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轶闻录i-啖之欢-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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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混混醒醒过了几天，他眼前有华丽的光彩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凤领站在眼前，“我在凤宫？”溟说“为什么？”
自从千万年前金翅大鹏在鸟王的比赛中输给了自己一贯看不上的凤族，金翅大鹏们就再也不会主动出现在凤族出现的地方。
“等你好一点再说吧。”凤领一脸不屑“起码能站起来再质疑我吧。”
溟内心哼了一声【臭凤凰，拽什么拽】，但是人在屋檐下，【那个忘恩负义砍了我胳膊的臭长虫呢？】，“我喝你这梧桐树的露水，怎么可能好一点……”
“那也比你四天界的浑水好太多了吧”凤领说“你说话小心点，光。”
凤领是鸟王，自然有无字天书启示，可以叫得出天下所有禽鸟的名字，溟的名字其实是光，而溟，只是他一时骗龙巳随口起的而已。
溟转过去不理他，再来小侍从给他喂琼浆，也是毫不客气地喝了。每天尝试着活动身体。终于过了月余，可以下床了，虽然右臂还是连抬高一指都痛的满头是汗，但是起码能抬高一指了。
“你不好奇你的胳膊是谁接上的吗？”凤领是在一个月中除了那个给他送水伺候他的喜鹊精，唯一一个来看过他的人。
溟知道他自己的屋子，被层层结界包围着，也难怪，听说凤领跟了条龙结婚还跟龙生了个孩子。
溟其实一直想问关于龙巳的问题，他也觉得凤领也一直憋着好像要问自己什么，但是他没有问，所以溟想，那么我也不问，看最后谁沉不住气。
凤领先沉不住气说，不如我让你看个东西，便拿出一个镜子样的东西，溟便看到躺在一个墙角的，软成一团的东西，那花纹麟色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你把他怎么了？”溟眯着眼睛问凤领，只感觉到右臂一阵剧痛他差点跌倒，如果打的话，他之前可能跟凤领打个平手，但是现在有一只手臂无用，禽鸟族没有翅膀，那简直就是废人。
“不关我事，”凤领说“你想知道更多，便把龙王印交出来吧。”
“什么？”这下轮到溟诧异了。“什么龙印？”
凤领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溟的表情，突然啐了一口，说“算了，我带你去看他。”
凤领把溟带到了另一间结界重重的房子，里面蜷缩着毫无意识，眉目紧紧抽在一起的龙巳，嘴里低声地无意识地喃喃着，溟不看也知道，阿巳这边喃呢的是什么～“溟”
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从小时候到大，只要受欺负，受伤，或者怎么样，在他身边的，帮他治伤的就只有自己啊。
溟走过去，左手抚上那已经长得很漂亮的角，龙巳在昏迷中也似乎有所察觉，但无奈没法动弹，只是似乎喃呢声没有了。
溟把那和人身大小差不多的龙，用一只手抱起来，把那龙头架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龙果然是软若无骨，显得脆弱不堪，却又在昏迷中似乎很高兴，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来的路上，溟已经从凤领那里把这事知道个大概。
溟右手无法抬起摸上那脊背，只能用左手顺了顺他的脊背，可能是龙躺在那里太久，那金色的鳞片都显出透明来，好像一用力就会掉了一地似的。
而那龙突然张嘴吐了个东西出来，凤领心里暗骂了一句。
那被粘液包裹的东西，大概就是中海龙王印了。
……
溟也哑然，难怪自己刚才向他体内输送罡气，他没反应，原来是那龙王印咯的。
便再输入，那团龙肉就变成了人型瘫在自己身上，四肢瘫软，面色苍白，角却没有收掉。
“好吧你说怎么救他吧”溟的手无意识地疏着龙巳那紧紧皱着的眉头，转向凤领问道。
“问我？”凤领说“我怎么知道。”他身后敖放隔着五六步远，浑身穿戴整齐，拿着无数把武器盾牌什么的，跟着他。
溟走过去，用没受伤的手臂抱起敖巳，因为只有一只手，而敖巳的身体软成一团，可以前后任意弯折，让他费了不少劲儿，但终于还是将敖巳靠在自己怀里。
