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异闻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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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伯以为他是在说蚯蚓:“那肯定得有,没有的话土地就不肥了,花也长不好。”
裴素非笑而不语,突然有只白鼠从草丛中“嗖地”窜到他手边,吓得他往后一退,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一边的曾伯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跑出老鼠来了!”
白鼠得寸进尺,吱吱叫着顺着裴素非的裤管往上爬。
曾伯见状,连忙用手里的小铲子挥了几下:“去去去!”
裴素非在那么一瞬间像感应到了什么,止住了曾伯的动作:“等等,这小白鼠看着挺可爱的。”说着伸手把白鼠捧了起来。
曾伯一愣,随即想到裴素非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整天呆在这里也的确会闷得慌,养养老鼠很正常,便说:“那你小心些,看它会不会咬人。”
裴素非站起身,腾出手拍了拍身上沾的泥土,又从地上捡起被扔在一旁的小铲子递还给曾伯:“好,没问题,我把它抱过去给医生看看再说。”
素非少爷好是好,人长得斯文,又亲切有礼,确实让人很喜欢呆在他身边。但也不至于把他当宠物一般圈养起来吧?看着就觉得可怜。曾伯看着裴素非的背影,对温家大少爷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蹲□专心做自己的事。
裴素非抱着白鼠一路佯装镇定的往回走,结果在楼梯转角就遇到了温一,莫名奇妙就开始心慌起来。
温一微微蹙眉:“你怎么抱着只老鼠?”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我看挺可爱的,就抱来了。”裴素非很紧张。
温一看着他的脸,不知是在判断他的话是否真实,还是在考虑其他别的,总之过了好一会,才点头:“养是可以,不过要先给医生检查。”说着就从他手里捉走了白鼠。
“我拿给医生吧。”裴素非一把按住温一的手。
温一看了看手里的白鼠,又看了看他,似笑非笑:“你怕我会把它煮了吗?”
“……”裴素非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唯有讪讪的松开手。
“你的衣服都脏了,先去换了。”温一顿了顿,说道。
等温一把白鼠送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裴素非早已经换好衣服,焦急的在房里回来走了几十趟,一看到温一把白鼠送过来,眼睛登时亮了,才一伸手,白鼠就像认主了一般,自动往他身上跳过去。
温一忍不住说:“其实你想养宠物,少爷肯定是答应的,何必养这么一只老鼠?”
裴素非抚着白鼠的背,笑说:“就当是缘分吧,我看它觉得亲切。”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温一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便出了房间,留下一人一鼠四目相对。
裴素非把白鼠放在桌上,试探着问:“你是灰灰吗?”
白鼠看上去精神不济,不像先前冲到他跟前时那么有活力,他趴在桌子上,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有听懂裴素非的意思,又像什么也没听懂。
难道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白鼠而已?裴素非伸手去触碰它的小脑袋,不免有些失望。
谁知就在此时一阵白光闪过,裴素非下意识抬手遮了一下眼睛,等他放下手时,桌子上赫然出现一个白衣白发,长得清新脱俗的年轻人!
作者有话要说:=_;=这周要日更……嫉妒死读者了!
☆、二十二妖怪出没
裴素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年轻人,巴掌大的脸蛋,端正的五官并不显得柔美,但就是令人百看不厌,尤其那双乌黑的眼睛,润泽明亮,犹如一汪碧泉。他连忙收敛心神,再低头一看,哪里还有那只小白鼠的影子!
啊!不会是捡了一只鼠妖回来吧!裴素非心中大惊。
年轻人看他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禁露出委屈的表情:“非非,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非非……裴素非一个激灵,震惊的看着年轻人,结结巴巴的发出声音:“你、你、你真是灰灰?!”
灰灰转嗔为喜,一把跳下桌子往裴素非扑过去:“太好了!我就知道非非你肯定会记得我的!”
