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妖未成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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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修俭拎着几乎成碎布的衣衫,苦笑的看着花将离,那人脸上虽有几分畏惧之色,却无半点懊悔愧疚之意。董修俭自不会说破,只心里想着,老夫子的话果真是有几分道理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欲要严厉些责备她,话才刚到喉头,眼前站立的人已是垂下了头,双肩微微的颤着,如此这般虽知她是故作姿态惹他怜惜,可董修俭却也是狠不下心了,只能独自心里哀叹一番。
不过数日,董修俭便知自己先前是有些纵容了。
且说,这日半夜,董修俭梦中醒转,睁开眼却是满室明亮,迷迷糊糊只道是月光皎洁。待神智清明些,却瞧见桌案上数个烛台上烛火通明,那烛泪已是数道。
不及穿鞋,董修俭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冲至桌案前,深吸一口气,呼的一吹,尽数将那烛火吹灭。
明亮卧室一下暗去,只留几缕月光从哪窗棱缝中泄入。
董修俭望着一脸惶恐的花将离,眉头蹙的深深,这惊慌模样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吹灭烛火的那刻,她分明镇定至极并未受到惊吓,显然她是早有防备。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这是作何?”
“缝被褥。”
好嘛,理直气壮。
“被子床上不是有么?你这缝被子是作甚?”
“那被子有些年月了,盖在身上着实不舒服,我睡不着,所以起来做衣裳,多了些碎布料,我将它们拼凑起来,缝个被面,等过些时日,填些棉花进去,就是一床新被褥了。这布料可不是偷来的,是裁剪时多下的碎布条。”
幽幽月光中花将离的眼眸闪着晶亮,董修俭盯着那难得显露精光的眸子怔怔的出神,他的眸子竟是银色的。
回过神来,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被面,董修俭好气又好笑,这哪里能用来做褥子,心里也有了计较,知道不过是贪图享受的妖物拙劣的伎俩罢了。
“你若不喜欢那被子,明日叫招财去买一床新的便是,以后别夜里起来干活了,仔细伤了身子,更别伤了这双眼睛。”董修俭俯下身在花将离的眼角轻轻啄上一口,趁此将晃了神的美人拉回了床榻上。从此,那董家府邸里面的蜡烛都尽数搁在了董修俭的橱柜里,上了锁。
这么连番的纵了下来,倒是愈发养了花将离的脾气了,不过,一句老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花将离这么点小性子瞧在董修俭眼里,那是小情趣,显得她愈发有了人性,整个人也生动起来。
每日里,总有些事情让董修俭小小的心疼一番,却也只是苦笑不得,并不发难。
再说这几日吧,董修俭故意将新被褥的事情搁置了下来,花将离那头就又开始了小动作。
董修俭握着手里明显纤细了的筷子,笑道:“只怕再过几日,这筷子是用不得了,不过当牙签用是恰到好处。”
几根筷子的损失无伤大雅,与那新被褥的支出比起来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了。
“哼!”
董修俭见那花将离撇过头去,轻轻扳过她肩膀,笑道:“新被褥已经付了定金了,这棉花弹好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情,你且再等上几日。”
终究是妖类,与人类相较,心思自是单纯些,只等得董修俭说完这话,花将离才明白这几日董修俭早瞧出了她心思,只是故意逗着她玩罢了。想通了这些,她倒自觉无趣起来,也不再胡闹了,那筷子终究是没变成牙签儿。
日子消停了几日,新被褥就送了过来,花将离从招财手中接过后,捧着那松软清香的被子是爱不释手。董修俭见了那神情,觉得她实在可爱的紧,憋着一脸的笑欣赏着她陶醉的神情。
花将离抬起头正对上董修俭的笑,脸上一热,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冲进房里。
待得夜间,董修俭洗漱往床边一站,傻了,那一床新被褥躺在自己的那侧,心里莫名一暖,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想要将那人拉来温存一番,才想起她说今夜要回归本体修炼。本也觉得奇怪,修炼何必要回归本体,原来她不过是因为害羞躲开罢了。
董修俭抬起腿出了房门,果然瞧见那月白身影坐在房梁上。
“你们花妖都这样修炼吗?”
