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成仙-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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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那房门,听豆豆讲述了那段自己快要记不起的往事。
往事悠悠如流水,果真是快的吓人。那些个鲜活的画面,竟然与自己隔了那么久远的年岁。若不是再听别人提起,再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主人公的名字是自己,神荼都要认为,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有些遗憾的故事。
他有一个遗憾,做人的时候没有说,回了主位,却没法说。
他多想对将军大人说上一句:“易笙,谢谢你。”
这么一句平平淡淡的道谢,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朱雀开门的手还搭在门沿上,神荼定了定心神,用听上去还算平静无澜的语调说道:“谢谢你。”
这个心事,总算了了。
这句谢谢,总算说出口了。
这一章,总算能够翻过去了。
剩下的,是和闹闹,是和断九墨,是和朱雀,仅此一人。
自己救下的,是闹闹。自己冒险送走的,是断九墨。自己追回来的,是朱雀。
神荼举得朱雀的背,好像是抖了抖,然后就听到他说:“暮易笙让我告诉你,不客气。”
不客气。
神荼一时间气血有些上涌,仿佛看到门边立着的那个男子,不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宠物。他挺拔的身姿,犹如那个在夕阳下,对自己说:“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的少年郎。
好,很好。
他回来了。
“朱雀,你先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做好了记得叫醒我。”
“嗯,好。”
院子外还站着一个鬼差,手握狼牙棒,正四处查探着屋顶上有没有什么异样。
厨房的位置,朱雀还记得。
同那个神经高度紧张的鬼差打了个招呼,朱雀就那么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
鬼差大哥脑子里那刚刚紧上的一根弦,在那一声大哥出口的时候,也断了。唉,又得重新接上。
这神荼的府邸,如今可谓是危机四伏。
所有游走在外的孤魂野鬼,哪一个不知道当今的东方鬼帝神荼,在天雷阵里受了刑法,伤的不轻,以往的那些恩怨纠葛,此时不来清算,怕是再也不会有这种天赐良机了。
阎罗为了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安排了鬼差明里暗里将这府邸保护了起来。
朱雀看到是一个,实则在那些暗中保护的,多的足以立马把这府邸翻个底儿。
朱雀在厨房里,左翻右翻,才找打了一小碗米粒,还有一根黄瓜。
巧妇再巧,也不能把一个空锅里变出香喷喷的米饭。就像现在的朱雀,再有想法,也不可能用一黄瓜一碗米粒整出一桌子饭菜。和珍珍的媲美?但就是数量上,都要输出去三条大马路。
朱雀挽了袖子,将小米粒淘洗一遍,放进锅里蓄上水,用小火慢慢的煮着。
趁着那锅里的米粒没有熟,又洗净了小黄光,切成片备用。
等着那锅盖开始往外呼呼的冒着白烟,急忙把黄瓜片加进去。
这是朱雀现在唯一能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做成的食物。其实还有一种,就是直接把黄瓜切了端上去。
不过想着自己端两个盘子可能会出差错,风险系数比较高,随之放弃了。
这么一锅清水黄瓜粥,看上去色泽不错,闻起来也有浓郁的米香和清新的黄瓜香,朱雀已经很高兴了。
这是他第一次做饭,第一次给他的先生做饭。
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中,有一个小小的,终于实现了。
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黄瓜米粥,朱雀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这种喜悦,自己从来没有过。觉得自己心口的地方,总有一股子热流,沿着自己的心脉血管,不断的往外扩散扩散再扩散,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神荼正进入梦乡没有多久,开门声很轻很轻,还是吵醒了他。
“先生,厨房里只有这些,我也就只能给你做这么一个。要不要来尝尝?”
神荼此时并不饿,身上的伤哪里给他饿的机会。一安静下来,背上的鞭痕,体内的内伤,统统撒了欢的跑出来,交织在一起。
朱雀在的时候,神荼还能忍。他一离开,那些个钻骨挠心的疼就怎么也扛不住了。可是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抱一抱胳膊,翻个身凉一凉后背。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打摆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朱雀只当那神荼额头上掉下来的汗珠子是假的,不管也不问。只端了粥碗,拿了小勺子从那一勺一勺的吹凉。
神荼抓着朱雀的手,把那一勺被吹的快没有热气的粥,拉到了自己的嘴边。
一口吞下,脑袋上的汗冒得更快了。
朱雀一脸期待状的问:“怎么样?先生,这可我第一次做饭,感觉怎么样?”
