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氏族之非卿莫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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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取香芝医鹤病,正要臞仙,相伴清闲性,朝市不闻心耳静,一声长啸烟霞冷。”只闻一声清亮诗句,来人身形修长,面若桃花,唇如涂脂,丹凤眼,柳叶眉,分明是位翩翩美少年。
宋棐卿转身,向来人微微一笑,狭长眉眼自然散发出一股温润友好气息。
“你……要见我?”清禾问道。
他从叶柳烟那里听说,宋棐卿醒来的事情,也知道宋棐卿已经知道了叶柳烟编造的那些,与自己所谓的山盟海誓。他一面烦恼叶柳烟给他带来的麻烦,但同时也有几分期待,这个为情甘愿牺牲自己的人,知道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后到底是怎样的反应。
宋棐卿暗自打量着这个叫尚云清禾的少年,没想到他只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人,而且他似乎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就像对一个陌生人,怎样想也不可能是对自己有深厚感情的人。
“我伤好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你知道的吧,所以,你我的事……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宋棐卿不想考虑的太深,他不想深究,叶柳烟口中,深深喜欢自己的人,怎么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他也不愿认为那是叶柳烟在骗他。
清禾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自然的坐在桌边。
“你我的事情,自然要像之前一样,该怎样就怎样。既然我已向宗府说明一切,不能因为你记不起来了,就打算一了百了。你不要忘记了,就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出去,才招来祸端,差点赔上性命!”
对于宋棐卿,清禾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只在当日听叶柳烟稍微提及过,后来他虽好奇,但也懒得去问叶柳烟,倒不是因为不信任叶柳烟。
尚云清禾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为‘虚’不是假,而是没有亲自经历过当事人所经历的事情,单是从第三方那里得来的信息,再怎样真实,也会掺杂第三方个人的感情,他不想得到的真相那么不纯粹,所以他干脆不问,只用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去慢慢了解这个人,这样,也省了他与叶柳烟的口舌。
清禾考虑再三,才会来见宋棐卿。事情既然已经被叶柳烟搅合成这样,他也当着宗府的面,说了会娶他,等于半个蒂都的人都知道了,就算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喜欢之谈,但总不能让灵府丢了面子,背负出尔反尔负心人的罪名。
“哈”宋棐卿轻轻叹了口气,很明显,他只是在履行承诺,并不是……
“既然如此,我一介布衣,就要沾你灵府的光,做一阵子明面上千万人祈望的……族长夫人了。到时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族长海涵。”宋棐卿随即也坐下,端起桌上香茶随意品茗。
清禾眯着眼睛,打量一番眼前人,这人看似洒脱不羁,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大家风范。听叶柳烟说,他是大盛贤王爷之子。李氏的这位皇子,看似自嘲贬低自己的回答,内里却彰显刚硬不可辱的气息。
而且,他竟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既然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喜欢才答应这件荒唐的事情,对方倒能坦然的配合,就冲这份自知之明和泰然姿态,清禾也打算礼待与他。
“如此,三日后初九,便是定好的黄道吉日,你自可找蝴蝶为你周全。”说完也不多留。既然话已说开,也没什么惺惺作态的必要,当即便离开了。
见来人这么快就离开,宋棐卿也只是说了慢走不送,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宋棐卿摇头笑笑,只当是小孩子面对成亲这种事情的害羞反应。
可他竟也看着那背影,如同着迷一般,脑袋里不断闪现一番番熟悉又陌生的影像,那影像中多次出现一个背影,竟与眼前的影子合二为一,宋棐卿立刻闭上眼睛,越想想起那影子的主人,却越是头痛,还有一阵莫名的辛酸苦楚,最后席卷而来的是急速的心跳,以及刀绞般的刺痛。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清脆的瓷器碎裂以及身体落地的钝顿之声。