花将离因那几分揶揄,面色有些讪讪,却倔着回道:“你又不是花妖,你怎知不是这么修炼?”
“呵呵,我不过随口一问,你怎的如此激动,倒像是我揭了你短似的。”
“。。。。。。”花将离悔恨起来,回了嘴,却是欲盖弥彰,反倒入了他的套。
董修俭看她气的脸红,笑道:“你不是说那被褥盖着不舒服,才想着那法子让我给你买新的么?怎的买来了,你自己不用,倒放在了我床上?”
早知他看的通透,花将离倒没料到他会说白了,又羞又愤,不及多想,怒道:“那怎的就是你的床了,明明是我的床。”
“说的极是,那是你我二人的床,那被褥在你我二人的床上,自然是你我二人的被褥了,正应了那被褥上的一对鸳鸯了。”
花将离听了董修俭轻佻言语,气得从廊檐上一纵而下,羞红着脸道:“无耻狂徒。”
“哈哈哈哈。”董修俭看着花将离跃入房内的背影,大笑不止。
半个身影从房内探出。
“你说这被面绣的那两只鸭子叫鸳鸯?”
“。。。。。。”
董修俭躺回床上,摸索着新被褥,暗暗一笑,那绣的几行字虽小,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鸳枕絮絮情话深,
鸯鸟依依此心真。
于君一片冰清洁,
飞渡春湖落花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携游花会情暗递
话说这日如往常一般,花将离早早起了在菜地里面收拾,听得平时寂静的院墙外头今儿个却是异常的热闹。隐隐约约的吆喝之声爬过那院墙钻进了花将离的耳朵,他好奇的拎着铲子,拉开门探出脑袋往外细瞧。
“咦?”天色尚早,大街上为何已有游人,且各个都挑着个担子?花将离哪里晓得那是赶赴集市的货郎,那肩上挑着的是货担,里头那些个都是平日里见不着的新奇玩意儿。
“离公子,你往外头瞧什么呢?”
花将离回头看是进宝,倒是来得正巧,心内欢喜,这进宝是最老实的了。花将离忙一把的拉过进宝,指着院子外头,难掩兴奋道:“你瞧,我看着他们担子里面摆出好些古怪玩意儿,那是在做甚?”
进宝本因花将离那亲昵举动有些羞涩,听得他这样一问反倒惊诧起来,脸上没了那不自在,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公子没见过集市?”
花将离想都未想,摇了摇头,自从成人形之后从未走出这个院子,这集市一定是没见过的。
“是不是很好玩阿?”
“你想去?”这次进宝倒是聪明了一回,有眼力见了,只可惜。。。。。。
“去哪儿?”董修俭实在有些气结,这几日越发的见不得进宝了,为何总是杵在那人身边?
见那花将离直奔自己而来,董修俭这才将蹙起的眉头松了开来,一个眼刀送过去,把那头的进宝唬回了厨房。
“修俭带我去集市吧,进宝说可好玩儿了。”董修俭看着花将离略显撒娇的神态,着实不忍拒绝,只是一想着集市里那些新奇的玩意儿都得掏钱,董修俭心里就有些打突。只瞧花将离现在这神情便可知几分,若是她瞧上了什么,自己不给买岂不是显得太寒酸了?
更何况,花将离这样一张容颜,若是往那人潮中一站,定会惹来一片混乱,到时候只怕是搅了满池的春水。
“好不好嘛。”
董修俭看着被晃的几乎要脱臼的手臂有些为难,搜肠刮肚的想些由头要灭了这花将离的兴致。
“离儿,这集市是最无趣的了,满街都是人,挤来挤去的,平白惹来一身汗。”此话一落音,果然见花将离有些皱眉,这平素爱干净的她最怕的就是汗味,且妖与生俱来的触感灵敏,因此他们大多不喜行止与人太过亲昵。
“那集市说白了就是那些货郎把别处卖不出手的东西换个地儿来倒腾,大多没什么好玩的,你若要是不信,回头我让招财去弄个回来给你瞧瞧。”
董修俭见那花将离的手已松开,心里更是有了把握,添油加醋道:“你只消想那满大街的挤满了人,到处都飘着臭汗味,你就不想去了,回头还不高兴,不如明儿个我带你去山上踏青,你觉着如何?”