咳嗽了几口,神荼笑着说:“很好,值得我终身回味。”
“那好,先生你就当着我的面,喝的干干净净吧。”朱雀笑得特别的开心,想到神荼在自己眼前吃瘪,这种成就感真是比自己当时化鬼的时候还要强烈。
终身难忘?我放了整整一罐子的盐,你可不是要终身难忘!
☆、第六十四节
一小碗的米粥,喝到最后,还剩下一碗底的盐粒子。
神荼用指头沾了一点在指尖,举到朱雀眼前,说:“难为你找的到这么多的盐粒子,我都吃了,你是不是就消气了?”
“这个,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朱雀托住碗底,想要接过空碗。神荼一转手,那碗就掉了个个,碗口朝下,悬于嘴上方。
被半融化的盐悉数进了神荼的嘴巴里,直接掉进喉咙。
朱雀抢过碗,使劲朝下晃了晃,竟然一粒也倒不出来。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朱雀气呼呼的把碗扣在桌上,气呼呼的坐下。
“好了,还想怎么样?我都依你。别生气了。你是谁的转世也好,谁的替身也好,都和我没关系。我现在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朱雀,是九墨,是闹闹。暮易笙只是一个契机。你生他的气,真是自讨苦吃。”神荼见朱雀有几分关心自己,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只要还对自己有牵挂,那就代表自己还不是无可救药。
神荼继续添了把柴,把那小镜子又拾起来,摊开朱雀的手心,郑重的放在上面说:“这个小镜子是你订的,珠链是我随身的,合在一起就算是我们的和好礼物怎么样?从今后,我不欺你瞒你,你不气我离我。我们就这么在地府里相伴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好不好?”
朱雀险些就顺着神荼答应了下来,好在脑子还算清楚,晃了晃头推脱道:“前面可以,后面不行。我是要修仙的,怎么能老呆在地府里。这么长时间不见太阳的日子,我受不了。”
“那我就在我府邸的上方给你找个僻静的院子,你在哪里过活。我需要办公的时候就来这里办公,休息的时候回去找你休息,这样呢?”神荼没有放弃,继续游说。
朱雀伏在镜子上看里面的白光,眼角一扫,看到神荼的喉头一动,一口淤血就沿着嘴角淌了下去。
神荼见朱雀看镜子看的认真,对自己不太在意,急急的用袖子擦掉,又带了笑容从那等着朱雀的回答。
看到这一幕,朱雀内心那还所剩无几的怨念,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就像是神荼说的,暮易笙也好,闹闹也罢,现在能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能给他端茶倒水的,是自己。能被他抱在怀里的,是自己。能劳驾他去追寻的,是自己。珍惜眼前的一切,方可不后悔终身。这是朱雀一贯的作风。
或许是自己生活的太卑微,总是以一颗尘埃的心,去崇拜这世上比自己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英雄豪杰。只要是他对着自己笑一笑,自己就能乐的去撞南墙,何况是因为一个不算光明的理由,喜欢上了自己。这对于神经大条的朱雀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动摇根本的大事。
骨子里的惰性,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血液里的喜爱,是怎么流都流不尽的。
朱雀觉得,神荼就像是深沉大海里的一个漩涡。明知道掉进去就是生死未卜前途堪忧,还是鼓足了帆,全速开了进去。掉下去的时候还觉得这一圈一圈的晕眩,就是自己所追寻的幸福之光。他们晶莹透亮,他们清凉如斯,洒在身上,滴进心里,美得快要忘了,自己的小命,早就挂在了鬼门关的风口上。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漩涡,也没有几个人不是心甘情愿跳下去的。
朱雀甚至自己的那点的骨气,在外人面前还能硬气点。搁到这看着自己成长的鬼帝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索性也就不再扭捏,不再计较,将厚脸皮进行到底。
“好了,我不计较这些了。你的伤还是快点治一下的好。至于我以后的去往,等你好点了再说吧。总而言之,我若是不回去修仙,怕是阎罗王不会对我这么优待的吧?为了我的小命,你的宝座,我也得好好打算不是?”朱雀搀起神荼的一只胳膊,慢慢的走向床榻。
到了床边,让谁很土扶着墙站了站,立马把床榻上散乱的被子往里一推,服侍着神荼躺好,又给他脱了靴子,把他安顿好。才跪在床边笑着说:“先生,你好好睡一觉吧,这黑眼圈大的,想要吓死我不成?”
