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制造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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翍戈站了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在森林里，斑驳的树影投下的亮点落在他的脸上，明明是那么小的空间，却可以看见整个天空，阳光亮晃晃的像是照在了冰面上，没有传达一丝暖意，那唯一的光明可望不可及，更让人觉得绝望。
翍戈感觉自己还算勇敢，因为他努力伸出手，去握住威尔的手，即使最后不得不放开，他也不后悔，恶魔也好，天使也好，人类也罢，各有各的命运，既是上天注定，也是自己选择的，他选择和其他恶魔不同的道路，也感受到了更多的感情，快乐，悲伤，还有现在这种深沉的痛苦，也许就是人类说的命运吧。
翍戈抬头，竟然真的不知不觉地走到恶魔树这里来了，刚出生的小恶魔会立刻从这里离开，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地，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但很少有恶魔能在野外长大的，毕竟这里魔物众多，若是不小心闯入魔物的生活地，自己就成为野餐了。
翍戈摸着恶魔树，他的名字是这棵树赋予的，每个恶魔的名字都来自这里，代表他们是单独的个体，即使是为大恶魔服务，他们也是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恶魔，但是他属于一个半天使，身体，心跳，灵魂，甚至呼吸都属于他，不管他在哪里。
嗯？这么拙劣的偷袭，翍戈看也没看，单手挡住。
“呜呜……”好细小的声音，翍戈抬眼看去，顿时一惊，竟然是个小恶魔！小恶魔天生的警觉性很强，怎么会自己扑过来……
“哇唔！”小恶魔趁翍戈呆愣的空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努力扇动着小翅膀，不让自己掉下去。
这……难道是……翍戈怔怔地看着小恶魔，要掉下去了，他急忙伸手揽住了他，小恶魔很高兴地偎在他的怀里，又动了两下，就安心地睡着了。
翍戈抬眼看着恶魔树，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所有恶魔的母亲……
“哦哦，你终于开窍了。”魔星看到翍戈抱着一个小恶魔，顿时跳了过来，落在了翍戈的肩上，“好可爱。”他张嘴咬了一口小恶魔的翅膀，小恶魔顿时惊醒，哇哇呜呜地大哭大闹起来。
魔星烦躁地道：“他一点也不像个恶魔。”哪有恶魔不会说话，只会大哭大闹的。
“啊恩。”翍戈点点头，对着还在撒泼的小恶魔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恶魔停止了哭声，张嘴哇啊哇啊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真的……不会说话……”魔星愕然地张了张嘴，骗人的吧，怎么会有不会说话的恶魔！
“没关系。”翍戈把他抱进怀里，“这样就好。”小恶魔高兴嘎嘎直笑，翍戈这才注意他连牙也没有，好像人类刚出生的婴儿。
因为比一般的恶魔更弱，加上他不会说话，翍戈就叫他小尹，小尹虽然个头很小，却很能吃，魔星每天都忍受着食物被抢的怒火，而且吃那么多一点都没有长高，这个真的是恶魔吗？
小尹抬眼看了眼魔星，可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嘴角沾着食物的残渣，他已经长出了牙，虽然只有两个，但多少也看得出成长的迹象。
按理说六个月大的恶魔已经是个成年恶魔了，但是小尹的变化并不明显，难道会和人类的成长顺序一样吗？那不是要很久才能长大？
“哔哔……”懦懦的声音，翍戈抬头看去，是小尹，等等，哔哔……
“你会讲话了！”翍戈顿时惊喜地道。
“哔哔？”小尹歪着头看他，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都六个月还只会说哔哔两个字有什么高兴的？”魔星立刻波冷水道。
“星星！”像是反驳魔星的话，小尹立刻大叫，“星星！星星！星星！”他一口气叫了好几声，嗓子都扯痛了。
魔星被他吓了一天，但又见他露出一脸想哭的表情，顿时不知所措，翍戈急忙把水给小尹，小尹捧着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又把水壶砸到了魔星身上。
魔星眸色一沉，翍戈抱起小尹，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他知道刚才小尹的举动触怒了魔星，但是小尹还很小，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但是面对着小尹的魔星，清楚地看到小尹脸上的笑容，邪气而张狂，这家伙只是身体没有成长，但是思维也许比其他的恶魔发育的更快。