紧随着的是“噗通”一声,裴素非狼狈的摔倒在地,身上还压着身高跟他差不多的大男人,感觉内脏都被压迫得差点要吐出来了。
灰灰吓得连忙他身上起来:“非非你没事吧?对不起,我老是忘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模样了。”
裴素非揉着胸腹,拍了对方的肩膀好一会才终于说出话来:“你的这份见面礼实在是太热情了。”
灰灰笑嘻嘻的抱住裴素非的手臂,说道:“都是因为我太挂念你了啊。”尔后一副得意的样子,“你看小爷我现在是不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呢?”
裴素非瞄了他一眼,坏心眼的说:“英俊潇洒不见得,可爱倒是比以前更可爱了。”
“……”灰灰一脸严肃的纠正,“非非,用可爱来形容男性是不对的。”
正说着,裴素非心底一惊,自己竟忘了此刻是在温家,连忙冲灰灰示意安静下来。而后又不放心的打开门,露出一道门缝左右看了看,关上门之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那双层窗帘拉了一半,坐在半米来宽的窗台上那一半厚重的双层窗帘正好能挡住一人的身影。裴素非让灰灰坐在窗帘后边,他则随意靠坐在旁。窗子对着的是后山,即使有人抬头往上看,窗子外头的水泥板也会阻隔视线。
而裴素非之所以不敢锁上门就是怕欲盖弥彰,反而惹来温一的注意。
灰灰乖乖坐在那里看裴素非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等对方终于坐定的时候,才兴奋的开口:“这样子好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嗯,我像不像那什么罗密欧,爬窗进来私会朱丽叶的。”
“……你怎么知道罗密欧跟朱丽叶?”裴素非不禁奇怪,妖怪们的知识广度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灰灰骄傲的说:“小爷我的英语可是very good的!”
“我以为你会用上excellent。”
“e、e什么?”灰灰一不留神就露出破绽。
裴素非笑而不语。
灰灰脸一红,转移话题:“总、总之呢,你跟东君现在就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被硬生生的分开了,我身为你们的好朋友,怎么能坐视不理,所以我就出现在你面前代替东君来拯救你了。”
“什、什么?”结巴像是会传染似的,裴素非一时间没能很好的消化灰灰所说的意思。
“你和东君的关系我都明白的,不用害羞。多亏了东君,我现在终于被族人接纳,可以堂堂正正跟大哥走在一起了。”
我每次看你们都是堂堂正正走在一起搂搂抱抱啊!裴素非心里在呐喊。
“所以!”灰灰伸出手握住裴素非的双手,眼神坚定,“我一定会帮你们的!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跟东君永远在一起?!裴素非感到头脑一阵眩晕,他什么时候跟东君成为可以【永远在一起】的关系了?虽然如此,可是在他心底某个角落居然因为灰灰的这番话而莫名欢喜雀跃起来。
一旦意识到这点,裴素非的脑子突然就塞满了东君的有关信息,他的一举一动就如同刻在他心底的画一般,那么清晰,百看不厌,欲罢不能。这种心情竟似早就经历过的,只是他这些年来淡忘了而已。可事实上,除了在国外留学的日子,他几乎接触不到温家以外的人。所以,因为想起谁而感到悲喜交加的心情,他是真的不曾有过。
裴素非忽然就明白过来,第一次见到东君的时候,那一阵的心悸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亲近又怕靠近的患得患失也终于有了答案。
只是,东君即使是妖怪,对裴素非而言,也像是远在天边高高在上的神祗。
他清心寡欲,客气疏离,即便善于下厨,依旧不沾烟火之气。这并非是说他不好,反而是太好了,足够强大,也足够温柔,对裴素非的帮助从来不动声色,那当中的暖意已经足够让裴素非铭刻于心。
确认了自己的这点心思之后,裴素非不禁苦笑,难怪他这次回到温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日他跟东君说要离开大宅的时候,东君那半点不舍都没有的态度吧。
他来来去去二十几年,好不容易对一个地方心生眷恋,可终究还是“客人”的身份,到头来依旧是孑然一身,客居于这个世间。孤儿院里他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在温家他是一只金丝雀,在大宅他是一个来自异乡的客人。从孤儿院到温家到大宅,哪一处都不是他的容身之所。
灰灰见他默不作声,有点慌:“怎么,你不愿意回去吗?”
