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第一季)-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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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耳特洛斯,这就是你对待哥哥的态度吗?”
对方态度很平静,但不难听出语调里的波涛暗涌。
特洛斯本来就脾气不好,现在更加像被揪住尖耳朵拉住小尾巴的恶犬:“我什麽态度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黑西装男缓缓摘下了黑眼镜,露出了一张严谨、凡是公事公办不带多余私情的方正面孔,皱起的眉头显现出他对特洛斯恶劣态度的不悦:“看来,在人间这些日子里,你学坏了。”
青年肩膀上的小帕彼倒没有多大反应,好像已经很习惯於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和随时的剑拔弩张,三颗脑袋都继续“嘎吱嘎吱”地嚼嘴里的磨牙棒,就像边看戏边吃爆米花。
“……”两只三头犬一只双头犬,这里只是普通动物诊所的大门!不是地狱门口啊好不好?!
骆医生觉得按照他的情况,现在就应该双腿发抖然後找地方哭去了。
但是!
如果他真这样做的话,这里很可能因为无人看管发生狗狗大混战,乃至诊所全面摧毁,作为诊所的主人,他决定稍微表示一下态度:“各位,请安静。”
居然很有效!
首先特洛斯反射性地绷紧,就像听到了主人下了“Hold”的命令而马上笔直站立一声不吭的杜宾犬。至於黑西装男则也沈默了下来,似乎也觉察到在人类的地盘上吵架非常欠缺考量。
“我想请问一下,你就是帕彼的父亲吗?”
黑西装男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麽,然後极具交际礼仪地伸出手:“很抱歉,忘记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刻耳柏洛斯(Cerberus)。”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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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29…02 。。。
29…02
“……”难道他现在应该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吗?……好吧,一般来说,看大门的门卫有的时候比坐在办公室的政府官员更不能得罪。
於是在简短而不失礼貌的握手之後,骆赛不得不按照正常程序邀请客人进屋:“很高兴认识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好。”
“那麽请跟我来。”
刻耳柏洛斯整了整领带,跟在骆赛的身後,经过特洛斯身边的时候,也是目不斜视地走过。
两人落座,骆赛很有地主之谊的自觉,给他泡了杯茶。刻耳柏洛斯对中国茶并不拒绝,拿起了茶杯。
特洛斯则很不爽地一屁股坐到沙发背脊处,帕彼在被放下来之後高兴地奔过去刻耳柏洛斯身边。
正在喝茶的男人放下了杯子,伸手将小狗抱了起来,姿势很熟稔,将之搂在膝盖上。帕彼的头似乎想把嘴里的美味磨牙棒往他手边凑,男人的大手一次过地摸过了它们三颗脑袋,平静地拒绝了它们的好意:“你吃吧,我不爱吃会塞牙缝的小饼干。”
堪称硬崩牙的磨牙棒怎麽就成香脆小饼干了?……虽然平时特洛斯确实也把这些磨牙棒当成零嘴的饼干……
骆赛定了定神,很快找到了问题的重点:“请问刻耳柏洛斯先生,你是来接帕彼回家的吗?”
“是。”刻耳柏洛斯目光笔直地看向骆赛,完全是一副来幼儿园接小朋友放学,遇到了老师不得不应酬地聊上几句的公式表情,“之前因为参加一个跨国研讨会,必须离开一段时间,把帕彼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难道把小狗放在离家出走的弟弟暂住的地方门口就很放心吗?!
其实骆赛也没有要知道的意思,纯粹就是一般言语上的礼貌:“想必是个相当重要的研讨会。”
“是的。这次研讨会非常具有跨时代意义。由於现代交通方式的飞速发展,时空的距离骤然缩短,随著地球村的出现,人的社会和文化形式也在互相交流中发生了变化。”侃侃而谈的男人看上去非常自信,带著一种高级行政人员的风范,他从桌上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信奉不同宗教的人类在不属於该宗教领域的地方死亡,灵魂的归属问题成为了本次研讨会上的争论热点。研讨会上的气氛相当热烈,关於信仰不同但居住在异国的人死了之後,到底是引渡回原籍所在的地狱还是根据在地管理的原则直接处理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
他实在是坑爹的太嘴欠了……就不该多问这一句,就因为对方坐在那里看上去太正常,让他完全忘记了上次那封信上面明确的表示过,这位去参加的是──国际地狱使者研讨大会。
本来漠不关心的特洛斯忽然从旁插了一句:“那你们有结论了吗?”
