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鬼师-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头伸手拉住了王韶普的手,他拉住又松开,丢弃了拐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一间灰瓦房里还新鲜的尸体说:“看见没,这三十四的婴儿是我杀的,这里,这里,所有的婴儿,都是我濊貊族的孩子,都是被濊貊人杀死了,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我是罪人,活下去的濊貊人都是罪人,我们用他们的死换取继续活着的机会,逃避了一代又一代。”他站在这里院子里哈哈大笑,笑完,捂着脸嚎啕大哭。
王韶普皱着眉头,看着嚎啕大哭的老头说:“你们就是为了狗屁的一句话杀了这么的孩子,你们可真是本事了,这多年了喜欢乱杀人的秉性还是改不了。”
“不,你不懂,我们活着的濊貊人是怎么活着的,那也不是随便的一句狗屁话。”宋宁忍不住的插话了,他扶起大哭的老头,抿住了嘴。他的目光似乎要穿透这死沉沉的院子:“那句话是真的,他说我将重活在你们中间,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世代代不能解脱。”
柳生听的稀里糊涂了,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我是想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陶真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他转着手里的枪走近柳生和王韶普,贴近柳生的耳朵说:“你是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呀,这个我也知道啊,要看你是在这儿听老头哭哭啼啼,还是跟我去看一看啊?”
王韶普觉得陶真凑得柳生太近了,他都快要动手去揪陶真的耳朵了。但是陶真走开的挺快。陶真大步的走到前面,笑着朝一干人拍手:“众位,众位,我看大家有的稀里糊涂,有的清清楚楚,不如大家再把七百多年前的事儿讲一讲,知道的就当是温习,不知道的也就知道了。”
陶真说完,他手里枪朝着院子正中央的一扇门开了一枪:“那扇门后面就是坟地了。”陶真的手被宋宁拉住了。柳生听见宋宁小声的对陶真说:“胡闹什么?”
陶真笑嘻嘻的抱住了宋宁的头:“我没有胡闹。”
王韶普拉住了柳生的手,他轻轻的把那扇门推开,说:“去看看,不知道我给你讲一讲。”那扇门被推开了,门的后面没有看到大片的坟,倒是有一座祠堂。老头在宋宁的搀扶在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祠堂上的上的锁。
祠堂的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满墙的壁画。
走进祠堂里,那个老头指着第一幅壁画说:“这讲的是我秽貊族源起,公元前约1800年,肃慎以南的秽、貊两族逐渐迁徙在喜都融合成为惠漠秽貊部族,为了纪念两大部族融入肃慎王国,肃慎王遂改国号为德惠,改“喜都”为“合龙城”。”壁画上画着的是两个两部不同服饰的人,交汇在一起。
壁画上那些古古怪怪的小人们连脸都看不清楚。但是老头很骄傲,民族感情很充沛,这种骄傲哪怕是无知的,也让人笑不出来。
老头继续说:“秦汉之际,我们濊貊人建立濊王国,我们有“濊王之印”,有“国有故城”,我们的王国一片欣荣。”柳生看着墙上墙上的壁画,壁画上是一个头戴王冠的王,也许就是濊王了。
但是柳生隐隐的觉得不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跟外面脱节的,这里是一个独立的隐秘的落后的地方。
37长白鬼事三十六
墙壁上的画是濊王国有条不紊的发展,它的臣民种地,它的臣民打猎,它的臣民婚丧嫁娶,它的臣民征战守卫。一代一代的濊王看着他的臣民,忙碌,征战。
终于在一块壁画上出现了另一幅的图画。图画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同样是看不清脸,可是柳生肯定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男人跳着舞,他的舞蹈单单是看着壁画就是让人觉得是美的。
王韶普指着壁画上的人说:“这是濊周,濊周性格柔弱,就像是一块棉花糖一样,他的舞跳的最好了,惊艳绝伦。”
王韶普看着壁画上的人,他记得濊周的模样,濊周的舞姿,濊周这个人。王韶普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幅画,他说:“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宫内的小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在那儿跳舞,舞姿迷惑了我的眼,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舞,能让我觉得这世间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看上一曲舞,什么修仙成道,都不重要,等到我看清楚他的脸,我想这样的人睡一睡,做一个牡丹下的风流鬼也是值得的。”
