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饲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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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鱼族的灵气和战斗力强大外，人鱼族对灵界来说，还有各种好处，他们善于利用灵气而炼成诸如红玉晶一类的宝石，而且强大的人鱼还能够在死亡时将一生的灵力汇成他们称之为红冰晶的一种宝石，这种宝石在利用之后可以吸收灵气，在整个灵界都是至宝；除此，人鱼血、人鱼的头发和人鱼的鳞片都是珍贵的灵药材料，而最难得的是人鱼眼泪形成的珍珠，可遇而不可求，因种种功效而让其他灵族趋之若鹜……
于是，因此种种，人鱼族在灵界的处境可想而知。
苟且偷生是绝对不行的，只能依靠强大的武力才能够保证生存。
红焱则痛心于有些族人还痴心妄想着能够一直在这恶劣的边境之泉永远安宁地生活下去。
在他的宫殿里，他将和何夕告别，何夕万般不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只能听从红焱的安排，于是默默地接受接下来的一切。
红焱将要给何夕带走的东西一一摆开，并且都指给何夕看，都是些贵重的东西，然后他将这些东西放进了一只储物的空间镯子，然后把镯子戴到了何夕的手腕上，说道，“你不会用灵力，没有办法从里面将东西拿出来，只有我找到你了之后才能将刚才的东西拿出来，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赶到你身边的。”
何夕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分明是在让自己安心，所以就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要是一直不来，我就给你把这个镯子扔了。”
红焱握着他的手，何夕的手柔软，温热，但是在红焱的眼里也分外脆弱，脆弱到他不敢多用力一分，他没有告诉何夕这个镯子是取不下来的，只是配合地接着何夕的话道，“嗯，那我只好更快地赶到你的身边了。”
收拾了贵重物品，他又亲自给何夕收拾了路上要用的包裹，何夕看他动作娴熟，把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不由又是佩服又觉得惊讶，问他，“你怎么这么会做这些事？”
红焱对此倒不觉得有什么，只道，“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游历，很多时候只有我一人，当然要自己整理物品了。”
何夕微笑着道，“那你以后会带我一起游历吗？”
红焱看他笑得温婉可人，眼底深处却带着哀愁，不由心痛，就伸手抱了抱他，在他柔软温暖的脸颊上亲了亲。
何夕也伸出手臂抱紧了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虽然红焱说很快就会去找他，他依然非常不安，满心的不舍。
红焱将何夕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便带着何夕又出了门，带着他一路坐快船向着西南方向而去，何夕被包裹在厚厚的披风里，在船行了不短的距离之后，就于苍茫的夜色里看到了与他之前见到的冷清的水域不一样的景象。
他见到在船头挂着泛着冷冷荧光的灯的船只在水面上穿梭，还有各色的人鱼在水里一闪而逝，飞快地游走，这里热闹，人声鼎沸，甚至还有人鱼的悠扬歌声传来，异常动听。
这里是一个有生气的地方，何夕在这里体会到了人从属于社会和集体的快乐，前一段时间，他一直一个人待在那间屋子里，只有红焱和小银可供交流，虽然他那时候并不觉得无聊或者无法忍受，但是现在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的确是让他心情变好了一些，虽然他和红焱即将面临离别。
红焱将何夕带到了一片建在宽阔的岩石高地上的街道，在这里既有人鱼形态也有人的形态的人鱼，也许有些也不是人鱼族，不过何夕无法分辨，他跟在红焱身后，被他牵着手。
红焱也披着披风戴着帽子，并不惹人注意，在一个灯火阑珊里的店铺面前停下来，有人开了门，红焱便将何夕带了进去。
何夕知道红焱是要将自己交给别人了，所以刚才在街上看到热闹场景而升起的轻松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起来，他紧紧地握住了红焱的手，目光只想放在他的身上。
