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深渊-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幼猫一样黏在他身边不肯离去。
　　
　　记得在他第8次把紧追不舍的苍推开后，曾经困惑不解地问：“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苍咬紧嘴唇，认真地看着银，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低声说道：“我什么也不想得到。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
　　银无谓的笑了笑，亲眼看着少年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心中涌起一股残忍的快感。这样拙劣的谎言又是想骗谁呢？
　　
　　他讽刺而冷漠地看着少年，却并没有再推开那颤抖着缠绕上来的瘦弱身躯。
　　暖暖的，久违了的活着的气息。竟是如此地令人怀念。
　　
　　银慢慢伸手回抱住苍，眼中有泪无声滴落，声音却是满不在乎。
　　“我不会管你的死活。如果你有能耐留在我身边的话……随便你……”
　　
　　从那一刻起，他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5

5、寂寞深渊05　。。。　
　
　
　　银登上废旧的钟楼，那是第13区最高的建筑。他凝视着东方，眼中有种几乎爱恋的狂热。光与暗的交界变得模糊，黎明翩然降临。他痴痴地望着，期待着，直到红日现出雏形才失望地背过身去。
　　
　　曾经，他仰慕崇拜的老师告诉他，每当黎明来临之时，冥界的大门便会悄悄打开，让那些对人世依然存有迷恋的亡魂们，趁着这暧昧的时刻，看一眼自己最亲爱的人。
　　
　　3年来，一千多个夜晚。银固执地守望着这短暂的黎明，期盼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他等来的永远是一次次的失望。一千多个夜晚，一千多次失落。
　　
　　他始终等不到双生弟弟乔伊特的亡魂。
　　自嘲地笑着自己的愚蠢，想来也知道所谓的传说不过是当年老师用来哄他睡觉的故事，自己却傻傻地当做最后的希望。明知不会有结果却又忍不住日复一日地等待。
　　
　　银摇摇晃晃地走下钟楼，好似一个幽灵，轻飘飘地回到公寓，也不解衣服就背对着床上的苍，蜷缩在床边睡去。
　　
　　直到听到银传来规律的呼吸声，苍才睁开眼。少年的眼无比清澈，宛如被雨水洗刷过的碧空，让人难以想象他是生长在如此龌龊的世界中。他怜惜地看着银蜷缩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靠过去，直到他们贴得足够近，他才伸出手去将睡得不甚安慰的少年环抱在自己单薄的怀中。苍像是吃饱的幼猫一样，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知道银不会醒来，脆弱的少年此时定是正被梦魇纠缠着拖入昔日的深渊。也只有这个时候无力反抗的银才会放任苍的靠近。
　　
　　苍用脸颊轻轻摩挲银的后背，又紧了紧自己的双臂。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银的那一天。
　　
　　3年前的某个黄昏，陌生的银发少年，毫无预警地突然出现在这被世人遗弃的地界。
　　苍趴伏在阴暗的墙角，任凭身后的男人正无情地进出，成年人粗壮的□狠狠的打入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再狠狠地拉出稚嫩的肠肉。
　　
　　明明很痛，苍的嘴中却不断地吐出发出诱人的呻吟。在第13街区，没有力量的美丽只会招来灾祸。原比一般人漂亮的外貌，少年特有的青涩瘦弱身体，这些理所当然地让他成为野兽们发泄欲望的最佳猎物。作为混血儿，他被人类和恶魔同时遗弃，从来没有任何人会庇护他。从小到大，他遇到的都是毫不留情地践踏和摧残。能够完整地活到现在，连自己都觉得是神的讽刺。
　　
　　银发少年的动作很快，苍甚至没有看清对方出手，正在自己身上拱动的男人就被削去了头颅，男人的□甚至还深深埋在苍的体内，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变成了尸体。而让他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只是他戏谑地吹了一声口哨？！
　　
　　那就是他们的相遇。银在杀人，而苍在男人的□苟且。没有比这更糟的邂逅了。
　　
　　夕阳下，苍惊讶地看到这头美丽嗜血的野兽，浑身战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喜悦，连□中得到□的瞬间都无法比拟的欢愉。苍近乎痴迷地看着银暗红的眼，扑捉到了仿佛错觉般的脆弱和绝望。那是游走在崩溃边缘的恶魔，一旦触及心底的伤痕便会碎裂。
　　
　　他像被蛊惑一般，双眼再也离不开少年。眼看少年转身离开，匆忙推开身上冰冷的尸体，顾不得股间传来的阵阵酸痛，披上衣服跟在后面。
　　
　　他想留在他的身边——那是苍的第一个欲望。
　　后来，当苍被赐名鬼以后有了许许多多的欲望。他渐渐学会了不择手段，也学会了冷酷无情。
　　直到被那枚致命的子弹击中头部倒在冰冷的地上，他才突然想也许一切只是为了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方框字。。。我都不知道要改什么好了。。。