夜晚静悄悄的，小尹睁开眼，把小手放在了翍戈的头上，然后爬了起来。
“厉害啊，你已经学会了昏睡诅咒了。”魔星的眼睛在黑暗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小尹立刻挥手对他发起了攻击。
“哦，以你现在的年龄和身高来说很不错了。”魔星连挡都不挡，直接接住了攻击。
小尹似乎也知道根本无效，转身就走到外面去了，身后有动静，他急忙闪到了一边。
“我太小瞧你了。”魔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来。
“你刚刚是真的想杀了我！”小尹回身看着魔星，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刚才他若是没躲开，绝对会一击致命！
“哟，你看出来了。”魔星毫不掩饰，无礼的小鬼就是要教训，就算为此丧命也该怪他们自己。
“是啊，我看的很清楚。”小尹道，“你很喜欢翍戈，不然以你的性格不会让他留在你身边！”
魔星脸色微变，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也跟着容忍你这个东西！”
“你如果真的不能忍受早就偷偷杀了我，然后说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对吧？”
“没错，我只是让翍戈难过。”但是也不会让你好受，“你不过是威尔替代品，虽然你长得并不像威尔，但是翍戈认定你就是他的威尔。”
“威尔？”小尹喃喃道，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翍戈的爱人，不过他已经死了，然后你出现后，他就把你当做了他。”
“不可能，翍戈喜欢我！”小尹大叫了起来，他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翍戈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他才会一直装作不能说话。
“是啊，你是威尔的替身，他怎么会不喜欢？”魔星一笑，“况且你这个样子，他也不会真心喜欢你吧，他看着你，就是在看着威尔。”
小尹愤怒地瞪着魔星，突然又笑了起来，“比起你这个连替身都当不成的魔物，我比你强多了吧，我占据着他的视线，不管他从我身上看到的是谁，他都是在看着我。”
“原来当替身你也愿意。”魔星淡然地笑了笑，走了回去，替身啊，这么卑贱的位置怎么适合他？无论何时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迷幻森林统治者啊。
☆、结局
小尹在两年后才长得和正常恶魔一样高，而且他的力量非常强，常常偷偷跑到迷幻森林外面，抢一些虚有其表的东西，翍戈也不阻止，毕竟小尹长大了，会向外外面的世界也很正常，但是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无用的垃圾。
“小尹，这些东西对你是没有用的。”翍戈挑起一串项链，这个宝石一看就是假的。
“怎么会？你不是很喜欢吗？”小尹指了指翍戈的脖子，“你不是一直带着一个宝石项链吗？”
“这个？”翍戈掏出了项链，这个东西早就失去了光辉，也失去了作用，但是，他没办法舍弃，和记忆一样，他都无法抛弃。
“这是威尔送的。”魔星插嘴道，虽然他对翍戈很有好感，但是翍戈心里只有威尔，他也不强求，反正对于一开始就得不到的东西，他也没有太大的执着，但是他决不让那个小鬼好过！
翍戈捶了下魔星的头，让他闭嘴，扯下项链，戴进小尹的脖子上，“虽然这个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但这是我最要的东西，我送给你，所以要好好保存哦。”
“谢谢。”小尹嘻嘻笑道。
“好了。”翍戈揉了揉小尹的头发，“我去打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要。”小尹干脆地回绝。
“这样可不行。”翍戈道，“你这样会抓不到猎物的。”
“怎么会？”小尹自信一笑，“我可是很强的。”
“啊，说的也是。”还不是我养的，翍戈心中反驳，这是恶魔的体质啊。
等翍戈走后，小尹很干脆地拽下项链，魔星懒洋洋地提醒道：“这是翍戈最宝贵的东西，你如果扔了的话，我想翍戈大概会气得要你离开。”
“你不是很想我和翍戈分开？”
“是啊。”魔星抓了一下头，“但是我不喜欢看到他消极的样子。”
“哼！”小尹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项链，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装东西的盒子里。
魔星打了个哈欠，突然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威尔？”
