柜子里掏出一床新被子。
一打开房门,看见空荡荡的沙发,他就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难道没有一点礼貌么?这种时候在别人房子里乱逛什么?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刚走两步,却看见靠着落地窗的墙角,有一个人斜斜的靠在那里,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威尔森特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帮人把被子盖上。
在心里暗暗赞叹自己真的是好好先生,伯爵抱着蓬蓬的羽绒被往过走,可是没几步,却停了下来。
睡着的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睫毛轻颤了几下,一双有些水汽的眼镜有些迷茫,然后渐渐清明,直直白白的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除了冷漠和疏离。
“这是被子。”威尔森特觉得有些尴尬,抬手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然后退了几步让在了沙发上。“你晚上可以睡沙发。”
说完,也没有停顿,就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却觉得有些茫然。
刚刚那一幕像是定格在了眼前,挥之不去,“月光下的睡美人?”威尔森特忍不住的低喃,在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之后,一愣,然后一脸嫌弃,“脑子进水了吧!睡美人?哼。”
摇摇头,重新爬回床上,把屋外的人抛在脑后,挨上枕头没多久,就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
倚陌靠在墙角冷冷的看着月光下那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后,才静静地从刚刚的梦里面回过神来。
一转眼就看到了沙放上撂着的被子,挑了挑眉,倒也没有腻歪,既然人家通知了,特许了,恩准了,那自己就没有必要推脱。
揉了揉被胳膊压的有些麻的那只腿,撑起身体,走到沙发,毫不客气的躺了上去。
这回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盖着蓬松的被子,倚陌却没有马上入睡,刚刚的梦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心里面犹如一块大石压在那里,可是倚陌睁着眼,望着画着壁画的天花板,努力的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下意识的,他觉得,那是他五岁之前的记忆,或者说,是到孤儿院以前的记忆。
那些混乱的纠结的,模糊的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倚陌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睁着眼睛发了多久呆,直到房间里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的自己的‘好舍友’。起身,把被子叠好放在一边,还伸手理了理本来就很平的扑在真皮沙发上的布垫子。
威尔森特看着男人的动作,愣了一下,打了一半的呵欠就这样卡在了嘴里,消失了一两百年的罪恶感不知怎么就突然跑了回来。
合上张大的嘴,有些尴尬的扁了扁嘴,走进浴室。
早餐是所有在城堡里的贵族们一天之中唯一必须准时参加的聚会,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那个空了几百年的主座左手边的位置,今天稳稳地坐了一个漂亮的男人。
大多数人对此感到好奇,各种目光毫不避讳的在倚陌身上游荡,但是当事人只是微垂着眼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不出骄傲,也看不出卑微,好像自己屁股底下的不过是一张平常不过的椅子,而自己做的位置不过是餐桌上的一个普通的角落。
其实倚陌真的没什么感情,他对别人的目光已经尽量忽略了,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他只是很听话的跟在自己‘舍友’的身后走到这个地方,再听从赛门的分配做在了这里,但是众人的反应直白的告诉他,这个位置远比他看上去的要复杂得多。
倚陌有些烦躁还很忐忑,他不是容易自卑的人,即使他无父无母没人管教,但他总是很自信也很放纵,因为他不在乎不介意而且有能力活得好好的,可是现在的处境,让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无法像往常一样,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关于自己的,还有关于赵瑜的,低声下气忍气吞声他并不擅长,但他不得不那么做。
——因为他现在脆弱得如同蝼蚁,一切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他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他却无法抛下赵瑜选择逃避。
☆、柒
作者有话要说:
“嗨,又见面了。”突然,爽朗的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抬眼,倚陌就看见那张熟悉的男女莫辨的脸。
“你好。”倚陌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一晚上没有说话的嗓子还有些沙哑。
“你原来就是倚陌?你知道么,我听说过你,不,或者说明白一点,我听说过你们这个种族,叫什么来着?哦对!是猎人,太牛了,简直就是我们血族的克星,别担心,你看,你能被老大看上,说明你一定很厉害,不用害怕不用紧张 ,只要你别吃我,咱们之间还是可以建立无上崇高的小受之间的友谊的。”欢快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某人完全不在意别人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反应,或者说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进行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纳威,十七岁初拥成为血族的一员,永远的十七岁,男爵。”
“很高兴认识你,嗯……纳威男爵。”
“喂喂,别这么生疏,直接叫我纳威就好了。”
“咳咳。”倚陌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赛门在背后清咳两声,“纳威男爵,请进入座保持安静,亲王大人马上就要到了。”
张了的嘴又闭上,倚陌看着纳威冲自己调皮的挤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重新扭过头,垂下眼角。
“切,无聊又死板。”纳威小声嘀咕了一句,讪讪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开始打瞌睡。
若有若无的议论声传入倚陌的耳朵,他知道,一定还有一些或鄙视或惊恐的排斥的眼神,一并在空气中传递,但是他依旧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直到赛门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亲王大人,人已经到齐了。”
“嗯。”殷彭点了点头就坐在了倚陌的右手边,转过头,“昨晚休息的好么?”
倚陌一听,心下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睡得好不好你不知道么?难道人家做你手下几百年你还搞不懂他的脾气么?
“休息的很好。”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明明很柔滑,但是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冷漠。
“哦?”挑了挑眉,殷彭看了看表情有些尴尬的威尔森特,却完全没有跟倚陌一起打太极的想法,“威尔森特伯爵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脾气?我怎么不知道?”
