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异闻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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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就到了目的地,然而车子开不进巷子,唯有在街口就停下。
给司机付了钱之后,裴素非抱起灰灰下了车,虽然打横抱起一个人看上去很帅的样子,但事实上真的很考验臂力,裴素非没有这种耍帅的资本,只能在司机先生的协助下把灰灰背了起来。
此时天将黑未黑,正是人多的时候,外出回家的、出门买菜的,裴素非背上的灰灰虽然加了件外套,但他仍担心会被人看到那时隐时现的身躯,心里想着此事,脚步不免快了许多。
几乎是一路冲回大宅,朱衣正好站在院子里,听到推门声,转头就看到裴素非气喘吁吁的背着灰灰进来。
他惊讶的问:“怎么了?灰灰喝醉酒啦?”一边好心的帮忙扶了裴素非一把。
将昏睡中的灰灰放在大厅的椅子里后,裴素非这才长吁了口气,说:“不是喝醉了。”说着把裹在他身上的外套取下,露出来的手脚皆时隐时现,“是这样。”
朱衣一看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厅子里还有先行回到大宅的朝来和一直窝在电视机前的暗息,他们见此情景,也是惊讶万分,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种事只能问老大了。”
“问我什么?”早就听到动静的东君施施然踏入厅子,目光在裴素非身上顿了片刻,才在朱衣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灰灰身上。
东君看了灰灰半晌,旁边的裴素非屏住呼吸盯着东君,生怕从他嘴里蹦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没想东君一扭头对朱衣说:“去喊舒雪过来,接他弟弟回家睡觉去。”
“……”裴素非有种眩晕的感觉。
朱衣夸张的哇了一声:“睡觉睡成这种境界?老大,不如你教教我?”
东君睨了他一眼:“太迟了,抚琴道长用五百年炼成的仙丹就那么一颗,侥幸被我得到,偏偏当时碰到这只小老鼠快断气,就随便给他吃了看能不能起死回生,结果没想到后遗症原来隔这么久才发作。”说着顿了片刻,“不过,我原算着应该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发作的,现在症状突然来势汹汹,也不知是碰上了什么机缘。”
裴素非忍不住插嘴:“那这种后遗症究竟好还是不好的?”
东君慢悠悠的说:“起死回生的仙丹并不罕见,花五百年时间才能炼成的,又岂止起死回生那么简单。”
专心看着电视的暗息忽然转过头说:“我想起来了,老大,是不是那颗据说能平添三百年灵力的仙丹?抚琴道长提起此事还咬牙切齿,听说他原本是要给他养的花精的。”
东君一脸淡定:“那花精,给它一口仙气就能活,喂丹药太浪费了。”
“……”暗息继续看电视。
朱衣若有所思的看着灰灰:“也就是说,灰灰现在是多了三百年的灵力正在消化中?”
东君颔首:“他原本早就应该化成白鼠,就是这颗丹药,一直在阻滞他的成长。如今到了时候,灵力开始爆发,他体力不支自然只能昏睡。你看,他现在不是比原先要长大了些。”
听到这话,裴素非也不禁仔细看了眼灰灰,果然是比之前要长大了一点,带着几分少年模样。
“啊,以前明明比我看上去要显小的……”朱衣的声音带着羡慕。
东君注意到朱衣看过来的眼神,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朱衣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情绪,随即又欢快的说:“我去把舒雪找来。”不等众人反应,他就迅速掠了出去。
裴素非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身影,总觉得刚刚一瞬间的气氛有点诡异,下意识瞄了眼东君,没想到与对方的视线撞个正着,躲又不是,尴尬万分。
东君伸手向他,食指的指节微微屈起刮了一下他的左眼角下方。
裴素非感到轻微刺痛,随后才听到东君说:“你这里被刮伤了。”
应该是灰灰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裴素非条件反射的抬手摸去,却是一手捂到了东君的手指,感觉到那带着暖意的手指轻轻掠过了他的眼睑,似是流连了一番才移开。
