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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疯狂的时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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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猫过去五百年的事。
  他养笑脸猫,却不是豢养,他们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邻居,吹著同样的一阵风,或许也为同一棵树的落叶困扰,知道彼此今天碰见什麽、知道一两样对方喜欢的东西、知道对方的名字……
  但这个名字不重要。
  他们住在一起,笑脸猫睡觉抱著他,他看见笑脸猫的裸体心中总是一片骚动……他是巨大的爱丽斯,在洞穴的小门里看著外面,既找不到钥匙也不找不到变得大小适中的方法,也没办法乾脆的哭出来,在眼泪里泅水脱困。
  但是笑脸猫说他非常寂寞。
  笑脸猫说著寂寞的时候,突然有种自己也很寂寞的错觉。

  疯狂的时间(10)

  但是笑脸猫说他非常寂寞。
  笑脸猫说著寂寞的时候,突然有种自己也很寂寞的错觉。
  那只猫抢了他的晚餐、吃光他的果酱,说要两个人一起睡擅自弄了张大床,用美丽的花瓶和杯子把他家弄得像乌鸦最爱的巢穴,用人的模样抱住他却总是笑著望进他的眼里不说一句话。
  想问笑脸猫这样看著他的理由,但总是没问,就像他不曾伸手轻触那份骚动,风会停止,浪会碎散,以前他也曾碰过很类似的困扰,也像现在这样混乱得看不清楚又无法回忆,但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心情会消散,脱离泥沼後会清醒,他只是太过在意笑脸猫的眼神,只是还不太习惯如何与一个是人也是猫的存在相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麽在回家的时候,放下心防地面对笑脸猫。
  『给我一个名字。』
  那时候,比荷想起小王子的狐狸。
  给我一个名字,从此我与世界上所有的猫都不相同,与世界上所有的人也不相同。
  你不是我的主人,却是第一个给我名字的人。
  於是我们对彼此来说,也特别的与其他所有的特别都不相同……
  比荷不确定这样对笑脸猫好不好,但他的确想呼唤他笑脸猫以外的称呼。
  ■ □ ■ □ ■ □ ■ □ ■
  疗养院在城的西北郊外,往东可以看到一整片原始林,偶尔野外生物协会需要随行的义工医生时,比荷也会跟著他们进入原始林,进行野放协助或治疗。
  笑脸猫盘在比荷的肩膀上,听比荷说著森林的事——他知道,当然,这森林甚至比他还古老,但显然森林也跟他认识的不尽相同,更重要的,比荷并非真心想跟他分享森林的事。
  不是为了逃避什麽,只是想延迟某个念头出现的时间,很隐晦、不经意、理由绝佳……是面对死亡吗?
  笑脸猫眼睛转转,这里的确充满老人的气息,但比荷并没有离别的气味……笑脸猫打个哈欠,决定不想了——多心没用,贴心才有用。
  他们走进其中一幢建筑,室内光线柔和舒适,有个接待员走上前,露出亲切的笑容跟比荷握手。
  「比荷,真是辛苦你了。他今天状况不错,刚刚还问起你怎麽没来。」
  「那……」
  比荷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希望,失望很多次却还是无法不去冀望的表情,让接待员的笑容凝固片刻,比荷的表情也随即变回温和宁静的状态。
  「他没有想起我。」比荷笑了笑。「说得也是,不过,还记得我会来的确是状况很好。他在哪里?」
  「在西露台,今天天气很好。」
  接待员看了笑脸猫两眼,没问什麽,疗养院里有很多动物,这些动物医生有时甚至比人类医生更管用,比荷肩膀上的猫虽然不是医院严格管理的动物,但对方既然是兽医,至少不会有疾病方面的问题。
  笑脸猫轻轻转动视线,活动的老人很多,那些喉咙中发出的共鸣声在宁静中如野兽哀鸣。他们移动,却彷佛有看不见的锁鍊阻碍他们的身体、乃至灵魂,那份受困的狂躁偶尔从眼中闪现火苗,而後沈寂、死寂。
  越往里走,空气所笼罩的空间越像被冻结在玻璃中,老人们发出声音,哀鸣已然停止,他们不再挣扎,因为连挣扎也早已遗忘。他们偶尔从裂缝中显现孩子的模样,在不断重复的生活中寻找昨天,残破而无声。