6

6、寂寞深渊06　。。。　
　
　
　　银和苍，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不会分开也不会亲密。不是家人，更不是情人。他们更像是两个畏惧孤独寒冷的人在互相汲取温暖。
　　
　　银依旧在黑夜中离开，在那个废弃的钟楼上痴痴地迎接每一个黎明。他不再奢求却固守着这个习惯不肯放弃。
　　
　　苍依旧卖身给不同的男人，每日在黎明到来之后，悄悄抱着陷入沉睡的银，分享彼此的体温。
　　
　　他们唯一的交界似乎只剩下黄昏时分。那时他们会一起坐在第13街区的街口，藏在建筑物的阴影下，看向几步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黑暗给他们安全感。几步之外便是阳光、自由与新生。可习惯了黑暗的野兽们却无法走出看不见的界限。第13街区——阳光照不到的罪恶繁衍之地，罪人们的第二故乡。
　　
　　看夕阳的时候，苍会感到身边的银异常的安静。嗜血的野兽会露出孩子般的微笑，看着嬉笑打闹的小孩子、街边卖甜饼的大婶和吟唱的游吟诗人。苍不确定银看到的是现实还是那场他所无法碰触的旧梦。
　　
　　“喂，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银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正哭闹着让妈妈买气球的小鬼头，突然开口问一旁有些昏昏欲睡的苍。
　　
　　苍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
　　他很喜欢银的声音，干净而柔和，让人向往。他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能和银讲话的机会，他努力让自己发出欢快的声音。“我从小生长在第13街区，外面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这里……是我的家……”
　　
　　银转过头来看着苍。苍听到自己心跳如鼓，银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让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银、银……会离开这里吗？”
　　
　　“不会。”银跳下矮墙，“出去……便是死路一条。”
　　
　　苍的心里有些高兴。他们可以一直作伴了。
　　这样一想，以后日子似乎也不会太难过。他顾不得有些麻木的腿，急急地跳下矮墙，忍着那股钻心的麻疼，跟在银的身后。
　　
　　不太近也不太远，银背后3步左右便是苍的位置。他是银甩不掉的小尾巴，也是第13街区银唯一默许接近的存在。
　　这样便很好了，苍真心的想。
　　
　　银最终还是招来了灾祸。
　　在第13街区，锐利的美貌会让让罪犯们更有摧毁的兴致。那年冬天，苍被一群人绑架，以此来要挟银就范。
　　无休止的打骂和强制的□让苍第一次体会到接近死亡的恐惧。
　　那些人丝毫不懂得怜悯，只会在瘦弱的躯体上尽情宣泄自己卑鄙的欲望。
　　
　　苍想自己大概是要死在这里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牵累银，只是遗憾临死前不能再看一眼那个漂亮的人。
　　银不会来救他，苍知道却不怨恨，是他自己没本事，无法活在那个人身边。
　　
　　隐秘黑暗的地下仓库，这还真适合自己这个第13街区的老鼠的葬身之地。苍悲哀地想着。待最后一个男人发泄完后，他已经像个破败不堪的娃娃。
　　
　　“小子，你滋味不错”猥琐的男人咂咂嘴，“要恨就去恨你那个见死不救的老相好吧。”
　　
　　不，他不恨。银看不到自己这副凄惨的模样最好。苍感到有些累了，一阵阵倦意袭来，他想睡了。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他依稀想起那日银这样问。为什么？不过是因为心底还残存着愚蠢的奢望——也许有一天，曾经抛弃自己的父母会回来这里找自己。
　　
　　合上厚重的眼皮，耳朵已经听不清远处的声音。他想自己终于可以从这个肮脏的世界中解脱了。
　　
　　脸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让苍勉强睁开眼却看到了怒发冲冠的美少年，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不许睡！”凶巴巴地声音。
　　
　　“你不会死的。”他感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暖暖的体温，让人留恋。
　　
　　真好，他们可以靠得这样近。苍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7

