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办学记-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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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一天，一周，这座影院始终重复着同一部电影，既不播新片，也不间断，就算影院里的顾客从座无虚席到门可罗雀，他们也仅仅是加大宣传力度，降低票价，竟没想过要放映其他影片。
奇怪的影院名称，只有演员的脸能看的影片，无止境的重放，很快使得这座电影剧院的名声响遍了全市，而他们轮回播放的山寨版《哈利？波特》也早就被好事之人发到网络上，立刻红透各大网站，还成为了“金乌鸦”奖的热门备选。而演员们也立刻成为人肉搜索对象，被炒作者和狗仔队们暗暗盯上。神道影院与神道学院的关系，也如一层薄纸一般，早被媒体捅破，连带着学院也跟着出了一阵名。
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却不知过早成名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被风雨摧折的。
唐慕苏看着那一拨拨化妆成普通学生，躲躲藏藏地在校园中穿梭的狗仔队，心中很是忧悒地感慨了一下。
这么一所无论老师学生，人人都如天仙下凡的学校里，突然冒出几个下凡时脸先着了地的，能有人看不出他们是混进来的吗？
正这么想着，一个长相平凡、气质平凡，与这所学校格格不入的中年人突然向他走来。唐慕苏看着他的脚步，心中就是一动——这男人的走姿和那些心怀鬼胎的记者不同，步伐十分有力，两脚有些向外分，下盘扎实，分明看得出是练过功夫的人。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有男有女，都神情严肃地对着校园各处打量，看行动却也不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难道是学校领导的仇人来上门寻仇？还是与他们一样的武林门派过来踢馆？
唐慕苏左右环顾，离他不到百米处，两名与他同级的外院女同学正说说笑笑地走近。他虽然一直怀疑那些女生比自己的本事还高，可是男人天生就要保护女人，这个来历不明的大汉正要由他挡在此地，绝不能让女生们也卷入这险境。
他气聚丹田，四肢绷紧，只待那个人有什么异动，就立时动手将他制住。
那几人越走越近，为首的男子堪堪到他面前，突然停下，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同学，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你看看认不认得这几个人？”
原来是寻仇么？唐慕苏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接过几张照片一看，认得，都认得，那不就是他们迎新晚会上看过的，学校自个儿拍的《哈利？波特》嘛。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对面男子更加诚挚的笑容：“认得，这是《哈利？波特》里的人物啊。这个是伏地魔，这个是尼可？勒梅，还有这个是斯内普教授，那个是邓不利多校长。您也是来采访他们的？”
“采访？”那个男人微微吃了一惊，接着问道：“你认识这几个人？”
唐慕苏点了点头，随意地答道：“这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虽然不都认识，但也见过几个。这几天来采访他们的人不少，你要去可能还得先去教务处预约一下。要不你先在门口传达室登个记也行。”
那五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为首的中年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小本在他眼前一晃：“警察，我们找这几个人有事，你给我们带个路吧。”
警察来找他们的老师？这下不止唐慕苏有点适应不良，还在后面装普通学生兼贴身保护唐慕苏的董双成和霍小玉两位老师也傻了。听唐慕苏刚才那话的意思，东华帝君、真武大帝、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都犯法了？不可能啊，除了东华帝君非法招生差点让教育局罚了以外，剩下这几个人应该没出去惹过事，怎么还招了警察上门呢？
霍小玉脸色一变，叫董双成接着偷听究竟是什么事，自己先回办公楼去通知王母娘娘和元始天尊，看看领导有什么办法没有。
她们离着那几人还远着呢，抽身离开时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三步并两步，就进了办公楼，把警察拿着照片来找这几位老师的事告诉了王母娘娘。幸亏东华和小张出去招生去了，不在学校，到时候只要推托说他们俩早被开除也就完了。可王母娘娘仔细思虑了几回，也只能想到东华帝君非法招生的事，却不知另外几位老师是怎么惹了官司上身。
她自个儿想不透，就只好把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和真武大帝都叫过来，问他们记不记得自己在学校外头惹了什么祸，弄得警察专门上门来找他们。两位教主和真武祖师听警察来找他们，都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干没干什么坏事，思来想去，都是没有啊。谁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违法勾当，那也许就是警察误会了？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定然是他们没错，那些警察找错人了而已。四位上仙确定了这点之后，都气定神闲地等着人家上门，把东华帝君已经被开除的事说了，再把两位教主和祖师的冤枉洗清也就罢了。
警察同志们在唐慕苏同学的带领下进了办公楼后，立在一旁的霍小玉秘书立刻走了过来，接下了唐慕苏的工作。
“你们是来找我们学校领导的吧，我来替你们带路吧。”她亲切地笑容如同春风拂面一般，体贴得让几位来抓人的刑警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同行的女警察却没有被她的糖衣袍弹打倒，几步走上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到办公楼来，还特意到楼门口来接我们？”
霍秘书神色不动，仍然装作无知模样道：“这些日子学校里都是你们这样的记者，不都是让学生们这么领进来的嘛。我们为了方便记者采访，这楼口里都要留人的。”