敖巳面部舒展了一些，嘴上喃呢声音渐小，好似又昏睡过去。
“哦，那可就奇怪了”溟说，要知道所有的金翅大鹏出生，都会在蛋壳或者巢穴附近找到母亲走之前留下的三条箴言，第一条便是，“永远不要相信凤凰”
“你真的不知道吗？”溟说。
“你告诉我怎么救他吧。”
“什么？我不知道”凤领说“凭什么我会知道？”
莫非你真的知道？敖放在后面突然说话了，“小领，你要是知道，就告诉他吧。”
“哦！”凤领一记眼刀飞过去。“先不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告诉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溟沉思了一下，说我的确倒是没什么好处给你，不过我倒是也想到了，若说谁能医死人，活白骨，长龙筋，回仙魂，那恐怕我还是要找佛祖了。
凤领笑而不语
于是溟请求凤领带他们去找佛祖。凤领不愿意，敖放说，那我带他们去。
凤领大怒，你是不是疯了，这只鸟不吃敖巳不代表他不吃你，你看他多久没吃龙了，眼睛都绿了，你没看见他刚才滴在敖巳脸上的口水吗？！@#！
于是凤领带着溟以及敖巳一起去佛天界，敖放在后面远远跟着。
佛天界，天高水长，悠远迷幻。
几个人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见到佛祖。
溟请求佛祖救活龙巳，让他重生龙筋。
佛祖笑而不语
“可是，万物皆有代价。”佛祖下罗汉威武开口。
“我愿意献出自己的心，”溟面无表情，“是谓如意珠，希望先给佛界”【我也吃了很多龙了，在过千万年也是自焚而死，不过既然我已经活了千万年，这再过的千万年也没有什么意思。】佛祖还是笑而不语。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后来还是观音大士看不下去，跟佛祖互通了几个眼色。
然后他白衣飘飘，说道只要你放下口腹欲念，吃斋便可。
溟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这时这么饿过，而龙巳的香气，就绕在鼻尖。
……
敖巳再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东海龙王三公主，自己的娘亲。
龙族自成年，样子就可以一直不改变。
长到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可不再改变。
但是很多龙当了爹爹和爷爷的龙，不好意思把自己显得很年轻，所以就让自己的容貌有些衰老，但是如果他们不做，也是可以的。
熬巳觉得娘亲相貌依旧年轻，但是眼睛里面有历经风霜的沧桑之感。
“你这个孩子，干什么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娘亲，孩儿不孝”龙巳想要坐起来，却坐不起来，眼睛瞟了一下自己的被下面，原来自己竟然还是龙身，但那四肢百骸已经有了力气，看来龙筋是重铸了。
“娘亲？是你救我？”莫非龙宫还有什么宝藏不成？
龙巳感到母亲的表情怪异地扭曲了一下，只是一瞬，便默默点头。
“孩子，你如今醒了，就是要好了，你好好养着，莫想着以前的事了。”龙母欲言又止。
龙巳闭上了眼睛。
等待龙筋重新长好是漫长的岁月，龙母把无数奇珍异宝都磨碎了给他吃。龙巳多数时候只是让书漂浮在头顶上默默看书，但是好半天也不翻一页。
待到后来他能坐起，化形，便去长江龙王府里面去帮忙，龙族里面龙女地位向来崇高，公主说话，“我儿闷闷不乐，不如让他帮忙，也解一些你的琐事烦恼，”长江龙王虽然心里嘀咕，也是不敢反驳。
但是待到龙巳真的开始在府里帮忙，虽然只是坐在椅子上连站起都不能，却在处理事务上果断干练，让人瞠目结舌，他甚至发明了一套布雨符咒，控制龙王布雨的时间和水量。
待到龙巳基本恢复，可以驾云的时候，距离他被送到母亲身边已经过去百年，而长江龙王也因为治水五十年无灾的业绩，在仙界受封，长江沿岸人间界增百家香火供奉。
……
又是一年春节庆春会，龙族喜欢热闹，庆春会是必搞的，况且今年长江龙王受赏，四方的龙族都派了儿子过来祝贺，公主招待四方宾客的间空转回敖巳的房间，看到他还在那里发呆，屋里冷冷清清，什么东西都没有，而敖巳那样子，常年不见阳光的脸白得近乎透明，虽然他平日谈笑如常，但是当妈妈的能看出来儿子心情不好。