刻耳柏洛斯看了他一眼:“非常可惜,由於各地狱元首在几个观点上还存在分歧,特别是在量刑方面始终无法达成一致,因此研讨会上并没有达成相关协议。不过在地狱使者方面,则在互不干涉的前提下,制定了《外属灵魂引渡条例试行办法》,规定了在没有进入地狱之门前,灵魂的去留由地狱使者首先进行判断。”
“就是说,就算不是冥主哈迪斯的臣民,只要死在这里,最先到达的地狱使者将有权决定死亡灵魂的去留问题?”
“是的。”
特洛斯露出了些高兴的表情,眼角扫了扫骆赛,可是很快就烦恼了:“医生绝对会上天堂吧?”语气里难掩失望。
真是非常抱歉啊!
他居然没有犯下那些杀人放火、□掳掠之类的重罪,所以死後没有下地狱的荣幸!
刻耳柏洛斯沈默地看著烦恼不已的特洛斯,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气氛有些凝重,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语气柔和了一些,仿佛看到自家不成材的弟弟而无奈放下姿态的哥哥:“俄耳特洛斯,如果是之前,你绝对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哼……你有什麽办法?”
“很简单。”
刻耳柏洛斯说:“让他堕落。”
“……”
“要知道,天堂的门槛很高,但是去地狱的资格却非常容易得到。”
“……”
“特别是我们的冥主哈迪斯,是不接受忏悔的。”
“……”
“……”拜托啊这位老哥!不要用你那张义正词严,简直就跟政府新闻发言人没啥两样的态度说这种黑暗的话题好不好!你这样比那些满脸横肉面目狰狞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恐怖分子更恐怖啊!!
而且可以当著当事人的面讨论怎麽怎麽引诱他堕落乃至挂掉之後罪大恶极到下地狱吗?!
骆赛表示很无言,而那边的特洛斯则表示很纠结:“可我还是喜欢医生像现在这样。”
“这是你的选择。”刻耳柏洛斯并没有一点强迫的意思,“另一方面,你离开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不会回去!”
“为什麽?”
“不为什麽!”
“作为你的哥哥,我不觉得你待在这里会比待在地狱好。这个小房子只有地狱的家一个地砖的大小。”刻耳柏洛斯看向骆赛稍稍点头致意,“请原谅。”
骆赛扯了扯嘴角,真抱歉,他家连厕所都及不上,也就够得著一块地砖大小。你那到底有多大啊?!需要这麽大吗?……
考虑到真正的地狱犬种在一些电影里面可怕的硕大,然後他忍不住瞄了瞄窝在男人膝盖上的可爱拉布拉多三头小狗的个头,以及考虑了十年长不出一磅的成长速度,那得多久才成年啊?!
刻耳柏洛斯像遇到了难题一样皱眉:“你这样,我很为难。”
特洛斯说:“为难你就不要管,这他妈的就跟你没有关系!!”
“不可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是俄耳特洛斯,不止是我,或者妈妈,只要是这个家族里的成员,恐怕都不会放过你。”
“那有怎麽样?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我是绝对不会按照那些该死的想法去干那该死的事!!”简直就像踩著了爆点一样,特洛斯几乎要暴走了。
刻耳柏洛斯的声音很严肃:“延续福耳库德斯家族的血裔,这是你必须尽的责任。”
“见鬼的怪物家族!!”