他故作镇定的抬眼看向东君,对方却已转身,好像刚才的些许暧昧不过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一章4OOO+哦!……努力码字去~
☆、十六非常世界
舒雪把灰灰领回去之后几天都没到培训班,裴素非从东君口中也挖不出半点灰灰的情况,转念一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何况东君这几天也都是早出晚归,想必是去帮舒雪的忙。
时间久了,自然会发现东君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嘴巴虽然不会太毒,但态度冷冷淡淡的,偶尔对来访的客人才露一露专业用的笑容,让人觉得生疏并且不好惹。不过说到做事方面,老大就是老大,什么事他都是第一个出面的。
如果不是时不时会撞见东君轻而易举拿下古怪的妖物,裴素非恐怕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个在老旧的大宅里看看闲书养老的家伙。
只不过,老大没时间,妖怪们贪玩享乐的本性就全部暴露了。
暗息不知从哪里挖来一坛绍兴酒,整得大宅里到处飘着淡淡的酒香味。他像个会自动散发酒香的机器人,喝下去的绍兴酒从皮肤里头蒸发出来似的,往哪走哪里就一片酒香。
朱衣捂着鼻子离他远远的:“你这个会走路的酒坛子,喝了酒别出来晃,整个院子里全是酒味,小心老大今天提前回来突击检查。”
暗息歪着头一笑,朱衣的野性直觉告诉他状况不妙,果然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暗息扑了上来牢牢抱住:“啧啧啧,竟敢嫌弃本大爷,就让你尝尝夹心饼的厉害!”
“什么夹心饼啊!你这是性骚扰!”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朱衣翻了个白眼,使劲挣扎。
暗息奸笑着往他脸上吹了口气:“朱衣宝贝,来,啾一个!”
“去死!”朱衣挥拳过去。
“哇,干柴烈火掌?”暗息轻巧躲开,伸手握住。
“靠,这是拳头,不是掌!”
“爱之铁拳吗?”
“……”一阵静默后,朱衣爆出一连串与其可爱脸蛋完全不符的粗口。
正要出门的裴素非见此情景,由衷的说了句:“你们感情真好。”
朱衣差点吐血。
暗息笑眯眯的点头,并问:“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裴素非似乎顿了一下,才说:“是啊,休息了一整天,现在出去走走,晚饭之前会回来。”
“哦——”暗息没有问别的,等裴素非出了大宅,才低头问朱衣,“朝来那家伙好像也出去了?”
朱衣瞥了他一眼,好似他问了个白痴问题:“他一天到晚都往外跑的啦!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暗息摩挲着下巴:“我怎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只觉得酒味熏来臭满面!”
“好文采!”
“……”
裴素非走到大街上才长吁了口气,刚刚暗息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什么都知道哦”,虽然自己也是为了帮朝来,可这种撒谎被人窥知的感觉真是令人浑身不自在。
到达会面用的宾馆时,前台小姐抬眼看到是他,露出十分了解的笑容,报了房号给他。
裴素非几次都想跟她解释一下和朝来的关系,不过想想这种事越解释反而越可疑吧,也就唯有每次都被误会是过来偷情的了。
所谓熟能生巧,不思议的事情做多两次,适应力良好的裴素非就变得很是配合,还能从旁协助一下朝来,不过他能协助的事情也就是提前准备好一滴血罢了。
跟往常一样顺利的就到了疗养院,
尽管来了很多次,但朝来绝口不提关于这位安理先生的任何事情。
裴素非坐在旭东阁外边的长椅上,放空脑袋盯着眼前的景色发呆,一转头看到朝来的元神化成的小粉蝶扑哧扑哧的飞过来,停在他肩上。
“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他进屋了。”好像是为了不被发现,即使是以元神化成了粉蝶,朝来也还是一直没敢跟对方靠得太近。
“喔……说起来,我突然在想旭东阁的这个名字好像很有意味。”
“会有什么意思?”朝来并不太感兴趣。
裴素非冲他笑了笑:“就朝来啊,旭日东升,不就是朝阳来了吗?”
过了片刻,在裴素非的脑海里朝来的脑电波在翻腾:“才、才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意思吧!”