这位被红焱托付何夕的男人叫“水蕤笙”，瘦瘦高高，面白得几无血色，一头带着枯黄的黑发盘了起来，插着黑色的簪子，看着略显阴柔，而且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对着红焱下了跪。
何夕打量着他，心想之后的路程就要和他一起度过了。
红焱让水蕤笙起了身，然后将何夕介绍给了他，便道，“你们今晚就动身出发吧，按照原定计划带何夕离开，之后，我会去追上你们，要是我耽搁了时间，你就直接带他到云中城去，不用等我。”
何夕对于接下来的路途都很迷茫，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只是紧紧抓着红焱的手，红焱知道他是不安，即使在效忠于他的下臣面前，也给了何夕一个拥抱，然后低声对他说道，“我会去找你的。”
何夕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就要哭了，但是只能强忍住，声音哑哑地回了他一声，“我会一直等你的。”
红焱还要去炼狱泉接受惩罚，将何夕交给了水蕤笙就要走了。
红焱要放开何夕的手的时候，何夕突然心痛如绞，硬是将红焱的手扣住不放，红焱看着他，在下臣面前撑起的硬气也无法坚持。
水蕤笙还算识趣，就躬了一身，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红焱将何夕拉到了怀里来，低头在他的耳朵上吻了吻之后又捧住了他的脸，何夕眼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红焱用手指擦拭，那热烫的液体染湿了他的手，似乎烫得他的心也疼了，嘴里低声劝他，“别哭，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何夕泪光盈盈地点头，却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红焱亲吻他的眼角，又亲吻他的脸颊，然后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长久的吻，道，“好了，我得回去了。你跟着水蕤笙离开，他会一路保护你的。”
红焱放开了何夕，何夕望着他，像是手有自己的意识，根本不愿意放开他，但是，却不得不放开了，放开后，只能将手背在身后，两只手绞在一起，生怕又会不自觉伸出来挽留红焱。
红焱退开一步，叫了一声水蕤笙，水蕤笙从后面的门走进来，对着红焱躬了躬身，红焱道，“他就交给你了，你当以性命保他，不得有任何闪失。”
水蕤笙恭敬地应了，红焱又恋恋不舍地交代了一句，“他是人类，很脆弱，一定要小心护着他，不得有磕碰。”
水蕤笙又应了。
红焱已经要出门，又住了脚，“他怕冷，你要问清楚他的冷暖。”
水蕤笙便又应。
何夕咬着牙才没有哭泣出声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红焱，脚就想伸出去跟着他离开，但是终究是忍住了，红焱最后看了他一眼，这下是决然转身走了。
何夕流着眼泪望着门口，水蕤笙走了过来，道，“何公子，主人将您交给了我，我会一路保护您，还请相信在下。”
何夕对他低声说了谢谢。
然后水蕤笙就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到了后面的房间里去。
灵界因为有灵气支持，灵族受伤，多是治疗师用灵力直接给予治疗，方便快捷有效，于是，灵界的医药之术相对来说就不太受到重视，不过，虽然不受重视，并不代表医药之术不发达，相反，有人愿意穷尽毕生精力来研究它，而且这种人不是少数，各种灵药便也很多，只是被当成旁门左道而已。
何夕在水蕤笙的指导下服下了他给的药，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水一样地软下去了，紧接着就被水蕤笙吸了上去，等他再有感觉，发现自己的一切感觉都和之前不一样，似乎是自己高些了，视野发生了变化，这时候，他听到了水蕤笙的声音，却就是响在触手可及的耳边一样，吓了他一大跳。
水蕤笙道，“何公子，您现在在我的体内，我这水溶之术可以保持十天，我就用这种办法把您带出去，还请您能够原谅我的无礼。”
听到自己居然是在水蕤笙的体内，何夕更是惊讶不已，但是面对他的这告罪之词，何夕当然是要原谅他了，而且他本身也没有错，只是想想和别人共享身体的滋味，还真是莫名地不适应。
于是，何夕就开始了接下来的新奇的体验，和水蕤笙拥有共同的视觉听觉和触觉来感受这个世界。
当天晚上，水蕤笙就带着何夕以及他的商队出发了，在边境之泉的西南边的通道口接受了严格的检查，在被放行之后，他们踏上了离开人鱼聚居地的旅程，要经过不短的沼泽，才能够彻底离开人鱼族的势力范围。
