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罪作者:牧野洋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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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离开了?”
“后来分配去看守水晶。”
“哦。”
“然后的事…我忘了。”斯利亚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让你过去守呢?”苍不解,“几年轮一次班?”
“轮班……?呃…不是,不过那时候我……”斯利亚垂下眼,“我犯了个错误……”
“哦?”
“我的部下被一个…家伙打伤了…他们只是过去申请军粮……”
“那家伙?”
“他扣了很多,只分出一点。”斯利亚笑了,“那一点怎么够大军分呢…”
“……”无语。
“其他将领不愿意管,没人敢惹他,全都当做没看到。他每年私扣不少军粮,留着卖给小部队,他的权力很大,我们拿他没办法。”斯利亚眼里空空的。
“听起来…有点……”苍想想,“有点不太对啊…”
斯利亚眺望天边的云没有说话。
“你过去跟他吵架了?”
“我打了他。”斯利亚的睫毛微颤。
苍望着他:“于是你就被派去看守水晶?”
“嗯,本来是死刑,后来他把我调了过去。”
“服役?”
“不清楚…”梦中经常会出现一些血红的场景,但是就是隔了层看不见的墙,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看来他还挺好心的。”
“哈。”轻声笑道,“他会好心就怪了。”
苍看着斯利亚迷茫的侧脸,有点不解。
“那边很危险吗?”
“记不起来了。”斯利亚黯然。
苍收回视线也望向天边的云。
看守生命水晶居然可以作为一种处罚?那边环境恶劣?或者那水晶很危险?还是其他的什么?
生命水晶就像个巨大的谜团,苍看不透,斯利亚见过却被抹去了记忆。
但不管如何,这水晶是可以救父亲的东西。
不知道父亲好点没呢?
苍出神地望着天边,思绪穿越了时空,无数个片段翻滚着掀了出来,层层叠叠的画面里,那一抹银白的身影与那片洁白的云重合在一起。
好像飘起了嫩叶,有泥土的清香,那抹银白的身影与他一起,坐在草地上讨论那云像马还是像羊。
最后那片云在他们的讨论中慢慢淡化消失在天空上,既不像马也不像羊,似乎从来就没有任何形状,等再看过去的时候,那片云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Aaron……
唇间忘不掉那炽热的温柔。
苍收回视线,避开白云去看海。
蓝蓝的海水磷光闪闪,一点都倒影不出远处的那片白。
【魔界 落阳坡】
达克瀚半撑半拖地扶着一个濒死的男人慢慢行走。
赛尔铁青着脸,一只手挂在达克瀚脖子上,另一只手扶着腰,双腿发软,两步一喘地艰难前进。
我他妈的真是…自找苦吃啊…呃疼……
“要休息吗?”达克瀚打趣的声音。
就在不久前他们刚休息过,才前行没多远。
“才不要!”
我这堂堂皇子才没你想得那么弱气!想当年我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呢!当时受伤我还不怕!还会怕这点点疼?哼!不就是被插一下嘛!呃疼……
赛尔艰难地迈步,脚步每一次移动,踩在地上,后穴都会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你还好吧……”达克瀚一脸担忧,手里用力搂紧赛尔。
“呜呜…”痛苦的呜咽。
“哈,真娇气。”
“才没有!”
“真的?”
“哼!”
“还有多远啊?”达克瀚望着前方,这领域无法幻形,让他觉得很无奈。
“呜…当时我们骑龙飞了半天…”赛尔咬着牙。
“哎,我的翅膀还没长好,要不你再加把劲治疗我,让我长好了驮你飞出去?”达克瀚坏笑着。
“呃……”赛尔的脸红起来。
“你在想,要是我的尺寸再小点就好了,对不对?”淡定的声音。
“……”扶着腰憋气中。
“哈。”坏笑的声音。
他们两人慢慢地挪着。
“还有多远呀?”继续找话题。
“呜…还没到一半的路呢…”赛尔虚弱的声音。
“我是说那个什么平原。”
“呜呜…到落阳坡这只是骑龙的两天路程……”
“哦,还是骑龙好啊。”
“哼!”恼火中,要不是那皇城里莫名其妙的变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里有只龙,”坏笑的声音,“高级坐骑。”
“……”赛尔红着脸,呆呆看着达克瀚走前几步半跪下来。
“上来吧。”达克瀚示意。
“……”赛尔尴尬中。
“你又不好意思了?”
