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原名宝钞)-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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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宁生不解,抬起肩膀,扭头看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他右肩的衣衫上,不知何时,竟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掌印!
“看来,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衣僧人道,“依贫僧看,书生你还是回去吧,等天亮之后,再来塔内寻找事物。”
褚宁生一听,连忙点头:“多谢大师提醒,那小生就不多留,先告辞了!”说着,对白衣僧人作了一揖,便提着灯笼慌乱地跑下了楼去。
看着褚宁生远去的背景,白衣僧人浅笑着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到塔壁下,举起铁锤,继续安静地雕凿着浮屠壁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回
白蟾宫是被身|下硬邦邦的东西硌醒的,迷迷糊糊地看着前方半晌,才记起昨晚差点被桃木震散魂魄。
等回过神来,琢磨出身|下是什么东西,略微侧头就看到身后将自己紧紧环在怀中的男人,沉静地注视了他片刻,才动手拨开了男人横在肩上的手。
从冰凉的水中站起,水面上半点波澜涟漪都未惊起。
许是昨晚为白蟾宫换水降温,将阖桑折腾了一宿,白蟾宫离开澡桶好一会儿,已在床边穿戴衣物,他才悠悠转醒。
“……嗯……蟾宫……”阖桑下意识搂紧怀抱,却一把摸空,整个人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他抬首,见屏风后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宛若印在屏风上的画,线条圆润自如,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与灵动。回想起昨天夜里那旖旎的一幕幕,原本就精神十足的地方,更是蠢蠢欲动起来。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靠在冰冷的澡桶里,双臂展开搭在桶橼上,胸前与手臂漂亮却毫不夸张的肌理展现出来,像极了一只慵雅的肉食动物。
“五公子,你醒了?”白蟾宫听到屏风后的动静,出声平静地问道。
阖桑懒懒地微眯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屏风后的人,很沉很沉地嗯了一声。
他一动不动地靠在桶壁上,似是在等着身|下某个失去控制的部位,自行消停下去。
“昨晚多谢五公子搭救,不然白某就要交代于此了。”白蟾宫客气地谢道,没有太大的情绪起落。
他这副身子属冷血蛇类,温度越低本越是危险,偏生他白蟾宫是个例外,遇到桃木时,体温会骤然升高,若不及时降温,即使不被桃木镇散魂魄,也会被高温灼坏五脏六腑,甚至生生毁了这一副躯壳。
好在被阖桑歪打正着,整整一夜以冷水为他降温,不然白蟾宫不知道今早醒来,会不会看到一张腐烂的脸。
阖桑目光沉了一下,似乎不太喜欢白蟾宫对他仍旧如此生疏。
“你知道的,我绝不会扔下你不管。”他淡淡回了一句。
白蟾宫沉默,没有出声。
这几日里,他信守承诺,陪着阖桑将整个吴州转了一个遍,不是跋山涉水,览尽名胜,就是游湖弄舟,笙歌艳舞,使得白蟾宫这几日都无暇顾及人皮美屏的悬案。
也不知肖时书将人皮美屏带回去,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事,福叔有没有探听到有关顾临娘的身世,这也是白蟾宫陪着阖桑游玩之前,唯一托福叔务必打探的事情了。
他总觉得,城里会死这么多人,不仅仅是因为顾临娘。
耳边传来一阵水声,打断了白蟾宫的思绪。
他抬头看去,见屏风后,浸在澡桶里的人已经站起身来。
白蟾宫立刻收回目光,侧身,目不斜视地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蟾宫,”阖桑突然叫住他,“青兆是谁。”