裴素非刚想说话,忽然有人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并对他说道:“裴先生,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一会。”
裴素非在门卫那里登记的名字是假的,不过姓倒是没改。但被人这样冷不防一声招呼,他还是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况且他每次都离旭东阁有一定的距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出来散散步晒太阳的样子,没想到还是引来注意了。
大概是见裴素非不吭声,来人稍微弯了弯腰,语气加重了些:“我家主人邀请,请裴先生务必赏光。”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你家主人……”裴素非一边说着一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肩上的朝来。
“就跟他去看看好了。”朝来的声音出奇冷静。
既然当事人如此发话,裴素非口风一转:“那就冒昧打扰了。”
来人微微一笑,引他往旭东阁走去。
绕了差不多一圈后,裴素非才知道他原先一直呆着的地方竟是后门,难怪每次隔远往里瞅,都只瞅见那位安理先生的背影,毕竟没有谁会面对着后门。
踏进旭东阁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朝来急促的心跳声。
旭东阁与疗养院里的其他房屋一样都是双层建筑,里面整体风格简约,傍晚柔和的光线透过采光良好的落地窗洒在室内,营造出宁静典雅的气氛。
那人转过身对裴素非说:“裴先生请坐,主人随后就到。”
裴素非刚一落座,就有人给他斟茶。等候的时间稍微有点长,裴素非盯着花瓶里的那束花,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动了动嘴唇,意识到自己在特殊场合,又赶紧闭上,在脑海里问朝来:“这里是疗养院吧,怎么会有‘主人’这么奇怪的称呼?”
他想起从前呆在那人身边,也从来没有称呼过对方“主人”。在现代社会,究竟是什么样的上下级关系会用到如此古旧又带有极度制约性的称呼呢?
被他这么一问,朝来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没记错,安理应该在重伤之后就被逐出了家门,可照眼前这架势看来,难道……
朝来突然默不作声。
没得到回应的裴素非为了掩饰局促感,伸手端起面前的热茶,还没喝上一口,就听到身后的楼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转过身往那边看去,微微吃了一惊。
走在前头的是个身着月白唐装的高大男子,乍看之下似乎大病初愈,脚步异常的轻,两旁皆有看护搀扶。他头发刚过耳而已,但额前的刘海却很长,几乎把右半边脸都遮住了,只能看到左眼,因为皮肤很白,那只眼睛看起来黑得就像棋盘上的一枚黑子,在斜飞入鬓的乌眉下显出过分的妖异。
“裴先生是吧?”
他的声音低沉,纵是唇边勾起笑意,也还是令裴素非感到莫名的逼仄。
肩上的朝来毫无动静,也不知是过于震惊还是其他什么,裴素非只好根据仅有的一些信息推测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安理,连忙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硬着头皮应了声,并说:“安先生,你好。”
安理侧了一下头,目光停在他肩上的粉蝶:“怎么有只小家伙跟在你身边?”
他这么一动,虽然幅度不大,裴素非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睑一直到下巴!他顿时怔住,同时,朝来的情绪起伏忽地强烈起来。
以至于安理抬起手伸向裴素非的肩膀时,轻而易举的就捏住了朝来元神所化的粉蝶。
“啊,真是可爱的小家伙,如果扯断翅膀,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安理笑得连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裴素非听得胆战心惊,试图跟他要回:“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养的,可不可以还给我。”
“家养蝴蝶?我可没听说过,蝴蝶都是要做成标本才好看的,你说是吧?”安理慢条斯理的说着,似乎对手中的粉蝶很感兴趣,捏着它的一双翅膀,左右来回看了又看。
没等裴素非想好措词,安理那双一看就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捏住了粉蝶的一只翅膀。
裴素非跟他仅一步距离,眼前的景象就似电影特写镜头一般,他看到安理如同撕废纸一样,将粉蝶的那只翅膀撕了下来,拉扯着一丝黏液,那动作优雅精致,撕掉的翅膀轻飘飘落下——紧接着就是朝来一声痛苦的闷哼,裴素非看到那只粉蝶竟周身裂开,朱红的血顺着安理的手指蜿蜒流下。
安理忽然看向他,唇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