***
柳溪阁内。
叶柳烟愁眉苦脸的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叹气,一会捶桌子,清稠还没进门就听到叶柳烟烦躁的声音,只得摇摇头,笑着推开门道:“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就听到你闷闷不乐的,告诉我,是谁惹了你不快活。”
叶柳烟瞅了一眼浑身上下都透着儒雅公子气息的人,烦恼的同时,也在暗自感叹,自己怎么看上她最不喜欢的,君子一般的人物。他和宋棐卿向来不对盘,也最讨厌那一套套的儒雅君子规矩,可他还是对清稠另眼相看了。
“唉,还不是你师弟和那大公子的事情,当初我让蝴蝶把我胡编乱造的故事,传的灵府上下都知道了。一来你师弟必定碍于面子,二来,更为了灵府上下,不因为收留外人而受到惩罚,自然不得不把宋棐卿变成灵府之人。可千万般算计,算不到宋棐卿这个不省油的竟然这么早就醒了,虽然他失忆了,不至于还想着另外一个人,但他总归是在权势里怕滚过的人,我那点缓兵的小伎俩,恐怕早就被他看穿了。唉,如此在‘生米没有煮成熟饭’之前,这二人对上,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
清稠摇摇头,冲着柳烟宠溺的笑笑道:“你呀,知道你是在为宋公子打算,不希望他成为一个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但你的方法实在是……你怎么能把原本没有关系的两个人硬是推到一起,你把师弟逼得无路可退,现在又弄的自己又后悔又苦恼,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还撮合他们。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在一起。”
“谁说了后悔了,老娘只是苦恼,万一他们说不拢,坏了我的好计谋,哼,我撮合他们可是现如今最好的方式,既能和平的化解宗府的问罪,又给宋棐卿安排好了去处,他能平静的生活,可是桑姨生前最大的愿望,我……我才不后悔。”叶柳烟急了,就算她再看不上宋棐卿,好歹他也明白宋棐卿是个可怜人,况且桑姨生前最心疼的就是他。
清稠感到柳烟的伤心,心也跟着变得难受,他走上前,搂紧叶柳烟,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既然你不后悔,我也会一直支持你,我答应你,一定保证他们顺顺利利的进洞房。”
说完,柳烟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清稠。两人互看了一阵都不禁嗤嗤的笑起来。
柳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捶捶清稠的胸膛道:“你,你还真是……那我可要看着,你怎么把他们顺顺利利的保证进洞房。”最后保证两字还特别加重了声调。
清稠也只是笑笑,看着有些豁然开朗的柳烟,清稠的愁云并没有跟着消散,他担心的,不是怕他不能把二人送入洞房,而是因为清禾,他,在算计。
从暖阳阁一路往药居而行,清禾心情没来由的烦躁,没见到那人清醒的时候,期待他醒来的表现,他的声音,他的举动。可人醒了,要求见自己的时候,有一阵紧张外加胡思乱想。现在将一切说清楚了,他的心情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更加焦躁。
既然说了,是答应了宗府才要办婚事,就这样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说‘不能因为你记不起来了,就打算一了百了。你不要忘记了,就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出去,才招来祸端,差点赔上性命!’这样的废话,真是蠢透了,师傅平日里要求的心平气和,坦然对事,似乎在宋棐卿的事情上,就抛的不知道去了哪个九霄云外了。
但,烦躁总是心理上的不快,不能把它带到其他的事情上,为着他要娶宋棐卿的事情,几位长老本是不同意的,身为灵府族长,怎能与外人结亲,况且这人还是个男…人,八位长老中,只有大师兄清稠与三师兄清宴与自己同辈,六位真的可说是前辈了,他们苛责自己,他也要虚心受教。
可他还是分析了内中利害。一方面,宋棐卿是外人,他本想把人医好就遣送处境,谁知叶柳烟从中捣鬼,这自然不能告诉五位长老。为了保证灵府不受惩罚,清禾只好硬着头皮承认,宋棐卿确实与他‘山盟海誓,非卿莫属’。
而另一方面,宋棐卿此人真实身份乃大盛皇子,心思自然比常人更加缜密,更善于在动荡时局,做到保全自身不为他人所害。这样的能力,正是现在蒂都局势不稳的情况下,灵府最需要的能力,只要能利用,委屈一下他这个族长,有何不可。
阵阵清风,吹进门窗敞开的弘大殿堂,层层红纱随风摇摆,阳光透过纱帘,斑驳的照进房内,并没有增添几许暖意,在这深秋反是让人更觉阴寒。
随着纱帘随风摆起,依稀看到房内太妃床上躺着一人。乌黑长发,却有一缕染了斑白,那人双眼微阖,长而卷的浓密睫毛随风微摆,鼻梁挺直,唇形优美,不点自朱。整个人被火红的外衣包裹,更显皮肤白嫩。
仅瞧容貌,不做他想,必是位绝代俏佳人。只见佳人纤细指尖微抬,跪在地上的人便因这小小的动作飞出了门外。
佳人随即张口道:“尚云清禾,我等着看,你和你的尚云府今后怎么在蒂都立足!”