殷彭的话像是一声响雷,震得桌上刚刚还小声讨论着的人都静下来了,睁大眼睛,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在三个人之间徘徊。
“被窝柔软暖和,房间温度也刚好,没有听到伯爵大人的呼噜或者磨牙声,昨天又很累,所以睡得很好。”倚陌的回答冰冰冷冷的,但是柔美的声线给其中的寒意裹上了一层缓冲,在大厅里回响着,不喜不悲,倒是真的听不出不满。
“哈哈。”银铃一般的笑声突然传出,纳威赶紧捂住嘴巴减少自己的可见度。
殷彭并没有理半路打岔的人,一只直直的看着倚陌,直到饭菜被端上来,摆好,才很关心的说了一句。
“黑眼圈很重,一会儿回去再补一觉吧。”
倚陌举到一半的叉子顿了顿,然后把那块新鲜到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熟食加工的牛肉放在了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不是一般的恶心,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好几口清水,才把味道冲淡。
“只是做噩梦罢了。”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倚陌放下刀叉没有再吃,刚刚咽下去的生牛肉哽在胃口,引起一阵反胃。
“赛门,没有专门为倚陌准备吃的么?”殷彭把一切看在眼里,用手边的餐巾沾了沾干净的嘴角,然后问身后站得笔直的管家。
“抱歉,之前没有招待过猎人,不知道他们不吃血食。”即使这样的失误下,赛门还是非常淡定的一板一眼的回答,完全看不出慌张和愧疚。
殷彭点了点头,伸手拿过倚陌剩了一半清水的杯子,倒了干净,紧接着递给赛门。
赛门不紧不慢的接过杯子,解开左手上的衬衣袖扣,露出苍白的手腕,右手食指指甲‘唰’的伸长 ,毫无犹豫的在左手腕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冰冷的血液喷涌而出。
管家在一些贵族不可思议的浅声惊叹中,右手拿着杯子,接了满满一杯子的血液,恭敬地递给倚陌。
倚陌淡淡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忍不住在心里面感叹,味道不错。
如果说上次那个血液味道就像方便面,那么这次他无疑吃到了一份盛宴。
赛门轻舔过自己的伤口,血液迅速凝固,在伤口上结成一条厚厚的痂,管家大人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整理好衣袖,重新站会自己的位置。
餐桌上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僵硬,只有倚陌和殷彭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继续吃着精心敲打过的牛排,一个喝着冰凉甜美的鲜血。
“怎么不吃?”殷彭抬眼在桌子上扫了一眼,众人才从刚刚的事件中惊醒过来,机械的拿起刀叉,几个低阶的贵族甚至拿不牢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的在本就血肉模糊的牛排上切割着,弄的盘子狼狈不堪。
“哇哦,真有意思。”其实纳威的声音真的很小,但是在这种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的场合,显得尤为突兀,特别是其中意味不明的幸灾乐祸。
威尔森特黑着一张刀削一般的脸,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瞪了一眼情绪不搭调的某个男爵,却换来一个千娇百媚的电眼。
倚陌喝光被子里的液体,满足的摸了摸腹部,心情也变得有些愉悦了,好心的给那个不断偷偷给自己使眼色的纳威一个微笑。
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殷彭拿起杯子浅啜一口清水,擦了擦嘴角,其他人非常默契的放下刀叉,用纸巾擦净嘴角的或多或少的血迹,微微离开桌子,齐齐的看向他们的亲王殿下。
用餐之后的家族会议时间到了。
仆人迈着沉稳迅捷的步伐收走桌子上的餐具,撤掉桌布,重新布置,不消片刻,放着烛台和鲜花的会议桌就布置的当。
早饭时一直守在旁边的侍者站成一排,向赛门齐鞠一躬,就打开门离开了。
现在是属于权贵们的时间,是属于勾心斗角的时间,是属于在夜色掩盖下的,蠢蠢欲动的欲望觉醒的时间。
倚陌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反感到了极点,默不作声的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以后倚陌先生会住在城堡里,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殷彭开口,沉稳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带着一种随意的感觉,好像这只是一件特别微不足道的事情。
些微的议论声响起,各种眼神在空气中交织,却没有人真的站出来说些什么。
殷彭看向自己手边的倚陌,只见男人长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印出月牙的阴影,间或动一动,微张的眼皮中间露出的漆黑瞳孔有些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粉嫩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些,表现出主人并非没有听见那些细微的,刺耳的语言。
殷彭勾起尖尖的嘴角,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愉悦,那是一种猎手看到猎物无处可逃的戏谑。
“有什么问题么?”转过眼,看着众人,殷彭没有什么感情的问道,眼中的情绪消失得彻底,就像刚刚那一刹那不过是幻觉。
但是威尔森特知道,那是殷彭发自内心的满意。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倚陌,威尔森特突然有了一种同情的心态。
多么糟糕,本来他或许会有一个平静的沉稳的毫无波澜的人类的生活吧,而现在却被卷入了狗血的黑暗的家族纷争里。
“我有意见。”举起手,威尔森特懒洋洋的发言,“我不认为一个纯种血的猎人可以住在我们的城堡里,尤其是我的房间里。”
“那真的是很抱歉,我亲爱的伯爵。”殷彭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某人——那个位置应该是族里地位最低的人坐的,但是某人觉得那里离门口最近所以霸占了。
“我不认为有比你更好的监护人了,我们的猎人还年轻,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如果饿急了伤害到在坐的各位怎么办?”淡漠的口气其实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倚陌听到,也是一惊,抬了眼皮看了殷彭一眼,然后又垂下,嘴唇被抿的苍白得没有了颜色。
怎么,第一天就帮自己拉仇恨?倚陌心里面冷冷的笑。
联想到刚刚赛门管家的举动,一些贵族本就没有完全消散的恐惧又重新以一种更加汹涌的气势涌了上来。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