小尹惊讶地看了眼魔星，魔星抿了抿唇：“威尔是个很奇怪的家伙，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为什么翍戈喜欢他了。”
越往里走越是寒冷，黑暗的看不见任何东西，魔星念了念，走过的地上亮起了两排小小的光芒，宛如地上的月光。
不知道走了多久，魔星终于停了下来，弹了下手指，这里顿时亮了起来，小尹很快就被一个大冰块吸引了注意力，“这个真的是恶魔吗？”感觉有点不一样呢。
“不是，是难得一见的半天使。”
“长得好难看。”
“这是他死了很多天，翍戈还把他放在身边的缘故。”
小尹愣愣地看着魔星，魔星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翍戈很迷恋他，到了连自己的命也不要的地步了。”说完，他看了小尹一眼，低笑了一小，“你大概无法理解那种感情吧，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理解，只是单纯觉得能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很了不起。”
“你带我来……”小尹捶着头，又突然大声起来，“就是为了要跟我说，翍戈有多爱他是吗！”
“不是，我只是请你考虑下翍戈的心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去想。”魔星说完就走，这里一下子又黑了起来，小尹怔怔地看着冰块，即使看不到，他还可以想象他躺在里面的样子。
他比任何人都更喜欢翍戈，也更希望他开心啊，为什么非得那个半天使不可呢？
魔星走出去，翍戈正沉默地靠着猎物，看到他也没说什么。
“我带小尹去看了威尔。”魔星自动报出了行踪。
翍戈淡淡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魔星惊奇地看着翍戈淡然地态度，他还以为他会有更大的反应呢。
翍戈沉默了下，道：“我很久没去看威尔了。”
“小尹来了以后你就没去了。”
“这么久了。”翍戈喃喃了一句，又沉默了下来。
“喂。”魔星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尹也好，威尔也好，总该有个决断吧。
“我也不知道。”翍戈烦躁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平时他装作一副和往常一样的样子，但心里也很苦恼，他不知道自己把小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既不是威尔的替身，也不是自己的所爱，他很宠溺小尹，就像……就像……好像要解开的答案，又盖上了一声薄薄的纱，让真相模糊不清。
“我出去走走。”翍戈站了起来，魔星也不拦他，正好可以多吃一份。
翍戈慢慢地走着，像这样什么也不想，是最舒服的，咦？前面似乎……那个空间裂缝又打开了，翍戈走了过去，他从来没注意过这里可以看到人界的情形，不过只能看到克克岛，和周围的海域。
咦，没想到克克岛上有人啊，翍戈认真地看着，是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笑得幸福，这个感觉，对了，他对小尹，就像这个女人对待她孩子般的感觉，心中豁然一亮，就是这种感觉，小尹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这样。
想明白以后他该怎么面对小尹？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小尹的，因为他是威尔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才明白这是种当父亲的感觉。
小尹也会有他自己的人生，不该跟他在这里过着几乎与外绝缘的生活。
“什么？！”不止小尹，连魔星也吃了一惊，“你要去和别的恶魔一起生活？！”
“对！”翍戈点了点头，“你已经长大了，也该自己单独生活，去闯闯了。”
“我知道了。”小尹握了握拳，拿起自己的装东西的盒子，把项链扔在了翍戈的脚下，转身走了出去，有什么大不了，他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
“你真的让他就这么走了？”魔星奇怪地看着翍戈，怎么突然就决定了。
“我不能让他一辈子都束缚在我身边，他需要新的朋友，情人。”
“你知道恶魔界的规矩吧，他那样能适应的了吗？”魔星道，“小尹他很强是没错，但是还有三大长老的吧。”以小尹的个性来说，怎么可能被人奴役，到时候会被修理的很惨。
“我们偷偷跟过去就好了。”翍戈道，他早就打算好了，要奴役的话，也是小尹奴役别人，只要魔星肯帮忙，就可以轻易拿下大长老的位置。
好吧，反正很久没有去外面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