“嗯嗯!”这其它都是其次的,只要是跟董修俭去,花将离去哪里都是愿意的,“你可不能唬我,明日一定得带我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不会诓你。”
“好。”花将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起还有一事,忙拉着董修俭回房,“我有东西要送你。”
东西?她哪来的银子买东西?董修俭听了手心直冒冷汗,总觉得不妙。
“这?”
那花将离从衣柜中翻翻弄弄的,拎出一件紫色的衣衫来。
“我觉得紫色最衬你了,清雅大方,本来前几日就该做好了的。。。。。。”
董修俭自然知道她未尽的话,看着花将离眼角泄出的不安,他心内一阵的抽疼,原来那人是为了替我做一件衣衫,自己竟还责怪她,甚至辱骂她是偷窃行为。
此刻心内五味杂陈,董修俭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笑得纯美可人的花将离,却是不知言语。
“你别恼我,自你说过之后我再没拿过客人的料子。”
董修俭心疼的摸了摸花将离的脑袋,轻柔道:“我没有怪你,先前是我不对,对你太过严苛了些,你本非我族类,自然不懂这些个人□故的。”
“只要你说的,我都会记得的。”花将离顺势靠进董修俭的怀里。
美人如玉抱满怀,董修俭那是心猿意马,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半晌后才缓缓问道:“那这衣服后面的布料是从哪来的。”
“从库房拿的。”
董修俭一听,竟笑出声来,花将离不解,抬起眸子疑惑的望着,董修俭见他这般,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你个小坏蛋!”
“嘻嘻。”
“今晚街上有春会,用过晚饭我带你去玩可好?”
“真的?”花将离兴奋得用力抓住董修俭的衣襟,期待的望着他,直到见董修俭点了头,他才雀跃的松开了手,却又高兴的不知所措起来。
一日琐事,自是不说,到了夜间,日落西山,小月初升斜挂树梢,只是今日月色再如何明亮,却也敌不过这满城的花灯了。
董修俭带着花将离踏着夜色走到街上,那满街道的花灯将这一世照的明亮如昼,那花将离雀跃不已,若不是董修俭的手紧紧握着,只怕他片刻就能撒开来飞将出去。
这董修俭身着花将离亲手制的纹云翔紫衫,腰间并无玉饰,只坠着花将离闲来无事编织的穗子。董修俭原就生的俊朗不凡,如今价值不菲的绸缎衣衫着上身,更是有了风流公子俏郎君的神韵,看得花将离都痴了眼神。
只是董修俭却有些不快,只因花将离那一身行头着实让他有些头疼。那花将离一身月白色交领短衫越发显得他身段柔美,上好的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墨色滚边,头上一支羊脂玉发簪与那如玉如脂的肌肤交相辉映。
其实,花将离着男装十分好看,不沾染半分女气却是意外的吸引人,那线条柔美的精致脸蛋,那不失英气的眼角眉稍恰到好处的半分柔媚,让董修俭看得移不开眼睛。
此刻,花将离明艳动人的笑容着实让董修俭心内不安,只瞧着大街上那些胶着在他身上的赤/裸视线,董修俭就有些恼火,真真不该带他出来。
那花将离却无半分自觉,拉着董修俭在那人行中穿梭,说是春会,自然是少不得赏花,这满街铺陈开的花让花将离看得心花怒放。比起这些鲜艳娇美的花来,那些个花灯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这春会上,百花齐放,花中多为牡丹、芍药、虞美人、郁金香。花将离一路赏玩,喜不自胜,却见人潮不断向前头一角涌去,心内好奇,回过头来道:“修俭,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言罢也不等董修俭回应,便拉着他的手随着人潮向那处走去。
董修俭看着花将离垫着脚尖用力的探头往人群里头瞧,心里有些好笑,将他拉到自己身侧,凑到他耳边说道:“这是春会的风俗,青年男女将心上人的名字写在那花笺牌上,挂在花神娘娘身前的花枝上,祈求花神娘娘为那些痴男痴女送去好姻缘。”
“花神娘娘真美。”
董修俭见那花将离望着花神娘娘的塑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情态,心内有些泛酸,想着自己真是无趣,花将离一个女子,她又岂会对花神娘娘存那非分之想,自己这醋吃的真是有些冤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