  比荷朝户外其中一个躺以上的老人走去,阳光下的老人瘦而空洞,实际年龄或许比看起来更小,但年龄似乎跟其他什麽一起抽离。
  老人在看见比荷时眼睛闪了闪,因为搞不清楚现况而先发出笑声与笑容,皱起的眉翼下是虚无的困惑、有印象但不记得的表情,比荷没有让老人想太久,温和的笑容让老人即将爆发的情绪平稳下来。
  「爸,我是比荷,我来看你了。」
  「比荷?比荷,我是约翰,我有这麽老?」老人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比荷,察觉不出任何区别。「你穿得这麽体面,为什麽要来这麽乡下的地方看我?我还得把羊放出去……」
  「约翰,今天不用去放羊,」比荷笑笑,抱起笑脸猫放到父亲手上。「上次我跟你说我要带新朋友来看你,他是笑脸猫。」
  笑脸猫非常配合地咧开大嘴眨眼睛,老人吓一大跳,但孩子心性的他很快发现,明明松手了猫却还浮在空中,接著眼睛一花,猫又盘回比荷的肩膀上,冲著他弯出一个巨大笑容。
  「啊、啊、啊……笑脸猫!」老人鼓掌,伸手就想抓猫,比荷连忙握住老人的手轻拍两下,竖起手指。「嘘……这是秘密。」
  「秘密?」老人低下头,偷偷摸摸地左顾右盼。「有坏人要抓笑脸猫?」
  「……嗯,」比荷愣了愣,不晓得该怎麽解释,看著那父亲双眼睛,终究还是清浅一笑。「笑脸猫想要自由。」
  「……所以他不能常来吗?」
  老人的眼里有著期盼,比荷不了解这麽多年来他为什麽还会觉得受伤,父亲现在的年龄或许不到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期待笑脸猫的出现胜过自己出现很正常。
  「对,他没办法常来,」比荷替老人批好披肩,仔细扣好松开的领口。「要玩游戏,还是要说故事?我在当兽医,有特别喜欢什麽动物吗?」
  「喜欢……」老人的表情从思索到凝滞,继而像画像出现裂痕。「朵琳。」
  名字出现的同时,老人变得执著而恐慌,生怕含在口中的文字会从此烟消云散,面容跟身体瞬间僵硬紧绷。
  「我喜欢朵琳,她去哪里了?」
  比荷还是笑,即使那微笑在笑脸猫看来也是破碎的,比荷依然笑得温和。他站起来,抱著笑脸猫,在老人的脸上亲一下。
  「爸,我帮你找,请等一会。」
  笑脸猫仰头望著比荷,看比荷走向其中的一个看护告诉她发生什麽事,接著头也不回的走出疗养院发车上路。
  笑脸猫没有说话,一路上,笑脸猫都没有说话。
  比荷以为笑脸猫会问,这样他就可以在回答的时候发泄一下,或者继续告诉自己事情就是这样、笑一笑就好了,但笑脸猫什麽都没说,像只普通的猫般在副驾驶座睡成一团,在他想转头请笑脸猫先下车的时候先一步地消失不见。
  这是在体贴他,还是在躲他?
  比荷停在路边深呼吸,拿起手机请咖啡馆的人先替他准备午餐,打开车里的音乐试图让自己好过点……或许今天适合前往久违的酒吧,或许更适合去找个人发泄一下,他已经算不出来到底有多久没做了。
  比荷拿下眼镜,捏捏眉心、鼻梁、揉搓整张脸……然後戴回眼镜,对著後照镜的自己笑一个,再笑一个。
  咖啡馆有好吃的午餐和咖啡,放松的气氛,有趣的人和猫,不会记错任何人事物也不会多问的亲切钢笔爷……
  比荷笑著走进去,在後院寻求小小的解脱,收到猫头鹰送来的兔子作为晚餐,然後他直接去寇特那里喝一杯,又绕去更远一点的酒吧,跟还看得顺眼的男人喝一杯之後上旅馆。
  在被痛处贯穿、压在床上的时候,比荷想起了笑脸猫。
  从寇特那里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肩膀上说晚安。
  「啊……啊啊……」
  疼痛让比荷低哑的呻吟,让失去眼镜的世界更模糊,疼痛的热度逐渐掺入另一种炙热,烧遍全身,神智被这热度煎熬蒸腾,一丝一缕地化为喘息。
  那只猫总是慢条斯理的说晚安、说午安、说早安,肆无忌惮地提供温暖,彷佛这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用无比专注的眼睛说著好寂寞。
  「……再……再用力点……」
  在被这样的欢愉煎熬的时候,想起了那份很宁静的温暖。
  在可以选择那样的温暖时,却想要这种会受伤的快乐。
  比荷紧紧抱著身上的男人,对方滚烫的呼吸在耳边喷吐,单纯寻求刺激快感的粗鲁力道一下一下的撼动身体,终於把所有的疼痛都燃烧成快感。
  ……取名字……
  意识有点朦胧,或许真的醉了。

  疯狂的时间(11)