白蟾宫顿住脚步。
沉默,寂静突然之间侵染了整个房间,这一刻,好似连是谁的呼吸声都能分辨出来。
“不知道。”
在阖桑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听到白蟾宫很低地吐出了这几个字,随后冷淡地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
阖桑在心底重复这三个字。
如果他没记错,青兆这个名字,是神界不可磨灭的耻辱,也是一段禁忌,他曾经搅得神界天翻地覆,甚至屠杀了白龙一族。
后来,却莫名失踪了。
阖桑若有所思地望着白蟾宫离去的方向,掩好的门,似乎还沾染着那人雾脓月冷的气息,莫名觉得只要是那人触碰的地方,就会缭绕下一段幽香。
他从澡桶里出来。
昨晚一整夜的相拥,令阖桑终于分辨出白蟾宫身上的那股艳香到底是什么,他想他应该没有猜错,那股诱人的香气,是玉兰。
只不过,白蟾宫身上的玉兰香还混杂了其他不知名的香气,况且照理来说,蛇妖是不可能会有香气的。仔细想来,那股不知名的香,倒是很像龙族女子特有的龙蔻香。与玉兰混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种恍如由骨透出的艳香。
穿戴好衣物,他仔细回想木鱼当初查来的白蟾宫的来历。
据木鱼所说,白蟾宫应是来自蜀山,且与蜀山天穸玄宗第一百四十六代掌门长生真人颇有些渊源,也难怪他擅使符咒,不惧符纸了,这个长生真人可是连神界都要惧让三分的怪人,和钱孝儿倒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白蟾宫来吴州,是为收服伽蓝寺一个作恶多端的孽障,以求得功德圆满,蜕脱妖胎,冠以仙籍,位列仙班。
可奇怪的是,木鱼查到,白蟾宫身上似是背有人命债,且还不少,当初他引褚宁生前往伽蓝寺,就已是耐人寻味,昨晚阖桑竟听到他神志不清时,唤出神界禁忌青兆的名字……
看来,白蟾宫的身世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啊……
阖桑看着昨晚白蟾宫躺过的床榻,目光深邃,在厢房里坐了半晌,才执起折扇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回
在老板娘暧昧的目光里,白蟾宫下了画舫,他随意挑了渡头边的一个茶棚,喝起凉茶,这才记起褚宁生那个倒霉书生的生死,掐指算来,似乎安然无恙,召出宝钞一看,褚宁生的名字并未有任何异样,这才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蟾宫琢磨了一下,书生虽在有些地方运气极为不佳,可他身上阳火旺盛,晚间五彩灵性冲天,恐怕也并非简单的俗世凡人,或许昨天晚上,也是有惊无险。
正喝了没几口,桌前忽而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顿时将头顶高照的太阳遮了半边,犹如黑云压城。
白蟾宫怔了一下,随即放下茶碗,抬头望去,当看清挡在面前英俊的男人,那张端正的脸上纹着半面生动艳丽的桃花,白蟾宫难得有些诧异。
这段日子,他与阖桑游玩吴州,一直感到有人鬼鬼祟祟跟着他们,而且武功不俗,起初白蟾宫以为是自己的生死对头。
现在看来,竟然是人面桃花!
“兄台,你这是……”白蟾宫见人面桃花背着手,有些拘束地直挺挺站在茶棚前,他脸上的桃纹本已很惹眼,如此一来,更是招来了不少目光。
“咳咳,我能坐在这里么?”人面桃花伸出一只手掩饰地咳嗽了几下,盯着白蟾宫的脸,有些心虚地问道。
白蟾宫笑了笑,虽不知人面桃花是何来意,也有些古怪,却仍旧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请坐。”
人面桃花闻言,心花怒放地拉开板凳坐了下来,随之举手向茶棚老板要了碗茶水。
待茶棚老板走后,他端起茶碗喝了几口,来回瞟了好几眼白蟾宫,白蟾宫感到他的目光,冲他点头一笑,却不想这一笑,惹得人面桃花露出了一个大红脸。
“那个……上次对不住,我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鬼……”人面桃花平复下心情,支支吾吾说道。
白蟾宫倒没想到他跟了自己这么久,只是为了这个事。
“既然事已过去,兄台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白蟾宫说,迟疑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说我是鬼?”