“没有!”赛尔大声否认,利索地趴到达克瀚的背上,双手环起他的脖子。
达克瀚圈起赛尔的腿,轻松地把他背起来。
“你真重。”故意道。
“那就放下我啊!”
“为什么?”
“……”红着脸不理他。
赛尔趴在他结实的背上,那些柔顺的深蓝长发被自己压在身前。他收回一只手,把那些压住的长发慢慢勾了出来。
“嗯?怎么了?”达克瀚觉得有点痒。
“没什么。”长发放下来,像一床薄薄的被子束在臂弯里,他偷偷把那长发放到肩上披下去。
长发随着身体移动而微微摇晃,摩擦出温柔的热度。
“这被子不错吧?”达克瀚轻声笑。
“……”继续红着脸不理他。
达克瀚笑着也不继续逗他,他知道这个任性的皇子又开始坚守自己的面子了。
赛尔趴在他的背上,下巴轻轻抵在那宽阔的肩上,视线偷偷飘过去,达克瀚的侧脸依旧是清秀的曲线,那些紧实的线条勾勒出流线型的美。睫毛有点长,鼻线是坚毅的挺,微微开启的唇是淡淡的红,鬓角有几束不听话的发丝没有勾好,探出了耳边。
赛尔想伸手摸摸那长长的睫毛,又想帮他勾好那几缕发丝,这几个想法刚翘起个角就被他及时按了下去。他收回视线,手偷偷圈紧了些,闭上眼,埋着脸沉沉睡了过去。
【人类世界】
棕哥没日没夜地前进,又过了好几个城市,一路追踪目标,在那条两点一线的位置里,来到个熟悉的地方。
棕哥顿了顿,朝城市里的一个小区前进。
小区占地面积很大,环境优雅,有别墅群,也有高楼住宅群。在楼群之间有个大花园,水池里美人鱼雕塑捧着个哗啦哗啦吐水的瓶子。有些小孩在草坪上嬉闹,几个家长一边看守孩子一边闲聊。
棕哥站在大门口,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警卫抬起头打量他,西装整齐,领带笔挺,裤子整洁,鞋子虽然有点灰,明显可以看得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货。这儿的楼价不便宜,能住进来的都有些本事,昂贵的着装根本就见怪不怪。要是穿得土气点,那肯定得去问个清楚,不过嘛,这人看起来气质不错,应该是企业家吧?
棕哥感觉到警卫的眼神,朝他笑笑点头打招呼,警卫也颔首,没再多问什么,继续在门口巡逻。
有一些细微的记忆浮现出来。他在小区里走着,来到一处独立的小型别墅那,抬手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好久,终于出来一个妇人。
“你好,请问你找谁?”妇人来到栏杆前,并没有开门。
“你是谁?”棕哥不解,这个妇人的样子他完全没有印象。
“哎?什么?”妇人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棕哥,一表人才,整洁又高挑,视线落到西装的扣子上,有个GA的环形标志,她认出这套西装是昂贵的Giorgio Armani品牌,订做的起步价都一万多,一般人根本就穿不起。视线继续往下,西裤整洁,皮鞋看起来像是鳄鱼皮特制的。
这人好像挺有钱,看起来不像是流氓。
“你住这?”棕哥疑惑地问。
“是啊,请问先生您……”马上态度好起来。
棕哥脑海深处翻涌出一些身影,他详细描述,“之前这一家……就是那金红色卷发的女人,黑色辫子的女孩,还有一个秃头的男人。”
“哦……”妇女明白了,“他们早就搬走了,现在这里是我丈夫买下的。”
“搬走了?去哪了?”