  短暂的昏睡、小憩,无需再见的分别,比荷疲惫地站在街上,寒风让深夜的城市显得憔悴,比荷却觉得自己或许好多了。
  或许是冷静了,或许是发泄了。
  这几年不总是这样?以为已经想开了,以为已经习惯了,即使知道这种病就是这样,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受伤,随之而来的则是沈重的疲倦和无法形述的烦躁。
  比起酗酒,一夜快活更加实惠。
  叹息被吹散,比荷开车回家,不自觉地在进门时放轻动作,漆黑的一楼没有任何声音,比荷在黑暗里缓慢移动、走上二楼,依然一片漆黑、毫无动静,以猫的听力早就该发现他回来了……
  比荷想起猫睡成一团、因为睡得太舒服而不理人的画面,心想笑脸猫或许也是这样。
  在发现自己正寻找对方时比荷苦笑了下,推开寝室的门才惊吓地发现房间里有光。
  小桌上放面了蜡烛,蜡烛的中间是小蛋糕和一杯红茶,打开一条缝的窗户有风渗入,让亮黄的光不时摇曳几下。
  「欢迎回来,比荷。」
  温润的声音跟著一条毛毯贴近身後,把自己包起来,嘴唇在耳边轻蹭,最後带著笑声枕在肩膀上,抱著自己不放。
  为什麽……
  比荷几次想张口,问题却被蜡烛的气味淹没,笑脸猫还在轻笑,此时此刻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声却令人感到些许尴尬……或许是因为他正被抱住不放……
  「比荷,」
  「……嗯?」
  「我等你好久喔。」
  笑脸猫感觉怀中的身体颤了颤,然後用一种复杂的、毫无自觉的惶惑表情回头看他,於是了解这困扰的家伙比他以为的呆。
  「当你豢养我的时候,我会等你。」笑脸猫抱著比荷,思考怀里的氛围是感动还是惊讶。「我会等你来找我,等你跟我打招呼一起吃晚餐,等你忘记我的时候偷袭你的脖子跟肩膀,或是等你心情不好的时後把头埋到我怀里。」
  「……抱歉。」
  「为什麽道歉?」
  「……让你等那麽久。」
  「时间对我没什麽意义,」所以等多久其实都还好。「只有等不到的时候才需要道歉。」
  「……谢谢。」
  「这个我喜欢。」亲一个。
  比荷忍不住扬起嘴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忘记疲劳、浑身放松,又觉得无奈——或许有人心情不好时会抱著宠物,但反过来被抱著的他大概是第一个。
  「为什麽……会准备蛋糕?」
  「嗯?」笑脸猫拉著比荷在桌边坐下,把所有的蜡烛推到一边。「某个丫头说吃甜食会让人变得甜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吃甜食。」
  比荷没去辩解他的心情究竟好不好,而是安静地进食。
  他对於甜点没有特别的喜好,但他分辨得出等待他的蜡烛烧了多久,杯里红茶的温度……这不只是单纯的等待,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体贴的照顾。
  白天的疲倦和稍早放纵的疲劳,似乎在吞咽时融化在舌间,比荷抬头望著笑脸猫,那张漂亮的脸正哼著歌、指挥蜡烛们在窗边排成一排,金色的眼睛发现自己的目光後,晶晶亮亮地弯起、眨一下,指挥茶壶替自己倒茶。
  「其实……」
  「嗯?」
  「我不太知道要怎麽『养』你。」比荷耙梳头发、放下茶杯,不知道该怎麽正确的表达。「你不只是一只猫,也不是人。」
  「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扰呢。」
  「咦?」
  「你想想,没有猫会说人话、可以变成人,当然也没有人可以变成猫,不论猫或人都不会单纯地把我当成同类,谁都不知道该怎麽跟我相处,公爵夫人也没有真正的养过我,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被养』。」
  「这倒是……」比荷苦笑,他也是相处几个月还不知道该怎麽办的人。「那麽,你希望我怎麽对待你?」
  「嗯喔?」笑脸猫露出惊讶的表情。「真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
  「我也以为我不会问。」
  「『以为』都很善变,那家伙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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