神荼紧紧攥着朱雀的袖口,不肯松开。
“要不……”神荼蹦出两个字。
朱雀抬起头,说:“怎么?”
“你上来陪我一起吧,这样我就安心了。”神荼此时的样子,真是不能用简单的可爱来形容。若是那个母爱泛滥的女子见了,还不得立马扒光了衣服躺在身侧,任君为所欲为。
好在朱雀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子,也只是愣了几秒,才踢掉了鞋子爬到神荼的里侧,主动拉过神荼的手搁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上,用慈母的口吻说:“好好好,我来陪你。你看,我不生气了,我不走也不躲,就在这。等你好起来。等你这个鬼帝又容光焕发的去喝那个墨蓝衫子挑事,等你又来敲我的脑袋,说我笨手笨脚。快点睡吧,我守着你。”
神荼终于睡了。
折腾了这么久,从天到地的,几万里的行程都是少说的。又动用了仙术和鬼术,受了结界的创伤,挨了雷鞭的刑法。硬提着这么一丝的清明,把后顾之忧解决的彻底。
要么说他是鬼帝,光是这份坚持和胆识,就不是那些个小鬼们敢想象的。
梦里的神荼,眉心也舒展开,只是偶尔会用朱雀的掌心揉一揉自己的肩膀,那里有一道征战时候留下的伤口,正在结痂,所以会有些痒。
朱雀趁着神荼睡着,也没有让自己闲着。
数完了神荼手背上那些暗淡的伤疤,又偷偷掳起神荼的袖子查看胳膊上的。
正数到第五个的时候,神荼翻了个身,将那只手又放到了腰间的小荷包处。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朱雀在还是闹闹的时候,就知晓。他能确定四师兄是神荼的时候,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小动作。
神荼算得上地府里的战将,武器总是不离身。由于自己的身份较为高贵,整日的那把凶器在鬼差前晃悠,难免造成鬼心慌慌。就化作了小小的配饰,拴在腰间。或者感到无聊的时候,撞进一个小荷包,挂在腰里。
手放在荷包处,是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快的祭出武器作战。这么说来,梦里的神荼,想来也睡的十分疲惫。
可能是在厨房的时候,偷闻了一坛子上好的陈年老酒,那酒香钻进了朱雀的脑子里心里一样,鬼使神差的,朱雀半支了身子,凑到了神荼的脸颊旁边。
还差一寸。
犹豫着,要不要实验一下这鬼帝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神荼又不经意的一个猛的侧身,朱雀的唇,就准确无误的对准了神荼的。
只是一下子,就像是碰到了火苗,朱雀立马弹开,靠着身后的墙壁对着自己火热的脸蛋降温。
神荼没有醒过来,只是嘴角也跟着那一吻扯了弧度。
尽管背上的那些鞭痕还在火辣辣的疼,肩膀上的伤口还在痒,一直积压的内伤还在复原中,神荼却突然间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乌云满天的心情,晴空万里了。
随即把朱雀的手又朝自己怀里拉了拉,更加安心的睡过去。
朱雀,朱雀,火红的凤凰,浴火重生的神鸟。这名字,不错。这身子,更是不错。
似是想到了什么得意的鬼点子,神荼竟然在梦里笑出了声。那简短的两声呵呵,足以让朱雀本就红透了脸颊,更加的娇艳欲滴。
他,这是醒着的吧?朱雀心想。
☆、第六十五节
这一夜,地府的鬼帝府,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一方是情谊相连,心照不宣,一方是凄凄惨惨戚戚。
蔡郁垒喝完屋子里最后一壶清酒,将酒瓶丢到门口的草丛里,靠着门槛坐着。
有些迷离,有些醉意。
“月宫里的美人,下来陪本帝喝一杯!”言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