“抱歉,不清楚…”妇女遗憾地摇摇头,
“噢……”棕哥失望地离开。
棕哥沿着小路走,没有离开小区,他在小花园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他记得这个位置,那时候他经常和一个小女孩一起,有些冰激凌会蹭在自己头上,凉飕飕的芒果味,还没等渗进皮肤,就很快被她小心地抹去清理干净。
棕哥打量着四周,没错,一模一样的景色,那小树被折了腰,周边那些花丛还是那么鲜艳,大大的芭蕉叶子旁边有个挺漂亮的小路灯,还有叶子下面那个熊猫样的垃圾桶。
——嗨,都破了,丢掉吧,妈妈给你买新的。
——不要!呜啊啊啊啊!
那垃圾桶的口真大,真黑,里面堆满了垃圾,散发浓烈的酸臭,有苍蝇和虫子,还有沾了可乐的半块汉堡包,真脏。那儿几乎成了他的最后归属地,他曾经绝望地以为自己也会成为腐臭一员的时候,有只小手把他抢了回去。
棕哥看着那垃圾桶有点走神,一个小皮球掉了过来打到裤子上,给那高级的布料留下个满是灰尘的球印。
哎呀,裤子弄脏了呢…啧,还有泥巴,真脏…
棕哥弯腰捡起球,视线落到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牵着妹妹,怯生生地望着他,妹妹躲在小男孩身后,探出个头。
棕哥拿着球没有动,裤子上的球形灰印在深色的布料里挡也挡不住。
小男孩抿抿嘴,望着棕哥脏兮兮的裤子。
棕哥定定地看着他。
哈,这孩子,那清澈的眼神真像她……
小男孩终于下了决心般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棕哥也起身了。小男孩吓了一跳,那高挑的身影在路灯下延伸出一段长长的黑影,抬头往上看,棕哥的表情被隐没在暗处,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把小男孩包围在强烈的压迫感中。
棕哥盯着小男孩,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小男孩数着那接近的脚步,害怕得浑身颤抖。他闭上眼全身绷紧地等待一场淋淋尽致的痛骂。妹妹也害怕地扯着哥哥的衣角躲在后面。
高高的身影越来越近。
小男孩不敢看他,仔细数着那脚步声,每一步就像踩在心里,那直勾勾的视线带来的恐惧把小小的身子凝固得如同一尊僵直的蜡像。
棕哥的手忽然动了动。
小男孩猛地一颤。
一个小皮球轻轻塞到小男孩手里,棕哥又摸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留给他们一个沉默的背影。
小男孩望着他,视线落回球上。
那满是尘埃沾有泥土的皮球不知什么时候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穿马褂的盲眼老头守着地摊,行人来来往往当他是透明的空气。
等来等去没有生意,闲着的时间里他又腾升起占卦的想法。
那次能量波动让他很在意。
是谁来到这个世界了?几个人呢?
反正闲着也闲着,那就问卦吧。
他掏出几个铜钱,这次数量是增加到九个,捂在手里摇晃起来。
低下手松开,铜钱落到地摊布上,叮叮当当一阵响动后静止下来。
老头摸索起来。
一个…正…另一个…正…反…正…反…反……
啪嗒,一个大脚踢过来。
盲眼老头手被踢疼,皱皱眉。
“这里不许摆摊!滚!”一个凶狠的声音。
“哎,别,别。”盲眼老头看不见情况,但是他感觉到被几个人围了起来。他连忙抓紧地摊布要收回,一手抓着小板凳,这是他的所有财产。
“把这些东西收走!”明显是对同伴说。
“哎,别啊…”盲眼老头急了,用力挽救布和凳子,却被几个人拦住硬生生地扳开了手,听着铜钱叮叮当当滚落到地面,凳子被丢到车上啪嗒那一声,还有地摊布扬出一片尘埃打在脸上。
那声音轻笑道:“老头,注意点,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另一个年轻的声音。
“嘿嘿嘿!”
拦住盲眼老头的手松开了,几个人嬉笑着远去,接着另一个街道口传来那些小贩奔跑求救的吵杂声。
盲眼老头摸摸地上,地摊布没了,小板凳没了,那几个铜钱也没了。
他轻叹一声,整理被扯乱的马褂,他的脖子下是一片灰白干裂的皮肤。盲眼老头整理领子的时候往那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