这大概是王韶普除了柳生之外最失败的一件风流韵事,他笑了笑说:“我当然没睡成他,他捂住了我的嘴,小声对我说,你别叫,我就是偷偷的出来跳一跳,别让我父王知道,他的神色很紧张,让我忍不住笑了,后来我知道濊周原来是是濊王国的下一届的王,我想跳舞跳得那么好怎么能做王呢,我时常过来看他跳舞,跳的真好看。”
柳生看着王韶普的眼睛。王韶普的眼睛盯着墙壁上的壁画。柳生突然开口问:“你喜欢他?”王韶普也没有回头,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吧,那个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哪知道情爱。”
王韶普心中想,也许我是喜欢的,在濊周死去的那一刻。终于发现。
老头皱着眉目,看着墙壁上的画说:“我祖上的确实不是濊周做了王,而是濊周的伯父濊秦为王。”老头还想继续说下去,陶真窜了出来,他笑嘻嘻的挡在了老头面前,他伸手指着濊周的壁画说:“一个跳舞的怎么会当王呢,我来告诉你吧,濊秦对自己的这个侄子早就有所图,濊王死后,他发动政变,囚濊周,继王位,濊秦就是濊王国的最后一代王。”
陶真的神色变得狰狞和狂暴,但是仍旧是笑着的,他说:“濊周就成了濊秦的禁,脔,他每日里,除了跳舞,就是躺在床上等着濊秦干,濊秦是真喜欢他啊,守着他,等着他,爱着他,也不知道濊周爱不爱他,也不在乎濊周爱不爱他,濊秦真贱。”
宋宁呵斥陶真:“陶真,你闭嘴。”老头更是扬起了手,打算一巴掌打过去。陶真抓住了老头的手,他笑嘻嘻的把老头的手放下去:“族长,你生什么气,都是一群死人了。”他说完这话去看王韶普:“你说你常来看濊周跳舞,可是你不知道他被濊秦囚禁了,你也不知道他成了濊秦的禁,脔,你看濊周做的多好。”
王韶普觉得陶真说对了,濊周简直是做的太好了,他时常跟他相对,却不知道他的处境,却不知道他的难过,他的无奈,濊周真当了他是修仙的狐仙,不肯把这尘世的一点脏污告诉他。
“濊王国后来黑水靺鞨及室韦诸部攻打,濊王国内,人人都当濊周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濊秦披甲带兵出外征战,无奈濊国早就是一截枯木了,早就支撑不下去,濊秦带兵浴血疆场,可是不知道他的王国内,在策划着一个阴谋,濊国完了,可是人们还想活下去,不是作为亡国奴,不是被俘的奴隶,于是朝辅大臣暗投室韦诸部,他们拿出了诚意,献出去是濊周的一双手,两条腿。”陶真笑着感叹了一声:“濊周的那双腿那双手真美啊,室韦诸部允许濊陌人撤退,但是只有少数的离开了,多数的人,他们没有杀了濊周,砍了手腿的濊周还活着,他被挂起来,被仇恨的人们咒骂,折磨,他们要折磨够了濊周在离开,可是濊秦回来了,他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濊周还有一口气,但是还没有死,濊秦亲手掐死了濊周,把濊周的尸体送进了长白山的天池里,几乎屠光了濊陌全族,濊秦到底不是神,他没能杀光濊陌人,留下了203个活口,濊秦被杀之前对所有的人下了咒,他说,他要让这些人生生世世带着回忆轮转,永不能离开此地,夜夜承受屠城之痛,有一日,他将重活在我们中间,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世代代不能解脱。”
老头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他拉住了王韶普的手:“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这样已经过了千年百年,难道还不够,你来,你来杀了那恶鬼,恶鬼。”
王韶普抽出了手,他冷漠的说:“我不能。”
柳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死婴。千年来,这里的人死去,又会降生在这里,这里的人永远是203个,不会多也不会少,多出来的那一个就是有可能是濊秦了,老人死去,新生儿降临,带着过往的记忆,也就不过是一个换了壳子的灵魂而已。他们杀死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哪怕是误杀,也不愿意濊秦重新活在他们中间。
这里的人日日活在惊恐中。为了他们的罪。可是他们又有多大的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而已。但是他们有罪。
柳生轻轻地做了嘘的动作,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指,他的手指上掉落了一滴血,那滴血没有掉在地上,反而在空气中印染开来,像是一滴墨水落到了清水中。柳生眼前呈现出另一幅情景,不一样的的情景,剥开层层的尘土,剥开层层的外壳,清晰的透露出一个不同的模样,在这片土地下是一个庞大的符咒,它几乎将包围住了整个村子或者部落,这庞大的符咒里禁锢着许多的黑影,柳生数了数正好是203个。
柳生细细的感觉着,这203个黑影都是灵魂,他们的灵魂被锁在了这里,不得脱离。这样的大的符咒,阴险怨毒,有浓重的阴气和鬼气渗透出来。可是这样的大的一个符咒,真的是在濊秦死的时候建成的吗?