“其实……”公主觉得自己醉了，要在平时，是绝对说不出这番话的。“你是……敖放送过来的……”她看着儿子那一直平淡如死水的眼睛似乎幻出了一点光彩“那时候，你已经开始重铸龙筋了……”
“……谢谢娘……” 公主看着儿子那消瘦却肩膀不断起伏的背影，知道他真的是激动了。
“孩子，”公主过去抱住他“不管怎样，千万别做傻事……”
敖巳只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滴进脖领，想说话却觉得鼻子一酸“自然……娘……孩儿不孝……”
……
有人唤请娘娘出去，等娘娘再回到屋子的时候，敖巳已经不在屋里了。
……儿子大了不由娘……公主想
……是时候跟长江龙王生个孩子了……
……
敖放作为中海龙王，每次举行庆春大会都好像是扒了他一层皮。
虽然作为龙他喜欢华丽精美的东西，但是比起凤凰一族，龙族的华美也只是粗犷的野趣之美了。所以当凤领来帮忙布置庆春大会的时候，那真是费尽心机。
布置要精美，大殿要光洁，节目要炫目，食物要细致。禽鸟一族本就对水下环境压抑，再加上他太过精益求精，每次都搞到神形俱疲，敖放若劝他不要那么精益求精，却往往被迁怒而争吵。
所以敖放还要帮忙，可是他深觉把东西弄得太好，那些龙崽子们也欣赏不了，牛嚼牡丹。
不过即使是牛嚼牡丹，也会说这草好香。中海龙王的庆春会，渐渐的声名远播，成为龙族最厉害的庆春会，开始还有些老龙王不服气，要比一比，纷纷拿出镇宫之宝什么的开博览会，东海龙王据说布置了八百里深海宝珠长廊来吸引参会者，中海没那多宝贝，但是凤领愣是花了一个多月，指挥成千上万水母用集体舞来对抗。后来龙王们都心服口服，中海龙王的庆春会最厉害，实至名归了，各方龙王不再争奇斗艳，回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旧模样。
但是中海龙王的庆春会，每年都一直开到十五，几乎所有的龙族都要来凑热闹，比如西海的龙子门只在家吃个团圆饭，刚过了除夕子时便带着爆竹跑来中海玩，一直玩到上元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接待这么多龙族的中海龙王敖放，觉得自己非常的身不由己，不光是由于每天凤领都累得够呛他看的心痛，还有是因为晚上都累得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活动”一下了。
这一年的庆春大会就雪上加霜，来了一个冷脸的敖巳。
他也不说话，就跟着敖放，用那张几乎堪比雪精灵的惨白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累了一天的凤领从外面飘进来，敖放要过去搂住他，被他一把推开，直直走向敖巳。
“他在哪儿？”敖巳说了第一句话。
“你真的想知道？”凤目流转，凤领慢条斯理地说。
敖巳点点头，其实他早就想到应该不是娘救他，只是不敢往别的地方想，一想他就要疯，因为他的龙生，救他的，向来只有……溟。
溟之前已有死意他知道，他知道溟要挖了心送他，他知道龙筋重生，九天界还没龙做过，他怕等待他的消息是，溟挖了心给了别人，换回来他的命。
但是他现在更怕是从此便不知道溟的消息，上到九天下去黄泉，他也想要知道溟到底在哪儿，要么他就真的要疯了。
……
在九天界到八天界的界山上，有一个灰衣人踽踽独行，他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貌似不怎么能动的右手，现在五指已经可以收放了，小臂却还是不太能抬起来，虽然每活动一下就是一阵剧痛，【哎呦，混蛋长虫，哎呦，混蛋长虫，算了算了，不想他……哎呦……混蛋……】天梯渺无尽头，他在大雾中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昏欲睡，好像渐渐忘记了各种事情。
天梯旁边，幻象丛生，美艳绝伦，霞光闪烁，也让他目不斜视。
直到远处金光闪耀，还没等他抬头看见，一团锦衣便撞在他身上，让他一个趔趄，抬头一看，眉眼如此熟悉，但那脸上一脸的诚惶诚恐却好似几百年不见了，而那苍白和憔悴，更是从未见到过。
溟想开口说话，竟然没发出声音。
来人正是龙巳，他在中海的庆春会上问出了，没想到溟答应了吃素的条件，便请求他们把龙巳带回龙宫，自己便默默走了。
“让他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