“刻耳柏洛斯先生。”控制自家的狗狗让它在生气的时候也不咬能咬人这是每一位主人都必须知道的,骆赛轻轻按住特洛斯的肩膀,微笑地看向刻耳柏洛斯,“虽然我并不清楚俄耳和特洛斯离家的理由,但我想,比起人类,他们更应该拥有自由,没有人能够左右他们的意志,强迫他们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刻耳柏洛斯定定地注视骆赛,似乎到了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人类的存在般,眼神中露出的微微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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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29…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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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起来,把帕彼抱在怀里。
严肃地向骆赛微微点头:“我们该走了。我不在的时候地狱的大门一直处於封闭状态,现在泰纳斯海角必定挤满了前往冥府的亡灵。”
是的,请您尽快归去履行职务吧,要知道港口关闭而造成人员滞留是很严重的情况。
虽然骆赛内心已经很想烧鞭炮了,但依然保持了良好的待客态度,站起来与对方握了一下手:“是的。很高兴认识你。”他绝对不会愚蠢到跟对方客套说‘欢迎下次再来’的!
严肃的男人从西装上衣的内袋中抽出一个小小的圆形古币,放在桌上:“帕彼的事情麻烦到你,这一点心意请收下。”
“这个……”
“带上这个,在渡过阿刻戎河时,将这个交给船夫卡戎(Charon),他会带你渡过痛苦之河,否则你会在河岸停留一年的时间。”
就这麽确定他非得下地狱不可吗?!
骆医生嘴角直发抽。
“汪汪!汪汪!!”帕彼被刻耳柏洛斯抱起来带到门边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要离开诊所了,四爪爬爬地在它老爸怀里挣扎起来,三颗脑袋一起朝骆赛叫嚷,可抱著它的严酷男人并不允许它挣脱,於是三颗小脑袋费劲地试图突破宽厚的黑西装後背冒出头,极度不舍的眼神×3,同时发出呜咽的声音,杀伤力有够大的!
骆赛瞬间被三支箭同时射中心脏,疼得他一抽一抽,尽管知道帕彼只是跟著它爸爸回家而已,但是这两个星期的相处,尽管它总是到处找些没用的东西而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还没学好控好“咪咪”和“咕咕”而时常在走廊留下些不该有的味道、活泼到每天一大清早就在他的睡房前使劲挠门,可骆赛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无法忘记这只每次都吃三根磨牙棒、每次吃饭都用三个餐盘、每次玩扔棍子游戏都需要三根玩具棍、每次出游都需要戴三个颈圈的拉布拉多幼犬。
“帕彼……再见。”骆赛尽可能微笑地挥手道别,拉布拉多的聪明以及敏感让它们能够通过人的面部表情感受到人的感受,所以他不能露出难过的表情,只想让帕彼离开的时候记住他的笑脸,而不是难过的表情,尽管他明知道这样用处不大。
“汪呜──呜……”就像人的哭泣声,帕彼的叫声让人心碎。
“医生,别难过。”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青年环住他的腰的力度足够的有力,带些强硬地将他的身体转了过来,不让他看到帕彼跟它的父亲消失在门扇的那一瞬间。
虽然作为兽医,这样的分分合合他早就应该习惯,但是……是的!他不习惯。
“……对了!帕彼的磨牙棒,我答应过它要准备三种口味的份量带回去……”
“医生。”搂在骆赛腰上的力量依然没有松开,让他无法转身追赶,“你知道,刻耳柏洛斯绝不可能是坐奔驰来的,所以,你不可能追上去。”
“……”
“别担心,医生,等你在地狱大门前见到它的时候,它一定还会记得你。”
“……”
为什麽!!为什麽他就非得下地狱不可?!!
勉强从离别的伤感中挣扎出来的骆赛注意到青年语气的截然不同,抬起头注视著青年的眼睛:“俄耳?”
“嗯。”青年笑得很温柔,边承认边用微微压下脸庞用鼻子蹭了蹭骆赛的额头,“医生,你总是能够轻易分辨我和特洛斯。”
“怎麽了?”
“嗯……特洛斯虽然看起来很暴躁,但偶尔会有点小小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