快速整理好心情,清禾不再想宋棐卿的事情,回药居继续他的工作。
忙了一阵,突然听到蝴蝶在外面吵闹,他皱了皱眉,掀开帘子,冲着蝴蝶冷冷道:“不是让你去暖阳阁吗?在这乱叫唤什么?”
蝴蝶,以及刚才拦着她的几位药童听到族长发脾气,都禁声而立。
“愣着做什么?什么事,还不快说?”清禾又问了一句。
“师傅,那个,宋公子,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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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醒灵诀,谒灵牌
听到宋棐卿突然昏倒的消息,清禾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怎样了,为什么昏倒?于是他在蝴蝶话音刚落之际,便立刻冲出药居,一路向着暖阳阁急奔而去。
事后,冷静下来的时候,清禾在心里自问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紧张那个人,还不惜一切代价的保住他的性命?他望着闪烁星空,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匆匆赶到暖阳阁,发现那人依旧躺在地上,眉头皱到了一起,身上出了很多汗,手还被碎裂的茶杯割伤,流了很多血。
他赶紧将人抱起,虽然宋棐卿是成年男子,但躺在床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人也消瘦不少,加上清禾内力深厚,抱着他走到楼上卧房并没费多大力气。
清禾一面责怪蝴蝶疏忽大意,没有照顾好这人,还让他躺在地上这么久,让他看到这人的那一刻开始,心一直在加速跳动,仿佛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般。
一面用清水洗净伤口血渍,拿出随身带的止血药,洒在伤口上,无奈出来太急,包扎布没带出来,随机从宋棐卿衣摆出撕下一缕布条,先简单的包扎一番。
接下来便为他切脉。病人昏迷,不能问,也不能闻,便细细望切一番,大概明白是心上伤口复发,想来是伤口初愈,病人没有适当休息,加上照料不周,因而导致伤情复发,但……
导致他昏迷的主要原因却不在伤口,想来这痴情种,怕是早已为自己的四哥情根深种,又得不到回应,长期郁结于心,难以纾解,导致心病,恐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师傅常说,医病医伤不难,难的是心病心殇。一个人若是自己都不愿意好起来,那就算是大罗神仙愿意医他,也无济于事。
清禾皱眉,久久看着眼前人,最后叹息道:“是怎样的痴情,能让你即便失忆也不能够忘记。”
注意到房门外有动静,清禾为这人掖了掖被角。起身,开门,关门。没好气的对着蝴蝶道:“人这才醒来不到两日,又出了这样的事,你是怎么学医的,不知道心口受伤,不可能这么轻易康复吗?不看着他卧床休息,要你留在他身边是做什么的?看到人昏倒了,不知道先扶起来吗?”
蝴蝶撇撇嘴,低下头,差点哭出来,这也不是师傅第一次这么凶跟她讲话,但这次却让她觉得,师傅这次是真的在责备她。
她虽然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可昨日找人找了半天,最后跟师傅说的时候,他一副早已经知道的样子,还说人已经被安排进了暖阳阁,当然,随即便吩咐了自己去照顾宋公子。
可宋公子虽然睡着的时候任人摆布的样子,可醒来了,却事事不愿意别人多插手,晚上只吩咐了准备热水沐浴,然后就把她‘请’走了,还说没什么事不要自己跟着。
就连人昏倒的事情,还是她发觉阁里安静的不正常了,才上来看看。
“唉,好了,你别怪我责备你,那个人……他比较特殊,今日之事,我也有不对,你别放在心上,先去打盆热水,给他擦擦汗,我去准备些东西,待会儿回来医治他。”清禾明白蝴蝶是个细心的姑娘,否则,他当初也不会收她做徒弟,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