柳生闭着眼,沿着符咒的纹路走着,他歪着脑袋,像是一只游魂。王韶普不去打扰他,他轻手轻脚的跟在柳生的身后,其他人则轻手轻脚的跟在王韶普的身后。
柳生在游荡着,却并没有确切的方向,东一下子,西一下子的走着,他走走停停,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也没有磕到碰到。
这里的人们,男男女女,似乎并没有对柳生的这种怪异行为觉得奇怪,他们麻木的站着坐着,眼里的神情漠然又冷酷。偶尔,有些生色的,看见陶真和宋宁他们,轻轻的叫了一声:“陶真。”
陶真笑嘻嘻的朝着他指了指柳生。那人也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天要黑了。”那人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仿佛一个天黑能要了他的命。
宋宁也看向了天际了。
天要黑了。
38长白鬼事三十七
天黑的很快,就像是一块黑布突然盖了下来,简直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柳生看见全部的人,聚拢了在一起,他们的眼中又惊恐,恍若什么可怕的事情要降临了。
黑暗笼罩了下来,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柳生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看不清楚身边的人,看不清楚身边的景象。他叫了一声:“大白?”
王韶普的声音从他的左边传过来:“在呢,在呢,黑的真他妈邪乎,天黑好办事儿啊。”
柳生听见王韶普的声音心里有了那么一点谱。她摸索着朝着王韶普的方向过去:“大白,我看不见,真黑啊。”
王韶普呵呵的笑了两下,他也朝着柳生的方向过去,朝着前伸出手,想要去拉柳生的手:“哎哟,瞧你那小胆儿。”
他的指尖似乎是碰到了柳生的指尖,他听见柳生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啊的叫声。他碰到的指甲又消失不见了。
王韶普心里突的一下,他大声的叫:“柳生,柳生,你怎么了,喂,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
柳生很疼,他站在黑暗中,觉得自己的胸膛被自己的血染湿了。不知道哪里的一把刀刺穿了柳生的胸口。柳生疼的难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啊,双手握住了刀尖,轻声说:“真疼啊。”
王韶普听见柳生这句,他的周身忽的发出了白光,白光照亮了黑暗。人群中开始尖叫,有的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有的惊恐着后退,有的四处开始躲藏。王韶普只看见了柳生胸前的那把刀。
王韶普想要伸手去摸那把刀,还没有碰到到,就抬起头来,小心的问:“疼不疼?”问完了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怎么会不疼,一定是疼得要死了。柳生本来疼得厉害,他受的这一刀,放在一个普通的人的身上那是致命,一刀毙命。但是柳生看见王韶普这样子,想了想,试图安慰王韶普:“疼是疼的,又不会死。”
柳生说这话,突然猛地回过头去。
他闻到了庞大的阴鬼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柳生回过头去,黑暗褪去,迎来一簇灰白的光芒,就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人骑着一匹马,带着兵马朝着人群过来。穿着盔甲的人挺拔高大,看不见面目,只看见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柳生一眼,眼神冰冷,杀气冲天。
柳生觉得自己看错了,这分明就是一个虚化的阴魂,带着怨气而来。这阴魂带着兵马穿过柳生,与站在柳生面前身边的王韶普,朝着人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