这话说得虽不合情合理，但却是事实，连唐慕苏都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略染倦色。警察们也不多问，那位带队的警官掏出证件来对霍小玉晃了一晃，直接叫他带他们去校长室。霍小玉仍旧脸带笑意答道：“校长和副校长出差了，现在学校里是校办副主任做主，我带你们去见见我们副主任吧？”
“校长和副校长都出差了？这也太巧了吧？你们学校只有一个副主任，出了什么事他都做不了主。看来我们来得还挺是时候？”一名年轻警察夹枪带棒地讽刺，得来的也不过是霍秘书仍旧八风不动的笑容：“我们校长跟副校长，还有校办主任长年不在学校，有什么事都是副主任主持会议的，你们要找谁，干什么，只管找他就行。”
说着说着，霍秘书停下脚步，指着一间挂着“党委”字样牌子的办公室说：“就是这里了。”
随着这句话音落地，挂着党委牌子的神委大门徐徐打开，劳碌命的九天玄女和常年在下面干实事的杨书记、李副书记和张副主任站成斜斜一列，以注目礼欢迎进入这学校的第一批警察。办公室里面的皮沙发上，则坐着等待和警察同志们解释清误会的元始主任、通天主任和真武院长。
王母书记并没与他们坐在一起，而是站在门的正后方稍远处，脸上挂着艳丽的笑容，玉帝则站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右手，给予她勇气和支持。两人竭力表现得更加自然，更加真诚，试图让警察们在第一时间相信他们学校里的人都是良民，绝不会做出杀人越货，违法乱纪之事。
警察同志目光如炬，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没事人一样的通天教主。领头的封队长脸上带了点笑意，环顾了站在门口迎候他们的几位老师一眼，笑道：“真巧啊，我们刚跟你们学生说了要找这几个人，想不到一进这办公室就都看见了。那我们也不多说了，倪君明在吗？”
看来警察还是为了东华帝君非法招生来的，玉帝和王母的脸皮就松了许多，跟过来回答道：“他因为非法招生，已经被我们学校开除了，现在去了哪我们也不清楚。警察同志，你们如果要调查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证据，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电话号码我们还都留着哪。”
封队长略有些奇怪地扫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行啊，都给我们吧。反正那个谁招生的事也不算大，学生家长也没有告他的，我们就是接到有学校举报，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众仙长出一口气，玄女端过一个茶盘子，上面托着五杯仙露，曼声道：“都是一场误会，原来教育局检查时，我们听领导说了，有学校反映倪君明非法招生，当场就把他开除了，他现在不是我们学校的员工，应该也不再干那种事了。还劳动警官们大老远地跑这么一趟，这都是我们学校驭下不利。您喝茶，歇一会儿再回去吧？”
同行的小女警一挥手就要把茶盘子推开，脸绷得和白板一下，硬邦邦地说：“不用！我们是来查案子的，不是来喝茶的。”
玄女一时尴尬，复又笑道：“这还有什么可查的，倪君明我们真的已经开除了，现在我们招生办主任是吕纯阳、吕主任，你们要调查倪君明的事，我们真帮不上多少忙。”
封队上往沙发边上又多踱了几步，脸上仍旧带着丝笑意，似乎还挺客气地问通天教主：“老大爷，您老叫什么名字呀？”
通天教主没想到正式领导都在旁边站着，这位警察还能主动向他询问案情，激动得差点没立时站起来：“警察同志好，我是这里的EMBA中心主任，通……童天！您要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你记不记得倪君明原先在中心医院住院时，天天照顾他的那个小年轻的，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真武大帝一听就知道，警察问的是他儿子啊，难道他们家小张太子跟东华出去招生时让人家一块儿当非法招生的告了？他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赶在通天教主回话前便说：“那是我儿子，他跟倪君明不是一路的，非法招生的都是倪君明，我们家小张是被他骗的才跟他在一块儿。我儿子可是好孩子，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肯定都不干！”
“你儿子？”五位警察看着真武大帝至多二十四、五的面容，死活也不信他能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儿子。“你今年多大了，哪年生的儿子？”
甄武院长今年四十六岁，无婚史，有一个与他不同姓的儿子，叫张太，今年十八岁整。身份证、户口本、独生子女证、副食补贴证一样一样地拿到了警察同志的面前。这些证件是黎山老母经过招标，找了一家三皇冠信誉度的小店给造的，比真品还真，看得警察们不得不信，让他把儿子也一块儿叫过来说这事。
真武大帝一点儿也不含糊，掏出手机来就给儿子拨号，为了方便警察同志们监听，他还按下了免提键，自己拿着杨戬找出来的话筒，对着手机说话：“小张，倪君明非法招生的事，现在警察来查了，你跟吕纯阳回来配合一下调查吧。”
小张太子小心翼翼地回了一个“是”字，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几位警察也不走，就留在屋里等他们，还问玉帝和王母：“你们哪个是他们的领导？”
元始天尊赶紧答道：“我是学校现在的负责人，有什么事您问我。我们张主席和金书记也能做主。”
封队长的目光又从九天玄女溜到了龙吉公主：“那几个年轻的是？”
“也是我们学校职工，管人事和纪律的。听说我们学校有老师犯了法，也都过来看看，好帮着警察同志们处理一下案件，那个，抓住犯罪嫌疑人什么的。”
“噢。要说你们学校这员工觉悟也都够高的啊。”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校长和主任在时，天天教育我们要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嘛。”
不大功夫，小张太子带着已经变化作吕洞宾的东华帝君进了屋，先跟警察叔叔们一一问了好，主动自我介绍道：“警察叔叔好，我叫张太，现在是招生办副主任，也当过原先招生办主任东、那个，倪君明的助理。你们有什么要了解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这时，封队长原本平平无奇的脸上，突然笼上了一层王霸之气：“全力配合是吧？我们接到中心医院的大夫报案，你们两位涉嫌抢劫中心医院的呼吸机和监视镜头，先跟我们上局里去一趟吧。”说完了这话，有两位警察拿出手铐，上去就要铐通天教主和小张太子。
这一下真武大帝可不干了，把儿子往身后一挡，就要对人民警察动手。玉皇大帝反应得快，过来就按住了真武大帝，一边教育他不能跟警察动手，否则就是妨害执行公务，一边强笑道：“这是怎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