人面桃花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蟾宫,随后目光闪躲地垂头看着桌上的茶碗,他扯着嘴角嬉笑了两下:“我……我没见过哪个人长得……长成你这个样子……”
白蟾宫歪着脑袋若有所悟:“哦……原来是我长得太吓人了。”
“不是,不是!”人面桃花立刻大叫起来,惹得茶棚的人都望向了这里,他连忙收声,小声对白蟾宫说,“我的意思是……我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人……而且,你那时飞身过来,我嗅到一股玉兰香,所以……所以以为青天白日撞鬼了……”
白蟾宫这下觉得有趣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张脸美过头了,惹得人面桃花误以为是鬼魅生得。不过,如此说来,人面桃花却有些不简单呐。
白蟾宫这个长相,一般凡人是看不清的,因他使了障眼法,在凡人眼底,他的周身就好似笼了一层雾,怎么都看不清楚。
人面桃花却说他长得漂亮,也就是说,他看得见白蟾宫的脸。
仔细去看人面桃花,与一般的江湖人士毫无差别,周身都罩着一股杀戮之气和血气,他能看到自己的脸,到底是为什么呢?
收回目光,一阵沉默思索。
人面桃花这时忽而清了清嗓子,提高几分力度说道:“现下这个世道不太平啊,出门在外不多个心眼儿,难免不被人算计。咳,我们桃花寨虽是做拦路买卖,不过,盗亦有道,不抢老弱妇孺,不发死人钱财,不做昧心买卖,却也是一直以来都恪守的规矩。所以,在江湖上,我人面桃花和寨子里的兄弟们,都算得上是说得出口的侠盗。”
白蟾宫有些不知所云,奇怪地看着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见白蟾宫面露疑色,连忙接着说:“我这回大老远跑来吴州确实是为了相亲,想我人面桃花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到了而立之年都还未成家立业,延续香火,说起来是有愧父母,有愧先祖的。何况,寨子里面的兄弟们大多都已成家,也漂泊了这么多年,已有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打算……”
“等一下,”白蟾宫打断他的话:“兄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人面桃花猛地一手按住桌子,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倏尔抽出,捏着一朵玉兰花突然举在白蟾宫面前,“我……我……我想向你提亲!”
饶是白蟾宫如此冷静的人,也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兄台,你是在跟我说笑?”白蟾宫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玉兰花,“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一名男子。”
人面桃花点点头:“我知道,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实不方便,何况你长得如此美貌,扮作男子以防万一,也是权宜之计。我们寨子里的妇女下山采买时,也多是扮作男子掩人耳目,你如此做……”
“等等,”白蟾宫连忙抬手打住他的话,他问人面桃花,“你以为我是女扮男装?”
人面桃花一脸诚挚地望着白蟾宫,点头道:“我明白你,也能理解你为何这么做……我只求……只求你不要嫌弃我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肚子里没几滴墨水,不会舞文弄墨,也不会附庸风雅。但是,我对你一见倾心,十分钟情,请你……务必答应我!”说着,猛地将手中的玉兰花又往白蟾宫面前推了推。
此刻,茶棚内外,都已投来了好多异样的目光,三五成群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白蟾宫见人面桃花是认真的,只差跪下来求他了,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叫了声人面桃花,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随后摸上自己纤细白腻的脖颈,说:“你看,我这里有女子不会有的东西。”
人面桃花脸色微变,仔细看去,果然见白蟾宫那漂亮的喉间,有一处凸起的地方,虽不夸张,却绝对看得出来。
“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人面桃花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收了手,强装镇定地问白蟾宫。
“不信?”白蟾宫起身,示意人面桃花也站起身来。
人面桃花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捏着玉兰花的手都在发抖,他的脸色有些发青,心底不停地祈祷着,一定是白蟾宫不愿答应他,才想方设法在拒绝他,他一定要挺住,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
白蟾宫掠过桌子,走到人面桃花面前,一手抓住人面桃花的手按向自己平坦的胸上,松手后,见人面桃花维持着这个动作猛然僵在了原地,好似如遭雷击。
“如此可信了?”他问,顿了顿,又道,“若你还是不信,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你可以再试试其他地方。”
片刻,渡头边,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回
“还没摸够?”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白蟾宫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见阖桑正朝这边走来。
“该松手了。”阖桑沉着脸,抬扇打掉了人面桃花那只碍眼的手。
他可真没想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