7、寂寞深渊07　。。。　
　
　
　　银背著几乎死去的苍在落雪的冬夜闯进了黑市医生的诊所。
　　“救他。”银因为奔跑呼吸还未平复，汗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年迈的医生满脸皱褶，挑开银用仅有的外衫包裹的少年。半响，遗憾地摇了摇头。“伤得太重了。我是救不了了。”
　　
　　话音刚落，尖锐的匕首便抵上了医生的喉咙。昏黄的灯光下，老医生看到绛红色的眼闪耀著险恶的神采。
　　“救，或是，死。”
　　
　　老医生毫不怀疑少年会杀了自己，他却不为所动。“少年人，最近外面风声紧的很，再加上一直下大雪，黑市上根本弄不到好药。”
　　
　　银知道医生说的实话。苍需要药。
　　银有些悲伤。又要失去了吗？
　　从前，软弱无力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熟悉的一切化为乌有。他命令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冷酷。然而，今时今日他第一次发现，这双只会杀戮的手依然无法拯救任何人。
　　
　　他收回匕首，有些厌倦曾经为之深深著迷的血的味道。他不再想看到死亡。心中一直叫嚣著的黑色欲望逐渐平息。
　　
　　“年轻人，如果你可以出去外面的话，”老医生叫住抱起苍意欲离去的银。“可以去大教堂求圣药，那里的主教大人有能力救他。”
　　
　　银几乎感觉不到苍的呼吸，他默默地背上苍，离开了诊所。他没有办法再像当初那样不顾一切的飞奔，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沈重，每走一步那种绝望的痛苦便深一成。
　　
　　不多时，银还是站到了街角。生或死，决定权在自己手中。
　　出去，意味著他将重新踏上永无休止的逃亡之路。真魔教廷的爪牙是驱不散的影子，会追踪他到天涯海角。
　　
　　银想笑，干涩的喉咙只是发出几声难听的声响。他向著光辉前进。
　　不多时，利刃随著风声呼啸而来，银看到自己的血喷洒出去。
　　原来自己的血还是红的……
　　
　　“切，就为了个背著尸体的小鬼居然费了这麽多工夫。”轻松解决了银的教廷见习不屑地踢了银一脚，和同伴冷笑著走远了。年轻的见习骑士们欣喜若狂，幻想著日後无限风光的日子。
　　
　　真感谢这些蠢猪没费太多时间。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确定了苍没受伤便继续朝前走。
　　
　　今天是祈福日。家家户户在温暖的室内祈求来年平安幸福。街上漂著食物的香味，人们沈醉在欢乐的气氛中，无人注意到街上浑身是血，艰难行走的少年。
　　
　　寒冷让四肢麻木，也减缓了血液流失的速度。虽然不知道能瞒多久，但只有让教廷的人暂时认为自己死了才能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银已经感觉不到背後的苍的心跳。大概，已经死了吧。
　　没留神积雪下的突起，银脚下一绊狠狠地摔倒了，背上的苍压得他发出一记闷哼。
　　他想爬起来，四肢却不听使唤。
　　擦著要害刺过去的那一刀真的好痛。
　　
　　银一点也不想动，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死了，说不定就能见到弟弟了。
　　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能用马车的人应当是有钱人吧。银想，也许这个世上还有所谓的神迹。
　　他很久没有用过魔法了，那会让他陷入更加危险的处境。他有点记不清那些古代魔法了，但好在他现在流了很多血，有了最完美的发动媒介。
　　
　　银的头越来越昏，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成功攻击那架马车。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幻影，但他还是抓紧幻影雪白的衣角，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救我……”
　　
　　




8

8、寂寞深渊08　。。。　
　
　
　　银醒来时，外面还在下著雪。身上得伤口已经被妥善地处理了。
　　他躺在松软的床上一动不想动。3年後，他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