裴素非看向屋内,环视了一圈,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回来了,东君那里并不是我可以回去的地方。”
灰灰难得皱眉:“你不能这么说!东君那么重视你,为了你,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不能再说下去,便在裴素非疑惑的眼神下赶紧换了话题,“总而言之,你要是想离开的话,就随我到后山,只有到了后山我和大哥才能将你送回去。”
裴素非觉得奇怪:“为什么非要到后山?”
灰灰叹了口气:“这个家有家神庇佑,我们不能随便动妖术。”
“哦?那怎么不见祂出来?”裴素非来了兴趣。
灰灰噗的笑出声:“家神是没有实体的,祂就是环绕在这个家的气,就像高僧加持过的法器一样,一旦发现有异,就会自动发起攻击。”
裴素非黑线:“听起来像某种高科技的安保系统。”
灰灰听了笑得更欢,突然他耳尖的听到门外走廊有声响,紧接着门把手就开始转动。
出现在门口的是温立言,他的视线不经意的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裴素非手中的小白鼠上,唇角微陷:“我说怎么在门外就隐隐听到有笑声,原来是你在逗这只小老鼠玩。”
裴素非的手心都有点汗湿了:“是啊,我有笑得那么大声?”心里暗暗庆幸好在灰灰反应快,瞬间就变成白鼠模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听过你的笑声了。”如此说着,温立言拄着手杖走上前把那遮了一半的窗帘拉开,侧身坐在窗台上,与裴素非挨得很近,他伸出手碰了一下白鼠的脑袋,那白鼠居然像在瞪他,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它在瞪我?”
裴素非汗颜:“怎么可能,我还没听说过老鼠会瞪人。”
温立言轻轻笑了,并没多在意这个小插曲,他的手改为放在裴素非的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非常亲昵的小动作。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渐渐要暗下来,夏季的傍晚云霞十分壮丽,尤其是在郊区,没有高楼大厦,反而显得天空愈加辽远,绚丽的霞光,从远而近,连坐在窗台的两人身上都沾上了这迷人的光彩。
温立言的手指缠住了裴素非的,他显然十分满足于这种小动作,只要裴素非在他身边,他就从心底感到愉悦。
可裴素非却是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借故转身去看窗外的云霞,挪开了自己的手。
“……”温立言怔住,从前裴素非还愿意与他亲近,自从得知他的想法后,就开始抵触他的每一次触碰,他就像一株仙人掌,想拥抱一下对方,反而把人吓跑。
沉默了片刻,温立言收敛心神,说:“下周的假期不如我们去一趟斐济,听说那里风光不错。”
“你决定就行。”裴素非没有意见,反正到哪里都一样,他的思绪正在翻腾、挣扎,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向温立言,“我不想养这只老鼠了,把它放到后山去,你觉得如何?”
温立言一愣:“为什么?我以为你很喜欢,温一说你从看到它就一直抱着它不放。”他看到那老鼠像能听懂人话似的,往裴素非的怀里直拱。
“养了也很快会死掉,与其以后伤心,还是一开始就不要养它比较好。”裴素非临时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温立言没有反对,他盯着裴素非看了会,“嗯,现在已经快天黑了,明天去吧。”末了补充道,“要我陪你吗?”
“不用。”裴素非顿了顿,“让温一陪我去就行了。”
“也好,要是我去,肯定又兴师动众。”温立言笑了笑。
“那倒也不至于,如果你有空的话。不过你得换轮椅。”
“嗯,到时看看再说。”
山上的路不好走,裴素非小的时候不懂事,仗着温立言宠他,三番四次让对方陪他去后山玩耍。温立言腿脚不方便,头几次都没什么,跟裴素非一起玩得也很尽兴。但后来还是出事了,温立言从矮坡上滚了下去,裴素非人小拉不住他,结果一个擦破了头,一个跌伤了手。从那以后,裴素非虽然没说什么,却处处留心,替他考虑周全,是整个温家唯一一个敢在他耳边说“这路不好走,不如你换轮椅吧”的人。
直率的温柔,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