第二十八章
在人鱼族的保护屏障死亡沼泽里有几条在不断变化的水道，只能通过这几条水道，船只出入，让人鱼族和外界有所交流。
水蕤笙让何夕附在了自己的身体里，故而万分虚弱，他一路只是坐在船上窗户边，不言不语，他的身边有五位下属，也是统一的沉默，不过做事却非常得力。
即使是人鱼族专门在沼泽里留下来的通道，但一路也并不太平，何夕曾看到有巨大的带着毒牙的浑身漆黑的大蛇在夜色的掩护下向船只袭击而来，大蛇被领路的人鱼族船只上的人鱼给击退了，看到人鱼击退大蛇的场景，何夕才深切明白，这是和他以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了。
才到第二天，船只依然在沼泽里的水道中航行，何夕已经想念起红焱来，想知道他已经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思念太强烈，或者是水蕤笙能够探到他的思想，水蕤笙突然不明不白地安慰了他一句，“主人说了会追来，就一定会追来，你不用担心。”
沉默的何夕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又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很不自在，于是之后就要求水蕤笙拿出书来看，他也正好可以跟着看，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
船在水道里行了好些天，一路上何夕见到各种以前没有见到过的生物，有一段沼泽里开着红艳的花朵，那红色和他以前见过的火烧云一样炙烈，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在黑压压的天空下异常妖艳美丽，何夕向水蕤笙问起那是什么花，水蕤笙歪在椅子上看着，淡淡道，“那不是花，是一种蝶，它们只在清晨觅食，其他时间都伏在那里休息，受到打扰，它们也会变得异常凶猛。”
何夕对此觉得吃惊，道，“那这些蝶全部飞起来的时候，该是多么壮丽的景象。”
水蕤笙道，“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吧。”
何夕因此对这个世界感兴趣起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自言自语道，“我想能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水蕤笙低声应他，“主人会带你去的。”
他们走出沼泽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雨来，何夕望着船外的雨，这雨缠绵，不知道要下多久，就像他等待红焱的心情一样。
在出口处，他们的船受到了严格的搜查，而且还要在一面水镜面前去将全身映在里面，何夕看过去，只看到水蕤笙的一个伙计明明是高高壮壮的汉子，映在镜子里的却是一条有锋利獠牙的大鱼，这让何夕觉得非常惊讶，到水蕤笙从镜子前走过的时候，何夕是非常紧张的，他怕自己被镜子照出来。
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水蕤笙很镇定地慢慢走了过去，镜子里一片水波荡漾，但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人鱼族的守卫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又去查看记录，之后水蕤笙自己给了解释，道，“我是水妖，本是没有形体的，最近在虚弱期，故而照不出一点本体来。这个应该是记录在案的。”
经过讨论之后，水蕤笙他们才被放走了。
何夕对于水蕤笙的身份分外好奇，问他，“你真的本身没有身体吗？”要是水蕤笙没有身体，和自己身体融合的就该是个幻影而已，何夕觉得这样想，他心里要好过得多。
但水蕤笙却打破了他这个幻想，道，“怎么会没有。早上吃过的清水丸，能够让那镜子照不出我来，不然，我和你都会在那镜子里映出本体。”
何夕于是愁眉道，“那你的本体是什么？”脑子里想到了水蕤笙那位伙计在镜子里映出的狰狞的鱼的形态。
水蕤笙能够感受一些何夕的想法，道，“我的本体？就是水妖，不过不大好看罢了。”
他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何夕也不好再问。
船驶出沼泽的范围，又在外面宽阔的水域行了大半天，天上的雨渐渐就停了，何夕看到了晚霞满天的景象，在水的尽头，有碧绿的山川起伏，天空高远澄净，天色映在水里，水天一色。
他突然胸中也开阔起来，为这美景而震撼不已。
水蕤笙也从船舱里走了
